林童又笑了一声：“我说话其实一点儿也不拐弯抹角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你觉得，我是在说什么呢？”
黎小雪认真地说：“你如果以为我会和李助理有什么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和他只是工作上的关系。”
林童又摇了摇头：“我不光长了耳朵来听，更长了眼睛来看，长了脑子来想呢。而且，我更相信我自己的脑子。无论是听来，还是看来的，我都更要走一走我的脑子呢。”
黎小雪没有心思再和林童争论什么，只低沉着声音，说：“你如果还可以客观一些地思考，我想，你会得来和我说的一致的结论。”
“什么主观客观的？你是学哲学的吗？我只思考我自己的。”林童的最后一句，到底也算是露出了一些霸气。
黎小雪只有无奈：“你一定要往歪里想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只是，我还可以告诉你一句，我是有男朋友的。”
“原来已经名花有主的人啦！”林童有些夸张一样，惊异地叫了一声。
黎小雪听得浑身发冷，更不愿再理会。
林童的手指在黎小雪的眼圈儿继续地划着，继续又说：“你可真够坦白的了。只是，你放心，这话，我一定不会给你透漏出半点儿去的。”
“这又怎么了？”黎小雪不由自主地，又问了一声。
林童又笑了：“圈子里这么大的一个忌讳，你都不知道吗？”
黎小雪听林童提起“圈子”来，倒也明白了一二，再想自己也不过为着燃眉之急，才进了这样的圈子，用不了多久，也就会全身而退，于是，不以为然地说：“我真不觉得有必要来隐瞒这些。”
“你这么和我坦白，我不妨也劝你几句。”林童有些自得地说着，“你这是才进了这个圈子，你可能看得见的，还都是光鲜的一面。一点点地，你就会发现，这里面真的有很多的无奈。
“话说，凡是进了这个圈子的，更多的，其实也只把这当成一个跳板。最后想要成就的，却是演员的梦。
“可，理想真的很丰满，现实实在也骨感。真正凭借这样的跳板完成自己华丽一跳的，又有几个？
“不说万里挑一，也差不多了。
“而想成为这万分之一，真真的，一步也都错不得的。
“一个女人把自己弄得和一朵花似的，还不是为了给那些臭男人看吗？
“在模特儿乃至演艺的圈子里，一个明星，特别一个女明星，虽然也不乏同性的粉丝，而最愿意为其掏腰包的，还是异性，还是男人。
“一个男人愿意给一个女人花钱，看中的，往往也就是他妈的那么一点儿东西。
“可这东西一旦得不到了，谁还愿意拿自己的钱打水漂儿？谁的钱毕竟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特别是有钱人，更会精打细算这一笔经济账的。
“一个名花有主的女人，再怎么卓尔不群，也只能让一些男人望而却步。
“这年头，哪一个大明星不是钱给堆出来的呢？
“没有男人给你出这一笔钱，呸！
“我们这里出去的，最风光的，有一个叫胡莉的，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那可真称得上人精了。见人会说人话，见了鬼，和鬼也能聊到一块儿去。
“就我知道的，已经傍了十几个男人，可始终，舔着一张大脸，还玩着什么清纯少女。
“最后，怀上了孩子了，才不得不公开自己的所谓的恋情。
“昨儿，挺着一个大肚子还跑这里来拍孕妇装，恶心得我要吐。”
黎小雪只静静地听着，好像，林童好心好意的规劝，和她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想在什么圈子里混，就别把这圈子里的规矩不当回事儿，置之度外……”林童又说着，就听李君浩的脚步声传来，也便住了口。
只想着更见效果的李君浩，果然把眼膜冰得过劲儿了，两个手指头尖儿掐着，嘴里面都冷得斯斯哈哈。
林童也仅仅拿着手背在冒着冷气的眼膜袋儿上轻轻地试了一下，赶忙又缩了回来：“妈呀！你这是要冰死谁吗？”
李君浩没了主意：“这……”
“赶紧拿你的手给焐一焐吧！”林童报怨着，“就怕你冰大了，一个劲儿地喊你，你只猴儿急着跑！赶紧焐着！瞧你瞧你，笨手笨脚的，可也别焐热了！焐热了，你还要拿去冰的！”
李君浩连连答应了几声，把眼膜再放入手心，禁不住，又“哎呦”地叫了一声。
一边的黎小雪听着李君浩的叫声，倒忍不住笑了。
“你又没心没肺地笑个什么？”林童又嗔怪黎小雪：“不是你弄了个金鱼眼睛，我们又用得着费这一番力气吗？这都是属于我分外的活儿了，这里面的劳务费，一分不少，都该你来出！”
李君浩担心黎小雪吃不消，不高兴地，和林童说：“林童，瞧你这话说的。”
“我这话说得怎么样了？”林童的火气，腾地就上来了，“她笑话你，我说一说她，又怎么的了？根本就是她自己不注意，我伺候一个奶奶一样，想方设法地给她补救，不要说只是和她开个玩笑，真就要她几个钱儿，又怎么了？我的劳动就这么不值钱？话再说回来，该做不该做的，我做得还少吗？我什么时候还真正在意这些了呢？”
李君浩还认真地说：“我也知道你不过就是在说着一句玩笑话。可，人家才到这边没两天，大家还都不怎么熟悉，玩笑也不是好随便就开的。”
“去你的吧！凭你这么一说，我今儿还真就不是开什么玩笑了！”林童说着，气冲冲，一把将李君浩推开，往外就走。
“林童！林童！”李君浩一面追，一面喊，黎小雪也满心愧疚地 离开了化妆台，到了李君浩身边，急哭了眼睛，“李助理，怎么会这样？”
“你可真会装相儿。”林童的嘴里又发出了不屑的声音，“不过，又好像，漂亮的女人都是这个样子，都喜欢装模作样。”
黎小雪听得越来越不是滋味儿：“对不起，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呀，实在也真是一个当老板的料了，就看着人家待着了。”林童不乐意地说着，又看到黎小雪浮肿的眼皮，啧啧两声，“哎呀妈呀，你这金鱼眼睛是怎么弄得呀？你这个样子，不是白白地捡那个大胡子的骂吗？”
黎小雪听着林童阴阳怪气的话，更有些不知所措，李君浩又在旁边说到：“我也正要跟你说，怎么想办法给她这里弄一弄。”
林童摇了摇头，拿了两袋眼贴给李君浩：“就你们，还在那儿没事儿的人一样，只顾了说闲话呢？我先给她按一按，你赶紧拿着这个去冰箱里冰凉了，回来给她敷上。”
眼见自己添出了麻烦，黎小雪心里到底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只是，和这样的一个林童，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语言来沟通，闭着眼睛，只由着林童按摩。
“浩哥这个人一直也都是这个样子的，谁的事儿，都好像他自己的事儿一样。时间长了，你自然也就能明白了。所以，请你不要有什么误解。”林童却总不能把嘴停下来一样，这么说着。
黎小雪听得莫名其妙：“什么？误解什么？”
李君浩还是又犹豫了一下，才问：“你是不是急等着用钱，不得已，才选择了这一行呢？”
黎小雪听得李君浩声音诚恳，也就点了一下头，说：“不错，我确实像你说的这样，为了应急，才做的。我也知道，我并不适合做这个。”
“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李君浩慌忙地说到，“黎小姐的条件，确实是不错的。你不做这个，说句心里话，我还真觉得有些可惜了。我的意思，黎小姐有什么困难的话，不妨也和我说一声，能帮得到你的，我一定会尽力的。”
李君浩得了什么军令状一样，双手擎着林童递来的眼贴，往外就跑。
“喂！也别太冰了！”林童又喊着叮嘱了一声，拍了拍黎小雪的额头，示意黎小雪往后躺在椅背上之后，一面给黎小雪按着眼睛，一面还说，“猴儿急的样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冰得太厉害的话，叫他再给你拿手焐过来一些。真成了个打杂儿的了。”
黎小雪在化妆台前坐好了之后，林童还压着嗓子抱怨到：“可真是的，这两天可忙死我了，我应该找老板涨薪水了。”
李君浩轻轻地哼了一声：“你一天天待着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了呢？”
黎小雪实在不想让李君浩讲出来，哪怕是不知道李君浩到底会说出什么。任何李君浩不知道当不当讲的话，只可能是叫彼此都敏感的。
而李君浩既然又这么地问，当然还是想一吐为快，更是为了避免两个人之间再有什么含糊不清的地带，黎小雪想了想，还是答应了一声：“你尽管说。”
李君浩的话还没有说完，林童不耐烦的声音就从远处传了过来：“我说浩哥，你们是干什么呢？我这边事情可多着呢！”
李君浩循着声音，在化妆间的门口看见了抱着两个膀子正朝这边看着的林童。
“头一回见着他这么急起来了。”李君浩和黎小雪说着，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和黎小雪一起走了过去。
好久也没有听到过如此温馨的话的黎小雪，又笑了笑，说：“非常感激你能和我说这些。我的事情，我可以应付得来的。”
“只是，”李君浩又有些难为情一样，“作为一个模特儿，精神状态是极其……”
“黎小姐，你好像没有休息好啊。 ”李君浩看着黎小雪稍显浮肿的眼睑，说。
“可能，是昨晚睡得晚了一些。”黎小雪掩饰地说着，有些愧疚地低下了头。
“黎小姐，有一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李君浩小心翼翼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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