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触了电一样地痉挛着，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破败，可当孩子还在，我就还有那么一丝活下去的渴望，可现在，我没有了。
一只粗糙的手，往我下体里伸着，又伸进了最里面，那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绞痛。“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去死！去死！你给我去死！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你还我孩子！你还我……”我几乎喊破了音，嗓子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对着他嘶吼，可他突然沉默了这只是令我更加疯狂地恨，我张开嘴想要咬断他的脖子，可是下一秒，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从体内连根拔起。
“你不是要孩子吗，给你。”
口中，无比地腥，他把一坨血肉模糊的东西塞进了我的口中，还有一部分露在外面，糊了我一脸的鲜血，还有连着一块将断未断的肉，血淋淋的一地。
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空了，视线空了，脑海空了，世界，空了。
两行清泪划过满是鲜血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摇着头，不，这不是真的，不！这不是！我对着自己喊，却连自己都听不见这句话。
身子往后一倒，我解除了心魔。
让我死。
我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
摩柯没有内丹，会死，本来我就做好了陪他的准备，可是那个时候我还有孩子，我不能死。而现在，除了死，我想不到其他的结局。
心魔解开的瞬间，反噬便逆流成河，毒药开始破坏我残破的身体，我能感到一股钻心的凉意，可我现在不想去抵御它了，我现在想死，只想死，我不想让任何人救我，我已经不相信神了，更不相信奇迹。
可就在此时，一个温暖的身躯抱住了我。
墨……清弦……
“不，你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她的功力传入我的体内，如她所言，功力浑厚但是没有力量，不能解毒，不能压制毒素，可她硬是护住了我的心脉，不让毒气攻心，不让我睡过去，不让我死。
我现在甚至都有点恨她了，为什么要让我这么痛苦地活着。“你身上有他的气息，有龙牙的气息，他会救你的，他一定会的，他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那个名字传入了我的耳朵，却又像是一把匕首，扎进了心脏。
龙牙……
你也认识他么……
他……在哪呢……
我突然好想哭，虽然我一直都在哭。
婚礼是我和他的，可我把自己给了摩柯。
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我什么都给不了你啊！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这还有一条不值钱的命，我不想要了，你要想要就拿走吧，拿得远远的。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救我？难道就是因为我们上辈子的故事未完成吗？你难道也知道吗？可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你真的知道吗？你在哪里啊……
这次还能……救救我吗……
龙牙……
我不是一个好人，我现在相信了。不到自己有求于人的时候就不知道对别人好点，信佛神平时却不烧香，还不时骂两句，踩几脚，我错了，真的错了，我后悔了，我后悔了，真的，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寒风吹进了我的眼底，我觉得那是快要到下雪的季节了，我觉得我的世界已经下起了雪，而现在的精神就像是被北风席卷的平原，连一棵草都没有留下，我曾经幻想的生活点滴在今天，就在刚才，彻底地土崩瓦解了。
我不知道我再一次合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迎接我的是什么，我希望那是死亡，因为真的，太痛苦了，这份痛苦不是我想逃避，而是我真的承担不起。
孩子……
透过牢房的窗户，我对着天空呢喃，可是除了愈发冰冷的寒风，连一只鹫都懒得搭理我。
我苦苦护了你这么久，我连脸，我连命，我连尊严都不要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求求你……不要……不要走……
我疯了，我觉得我要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要卷入这是非，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也不能幸免于难，摩柯，摩柯！摩柯啊……
那烈焰有一种肿胀的痛觉，像是受潮褶皱的书页，还有夏天起皮的墙壁。
可是夏天已经过去了。
…………
目光不敢相信地下移，那令人绝望的，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像是一把利刃扎进了心口，那一瞬间我觉得世界塌了，寒风吹在我身上，下身还在不停的流血，像是找到了痛苦的宣泄口，可这种痛苦，如果压抑着，还不会太痛，一旦宣泄出来，便像江洋大海，瞬间吞没了我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小舟。
“不……不……”
泪水不受控制，我不住地摇着头，我不信，我不信！这不是真的！
“啪！”
突然，一个巴掌扇了上来，有一半扇在了我的脸上，药碗被打飞了，摔在地上，碎了。
“你……你！”墨清弦的眼神几乎能杀人，脸气得发青，她怒视着那男人的眼神，很像当年的某个人。
再次睁开眼睛，还是伴随着那剧痛，可是这一次的剧痛让我感到绝望。
孩……孩子……
我站在月色中，看着天使，看天使在阳光下灰飞烟灭。
飞蛾终是，入了那烈焰。
咽喉突然被扼，我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药就已经灌入了口中，很苦，很浓，我颤抖着，是剧烈地颤抖，我不知道这碗药里面究竟有什么，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喝下它，我就完了。
可是我已经无力再与他挣扎，只能绝望地感受着液体划过伤痕累累的食道，入了腹中。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她，便昏了过去。
…………
天使……脏了……
男人反手甩了我一个耳光，我的眼前一黑，只听着他向着墨清弦“嘁”了一声，就走了。
“快吐出来，快！”
“不能喝！”
一个药碗，两个声音，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我甚至不知道我又没有选择的权力，我只能抬起头，恳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赤裸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也许以前我会觉得自己的面子比命还重要，可我现在不这么觉得了。
因为现在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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