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西利亚已经完全清醒了，确实休息得不好，这几晚一直在意淫，脑子就没有停过。嘴上却说：“很好啊。”
洛基低声说了句什么。
她没听清：“什么？”
洛基默了片刻，将书放下，俯身过来，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在怀里，而后，修长指尖点在某张书页，“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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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岗打完点儿，时间还早，席恩悠闲逛到王后宫殿，准备等阿维下课。路上碰见范达尔，翻个白眼准备绕路。范达尔眼尖，远远冲她挥手，“小姑娘！过来！”
抽抽嘴角走过去，意思意思行礼，“您好啊，有什么吩咐？”
范达尔笑：“吩咐不敢，有事相求。”
席恩瞥他一眼，他立刻又笑几声，“你这孩子，小时候整天跟我们后面，长大就不认人啊？”又说：“今晚聚会来不来？如果担心无聊，你可以带上维。”
谁带谁啊，席恩了然的哼一声：“托尔去吗？”
“去啊。”
席恩眼睛一亮，然后看到对方眼里促狭的笑，她连忙清嗓子，“我做不了主，等阿维下课你直接问她好了。”
范达尔说：“她已经走了，王后说她还有别的课，要提前回去准备。你不知道吗？”
这个确实不知道，没听阿维提过，又听范达尔笑：“她说自己进度慢，主动要求加课。”
真玄幻，阿维居然爱学习了。
既然人都走了，席恩就没再等，问了聚会地点，直接回家了。
吃完午饭睡了一觉，越想越不是滋味，想当年阿维刚被凿出来，那会儿见过几个人，说过几句话，事无巨细，全部与她分享，现在突然有了小秘密，怪不适应。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席恩稍作收拾，往塔楼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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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基也许没做好王子，但他是个好老师。第一次课程，除去开始那段沉默，后面的时间里，他态度认真，温语低言，依照书籍内容，偶尔还会给她演示，比如幻化两次着装，幻化□□，完全投入魔法导师这个角色。
老师教得不错，但是，维西利亚听得很懵。事实上，她根本无法集中精力，一直在想一些不当的。到后面，还有些后悔，这完全是自讨苦吃，就像饿了半辈子的人，求来一桌丰盛，然后摆在眼前，不许动。
“维西利亚。”
美食又来诱惑饿汉了。
维西利亚低着头，瞎画几笔：“在。”
洛基默了一会儿，随后微微弯腰，单手按着桌面，离她很近，“别太多想法。”
维西利亚不动声色别开视线，心想不但长得帅，眼神也不错。
洛基在她脸上巡梭片刻，坐回去，“要我向托尔他们道歉，恳请原谅？永远不会。”
怎么突然扯上托尔，她有一点懵逼，“什么？”
“他们派你来折磨我，聪明的举动，谁会对新来的妹妹有戒备。”洛基支着额头，就这么看她，“小卧底，我说的对吗？”
维西利亚心想折磨这个词很妙啊，可以有多重理解。
但是眼前……
“我……是折磨？”她仓促抬头，脸色微变，“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在你眼里，我是折磨啊。”
洛基：“……”
“哥哥讨厌我。”她捂住眼睛，双肩微颤。
洛基默了片刻，“我没有这个意思。”
维西利亚充耳不闻，埋头奔向大门。
洛基皱皱眉，起身来，还是没有让她这么狂奔出去，将她拦住。
维西利亚迅速转身扑进他怀里，抓着他的衣襟，开始抽噎。
……
维西利亚抓着他，呜咽将近十分钟。在这段时间里，洛基面无表情，笔直站立，活生生演绎什么叫做暗自的无所适从。可以理解，在他上千年的寿命里，从没有人在他怀里哭。
公主殿下是个谜。
他感觉，这个妹妹有点神经。
后来呜咽停了，维西利亚仍旧埋在他怀里。洛基抬手，想把她提开，就听她小声说：“等一下，等眼泪干了。”
洛基垂下手。维西利亚邪恶的勾勾嘴角。还是坏人呢，坏人这么心软，能成什么事。
不过，这就抱到了啊。
勉强算是……如果能忽略对方僵硬的肢体动作，还挺温馨的，和谐友爱。
繁星初上，今天的课程到此结束，虽然明天还可以见面，但是心头仍然涌出些不舍，她想想，问：“今晚你要做什么？”
洛基低声答：“能做什么。”
能做得可多了。
“我们去看星星吧！”
“……”
“……”
“我什么也没说。”
“……”
一片诡异的安静后，维西利亚眼神微黯，背过身去默默往外移动。走到门边听到洛基的声音，“早睡。”
漫漫长夜，孤枕难眠的。
维西利亚停住脚步，背对他问：“能和你一起吗？”
洛基没有说话，拿起她刚刚在看的书，稍作翻看。
“休息不好吗？”他问。
唉，想想，至今见了四面，三面都不是好情况。第一次嘲讽他，不知他听见没。第二次死了人。第三次更是惨不忍睹。
如何挽回印象呢……
他怎么还不说话。
想来想去，迷迷糊糊，困倦上涌，稍稍合上眼，身体不由得向旁倒去，倏然惊醒，同时落进一个略生硬的怀抱，手指下意识攀点什么，迷糊过来，看到指缝里是他的手。
窗前到这里距离不近，他反应很快。也或许，他刚才一直在观望她犯瞌睡，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叫醒她。
脑袋蹭在他腰间，头发一定乱糟糟了。被抓到开小差，也很不好意思，就差没直说，她意不在学习，其实别有居心。不管怎么样，维西利亚低头道谢，缩回手指，摆正身体。
就这么下去吧，没人理解而已，还能有多糟糕，他这么想过。然而奥丁在上，总有更糟糕的。
母亲派人来说，请他在幻术方面指点维。维·奥丁森，父亲刚给他们找回的公主。
公主殿下给他的感觉并不好。
问候也不问候，不是生气了吧……
上次是挺尴尬的，小玫瑰还给她吗。
这根本就是自找麻烦不是吗，但是，为了某人，豁出去了。
只不过收效甚微，某人在窗前坐着，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一点墨黑袍角，软榻椅像是放不下他，曲着膝，长腿无处安放，看不到上半身，不知在做什么，总之还没有开口的意愿。
洛基放下书，走到窗前。其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鲜花、掌声、注目与尊重？好吧，谁会抗拒这些。可求索之艰难，令人不解，荣耀与权力，这些他身为神域王子应得的，也在一次次求索中不断失去。
看到一起长大的托尔毫不费力便有万人景仰，不平衡，不明白。也有不甘，致怒意沸腾，做出更多令人诟病的事情，并非本愿，往往等回味过来，结果已成。想解释，想倾诉，可是，有什么用处，有什么资格呢？发泄不计后果，事后却渴望谅解，没道理的。
侍女收拾出学习的地方，临走前拉开窗帘，书房就明亮许多。旁人都走了，房间里略过安静，她坐书桌前，硬木桌面，胳膊搭在上面有些凉，又垫一层羊皮纸。没人理她，她便稀稀落落翻着书。
浅金色的日光晃倒书页，尘埃在光束中浮沉，轻飘飘的，安静，暖和，瞌睡慢慢找上门。
她不是爱学习的，从来不是，是这样，课程原本是每天上午，现在变成上午照旧在王后处，下午来洛基这里继续。
再见面只又隔一天，她穿着粉橘长裙，小立领，侧边露出一点手臂，简单日常，看上去却很是华丽。
维西利亚打量未来学习环境，是塔楼的一间书房，属于洛基的。很宽阔，家具精致，摆件考究，与她的规格差不多，看来即使诸神不爱二王子，国王王后对他的照拂也没有因此而少。也没那么惨嘛，她想。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得知自己有安排时，洛基正在灯下看书，稍待片刻，方才微微颔首。守卫无声退下。房间里又剩下他一个了。
他的居所略偏，平时也没人过来，十分安静。往常在神域的日子里，多数时间都处于这种安静之中，这次从巡查战役回来，像是更静。托尔也不再约他相聚。
这不正是期望的吗？所有都远离而去，周围空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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