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都这样说，哼，一个月，你不回来，我就出去浪了，不在家里面看家了。反正你也不带钥匙，还不会做饭，嘴巴还挑。”少年抱着胸说。
“好，只是，你知道你自己的银行卡密码吗？”女人高深莫测地笑了。
“啊？啊！！你不能这样！！！”少年瞬间脸涨红到紫。
女人轻轻地笑了一声，就走了。
“哼！说是一个月！哼！我才不会等你一个月的！我马上就会走！略略略！好不容易出去一次，怎么会宅在家里面？！谁要给你做饭？谁要给你开门！！哼，你就自己开门回家吧！！”少年大力地坐在椅子上，二郎脚一翘，似乎还在生气，却是有些莫名的得意洋洋。
“可是我要去哪里呢？去哪里呢？”少年喜滋滋地站起身，跑回房间去翻找东西了。
很快，“咯吱。”
门被打开。
“啪！”
门被关上。
房间里彻底安静了，只有几缕淡淡的茶香在飘荡，里面有甜味，茶很快就会凉，很快就会酸............
一朵桔梗花在男人手上盛开，男人轻轻地把花别在女人的头发上，女人颤抖却无法动弹，头发像海藻吸足了水，幽深无光。
“当一个女人，问我，我是谁时，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男人缩回手，细细地擦手。
“啊？你出去做什么？多久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会不会带东西？你要去哪里？你要和谁去？哼哼......”少年噼里啪啦地说。
“很快，你就知道了。”女人抿了一口红茶，慢慢地站起身，往玄关处走去。
那个女人.........
桔梗花..........
“姐姐，你是怎么了？”少年抬头问，面前的红茶泛着奶香，似乎是加了不少奶。
“只是。”女人缓慢地放下了茶杯，半晌才吐出这两个字。
“什么？”少年勺子停下。
“我要出去一趟，你留在这里。”女人淡淡地说。
余言抓住身下的坐垫，浑身湿透，冰凉的感觉在背上蔓延，却是脸上被老邢盖着的地方有暖意传来，他半晌才停下嘶喊，只是大口地喘着气，眼眶里包了眼泪，身子在哆嗦。
“小屁孩！吓成什么鬼样了！”老邢哂笑道，又是一巴掌轻轻地拍在余言头上，这是来自人间的暖意。
老邢递了一瓶酸奶给余言：“喝了，喘口气，再吃点东西。”
“没事。”女人停顿的手再次动起来，带着红线的手，继续端起桌前的红茶，细细地品起来，淡淡的红茶香遮住了女人幽深的眼。
“怎么，刚刚，你好像睡着了？我说了那么半天，都没有见你答我话，还以为你是怎么了？你是我姐姐吗？”少年先是加了一勺一勺的奶，闻到气味后，又在红茶里加了一勺一勺又一勺方糖，少年悄悄地瞥了一眼女人，见她依然在慢悠悠地喝着红茶，少年眼一横嘴一嘟，又往红茶里加了好几勺奶，赌气般在稠得不能再稠的红茶里用小勺子搅了一圈又一圈，一股甜香味在鼻尖流窜。
余言，把双手停了下来，他盯着牛奶盒子，呆呆地，不知道为什么，他想，他想和那个女人再见一次面。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见那个女人，那个女人……..
“啊啊啊啊啊啊！！！！”他嘶喊起来，声音尖锐，恐惧拥抱他如同圣母玛利亚拥抱耶稣。
“小鬼！小鬼！你做噩梦了？”老邢轻轻地出了一口气，他用大手掌拍了拍余言的脸，力道轻缓，一个巴掌正好盖完余言的脸。
“咳咳咳，”余言被呛着了，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气，“咳咳，我，我，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车里面黑漆漆的，你，你，我，我看不见你，然后，然后，一个女人，我遇见过她，她来了，她的手最先出现，呼........呼..........她，她，她说因为我梦见了她，所以她来了，她说，她说，这是必然，必然，后面，后面，后面，好像有光，好像一直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在我脚边，还，还，还有，有，有有？我，我记不起来了……..似乎，似乎，很可怕，后来，后来，我看见的东西，我，我忘记那个是什么了，好可怕，可怕.........”
余言愣住了，梦魇般，不断地重复：“我，我记不起来了，好像有光，后面，后面，我记不起来了，好像是看见了什么，是什么？是什么？可怕......可怕........记不起来了.......记不起来了...........”
“算了，算了，记不起来就算了，吃完我们要走了！”老邢摆摆手，眼里却是锐利。
余言僵硬地点头，眼睛却是渐渐酸起来，他接过酸奶，大口地喝着。
“你是做了什么梦，吓成这个模样？”老邢问，不自觉地抽出烟盒，从里面摸索出一支烟。
“喂！喂！小鬼！小孩！小孩！！醒醒！醒醒！快醒醒！！”有声音打在自己脸上，自己的身子也被谁，摇来摇去的，有些晕。
意识渐渐恢复，余言艰难地睁开眼睛，一点一点地，有几丝光线跳到眼里，一张脸模糊，清晰，然后在自己眼里、心里慢慢地放大，心里面的恐惧，一同放大，余言的瞳孔紧缩。
下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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