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知道我的规矩……兄弟们跑外勤，可是要加50%的车马费！”
“没问题。”说完，方元扒拉掉她的手，扯了扯衣领，离开了酒吧。
剩下耿多多一个人喝着闷酒……
她举起两个空酒瓶在自己眼前晃荡着，透过酒瓶，看向那些酒客们扭曲、变形的身体和嘴脸……
她苦笑着，嘟囔着醉话：“李～若～灵～你真的，只是他的‘一个试验对象，而异’吗？”
……
2018年1月10日星期三22点37分｜夜｜内｜北方大学“有灵实验室”｜我爱她
“蓝助教，高等数学题一道，如图求助：……”
蓝天收到了来自“小方”app的1条新问题通知。进入“师说”频道，点击问题详情。是智能学院1名女生用手机拍了题目的照片，问道：“曲线y=xlnx平行于直线x-y1=0的切线方程？”
这道题目太基础了，蓝天几乎是毫秒内回复的：“y=x-1”。
再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详细列出了解题步骤：
“求导y′=(xlnx)′=x′lnxx(lnx)′=lnx1，
它是曲线y=xlnx任一点(x,y)处的切线的斜率。
直线x-y1=0的斜率为1，所求切线与之平行，斜率亦为1，
令y′=lnx1=1，得x=1，
代入原曲线方程y=xlnx，得y=0，
所以，切点坐标为：(1,0)
切线的点斜式方程为：y-0=1*(x-1)，一般式为：x-y-1=0，即y=x-1。”
“太帅了，蓝助教，能提个私人问题吗：你有女朋友吗？”对方的这个提问内容明显不在北方大学的全科题库里，自动被过滤掉，进入待处理的聊天数据库。待蓝天处理完课内问题，再开启“社交”模式来回答这类课外问题。
这个答疑系统的工作原理其实很简单，全部题库都在“有灵云”的共享服务器上。“小方”的客户端支持提问者使用文本格式或图片格式上传问题。当系统收到1个新问题时，先进行内容识别、垃圾过滤。提取有效信息后，再进行标签分类、语义理解、原题库排重和对比。如果是原题库里的，直接调取准确答案；如果不是，将其与已有题库进行相似度对比，通过人工智能的自我学习系统，对其题型、条件、定量、变量等进行判断、解析、计算或论述，给出答案，同步更新到题库中；如果是无法解答的题目，将会通过后台反馈系统，分配给各科目的助教，助教整理后再提交给教授，进入人工答疑的环节。
“小方”app给助教和教授们提供了屏幕手写、语音、视频等更多元化的解答录制上传功能，并设计了积分体系，根据解答的及时性、完整度、准确性、好评度等综合排行，每日、每周、每月、每学期，都会评出“最佳师说者”，这一项还作为了本年度内教师晋升评级的参考指标之一。‘
但是很多老师都因为太忙了、系统不好操作等，效果不佳。蓝天来之前，前两步的机器预处理环节，识别效率非常低，夜给教师们带来很多不必要的时间浪费。他入职后的这二十多天里，保持着每日12小时及以上在线答疑的工作节奏，并保质保量地完成998%及以上的当日解答率。这令他的前同行和教授们工作压力得以缓解，他的能力也受到了大大的称赞和认同。
除了若灵、方元和有灵实验室项目组另外4个核心成员，没有人知道他是个超能机器人。另外5位成员，分别是组长导师方舟、方舟带的2位海外留学生，还有挂名的李知行和量振寰。而至于为什么会对量少也保密，自有项目组目标上和安全性的考虑。
起初，关于课业的问题很少，需要执行分时多道的并行程序不多。但期末考试前临阵磨枪的两周，系统内的公共必修课、选修课、专业课，还有考研升博的提问突然暴增。题目解析、内容排重、垃圾过滤……导致服务器数据冗余，常常出现负载运行的情况。若要启动以“微秒”，甚至是“纳秒”的速度回复，蓝天也是可以做到的。但为了减轻系统负荷，也更加逼真地模仿人类教师的行为，他不能回答得太快。
所以方元和他一起想了个办法，根据提问内容的优质程度、科目考试优先级、同科目对不同专业的重要度、题目难易度等，分别设置了1～30秒内的部分随机回复频率。他们不断扩大垃圾数据的样本量，也提升了系统对优质内容的筛选和识别能力。可是，这样一来，自然就延长了既定的工作时间，蓝天的在线时长每天已经超过了20小时；才能尽量保证晚10点前提出的问题，12点前全部解决完毕，晚10点到凌晨5点之间的问题，可以在次日5点之后再解决。方元考虑到情感系统会降低整体工作效率，在征得蓝天同意后，每天会对他的人类记忆芯片系统强行关闭20个小时，以保证他可以不厌其烦、不知疲惫地持续工作。这也是在重复性劳动领域，智能机器人物种注定要替代人类的一个极其重要的优势。
除了课内问题之外，大学生环境适应、职业发展、个人成长、人际关系、自我认知类相关心理咨询的问题也越提越多。诸如“你有女朋友吗”这种课外问题，也不在少数，同学们对蓝天的个人情感方面越来越关心，他每天平均收到的情书也渐渐超过了方元。方元本来计划着用自己近七年来收到的情书做数据样本，和蓝天一起完成一套情书自动回复系统，可他们两个人肯定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两个对这个领域感兴趣、很细心、口风紧、能干脏活儿累活儿的文科生，最好是女生。他在得知父亲一直在监控若灵后，便向父亲提出自己也想邀请若灵加入实验室项目组的想法，同时，以降低监控成本、更加便于对“试验对象”进行近距离观察为由，说服了父亲。
零点整，“师说”频道首页今天发布新版，屏幕的下方增加一栏滚动广告条：“包占座、赠笔记、送男神”、“快来和学霸交朋友吧！”、“1v1考前辅导！”、“那个谁，一起复习呀”、“考前想睡？你的智商呢？”……
点击这些链接，就会进入“在线帮”的频道页面，各专业各班男女学霸提供私人考前培训的付费服务预约功能。学霸的个人资料、擅长学科、学时费用、可预约的时间以及已完成课时后收到的好评和差评……应有尽有。此功能暂时只对智能学院的同学开放，已经试运行一个学期了，内部反馈还很不错，准备下学期全校推广。
若灵作为辅修生，在基础物理学、电学、量子力学、高等数学等几门辅修课上也有这个学霸的权限，只是她忙着《万物有灵》的直播，一直没申请开通此功能。
方元监测着系统运行的稳定状态，内存显示剩余81%：“蓝天，有一个新的秘密任务，保密等级：绝密。任务目标：需要你把这3张sim卡里的视频和全校监控录像里的相同场景，进行排重合并。并按照人物、时间、图像内容标签，分类整理好。”
“好的。”
“明天，量子力学的辅修监考，你不用去了，我替你！”
“好的。”蓝天接受了他的指令。
圣诞节那天之后，方元和蓝天都再也没有见过若灵。但是若灵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在方元安排的、无处不在的监控下。只有蓝天和李知行不知道而已。也就是说，在项目组核心成员中，等级权限也是不同的。而方元就是要在这一天把这个绝密的任务，交给蓝天。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5点。
“当日问题已全部解决……”蓝天对躺在地铺上的方元说，“请求开启人脑芯片系统。”
方元打开了蓝天独立于主控智能系统的人类记忆芯片系统，随后说：“你招聘助手的事情，我父亲同意了。”
“那她，什么时候正式加入？”蓝天问。
“圣诞节那天，我让她在期末考试之后，给我答复。”
“好。”
方元问：“是什么，让你那么肯定，她会爱上你？”
“我并不肯定。但，我爱她！”蓝天展现出与人类一般明亮的眼神，看向方元。
“眼看着，就放寒假了，要人到了校外，还继续跟吗？”
“跟！”
“看来，这丫头，对你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
“一个试验对象，而已。”方元轻描淡写地回答。
“ai领域最年轻的鬼才博士，北方大学最高冷帅的国民男友，也有动情的时候！那天圣诞舞会上，我就看出来，你对她的感情，非同一般！”
“我们从来都不是那种关系！”方元已经迈开腿。
多多扯住他：“做不成恋人，咱俩还可以谈谈生意吗？”
“记住，在商不言情！”方元没回头，站在原地，说：“下周一，还是这个地方，时间不变。你知道我要什么。”
“你要的太急了。我几个兄弟这两天还有考试，卡里的视频内容和格式还没来得及按照你的要求，帮你整理好。”
“没关系。”
“要不，这次给你打个八五折吧？”
“实验室还有事儿，我先走了！”方元从高脚椅上落了地，仰起头，倒了一口绿色rio，掏出一百块纸币拍在桌上，转身要走。
“怎么一言不合就买单，还能不能愉快地发展‘地下情’了？”
“可从我个人情感角度，还是想多句嘴：全校的智能安全系统，都是你们有灵实验室独立设计开发的；你自然是有办法，可以访问校内所有的监控录像数据。为什么还要找我们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跟拍外援’？”
“有死角。”
“最近5天的，全部都在这张sim卡里了。”
方元挨着耿多多，俩人肩并肩坐在吧台边靠角落的高脚椅上。他接过多多递过来的小卡片，攥在手心里，冷冰冰地道了一声：“谢谢！”
“和你学的。”
“好！规矩是规矩，人情是人情，一码归一码！我们这一行的规矩是，非礼勿问！可……”
“那就不要问……”
“不用了。这是说好的尾款。”方元从大衣内兜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放在桌边，推到多多的面前。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儿！”
“做不成恋人，还可以谈谈生意吗？”
——耿多多
2018年1月10日星期三22点22分｜夜｜内｜“β星”酒吧｜在商不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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