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韩老师。”秦勿用生硬地道了谢。
虽然在一众教职工中他第一个想到的是韩雪衣，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疏远，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韩雪衣相处了，想要表现得亲密些又怕太过让韩雪衣不喜，太过客套又会显得生分:其中的度很不好把握。
“就一句谢谢吗？”韩雪衣看着秦勿用笑问。
她的手依旧在发梢上捻动，速度较之先前快了一些，脸上带着笑意，但那份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
秦勿用想了想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以多谢两次。”
“哈哈哈……”韩雪衣突然笑出声来，松开指尖的发梢，手捂着嘴笑得极其欢乐。
“开个玩笑，”秦勿用将夹在衬衣口袋里的签字笔拿了出来，抽出里面的笔芯递过去，“除了口头道谢外，我还给你笔芯以示感谢。”
“笔芯？”韩雪衣有些懵。
本想卖弄一下幽默，可韩雪衣触不到那个点，这就有些尴尬了。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后，秦勿用硬着头皮进行解释:“笔芯和比心读音一样，就是像这样。”
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心，又用左右手比心，秦勿用用字体动作诠释了比心的意思，韩雪衣也照着比划了几次。
突然她一拍脑袋，后知后觉地喊道:“是比心啊。”
“我觉得好尴尬！”秦勿用说。
听到秦勿用的话，韩雪衣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目光下意识地四下躲闪，手也不有自主地搅缠起头发来，“怎么了？哪里尴尬了？是因为我吗？”
“卖了个冷幽默，可观众听不懂，这就尴尬了；更尴尬的是，我还要强行解释这个冷笑话；最尴尬的是，解释完后，观众后观众竟然自己领悟了。”
“冷幽默本来就应该很冷啊——你的笔芯我收到了，食堂的事就交给我吧。”
“那我静候佳音，”秦勿用想了想又道，“明天你应该在学校吧，我有好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在的，没上课的时候我都说在办公室。”
“一个神奇的东西，你肯定会喜欢的，因为它满是甜蜜的味道，可以让你变得更年轻更漂亮，让你身体和心灵都得到进化。”秦勿用神秘地说。
“听不懂你说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韩雪衣嘟着嘴冲秦勿用瞪了一眼，随后迈着小碎步跑远。
“满是甜蜜的味道，让人变得年轻漂亮，让身体和心灵得到净化，他说的是爱情吗？只有爱情才有这样的功效。当着人家的面说这些，真是羞死人了。”她喃喃自语，脸上浮出了一抹红霞，
“我不是当了班级的形象代言人嘛，所以想为班级某点福利……”
将事情缘由详细告知，秦勿用将期待的目光投向韩雪衣。略想片刻后，韩雪衣就应了下来，“你找那个负责人是没用的，他只是起监督作用，又不是真正的老板。食堂老板的老婆是我同学，关系还不错。”
以前还未离婚的时候她比现在坦然，至少还能和秦勿用开一些亲密的小互动，能在梦中放肆，和银行家开一些小玩笑，但和前夫离婚后她反倒变得畏畏缩缩了。
她也思考过为什么，可得出的结论让她难以接受:和前夫离婚后，她成了自由身，所以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想法。
无欲则刚，有求皆苦:以前他只把秦勿用当做学生，把银行家看做梦中人，所以无须计较太多，也不怕被他们看到丑态；成了自由身后，她有了其他想法，于是患得患失，后悔丑态被他们看到，也害怕他们因此产生轻视。
“韩老师——”
“韩老师——”
两声呼唤将韩雪衣的意识拉回，她捻着垂在肩上的发梢说:“听着呢，你说吧。”
“再不说我就走了啊。”她迈出了左脚作势要走，但她紧盯着秦勿用的目光却出卖了她。
看了看四周走过的师生，秦勿用酝酿一阵后终于鼓足了勇气，“韩老师，我想找你帮个帮。”
“说吧。”看到秦勿用的神色，韩雪衣也收起来脸上的笑意，一边打量秦勿用，一边猜测秦勿用可能遇到的问题。
男人猜不透女人的想法，女人也理不清自己的头绪，她们有时连自己在想什么都不清楚。一如韩雪衣，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先对秦勿用产生好感，所以才会梦到银行家；还是因为梦到了银行家，所以才对秦勿用产生了好感。
她不清楚那种好感代表的意义，是喜欢，又或者不是；如果是喜欢，又是怎样一种喜欢，是类似于友情，爱情，还是亲情？
她对秦勿用有种莫名的好感，想要去亲近，但碍于一些原因又害怕去亲近。她本想有意疏远，慢慢地冷却心头不切实际的想法，甚至克制睡觉时间，为的就是不在梦中进入银行，不再遇到那个曾和她相谈甚欢的银行家。
她在现实中的丑态被秦勿用看在了眼里，她在梦中的丑态被银行家看在了眼里。
“是的，很不飘损。你找我有什么事？”
韩雪衣拉着秦勿用的肩膀把他带到了边上，给过往的师生留出了通行的道路，等了些许时候，见秦勿用没有说话，耐着性子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脑补出秦勿用和其他女孩子相识相爱的大致过程，她的神色有些复杂，有失落，有愤怒，也有欣慰和欣喜。
失落和愤怒是因为秦勿用竟然和女孩子早恋，还让女孩子怀了孕；欣慰和欣喜是因为秦勿用遇到这种情况会选择向她求助，这足以说明秦勿用对她是信任的，并不只是把她当做老师。
自民政局那次后，她和秦勿用就很少接触了，虽然每天都能看到，但彼此隔得远远的，关系也划得很清楚，就是单纯的老师和学生，一如她与其他学生那般。
一个高中生能遇到什么问题？缺钱了？因为花钱没有计划所以生活费不够用，又或者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钱？
“比如早恋，然后让女孩子怀孕，不敢告诉父母，所以找我借钱给女孩子做人流。”韩雪衣的脑袋里冒出了一段狗血的剧情。
在韩雪衣的必经之路潜伏许久后，秦勿用将路过的韩雪衣拦了下来，为了讨好，他不由分说地就飙起了英文，“密斯韩，爱你的哟黑欧扑。”
韩雪衣疑惑地看着秦勿用说:“什么意思？我对韩文的了解就仅限于思密达。”
“我的花英难道不飘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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