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儿，你瞧瞧，你将来可是要做皇后的人，怎么能因为一点小事就哭哭啼啼的？”孙允德冷着脸训她。可余小小听不进去了，只是难过得眼圈发红，可怜兮兮地盯着他。
“你能把你自己给医好吗？”余小小抽噎着，觉得这意外太突如其来了，她从来没料想过。
“傻孩子，这毒都陪着我好多年了。如果能医好，早就治好了。”
孙允德拍拍余小小的背，感叹道：“生死有命，我这人半截身子都埋进了棺材里，早就准备好啦。你呢，也别为我老头子哭哭啼啼的，到时候让云染心疼。”
“五年前你告诉我，你守在云染身边，是因为故人。我……我能问问你，那故人，名字可是季华昱？”
“你，你怎么知道？”孙允德吃惊地瞪大眼。
他一直守护着故交友人的孩子，可到头来，云染根本就不是季华昱的孩子。而顾姝才是季华昱的血肉。
余小小的心绞做一团，她如何说的出口，这些年来孙允德一直认错了人。而她才是他想要守护的孩子。
“我只是问问而已。”余小小笑中带泪，突然抱住孙允德，“老头，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亲切。”
“我一直欠你一只小猫。”那年孙允德想要给他找公猫，说是要生出小猫给他玩。
她当时就想着找一只猫陪陪孙允德，让他不用一个人孤独终老。
“什么小猫？”孙允德糊涂极了，这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他都弄不清顾姝在说什么了。
这几日，余小小每天都去找孙允德。而且还托云染找来了一只刚出生的吐理猫，送来给他。
孙允德还没能找出九煞的毒由，就在一个热烈的夏天，在有星星有月亮的一晚，永远地睡在了梦里。
很巧的是，那只送来的吐理猫，也陪着它的主人，一睡不起。
余小小和云染将他埋在了草原，猫也葬在了那里。那里的风都带着清新的草香，天空格外的蓝，四周有小羊在咩咩叫。
一抔黄土，一瓶浊酒，一座坟头。
余小小跪下，滑过两行泪，磕了三个头。
云染没哭，但也磕了头。这个陪他十几年的老人，早已是他的亲人。
余小小在泪眼模糊中，头脑一昏，再一次晕过去。
两天后，她去将孙允德的医風雨文学都整理了一番。接着开始读那本奇书。
生活还是要继续，九煞的毒，她要解。而云染，已经在开始着手准备，打回云月，抢属于他的江山。
天下的格局已经大变，吐理一跃成为最强大的国家。而这个才出生没多久的蜀然，已经毫不遮掩地，展露出了他的野心，以及强大的生命力。
唯一不变的是，肖凌依旧是那个叫谢景的小兵，他依然默默守候着一个注定不属于他的那个人。看春去秋来，等着那个心上人，缓缓戴上凤冠，成为别人的皇后。
专研了一个月以后，余小小将解药亲手送去给九煞，并且提出了两个条件。
“一，放过西梁皇宫里的所有人性命。二，帮助云染，给蜀然提供兵力。”
九煞款款一笑，“一，这不可能。二，云染要打回江山是很容易的事，不需要我插手。”
对，青轴铁骑完全就是变态的队伍，仿佛二十万雇佣兵和普通小兵的对战。
可她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五年很快的，快得似乎只是一眨眼。而她，不想和云染，只是一眨眼。
“老头……”余小小鼻头一酸，带着哭腔，“你再让我把把。”
一定是她把错了脉，孙允德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会中毒。
“你说的那种毒，我没留心过。不过这里有本奇书，前些日子找到的，我抽时间读读，或许能想明白。”
孙允德每说几个字，就不得不停下来多喘几口气。一番话说了大半会儿，才表述完。
余小小哪里还顾得什么九煞的毒，现在只惦记着孙允德的反常，急得不行：“你倒是先告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了？”
“傻孩子，哪里有长生不老。”孙允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那么慈祥的笑，这是老人才会有的慈祥。
趁着孙允德不注意，余小小又突然伸出手，灵活地探上他的脉。哪怕只是短短一瞬间，可余小小也感觉到了他脉象的絮乱。
孙允德收手也收得很快，可是一看余小小的脸色，就知道被她发现了。
“老头，这世界上有什么毒，让男人必须和其他男人交合，才能续命？”
她想帮九煞把毒解了。这样一来，她也算是谢谢那家伙手下留情，让那么多百姓免了被屠杀的下场。二来，也能方便她，再和他求情，让他别再坑杀西梁皇宫的那些人。
孙允德知道这家伙是顾姝，笑了两下，可是布满皱纹的脸上却如枯树皮一般，有些僵硬。
死是迟早的事，躲也躲不掉，孙允德无奈叹息一声：“我老啦，身子不如从前。”
“你骗人！”余小小在孙允德面前，就仿佛一个孩子，她皱着眉，扯着孙允德的衣袖，“你要是真老了，你就去配一些长生不老的药。”
“老头！你唬我，你铁定是有事啊！”余小小皱着眉，看着孙允德浑浊的双眼，心里很惶恐。
就好像，你以为永远都不会塌的东西，正在摇摇晃晃，似乎会倒下去。
然后一激动就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她又屁颠屁颠去找孙允德。因为她寻思着，九煞那变态，估计又要屠杀帝都皇宫里的那群人。
怎么好久不见，就感觉孙允德老了那么多。记忆中这个古灵精怪的老头，似乎永远不会老。
“我自个就是最好的大夫，哪能生病了？”孙允德因为剧烈咳嗽，脸已经涨得通红，偏偏嘴上还是那么逞强。
余小小心中突然一冷，陡然握住孙允德的手腕。可她的手还没碰上孙允德的脉搏，就被他用力抽了出去。
“咳咳咳咳……你说的这毒可真是奇怪，咳咳……”
“你怎么了啊？生病了？”余小小被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给孙允德顺气。
然而，出乎余小小意料的是，这仗还真被叫停了。吐理，西梁，以及蜀然三国，协商好了一切。
西梁的国土一分为三，各占一份。应吐理的要求，帝都也归属于吐理国下。
余小小连叫了三个好：“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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