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悲惨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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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不好!多省事啊!”

    “你闭嘴!”

    然后一个男人的身影靠的越来越近的走了过来,大概是自己的大伯吧?记不太清了。男子说道:

    “小井,你要想好了,你还小没法照顾自己的生活,还不如去孤儿...”

    张井回头睁大着双眼看着灵堂上自己父亲的遗像上微笑的亲切模样,语气毫无波澜的说:“我要自己一个人住。”

    “这...”

    “呸!不懂得好赖的小兔崽子。”一个女人走上前来。

    “你就别管他了,什么玩意,不懂得好赖,我就说,指不定老三他们是怎么死的呢!”

    “...那小井,我们就尊重你的意见吧...”

    ......

    然后张井就离开了自己的家,带着一些自己的行李,和自己亲戚大发慈悲留下的钱,来到了自己未来将一人居住8年的小房间。八年来张井学会了自己做饭,洗衣服,买菜,独立的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有的时候也会看着自己父母的遗像蹲在房间夹角默默的哭泣,最后也只能擦擦眼角的泪花,站起身开始让自己继续努力活下去。

    “呼~终于到学校了,我还以为会迟到呢。”张井擦了擦被刘海盖住的额头上的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抚着丢了20块钱从而感到疼痛的胸口,拖着跑累了略感酸痛的双腿,慢慢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哈~喽~MYBROTHER!”伴随着贱兮兮的声音,一团肉以一种陀螺的运动方式,开始围绕着自己旋转了起来。

    张井无奈的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嘴角抽搐的低下了头。

    来者是张井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孟不语,从字面上看来,孟不语的父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性格稳重一些,少说话多做事;然后孟不语长大了他父母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传说中的最强毒奶。170的身高,180的体重,本来正常的一张脸,因为过分肿大,让人看不清五官的所在,而且偏要烫一头卷毛冒充嘻哈歌手活像一只烫了一脑袋卷的沙皮,并以一个沉默寡言的高冷帅哥自居,可是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对自己的评价之中,除了第一个字,没有一个是形容他自己的。而因为孟不语在家中同辈排名排行老六,所以张井就一直叫他孟老六。

    终于孟不语停止了住了巨大向心力引导的旋转,摇摇晃晃的扶住了身边的桌子,伸出左手捂着嘴强行忍住了恶心的感觉,努力咽了一下口水,然后使劲挑了挑眉,双手向上捋顺了自己的满头卷,顺势虚托在空中,小眼睛温柔着45°望着天花板,极尽恶心的轻声问道:“老二,感觉~怎么样~”

    张井颤抖着死死的低着头,装作翻书包的样子没敢抬头看,回答道:“第一,每天你都会来恶心我一下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今天吃早饭了,不想吐出来!;第二,你们可以叫我老张,老井,小井,小张,可是能不能不叫我老二!”

    老二这个称呼来自于张井的另一个好朋友,当对方第一次听见张井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开始忍不住的大笑不止,在追问之下,对方才说:你就是个井啊!横竖都是二!

    然后张井就被这两个人狂叫老二,手无缚鸡之力的张井努力阻止却根本无济于事。

    孟不语撅着厚嘴唇,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摇晃着自己的食指看着张井:“切!老二,你知道吗?你的缺点就是不仅外表不美,还没有能发现美的眼睛。”

    然后孟不语左手掐在腰...肚子上,抬起右手成拳到专辑右脸边晃悠了一下,顺便狠狠的用面部耷拉着的肥肉,朝着张井努力的挤了一下自己被面部肌肉夹住的芝麻眼睛。

    然后张井就石化了,看来自己眼前的刘海并不能护得自己周全,孟老六一记肥蛇的凝视,张井感觉自己完全招架不住。

    看着面前已经石化了的张井,孟不语骄傲的抬起了自己的大脑袋,摇了摇散落在自己脸两边的卷发,背起双手:“看来~小二你已经悟了啊~啊!!!!!”

    一声惨叫,下一幕,孟不语抱着自己的卷毛头,蹲在了地上像被欺负了的卷毛犬一样“呜呜”呻吟着。孟不语身后一个细长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那里。张井终于努力解除了石化控制,透过刘海看清楚了面前的人,一位身着校服短裙的马尾辫干练少女,一手拎着背在身后的双肩书包,另一只手树立成手刀的模样抬放在自己的胸前,还在冒着淡淡青烟。本来漂亮的大眼睛和精致的小嘴,却处于了一个翻着白眼,扯着嘴角,咬着牙的状态,死死的瞪着蹲在地上的孟不语,然后狠狠的啐了一口。

    “呸!丫的!又TM卖骚!”

    “啊啊啊!”孟不语眼带泪花,双手捂着脑袋,胖胖的脸上写满了委屈,直勾勾的看着身后的美少女,失声大吼:“叶大娘!你是要疯啊!!!”

    “闭嘴!”少女伸手又比划了一下,吓得孟不语又缩了缩自己的脖子。“就看不起你这死胖子卖骚的样子!别再把小二子给带坏了!”

    少女名叫叶璇,和张井,孟不语是初中才认识的,当时刚上初中孟不语就想在张井面前装一波情圣,于是向当时看起来最漂亮的女生叶璇表白,约在小树林放学后见面。然后晚上放学张井和孟不语看道了一生难忘的一幕,五六个高年级男生,颤抖着跪在叶璇面前,鼻青脸肿,疯狂求饶,而叶璇一脸不屑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男生,然后贴在他们耳边轻轻的说了句话,转身扭腰就是一记鞭腿,踢折了手腕粗细的小树,转身大声的告诉他们记得向学校赔偿树的损失之后扬长而去。

    后来两人得知,当时那帮高年级男生正在欺负新生,被家里开拳馆的叶璇正好撞见,然后就是一顿天见可怜的胖揍,威胁的踢断了小树。

    但是知道了叶璇本相的孟不语却一点都没有退缩反而觉得叶璇很像梁山好汉,起了个外号叫叶大娘,但这一切在张井看来就是抖M属性完全爆发,然后孟不语开始天天带着张井缠着叶璇,和对方天天吵架。

    最后一个抖S,一个抖M,一个宅男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另外张井的外号小二就是叶璇第一次听说了张井的名字,便止不住大笑的取出来的。

    孟不语呼的站起了身,撇了身后的叶璇一眼:“我好男不跟女斗。”然后被叶璇抬手吓得又是一抖,赶紧抬手紧张的叫着阻止道:“你等等!你等等!我有事和小二商量。”

    张井隔着长长的刘海,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孟不语。

    耳边的讨论声戛然而止。

    “这不好吧...”

    “哎,弟妹你这么说话就不对了,那不是老三家的孩子吗!”

    “什么孩子啊,指不定是什么东西,先克死了爸妈然后又克死了老三他们。”

    “那你说怎么办,孩子的事不解决,老三的房子...”

    ......

    他们的样子张井已经记不清了,那天的落日好像直直的照在自己的脸上,在余晖之下,所有的人都被影子遮住,黑漆漆的完全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见他们在指手画脚的讨论:怎么分自己父母的那点财产。

    张井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哭,也没有闹,然后在葬礼上一直没说话直愣愣的看着的张井突然开口道:“我想自己住...”

    又看了看少女惨兮兮的装扮,少年心中一软,然后一咬牙从身后把书包拽了过来,反背在自己胸前,开始翻找,然后从自己的笔袋里翻出了20块钱出来。

    少年低头看了看手里紧攥着的20块钱,然后又看了看面前一言不发的女孩子,努力不做思考又使劲咬咬牙,把钱塞进了女孩手中,然后一边把笔袋胡乱装进了自己的书包里,一边红着脸低头说道:“实在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撞到你的,可是我现在着急上学去,这就当作是赔礼了,抱歉!我先走啦!”话刚说完少年就反背着书包头也不回的跑掉了,少女攥着突如其来的20块钱,怔怔的看着跑远了的少年。

    少年跑了不过五十米就开始脸色发白,弯腰支在膝盖上大口喘了起来:“呼~哈~呼~啊!好...好久,好久不跑步了,感觉...感觉,自己...要死了!”伸手扶住身边的树,少年开始直起了腰,慢慢将呼吸放平稳了,然后又想起了那20块钱,开始满脸悔恨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在脑海里大叫:‘啊~为什么要把钱给那个女生啊!!!那可是我两天的午饭钱啊!!!’

    “要我说就送去孤儿院啊!孩子还多,咱们一起集点钱,直接就给他送去得了。”

    “这...”

    “哎,弟妹你别急啊,你听我说我们家已经有一个祖宗了...”

    “那我们家就一定也得供着一个吗!”

    少女慢慢抬起了头,面无表情眼睛眨也不眨的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瞪着眼睛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少女,等着对方回话,等了一阵子对方还是一动不动的呆呆的看着自己,少年微微皱眉不禁在心里想到:‘难道不会说话吗?’

    印象之中最深刻的还是在父亲的葬礼上,自己的亲叔叔和阿姨的对话:

    “要不老二你们养着吧。”

    “凭什么!你们怎么不养啊!”

    少年本名张井,从小在W市长大,和大多数家庭一样的三口之家,小时候还有着爱自己的爷爷和奶奶简直像是前世修的福气,今世还的福报一样。然后可能张井修的福报...用完了...三岁那年张井的爷爷奶奶因病相继去世,八岁自己母亲也得了白血病,努力撑了一年最终死去,父亲在自己十岁那年也因受不了亲人相继离世的打击而抑郁而终。

    有一天,张井突然发现,自己身边只有自己的影子越拉越长。

    少年有些慌乱的想要扶起坐在地上的女孩子,但是双手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只能在两边不规则的摆动着,然后支支吾吾的问:“你...你,没...没事吧?”

    女孩子不过十来岁的甜美长相,但是却面无表情的动也不动,头发乱糟糟的好像很长时间没洗了,上身穿着一件比自己大上好几圈的男士黑色夹克,夹克的肘部和袖口都有严重磨损的痕迹,下身穿着一件很旧的八分破洞牛仔裤,脚上穿着两只不成对的运动鞋。少女全身上下的装扮就是在告诉少年,这是个可怜流浪少女。

    少年透过刘海看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女,虽然感觉很不好意思,但是还是红着脸,微微侧开了脸,轻轻用两条胳膊夹着少女,给她搀了起来,然后透过刘海开始眼神飘忽的跟自己面前的少女说道:“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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