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宇把最后一枪留给了自己。
高晋民冲过去，小心翼翼地把手枪捡起来，看了一眼，满脸兴奋地递给肖强。肖强仔细看枪号。
346675003！正是罗长顺的枪
刘宇悄悄退出来。从堂屋门上的玻璃望出去，几个警察从院墙外面跳了进来，迅速地占领了院子的几个角落。
刘宇来到自己住的房间。墙上教父的电影海报还在那里，一个声音在对他说，
“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归宿。”
窗外的暴风雨终于停了。
刘宇开了最后一枪。
一分钟后，警察们冲进刘宇的房间，发现刘宇身子坐靠在窗台下面，头软软地垂在胸前，额头上的枪眼里血还在往外滲流。一把五四手枪滑落在他的手边。
几乎是同时，警察就赶来了，他们马上包围了八号区二十五号院。
刘宇进了西屋，随手把门关上，世界顿时安静了许多。多么熟悉的地方，就像一直都不曾离开过。他先来到母亲的房间，母亲没看见他进来，正坐在床上做窗帘。她的身边有个男人。那个男人面目清秀，穿着白衬衫，亲昵地看着她，用手绕着她的头发。
肖强的身影从院门口闪了进来，刘宇毫不犹豫地开了枪。可是，他的枪被窗台上那个黑影伸手碰了一下，没有打中。刘宇苦笑了一下。又有几条身影闪了进来，刘宇又开了几枪。
警察的枪也响了。窗户上的玻璃全碎了，暴风雨顿时从外面倾泄进来。
窗台上的黑影跳下来，扑到刘宇的身上。
窗台上那个黑影还蹲在那里，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他的眼睛比任何时候都亮！刘宇无奈地摇摇头，你赢了，你把我抓回来了。
他感到身体轻盈，于是迈着狐狸般的步子，来到窗前，蹲下身子，手里握着枪，看着窗外。
七点一刻。
大雨如注。在小清河，刘宇的车就被警察跟上了，在大雨中，他把车开的飞快，连着跑了几条街，可是身后的警车越来越多。油箱里已经就要空了，刘宇把车拐进了八号区。
整个八号区已经被列为拆迁区，所有的住户也早就搬走了。刘宇雨中穿街而过，街道上一个人也么有，只有昔日的鬼魂在长满蒿草的院墙外站成一排，他们沉默着，手捧在胸前，唱着哀歌，目送着刘宇从车里下来，进了二十五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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