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阳驾驶军用摩托车回到了军营，他急如星火地走进军长余大明的办公室，将王秋月交给他的信和一叠材料面呈军长余大明。余大明认真地看完了信和材料，拍案而起，怒不可遏地说：“这个腐败分子武西廷真是无法无天，简直到了敲骨吸髓的地步！腐败不除，祸害无穷啊！”他随即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市检察长林阶亭的电话：“喂，林检察长吗？我是余大明哪！现在我手里有一份重要材料，我马上派我的警卫员王松阳面呈于你。”林阶亭说：“我在市检察院办公室等着！”王松阳驾驶军用摩托车赶到了市检察院，他踏踏步上市检察院三楼检察长办公室，将一叠材料面呈检察长林阶亭。他看了材料对王松阳说：“小王，回去告诉余军长，检察院很快会将武西廷的腐败案查个水落石出！”王松阳随即离去。
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公司的经理调查取证武西廷敲诈勒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很快让武西廷知道了有人在操纵此事，而且知道这个操纵者就是“兴盛公司”的经理王秋月。王秋月昨天晚上刚把材料传递出去，第二天上午十点钟，她便被武西廷差楼层主管将王秋月传唤到他的办公室里。王秋月预料的事情不可避免地来临了。她将怎样应对呢？
王秋月与武西廷对面而坐，俩人的目光对视了几分钟。武西廷方正的脸盘黑里透红，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唇上与下巴上留下一片青色。寸头上夹杂着少许白发。五十多岁年纪显得干练利落。他打量着面前的王秋月，看她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咋法也跟胆大包天联系不到一块儿去。说她是调查他的操纵者，这可能吗？他真不敢相信眼面前的这个王秋月有操纵的本事。这些年来，他在这座白色建筑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手遮天，一手遮地，从来没有哪个公司的经理敢跟他说三道四较劲儿，更莫说明目张胆地跟他对着干了。可是这回却有人在暗地里调查他。万一翻了船掉进河里不被淹死也得在河里呛个半死不活的。武西廷心慌意乱，他问：“王秋月，你才来这里不久吧？”王秋月镇定自若回答：“武总，我才来不久哩！”“听说你干得不错呀，一个单子就签了600万，这样的成绩在这个建材大城里也是绝无仅有哇！”“其实我啥也不懂，这是碰上了好运气哟！”“你说你啥也不懂，咋懂得指使人调查我哩？”“武总，我一个弱女子，初来乍到，人缘不熟悉，我能指使谁呢？再说，你武总与我无冤无仇，我今日才有幸认识你武总，我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是是非非，我干吗要自找麻烦哩？你说我指使人调查你，我有那么大的权力吗？你武总细心打听一下，看我到哪个公司去调查过你？我天天按时上下班，这倒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我可没有那份闲心去管闲事哩！”“我也了解过了，你是没有出面调查我，但有人调查我呀！”“别人调查不调查你，我不知道，我也管不了别人的事。岂非你武总封我个楼层主管经理，我才能叫得动人哩！”“照你这么说，这次调查我的事与你无关哪？”“我从小就胆小怕事，夜晚听到老鼠叽叽叫，就吓得捂着被子睡不着觉。你武总就是借我一个胆子，我也不敢在这里惹是生非呀！”武西廷心想：“看来这个王秋月真没有那个操纵的本事，她也没有那个胆量跟他较劲儿。这幕后必定另有其人操纵此事！”于是他笑呵呵地说：“王秋月，我今日与你谈话也是作个调查研究嘛！既然此事与你无关，你就别往心里去，你好生干你的事就行了。公司嘛，不就是调换个位置吗？有啥大不了的事情呢？常换常新，焕发生机，生意兴隆啊！”王秋月笑着说：“谢谢武总指点，我心里亮堂着哩！”说罢离去。她沉着机智地应对了一场即将发生的危难。
正当武西廷挖空心思寻找调查他的那个操纵者，寻机报复之时。殊不知，检察院检察长林阶亭坐镇指挥，已向“东方国际建材家具城”撒下了天罗地网，检察官兵分十路深入到各公司很快查实了武西廷的腐败案。于是检察院批准逮捕了腐败分子武西廷。检察官从武西廷家里的地下室里查抄出现金一千多万元，还有金银珠宝。至此，武西廷这个腐败分子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在白色建筑里的两百多家公司，一千多个营销人员，还有一百多个管理人员，他们得知腐败分子武西廷被检察院批准逮捕了，顿时欢呼轰动起来了，大快人心啊！他们蹦啊跳啊，经久不息的欢呼声回荡在这座白色建筑里。平日里，他们眼睁睁看着武西廷以“调动”公司为名，大肆敲诈勒索，收受贿赂和礼金，中饱私囊，却不敢言声，今日扬眉吐气了！那些被武西廷下达“调动”通知的二十多家公司的经理更是激动万分，欢呼检察院英明果断，将腐败分子武西廷绳之以法，彰显了法律的公正无私和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保护了公司的合法经营权益不受侵犯！他们拥到“兴盛公司”，将王秋月抬起来一抛一抛的，以此表达对王秋月敢作敢为拯救公司的感激之情。是她挺身而出托付部队首长向检察院呈递了武西廷的贪腐证据，使这个幽灵绳之以法！
被武西廷下达了“调动”通知的二十多家公司的经理，心里燃烧着一腔怨恨的怒火，个个摩拳擦掌，要打一场公司保卫战，不把武西廷这个祸害扳倒，将他扫除这座白色建筑，这些公司将无宁日，深受其害。他们深入到各个公司调查取证，那些深受其害的公司积极配合，提供武西廷敲诈勒索公司的证明材料。他们清楚地知道，这些被“调动”的公司今日，说是他们被“调动”的明日，谁也逃不出武西廷的手掌心，成为他案板上的一块肉，任由他切割。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这些公司的经理通过调查取证便掌握了武西廷敲诈勒索的大量证据，其数额触目惊心。他们把调查取证武西廷的材料悄悄地交给了王秋月。
这天晚上七点钟，王秋月在贺洪的陪同下，俩人一同走进了后襄河公园，坐在湖泊边的长条靠椅上。凉爽的秋风拂过湖面，水风吹在人身上有些寒凉。王秋月穿着粉红色的长裙，不禁打了个冷颤。她从黑色坤包里掏出“大哥大”，要通了部队首长警卫员王松阳的值班电话，说有要事找他，要他立急赶到后襄河公园湖泊南边见面。三十分钟以后，王松阳驾驶着军用摩托车驰进了后襄河公园，将摩托车停在人行道旁边。他直奔湖泊南边，见了王秋月便问：“秋月姐，你急急把我叫来有啥急事？”王秋月从黑色坤包里掏出一叠材料和一封信递给王松阳说：“松阳，事关重大，不必细说，你立急把这封信和材料交给首长余大明看一下，而后转交给市检察院，越快越好！”王松阳将信和一叠材料装进军用挎包里，转身离去。此时，王秋月才舒出一口气，她代表白色建筑里两百多家公司完成了一项神圣的使命。贺洪激动地一把将王秋月抱起来，说：“真有你的呀，秋月，你可是这二十多家公司的救星哪！有了这把火一烧，那武西廷的老虎屁股可是坐不住啰！”他放下了王秋月。王秋月说：“救星是法律。违法者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但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武西廷在白色建筑里经营了那么多年，根深蒂固，耳目众多，这事儿一旦传到他耳朵里，会有好果子给咱们吃吗？但是，为了保住这些公司不遭毁灭，我豁出去了，我什么都不怕，我等待着他武西廷来找我的麻烦！”
王秋月怔怔地打量着面前的贾宁，瞧她面容白皙，额头上布满了鱼尾纹，眼袋下垂，黑白相间的齐耳短发。她不知道面前的这个老太太神神秘秘地把她约到这酒店的包间里有何要事要谈？若是谈订单谈业务，就在公司里光明正大地谈好了，根本用不着到这里来。她到底要说什么呢？此时，贾宁自我介绍道：“我是冯立军的母亲贾宁，在江城一所大学里任教。今天我找你来，是想与你谈谈你与我儿子立军的事。”王秋月听言如雷灌耳，心里惊讶不已，冯立军明明亲口告诉她，说他家是农村的，父母亲是耕田作地的农民。这会儿咋突然冒出一个在大学任教的母亲呢？看来冯立军为了得到她的爱情，欺骗了她。她王秋月本来就不想攀高枝，可是时下冯立军的母亲贾宁却从高枝上跳下来找她的麻烦来了。王秋月冷静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贾宁直言不讳地说：“拐弯磨角的事儿我就不说了。秋月你是一个好姑娘，是一个优秀的青年，但你和我儿子立军在一起不合适。我明确地告诉你吧，立军的大学恋人朱俪从美国回到国内来了，要与立军完婚。他俩在大学相恋了四年，感情深厚，学识年龄也般配，我们当父母亲的也看好立军的这档婚姻。今天我正式通知你，你与立军的恋人关系就此断绝了，从今往后你与立军不要再藕断丝连来往了，这样对双方都没有啥好处。你好自为之吧！”说罢，她将一叠照片递给王秋月，说：“这是你的家乡云峰寨的照片，送给你留个纪念吧！”王秋月接过照片看了看，顿时泪如泉涌。
第 二十五 章
幽灵覆灭
这天上午十点钟。王秋月怏怏不乐地走进白色建筑里，乘电梯上了二楼“兴盛公司”，公司营销员廖新红便告诉她一个令人不快的消息：“东方国际建材家具城”的总裁武西廷已对“兴盛公司”作出“调动”的决定，限令一个月做好“调动”的准备工作。所谓“调动”就是像拆迁房屋一样将原公司全部拆除，重新划定地皮，重新建公司，或被驱逐出这座白色建筑。这样一来，公司就是留在此地重建公司，原公司四周墙壁的铝合金支架、隔墙板、顶棚、电器设备、豪华装修、展销样品，都将毁于一旦。这不仅给公司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而且给公司造成时间上的浪费。在这座白色建筑里要重新建一个公司最快也得三个月之久，白白地耗费了人力物力财力和公司的经营时间，使公司苦不堪言。因此，在这座白色建筑里的两百多家公司，只要一听到武西廷下令局部“调动”或整层楼“调动”，所在公司便闻风丧胆，大祸临头。但是，这些年来“调动”已成惯例，谁也无法阻挡武西廷的“调动”方略。在这座白色建筑里每年每月都在上演“调动”的闹剧。在“东方国际建材家具城”北面的垃圾场上，从白色建筑里因“调动”而拆除的公司里运出来的垃圾堆的像小山，烟尘滚滚，运垃圾的汽车一车接着一车将垃圾运走。那些捡废品的男男女女将公司拆除的铝合金支架、三合板、废弃的展销样品，像拾宝贝一样疯抢一空。有的拾废品者一天到晚守候在垃圾场上，等待着瓜分运出来的废品。
武西廷为什么要这样别出心裁地“调动”公司呢？他把这座内地与香港合资共建的白色建筑当成了他的私有财产，利用“东方国际建材家具城”的显赫声名，将入驻此地的两百多家公司玩弄于股掌之中，成了他任意宰杀的羔羊，从中大捞一把。入驻的公司一旦被“调动”，公司不愿被驱逐出此地，或要重新划定公司位置，就要给武西廷“进贡”十万八万。否则，滚蛋！而那些削尖了脑袋要入驻此地的新公司或新商户更是不惜向武西廷抛洒重金，孤注一掷。武西廷内外通吃，多多益善，收益颇丰。他得意扬扬地说，现在是市场经济，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谁让他时来运转，坐上了“东方国际建材家具城”总裁这把交椅呢？他像一个幽灵，随时在这栋白色建筑里掀起阴风迷雾，搅得人心惶惶，把一个好端端的白色建筑里的两百多家公司搅得一团糟，所在公司恨之入骨，敢怒不敢言。
王秋月问营销员廖新红说：“就兴盛公司一家调动吗？”廖新红应答：“兴盛公司一溜二十多家公司都要调动哩！这叫局部调动。”她将调动通知单递给了王秋月。一会儿，其它公司的经理手里拿着“调动通知单”拥到“兴盛公司”来了，叫苦不迭，有的说要向武西廷提出抗议，有的说不交电费，有的说不交租金，个个义愤填膺。王秋月略一思考说：“你们说的这些都不是上策，不交电费和租金能吓得倒武西廷吗？连他一根毫毛也拔不掉。武西廷利用公司调动向调动的公司索要重金，敲诈勒索。在这座白色建筑里深受其害的公司不在少数，我们要悄悄地搜集武西廷索要重金，敲诈勒索的证据。大家要是信得过我，就把搜集到的证据交给我！”那些公司的经理对王秋月投去信赖的目光，一致赞成说，这个办法好！
此时，朱俪坐在县委宣传部的办公室里，看到了省报上刊登的《商界的弄潮儿》报导和王秋月的彩照，心里别有一番感叹：“这个村姑王秋月长得怪水灵，怪不得迷倒了冯立军。王秋月到江城不久便在商界崭露头角，是一个人才。她来棘阳县委宣传部工作以后，三番五次催促冯立军与她完婚，可他就是置若罔闻。看来他心里头还挂念着那个村姑王秋月。她要想与他早日完婚，必须彻底地斩断他心里对王秋月的思念之情。”于是朱俪想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她挎了一个照相机，带了一些糕点、肉干、巧克力、方便面、肉罐头、矿泉水还有一顶露宿的尼龙布帐篷，把一个军用背包装得鼓鼓囊囊，拿着一张从县武装部要来的大雾山区军用地图，像一个孤独的探险者，豪情满怀地向云峰寨山区出发了。她此去王秋月的故乡云峰寨山区孤注一掷，要将王秋月的底细了解个一清二白。为了她和冯立军的爱情婚姻，她要不惜一切代价将冯立军与王秋月之间丝丝缕缕的情愫毫不留情地斩断，以绝后患。
朱俪身后边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军用背包，孤身一人行进在蜿蜒起伏的山峦上。她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江城，风不吹雨不淋日不晒，过着优裕的生活，从未吃过跋山涉水的苦头。尽管她作好了风餐露宿、吃苦耐劳的思想准备和物质准备，备下的食品足够她应付一个星期没问题。但是，当她的脚步踏上山峦时，呜呜的山风吹得她身上凉飕飕的，她顿时感到特别孤寂和凄凉。她不禁扪心自问：“我这些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追求爱情难道非要经过艰难曲折，付出沉重的代价吗？爱情的位置真的这么崇高吗？是的，人世间演绎出了多少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难道这个曲折的爱情故事非要在自己身上演绎吗？”其实，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扮演了爱情的戏剧角色。
一阵狂风刮来，卷起地上的灰渣落叶扑打在她的脸上，她伸手抺了一把脸。山里的清凉空气使她打了一个响喷嚏，流下几滴清鼻涕，打了一个冷颤，轻微的感冒已经袭身。她赶紧从肩上卸下军用背包，从包里掏出一小包“感冒清片”倒进嘴里，随即喝下一口矿泉水吞进肚里。此时，几只山鸡从山道旁的草丛里扑腾腾飞起来，几只野兔子从她身边蹿过去。朱俪吓得冒了一身冷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唉叹一声道：“老天爷呀，这是为什么呀？村姑王秋月，你就放过我吧，你为什么要与我争夺冯立军这个男人呢！”说罢，她哑然失笑，感到自己荒唐可笑，王秋月在江城压根儿就不知道她朱俪从美国回来了，时下正在苦苦追求她昔日的恋人冯立军。王秋月是个单纯的姑娘。尽管她不知道她朱俪现在的处境，但是冯立军知道哇！这个爱情的选择主动权操在冯立军手里，必须让他放弃村姑王秋月。要让他放弃她，就必须在王秋月身上下功夫打主意，只要王秋月松口放弃她与冯立军之间的恋情，他冯立军的情戏就演不下去了。
夜晚，王秋月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反复地看贾宁给她的云峰寨的照片，茅屋、水井、石碾、石磨、百年古松、桂花树、陡峭的山峦，羊肠小道，云峰寨的景象历历在目。那耸立在云峰寨山坳北面半山腰上孤零零的三间茅草屋顶被狂风刮得乱篷篷的，像一个浪迹天涯篷头垢面的叫化子，不堪入目。这是她的家园哪！从母亲把她生下地，一直到把她抚养长大成人，她在云峰寨大山里这三间茅屋里整整生活了十八年哪！如今她离开了这遮风挡雨栖身的家园。家园里唯一入眼的就是她母亲刘桂兰在屋场上栽下的那棵枝叶繁茂的桂花树，这是她母亲留给家园的标记和纪念。如今物是人非，三间茅屋空空如野，说不定哪一天在狂风暴雨的袭击下茅屋就突然倒塌了，变成一片荒凉的废墟。也许她三年五载就回不去家园了，这是命运的使然！她手捧着照片，小声的哭泣着，她哭自己的命运太苦了，她本来全身心地爱上冯立军，从他对她的体贴与关怀上来看，他是个靠得住的男人，他时时处处为她着想和奉献，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可是他为什么要欺骗她，说他家是农村的呢？男人为了获得爱情难道就要欺骗一个善良的女人吗？细细想来，如果冯立军向她道出了家庭的真实背景，她还会与他交往相爱吗？依她的性格和她对生活的观察与追求来看，她压根儿就不想攀高枝。因为她从现实生活中看到一些年轻女性为了追求荣华富贵，千方百计攀上了高枝，结果从高枝上摔下来，跌得伤痕累累，追悔莫及。她想：“这些照片是不是冯立军拍摄的呢？他是不是不好当面找她与她断绝恋爱关系，才叫他母亲贾宁出头露面与他当面交涉呢？”不管怎样猜想，冯立军的大学恋人朱俪已经从美国回到国内来了，要与他完婚，并得到了他父母亲的认可与同意。就凭这一点，就足够让王秋月断了她与冯立军恋情的念想。况且他的母亲贾宁已当面向她下达了与冯立军断绝恋爱关系的通牒，并将云峰寨的照片给了她。这活生生的事实宣告了她与冯立军的恋爱关系就此断绝，无可挽回。在此之前，她想给冯立军写封信，以表达她的思念之情，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再见了，逝去的爱情！
这时候，立在王秋月卧室门外边的贺洪听得王秋月小声哭泣，他没有敲门打扰她。他与王秋月虽然在三室一厅的住宅里各住各的，由于她对他有“约法三章”，只要她一进卧室，他就不去打扰她，遵守诺言。这会儿，贺洪听王秋月的哭声越来越小，哭得没有力气了。她把心里的痛苦都哭出来心里也许就轻松了。此时，他才轻轻地敲了一一下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口站着泪眼模糊的王秋月，苍白的脸上挂着郁悒。贺洪说：“我可以进来吗？”“进来吧！干吗这么客气呢？”王秋月沙哑着嗓子说，“你坐吧！”贺洪坐下问：“秋月，干吗这么伤心呢？有啥过不去的沟沟坎坎，能给我说一声吗？看我能给你分担些什么呢？对了，你还没有吃夜饭哩，你一回来就一闷头扎进屋里，我也不好问得。今晚我包的饺子，我去煮一碗给你端来吧！”说罢，出门而去。一会儿，贺洪从厨房里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走进卧室，将一碗饺子放到小桌上，说：“秋月，乘热吃吧！饺子放凉变硬了就不好吃哩！你吃饱了想怎么哭都行，我陪着你！”王秋月掏出手帕擦了一把眼泪，望着贺洪凄然一笑，说：“瞧把你乖巧的，我哭还叫你这个大男人陪我流泪呀！”贺洪说：“莫说是陪你流泪，就是陪你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在所不辞！今生今世能遇见你是我贺洪的福气呀！你的名字叫秋月，你就像秋天皎洁的明月一样照得我心里亮堂啊！”王秋月望着贺洪微微一笑，随即将一个饺子送进嘴里，说：“好香的饺子啊！你包的饺子跟咱娘包的饺子一样鲜香好吃哩！”“好吃你就多吃点，我再去给你煮一碗饺子端来！”他起身就走。王秋月说：“不用了，有这一碗饺子就够了。贺洪，你上回不是说想回洪湖老家去看看吗？抽个空子，我陪你一起到洪湖去吧！”贺洪顿时兴奋得像个孩子似的一蹦三跳，举起双手呼道：“有美女陪我回洪湖啰，苍天有眼哪！”王秋月笑吟吟地说：“瞧把你激动的，你没有见过女人哪？”贺洪点头说：“见过女人，在江城天天见女人，见过成千上万的女人。茫茫人海觅知音，知心人儿有几人？像你这样善解人意的美女才女实不多见啦！”王秋月说：“贺洪，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打算打一辈子光棍啊！”贺洪说：“我这不是在用心寻找吗？我在公园里与你不期而遇，这就是缘分，你就是我心目中要寻找的那个心心相印的知音哪！”王秋月说：“我哪儿跟你印到一起了呢？你那么自信？”贺洪说：“共同的苦难经历使咱俩同病相怜印到了一起，事业使咱俩印到了一起，心能想到一起，话能说到一起，劲能使到一起，使企业兴旺发达，这就是心心相印哪！”
这天上午十点钟，贾宁提着一个白色坤包，包里装着朱俪写给她的信和云峰寨的一叠照片。她神气活现地走进了“东方国际建材家具城”这座白色建筑里，乘电梯上了二楼，看见了“兴盛公司”的招牌，走进门去。营销员韩华笑吟吟地迎上来说：“欢迎光临！”贾宁说：“我要见王秋月！”韩华扭头朝里面喊了一声：“王经理，有客户要见你！”贾宁在心里轻蔑地说：“还王经理呐？叫得怪响亮，这样的经理在江城成千上万。充其量就是个卖货的呗！”高傲的大学教授贾宁骨子里压根儿就瞧不起经商的，她认为：商者，唯利是图，小人也！只有大学里培养出来的人才，才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是社会发展的动力。而那些芸芸众生也就是社会生产力，说白了就是劳动力。这个王秋月也就是这芸芸众生的一员，不会有啥大出息。
王秋月从公司会客室里走出来，见了面容白皙略显苍老的贾宁说：“我是王秋月，是你找我有事？”贾宁说：“我有要事找你谈！咱们找个地方说话吧！”王秋月说：“好哇！你说到哪儿谈都行！”王秋月跟着贾宁走出这座白色建筑，拐了几个弯，走进“农家小院”的一间包间里落座了。贾宁正眼打量着王秋月，瞧她神情端庄，举止文雅，长得漂亮，浑身上下透出现代女性的美好形象。她心里大为惊讶：“这个村姑王秋月长得如花似玉，百里挑一，与众不同。难怪儿子冯立军爱上了这个村姑王秋月！不管她身上有多少优点，她与儿子的大学恋人朱俪比起来还是逊色不少，其码她的学识与朱俪差一大截子。现在是学而优则仕的年代，有了大学文凭才会受到社会的青睐。她王秋月就是一朵鲜花，但花无百日红，也就一时闻着馨香。而真正的栋梁之材还是朱俪，她已经把自己造就成了一棵参天大树，不惧狂风暴雨，巍然屹立于社会之林。她这样的知识分子家庭就需要朱俪这样的女人来支撑。就像她贾宁一样担当起家庭的前程与幸福！”
冯立军从江城省委党校回到白水乡乡政府，他第一时间看到了省报上刊登的《商界的弄潮儿》这篇报导。此时他才知道王秋月去了江城，在不太长的日子里，她在商界大显身手，佳绩迭出，当了“兴盛建材”公司的经理。冯立军逐字逐句品味着那篇文章，从文中的内容中捕捉到了王秋月的行迹，在他去省委党校学习时，她的脚步已经踏上了江城这片火热的土地。可是，她为什么不去省委党校找他呢？她难道不知道他来江城了吗？冯立军颇费思量，不得其解。这时候，王秋月的同窗好友汪霞手里拿着一封信突然闯进门来，看见冯立军坐在那里神情专注地看报纸，于是招呼道：“冯乡长，在看报纸哩？”冯立军立马放下手中的报纸，看是汪霞，喜出望外地说：“汪霞，你咋有空到这里来走走？”汪霞笑着说：“冯乡长踪迹难觅呀！我登乡政府的门坎子可不值十遍八遍了哩！来一回，乡政府的值班人员说你在省委党校学习没回来，来两回依然赴空，今日又是打冒撞啊，想不到竟然遇上你回来了。我要不将这封信亲手交给你，可没法向我的老同学王秋月交待呀！”说着，她将王秋月临走时留给冯立军的信递给了他，转身离去。
冯立军拆开信认真地看着，待他看完王秋月这封情真意切的信，他的眼里情不自禁地流下了一行热泪。此时他才知道王秋月来乡政府找过他多次，只因他下乡或到县里去开会，俩人难以不期而遇，只得作罢。他从信中还知道，她是因港商许云奎要她去香港，她拒绝了许云奎的要求，许云奎就以减少台商工业园区的订单要挟董事长邱云阁。她为了使台商工业园区不蒙受经济损失，让港商许云奎找不到减少订单的借口，就毅然辞职去了江城。她在信中表示了对他的深切爱恋之情。冯立军看完这封信心里五味陈杂，一把乱糟。时下，他的大学恋人朱俪已在棘阳县委宣传部任宣传科长。她三天两头给冯立军打电话催促他与她结婚，并要他每逢星期天必须去县城与她共度良宵。他对于朱俪提出的结婚之事虽然没有理会，但星期天去县城与她相聚只得依从。否则，她为此事搅得天昏地暗，他连正常的工作也难以持续下去了。他虽然直言不讳地将他与王秋月的恋情告诉了朱俪，但她并非全信。她知道一个未婚男人将他的恋情告诉另一个恋人时，往往是掩盖大于真相，装模作样而已。
朱俪举起照相机将屋场上的桂花树和三间茅屋分别拍摄下来。
朱俪风尘仆仆地回到棘阳县城，她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在云峰寨拍摄的照片冲洗出来，接着奋笔疾书给冯立军的母亲贾宁写了一封长信，连同云峰寨的照片一同寄给了江城的贾宁。此时，她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之色，像是一个使者完成了一桩神圣的使命。
大学教授贾宁接到未婚儿媳朱俪的来信，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将信封口慢慢豁开，拿出信和一叠照片。她像研究科研课题一样认真细致地将信反复看了好几遍，逐字逐句地分析和品味信中的内容。此时她才恍然大悟，知道儿子冯立军为什么对她认可的未婚儿媳朱俪那么冷淡，原来儿子冯立军在农村找了一个村姑王秋月。她仔细地看了云峰寨的照片，那茅屋、桂花树、水井、百年古松、石碾、石磨、陡峭的山峦、羊肠小道，似乎都处于原始状态，没有一点儿现代生活的影子。贾宁不禁感叹说：“穷啊！这云峰寨山旮旯也太贫穷落后了哇！村姑王秋月就住在这茅屋里生活，难以想象啊！咱们是知识分子家庭，怎么能找一个缺少文化知识的村姑来当儿媳妇呢？门不当户不对嘛！不行，坚决不行！咱这当母亲的要坚决支持朱俪，彻底了断儿子冯立军与村姑王秋月的‘恋爱关系！’”而且这件事必须由她亲自出头露面与王秋月办交涉！她仔细地看着信下面的一行字，神通广大、用心良苦的朱俪在电话里通过媒体把王秋月所在公司的详细地址都摸得一清二白。这就给贾宁提供了方便。
朱俪翻过了一山又一山，山那边还是山。她累得气喘吁吁，游山观景的浪漫情怀释然一尽。此时此刻，她倒感觉到自己像一个探险家，这漫山遍野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一丛丛灌木、蒿草、蔓藤、突兀的怪石，处处充满着凶险与杀气，似乎随时要吞噬她的肌体，她一瞬间从人世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朱俪心里想：“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迈进了这大山里，就要到云峰寨看个清楚，问个明白。要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冒险精神！”她感觉到自己又像是林海雪原里的英雄，在这深山老林里探踪觅迹。她不禁“扑哧”一笑，她笑自己为了斩断情敌的情缘之举，竟然把自己与英雄相提并论。英雄她固然算不上，给她戴一顶“情圣”的桂冠倒是恰如其分。她穿着一双黑皮鞋，行在凹凸不平的乱石山道上，一会儿脚板儿疼痛起来了，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她索性一屁股塌于地上，脱下皮鞋和袜子，翘起脚板一瞧，脚板上磨出几个血泡来。她拿出针扎破血泡，挤出血水，涂上消炎药水，穿上袜子，从包里拿出一双软底旅行鞋穿在脚上，将讨厌的皮鞋弃在山梁上。她在山道上紧走慢赶，晃晃悠悠，从早晨日出东方一直走到日落西山暮色苍茫时分，才按照军用地图上的方位摸进了云峰寨山坳。她走到山坳中间的百年古松下，抬头怔怔地看着悬挂在古松枝桠上的古铜钟，遂举起相机拍摄下古松全景。她在山坳里转了一圈儿，发现距古松几丈远的古井，她随即举起照相机拍摄下古井外貌。她愣愣地站在山坳里，举目四下观瞧，苍茫的暮色笼罩着云峰寨，山坳四周半山腰上炊烟缭绕，山里人家在刷锅燎灶做夜饭。朱俪走到山坳中央的古松下左顾右盼，无所适从，上哪儿去呢？眼睁睁看着山里人家不去落脚儿，难道夜晚在这古松下撑开尼龙布帐篷露宿？还是寻一户人家住下来安全些，顺便与老乡聊些家常，了解一些王秋月的情况。于是，她顺着一条山道登上了山坳南面的半山腰，走到一处茅屋的屋场上，看到门楣上挂了一块“光荣军属”牌。她顿时喜出望外，庆幸找到了一处好人家。她走到门口喊道：“老乡，老乡！”屋里走出来王秋月的二爹王明中，他的儿子王松阳于去年参军入伍，时下在江城给部队首长余大明当警卫员。山里汉子王明中愣愣地打量着朱俪，瞧她像个工作人，于是说：“姑娘，这天已黑了，想必是你来这里投宿的吧？”朱俪说：“大叔，我叫朱俪，是从棘阳县委宣传部来云峰寨，了解王秋月的情况，她是个难得的人才，报纸上正在宣传她的事迹哩！我们搞宣传工作的要把王秋月这个先进典型宣传到位呀！”王明中听言“宣传”倒是没往心里去，但他听到王秋月的名字立马引起了他的重视，秋月可是他的亲侄女啊！他热情地迎进朱俪在堂屋里落座了，端茶递水，特意嘱咐孩子娘炖了一罐腊肉香菇汤，款待朱俪，朱俪吃得有滋有味，红光满面，打起了精神。她遂掏出一张报纸递给王明中，说：“你看看这报纸上登的有王秋月的事迹哩！”王明中看到报纸头版头条上刊登的《商界的弄潮儿》报导，兴奋得一拍大腿，乐呵呵地说：“咱侄女秋月真是有出息，在江城当上了经理哟！”朱俪问：“大叔，你是王秋月的伯？”王明中脆哈哈地应道：“咱是王秋月的二伯，山里娃叫二爹。秋月的父亲是我兄弟，病故了。”朱俪问：“秋月的母亲呢？”王明中说：“唉！提起秋月她娘窝心哪！秋月她娘刘桂兰是白水镇上人，嫁到这山旮旯里才几年光景，秋月的父亲一病不起，家里的光景过得像一锅稀汤，寒酸得很咧！今年正月下大雪，刘桂兰就跟着外地来山里打被套的汉子远走他乡。秋月孤身一人就去了山外边的白水村寻她的同学汪霞，在那里落脚了。云峰寨的村主任龙大发乘人之危托媒婆给秋月做媒提亲，要秋月嫁给他的傻儿子传宗接代。秋月还在云峰寨时就没有答应媒婆提亲这件事。后来，龙大发就派他的四虎兄弟追到白水村，伺机下手绑架她。在今年农历三月三，秋月到白水寺山上逛庙会，四虎兄弟乘机将秋月绑架到云峰寨山区龙潭坳，受尽了折磨。后来公安局来人将秋月救了出来。秋月伤好后就到白水镇一家台商企业上班，再后来就到了江城。”他一口气将秋月的事情说完了。朱俪像听一个传奇故事。她深为王秋月的苦难经历和不屈不挠的拼搏精神所感动。她要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之后，采访王秋月，将她的人生经历与事迹写成一篇报告文学在文学期刊上发表，为当代青年树立起一个奋力拼搏的典型！但是，宣传归宣传，爱情归爱情，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在爱情的位置上她是寸步不让，她要让王秋月乖乖儿退出她与冯立军的爱情位置，让她来坐这把交椅，独享爱情的滋味。
天刚亮，朱俪就合衣起床了，简单的梳洗之后，她瞧着一大包鼓鼓囊囊的食品，自得地笑了。昨天晚上她与户主王明中闲聊时已经基本上将王秋月的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来此的任务也算完成了。这些食品也吃不了多少，背着也是个累赘，不如送给军属王明中也是个人情。于是她拉开军用背包，将里面的一大半食品拿出来放到桌上，又在食品下面压了一张五十元钞票，遂对户主王明中说：“大叔，多谢你的款待！这些食品给你家留着吧！你给我指一下王秋月的老宅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哩！”王明中说：“我这茅屋对面半山腰上三间孤零零的茅草屋就是王秋月家的老宅，空荡荡的没人住。你去看看吧！”朱俪就此别过户主王明中，顺着山道走下坡，路过山坳中央的百年古松旁，登上了山坳北面半山腰的茅屋屋场上，只见屋场上长着一棵粗壮的桂花树，繁茂的树冠将并不太宽敞的屋场遮盖了一大半。这棵桂花树还是秋月的母亲刘桂兰从白水镇出嫁时带到这穷乡僻壤的云峰寨山坳里来的。她亲手将这棵桂花树苗儿栽在了茅屋前的屋场上，给桂花树苗儿浇水、松土、施肥，精心培育，使桂花树苗儿茁壮成长。每年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满树的白色桂花飘香四溢，弥漫云峰寨山坳。她实指望日子过得像这棵桂花树一样年年飘香，丰衣足食，过上好日子。可是天不遂人愿，秋月的父亲一病不起，因病致贫，越病越贫，没个盼头。她就狠下一条心跟着外地来家里打被套的汉子远走他乡，至今杳无音信。朱俪来棘阳县委宣传部工作以后，她曾听冯立军讲过王秋月的家事，其中说到这棵桂花树的故事。此时，她站在这棵桂花树下眼睁睁看着这棵枝叶繁茂的桂花树，身临其境，感同身受，心里生出几多遐想：“人穷志短，马瘦马长，闭塞贫瘠的云峰寨穷得家家户户住着三间茅草屋，吃的是玉米、红薯之类的杂粮，男女老少面黄肌瘦。共产党打天下，解放这么多年了，这深度贫困的云峰寨何日能够改变面貌呢？穷根子不拔除，它将给山里百姓带来多少痛苦和灾难啊！”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摘下一片深绿色的桂花树叶夹进日记本里。她怔怔的瞅着这半山腰上三间孤零零的茅草屋，这就是王秋月的家园啊！是生她养她的栖身之地啊！如今人走屋空，甚是荒凉。一阵狂风刮来，刮得屋顶上乌黑的茅草乱篷篷翻卷着，那些腐烂的茅草屑纷纷扬扬四下飘散。空空如野的屋里突然蹿出几只野兔子。朱俪看着这凄凉的景象黯然伤神，流下几滴眼泪来。此时此刻她才深刻地领悟了王秋月走出山寨到江城打拼的初衷：“一片痴心，奋力拼搏，不仅是要摆脱贫困，而且是要焕发青春的光彩，为人生的梦想而奋斗！”
第 二十四 章
折断的情缘
王秋月的事迹被省报冠以“商界的弄潮儿”为题，刊登在报纸头版头条上，并配发了她的彩照。省电视台也在晚上6点30分黄金时段播映了王秋月的录音录像。新闻媒体对王秋月的宣传报导如同春潮涌动，使王秋月的名字在荆楚大地响亮起来。当人们从贫穷的阴影中走出来，渴望走向富裕的时候，那些农村亦农亦商，两条腿走路的“冒尖户”，那些商界崭露头角的弄潮儿，无疑给探路的人们起到了引领风帆的表率作用，格外引人注目，令人惊叹不已。当她的要好同学汪霞拿着刊登王秋月事迹的报纸展现在白水镇台商工业园区“白天鹅歌舞团”的姐妹们面前时，这些文艺女青年欢呼雀跃，激动得泪花闪闪。受到王秋月特别关照的赵丽娜，心情别有一番感受：王秋月帮她安置了疯癫的母亲。将她在农村放牛的妹妹小翠弄到“台商工业园区”上班，当了一名职工。推荐她担任了歌舞团的副领队。人世间最真诚最宝贵的情谊就是一个人在危难之中有人伸出援手将她从危难之中拉出来。恩情深似海啊！此时，赵丽娜看到报纸上王秋月意气风发的彩照，心里百感交集，感激的泪水盈眶而出。她情不自禁地拿起报纸对着王秋月的彩照狠命地亲了一口，将报纸吻出一片湿印子。与此同时，白水镇台商工业园区董事长邱云阁和他的秘书文娟娟小姐也在电视上和报纸上看到了王秋月的报导。这天上午十点钟，邱云阁在工业园区贵宾接待室里，他捧读省报头版头条上《商界的弄潮儿》报导，心潮起伏，感慨万千，遂对旁边的秘书文娟娟说：“小娟，这个王秋月是块真金，到哪里都发光啊！”文娟娟说：“董事长，这个王秋月在我眼里她就是一颗夜明珠，在黑夜里熠熠发亮哩！即使前面的道路黑暗无边也挡不住她前进的步伐啊！你看，她去江城不久就在商业上做出了骄人的成绩，绝非常人能比呀！”正说着，港商许云奎走进门来，笑呵呵地说：“邱先生在与文小姐商讨公司的发展大计呀？”邱云阁招呼道：“许先生先坐下，我给你看一篇报导。”说着，他将报纸递给了港商许云奎。他接过报纸，目光注目到头版头条上，一口气看完了那篇报导，感叹道：“这个王秋月要是跟我去香港发展，前途不可限量啊！可惜！实在可惜呀！”邱云阁说：“现在内地变革发展势头强劲，正需要王秋月这样的年轻人敢闯敢干，搏风击浪，引领风帆啊！邱先生若有兴趣在内地发展，不妨到江城考察一番，我愿奉陪。现在江城房地产产业方兴未艾，咱们合作一把，在江城搞个房地产开发公司，开发房地产项目。不知许先生有没有这个兴趣啊？”许云奎说：“在内地大城市搞房地产开发是大有可为。咱俩联起手来投资开发房地产，这倒不是啥大问题。只是高端管理人才难觅呀！咱俩总不能守在江城吧？还是各干其事好，只是定期听取管理者的开发报告就行了呗！”邱云阁哈哈一笑说：“许先生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高端管理人才就在你的手上，你咋提着灯笼摸不着门道了哩？”许云奎说：“邱先生说的是王秋月呀！他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可她对房地产不熟悉呀！隔行如隔山哪！”邱云阁说：“只要是人才，就没有啥学不会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王秋月来工业园区很快就组建起了白天鹅歌舞团，搞得有声有色，演出的节目深受几千青年职工的欢迎。连你许先生不也喜欢看她演出的节目吗？不然，你为啥要挖她跟你去香港呢？再说，她到了江城本不熟悉建材行业，可她现在却当了建材公司的经理。这就足以说明学而知之嘛！”许云奎拍了一下脑袋，说：“看来我这脑袋还真赶不上邱先生的脑瓜子灵敏哪！”邱云阁说：“如果许先生没啥意见，咱就先联系上江城的王秋月，而后咱们到江城去考察一番房地产项目，再作定夺。怎么样，许先生？”许云奎说：“就这么定了吧！邱先生联系妥当以后就通知我，我从香港乘飞机直达江城，咱们在江城会面吧！”邱云阁上前紧紧握住许云奎的手，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咱们江城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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