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徐志摩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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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说看你的理解和感悟,我们听听”,梁博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他略带调侃,还舔了舔嘴唇说道。在他眼里,我像是一个被扒光的美女是的,看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徐志摩这首《偶然》,很可能仅仅是一首情诗,是写给一位偶然相爱一场而后又天各一方的情人的。不过,这首诗的意象已超越了它自身。我们完全可以把此诗看作是人生的感叹曲。人生的路途上,有着多少偶然的交会,又有多少美好的东西,仅仅是偶然的交会,永不重复。无论是缠绵的亲情,还是动人的友谊,无论是伟大的母爱,还是纯真的童心,无论是大街上会心的一笑,还是旅途中倾心的三言两语,都往往是昙花一现,了无踪影。那些消逝了的美,那些消逝的爱,又有多少能够重新降临。时间的魔鬼带走了一切。对于天空中的云影偶尔闪现在波心,实在是“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更何况在人生茫茫无边的大海上,心与心之间有时即使跋涉无穷的时日,也无法到达彼岸。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方向,我们偶然地相遇,又将匆匆地分别,永无再见的希望。“徐志摩在这样短短的小诗中,用了那么单纯的意境,那么谨严的格式,那么简明的旋律,点化出一个朦胧而晶莹,小巧而无垠的世界。我们漫步在这个世界之中,发出多少人生的慨叹,多少往事的追怀,多少往事的回味,……但,并不如泣如诉,更不呼天抢地。我们只是缓缓而有点沉重地漫步,偶尔抬头仰望,透过葡萄架或深蓝的云彩,恰有一朵流星飞逝而过,我们心中,升起了缕缕淡淡的哀伤。但仍然漫步,那缓缓而又有点沉重的足音,如一个“永恒”,驻留在夜的天空。

    不失轻盈,不失飘逸,却总是掩饰不住现实的悲伤,情感深处隐伏着一丝淡淡的失落。诗人对于美,对于人生,并不是看得可有可无的,而是怀着深深的眷恋,执着的追求,只是“美”抑或人生的其他,都像天空中的云影,黑夜海上的光亮,在瞬间都无影无踪。他有憧憬,同时又无法摆脱一丝淡淡的哀伤。“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似乎达观,超脱。但在审美心理上,却并非如此,“最好你忘掉”,其实是最不能忘掉’’。杨晨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感悟,有些怅然若失的叹道。

    似乎我的这一番话语,让王镛不觉佩服了起来,他暗自点了点头,朝我看了看,眼睛向钟越那里斜了斜。我分明看到他用一种很深沉的眼神看着我,但是一句话也没说,顿了一顿,他低头开始玩起了游戏。

    “小子,行啊,感悟挺深啊,只不过这不符合你的年龄啊,人家徐志摩先生,可是情场老手,你才谈了几场啊,这么多的感悟,典型的老司机啊!不如带带我们?说完梁博还不忘向我抛了一个媚眼,我心里一个激灵。该不会是这小子看上我了吧。越想我就越觉得恶寒。

    我立刻摒弃了我的不良想法,赶紧回道。“不不,这只是我信口胡说,再说我也不是什么老司机,只是对徐志摩的诗很喜欢而已,略有些感悟而已”。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钟越很有深意的说道。

    我明显感觉到,他是一个受了伤的人,他的语气中似有淡淡忧伤。只是我很想知道那个人是谁,能够让一个如此潇洒的人,牵肠挂肚。

    “小越越,是想起伤心往事了吧,忧患实多啊!”我笑道。其余两人也是一阵起哄,但是钟越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一阵相互调侃后,都觉得乏了,各自洗漱休息,钟越的呼噜声有节奏的响了起来,这一夜,我翻来覆去,没有合眼,始终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淡眉玉肤的姑娘。

    你们能体会我刚刚念得徐志摩的这首诗的心境吗?

    “不能,我可没有小女生那么细腻的心态,我是一个爷们儿”,钟越一边展现自己的肌肉和肥肉各自一半的手臂不屑地说道。

    我的这一段轻声朗诵立刻让王镛不觉张口称赞,我朝他微微一笑。

    “徐志摩的诗确实美,让人的惋惜之情油然而生”王镛停笔笑着说道。

    “哟,这是冬天已去,春季又来啊”,钟越不怀好意的笑道,递给我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看不出来啊,貌似纯情的杨大帅哥,竟然还有小情人啊,估计是想起一夜缠绵了吧,回味无穷啊”。钟越猥琐地说道,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宿舍想起了狂野的笑声,梁博喝着水,差点没喷出来。我知道大家是有意在调侃我,几个人一起穷开心嘛,也就故意顺着他们。

    “唉,确实,想起了一件往事,我的前任女友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着,我喊了一声,小美女,你等等我,结果一位差不多40岁的清洁工大妈对我回首一笑,我差点摔倒。”我甩了甩头发一本正经地说道,还不忘叹口气。这句话一出,梁博再也忍不住了,狂野的笑了起来,其实,他那看似文质彬彬的样子,暗藏一颗狂野的心。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映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就是,就是”,梁博也假装正经的看着我,立刻接了一句。

    只有王镛依旧拿着笔奋力疾书,但是他冷不丁的冒了一句:听你念徐志摩的诗,该不会是又想起自己的小情人了吧?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洗漱完毕后,我重重的往床上一躺,看着枕边的封面都起了毛的书,我拿着它,静静地看了起来,不知怎么了,这《徐志摩诗集》今天似乎很有味道,我似乎能体会到一些以前体会不到的东西。我一直很喜欢徐志摩先生的散文诗,因为我每次读都会有新的不一样的感受。

    我最喜欢那首《偶尔》,看着看着,不自觉得轻声念了出来。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夜晚再一次降临,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散去,我慢腾腾的回到了宿舍,其余三人正在各自忙着,王镛依旧拿着毛笔,中规中矩的写着,钟越拿着平板电脑玩着游戏,手指在屏幕上飞速的舞动着,那种兴奋几乎难以形容。梁博也在刷刷的写着,活脱脱的像个公司CEO,时而眉头紧锁,时而会意一笑,我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只香蕉,然后就去洗漱了。趁我在洗漱,以为我听不见,钟越探过头对梁博说:发现没有,这小子似乎有事情啊。这小子的声音的确比平常低了很多,但是还是很明显。

    “嗯,看出来了,好像心里有事,显得有些失神 ”。 梁博端着杯子,一边喝水,手指一边敲着桌子说缓缓说道。我的眼角余光,看到钟越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了看正在刷牙的我。

    王镛似乎也觉得我有些不对劲,估计他也说不上来,我们毕竟认识才一个月,他冲2人,嗯了一声,就什么也没有说。几个人的小九九我尽收眼底,心里暗自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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