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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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娄管家连连点着头,

    那驼背老者又道:“好了,下去看看还有那些地方遗漏的,该补的补,该添的添,少爷灵堂上要的东西赶快置办齐全。”

    娄管家点头哈腰,自当应允,就去了。

    李天风在那屋脊之上早听得大惊,寻思“没想到他们竟把林家阿妈抓来了。不行,我得把他们救出来再说,否则,不知道这郭家要怎么对待她呢!据阿妈说这郭家罚人的手段是叫人生不如死的,可见其中利害,林家阿妈如何能扛得住?即是八个人看着的,那我就去找有八个人看守的屋子。趁现在他家院子乱,天也黑了,恰是救人的最好的时候。”于是左右一看,岂不知哪里会有人看他,都忙得不可开交呢!使出鸿雁南来,就在那屋顶上飞来度去,一点一点的寻找起来。

    此刻的天空已成靛蓝色,加之浓雾的衬托,眼睛已经看不出去多远。李天风在那屋顶飞来掠去,只道要找那八人守的屋子,可视线受阻,已不是很清晰。但为了避免被别人发现,他还是没有选择落到地面上来。

    在那屋顶飞跃寻找,眼观四路,慢慢的他也就发现了,原来这院子是极大的!东头西头,南头北头,说只有寨子的一半大,那真是瞎了另一半的眼。

    这么大的院子,多少间屋子?他是看也看不过来。而且这院子里,处处都是人,那里都点灯,想要找八个人守的一间屋子,谈何容易。他一统找下来,却连林家阿妈的影子也没见着,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找到了何处?也失去了原来的地方。忽一时就想“这院子这般的大,又这么多的人,我便混进去,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吧?在混个脸善的问一问,不就问出来了吗?也省得在这屋顶上这样蛮找。”

    便找一个隐秘的墙角,跃下身来,左右警惕,眼神格外的猥琐。

    娄管家连忙诺了好几个“是”字。

    驼背老者又道:“现今这家里没个主事的,全靠你我周旋了。我们底下做奴的,要想得主子看好,就要把什么事都办进主子的心里去!知道吗?”

    那“娄管家”佝佝坨坨的不知从哪里忙跑过来:“已经着人看去了,只今天不晓得他在哪家酒馆?所以怕是要费些周折”

    驼背老者又道:“那少爷的尸身请回来了没有?”

    娄管家到:“在路上来了。”

    老者道:“那林老儿一家老小下进房了?可等着盘问呢!”

    娄管家道:“下了,我着了八个人看着呢?”

    驼背老者点了点头:“最重要的还是那个凶手嘞!抓紧排查,一点怀疑的地方也别放过,即使挖地三尺。”

    那声音唯诺道了一声:“是!”又接道:“保少爷今天去的好像也是东北方吧?”

    “哐当”一声响,只听得一只杯盏破碎的声音,紧随着便是拉门的同时一阵疾声呼喊;“快…,快着人去看看保少爷,快……。”

    李天风探头望院中看去,却是一个穿青衣的驼背老者。随后又有一阵踢踢拓拓拄拐杖的声音:“哎呦…,我的太保儿哦!哎呦……,我的太保儿哦!”不一时出得堂外来,却是一个白衣白发的老者。

    驼背老者又道:“马奴,许义,古三宝他们三人呢?着人去拿没有?”

    娄管家道:“去了。”

    他赶紧翻身起来查看,正见几位壮汉抬着一个华贵的妇人往东北边屋里送去。便是这帮人的脚步刚掩没在那拐角,又听有人高声叫到:“老太爷吐血晕倒了,快来人啊!老太爷吐血晕倒了!快来人了……。”

    只看着堂中,更是人杂脚乱,急得不可开交。忽时,驼背老者疾步来到堂中,怒声高叫到“娄管家,娄管家,你老儿平时说起话来要上天,这个不如你,那个不如你,现今看你管得这个鸟样。二爷给我通知到没有,他去哪里了?”

    那苍老的声音哈哈一笑:“多长时间了?早不记得了。”

    老太爷又道:“不记得也不要紧了,反正是说对了。我今天也替自己卜了一卦,卦意指示,我今天的煞气主要来自东北方。而东北方不正是这个儿媳妇的住处吗?我真后悔那时没听进去你的这些话,否则,早叫家和把她休了。”

    他懒得理会,又翻回身来躺在屋脊上“你们就忙吧!等你们忙够了,知道郭太保已经被我所杀,我再来和你们理会。我不打老人女人,但我还是要教训你们。等把你们教训了,我就走了,去完成师傅交代的事。至于阿爹阿妈他们那里,我……,”思及此处,不觉犯了难“对啊!阿爹阿妈那里我还回不回去呢?若是回去的话,那里再没什么可留恋的地方,只徒增伤心而已。况且,阿爹阿妈虽待我泽深恩重,但那到底也不算真正的是家啊。但要是不回去,那阿爹阿妈的尸首怎么办?凭他们那般凄凉的腐烂吗?那我又如何对得起他们这两日的恩情。”忽然心一狠“算了,不回去了。我相信那林家阿妈会处理好阿爹阿妈的身后事的!因为这是她欠他们的。我只要为他们把郭家这个大害摘除,让他们以后不受他家的盘剥和毒害就行。”注意打定,当下就更留心起院中动静来,可一群人只顾在那院中来回穿梭,哭喊叫嚷,慌成一片,他除了惊叹于郭家平静的表面下竟隐藏着如处之多的佣人之外,便再也察觉不出有什么稀奇的地方。于是倒头过来又躺在了屋脊之上,肚腹时疼时痛,却也忍了,望着那雾沉沉的天空,忽想:“如果不是我的出现,阿爹阿妈或许就不会死了,对吧?”他像是在问老天爷,又像是在问自己,“我一直都不敢去面对这个问题,只让替阿妈阿爹报仇的念想冲昏头脑,以此去掩盖它,磨灭它,实则是因为我害怕面对,是吗?。其实欠阿爹阿妈的是我,不是林家阿妈。如果没有我,或许一切就不会这样……。我这样做对吗?爷爷。你和师傅要是谁能告诉我一点,我现在就不会这么为难了。江湖,江湖真的好难啊!我觉得我还没有真正的踏入,就想退缩了。我还是更喜欢陪在秀儿的身边,在天龙河里洗澡……。”

    他这般想着,神思厚重,早听不得底下堂中如何?后又模模糊糊的迷瞪了一会儿,不觉间四五时辰已过,天色混沌暗淡起来。

    恰在此时,忽听得一声嚎哭响彻厅堂,直把正犯迷糊的他突然惊醒。便是一声嚎过,就再也没有声音传来。正疑惑,又听有几个女子慌神大叫:“夫人晕了,快来人啊,夫人晕了,快来人啊。”

    李天风眼见这老者体态病危,发形白瘦,暗想:“想来这就是那郭太保的爷爷了,看来是得了什么病的?”便在那屋脊上暗暗嘀咕:“你的保儿已经给我杀了,你再怎么叫,他也不会答应你了。”忽又心里一怔,翻身躺在那屋脊上,心思惆怅起来,想:“这郭太保虽是恶毒至极,可好歹也有爷疼,有娘爱。而我,现在已什么都没有了。父母没有了,爷爷师傅也没有了,阿二没有,秀儿也没有……就是刚遇到两个待我如子女的阿爹阿妈,如今也已命赴黄泉,弃我而去。……,若我此刻就给人杀了,有谁会为我这样着急,伤心呢?只怕尸体腐烂在哪儿也没人发现吧?就算阿二和秀儿想为我哭泣一阵,怕是连个坟头也找不到呢!唉!这家人要是知道郭太保被我杀了,应该也会很伤心吧?不过,我绝不会为此感到后悔的。若我杀的不是他这般可恶的人?那我便是畜生,自当一命抵一命,替他把命偿了。但我杀的是郭太保,是那些把阿爹阿妈害死的人。所以,你们要伤心尽管伤心好了,要来找我报仇我也不会怕的。”不觉伸手就把腰间的断头柴刀抽了出来,端详着“我本来是要来教训你们家的,可现在你们家全是老人和女人,我如何下得去这手?”

    忽这时,只听得那院中乱纷纷慌成了一片,李天风翻身回来,微微探头一看,只见整个院间一下子冒出来好多人。便是哭得哭,喊的喊,叫得叫,蚂蚁窝一般。

    而这屋里,只听得郭家老太爷一阵咳了,方歇下来时便道:“这…,这天杀的媳妇肯定又在背后咒我呢!”

    一个同样苍老,却显得有力的声音回道:“您不要一犯咳嗽就说是媳妇在咒您。她也得有这个胆呐?”

    郭老太爷哼道:“别人或许没有,但她…,肯定就有。不是你当管家那儿会儿给我说过的吗!她的眼睛属于三白眼中的上三百,相面上寓着:神衰气短,心术不正,怎么到还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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