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星芒陨落,红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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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该吃药了。”绿荷端着药进来见流砂站处滴落的血渍,连忙放下要查看起她的伤口,那伤口甚深,“跪在作甚,还不去请太医,真不要命了?”她怒吼,语气里含了几分杀意。

    跪着的人身子又一抖,额头冷汗簌簌落下,“绿荷姑娘,我们无意叨扰夫人,是真的有刺客…”

    “若真不放心,你们大可以搜一搜,绿荷,你去拿药箱替我处理伤口。”她缓缓坐下,绿荷应了一声去拿了药箱替流砂清洗伤口上药,药粉撒上伤口疼得流砂吃痛一声,“你轻点。”

    “听说有刺客,你还好?”他来的急,只见他尚未绾发,发梢还带着微湿的水珠子,看是刚沐浴完不久的样子。“没事,哪里有刺客。”

    “那你手怎么了?”见她手心纱布缠绕他执起她的手问道。“没事,自己不小心划伤了。”她缩回手冷眼看着他们搜完出来,“夫人,叨扰了。”

    “你们在我这耽误这么长时间,这刺客要是聪明也早就跑了,你们这办事效率真的可以。”

    “下去领罚。”南宫凌冷眼看着他们,只说了一句话,揉了揉流砂的头,又道,“好了,休息吧,晚了。”

    夜里风大,吹在窗纸上,如女子夜里咽呜哭泣声,我坐在椅上,向外看了一眼,“绿荷,你过来。”

    她掀开绿荷手臂,缠了一层厚厚的纱布,解开后发现,连药也是匆匆上的,有些地方还留着血,于是让她脱了外衣,替她清洗了伤口细细敷好药,“难为你了。”

    “我见到他们了,送了信,他们会配合我们的吧?”

    流砂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灯火渐渐暗了去,只一盏油灯暗暗点着。

    正午阳光毒辣,流砂贪凉只裹了件单薄的纱衣,头上两只素银簪子,躲在阴凉的西阁的榻上,绿荷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的扇着却也耐不住无孔不入的丝丝热风,南宫凌见她整日提不起精神,命人拿了冰块降温。

    外面红幔帷帐,到处都是喜庆一片。

    看着她们进进出出准备着大婚要用的东西,她落得清闲,只一味躲懒。

    南宫凌捡了只小兔,雪白圆滚的身子,可爱极了。“送给你解闷的。”流砂只看了一眼,“放下吧。”她的榻边还放着一碗药,已经凉透了,可就是不愿意喝,绿荷已经热了一回,现又放凉了。

    “药怎么不喝?”南宫凌心情很好的样子,流砂抬眸淡淡看了一眼,“太苦了,不想喝。”

    “你本就身子落,靠药续命,不能断。”

    “是药三分毒,何况你加了什么我不是不知道。”她懒懒道,起身抱起兔子一下一下的抚着头,就是不愿意喝那碗药,“绿荷,再去热一次。”

    “我不想喝,别热了。”

    她一扫衣袖把药翻在地上,南宫凌的表情瞬间暗沉了下来。

    “绿荷,去熬药,你不知道你自己身体吗?不喝药怎么好。”

    “这药加了什么我不是不知道,你口口声声说的为我好?南宫凌,你不过是想我逃不掉罢了。”

    “夫人,喝药吧。”流砂回头看眉头紧皱,绿荷不知何时又拿了一碗药,“怎么还有。”

    “熬药的时候,我多熬了一份,夫人还是喝了吧。”

    流砂轻叹一声,也不愿说些什么了,拿了药一饮而尽。

    “南宫凌,我之前闲着无事去你藏剑阁看了一眼,看中一把青云纹宝剑,你送我可好?”站在一旁的绿荷险些摔了碗,那真是她要的那把剑。

    “你要那把剑做什么?”

    “有眼缘罢了。”

    南宫凌眼睛看向端着碗出去的绿荷,思量很久,“好。”

    青云纹宝剑玄铁打造,却不重,流砂随意耍了几下,轻笑,“好剑。”而后随手扔给了绿荷,“替我好好保管。”绿荷明白他说的意思,“是,夫人。”这把剑是她的执念,看来流砂还是有本事的。

    药性泛起的瞬间,熟悉的困感,迷糊中她听到有人对她说,明天你就是我的了,那般低沉的声音,来不及细想的流砂只觉得颈边有细微的呼吸声,酥酥痒痒的,床边有人一下环住了她。

    流砂没有力气,这沉闷的困意袭来一下一下如沉溺在海中的自己,怎么都醒不过来。“绿荷。”

    “阁主。”南宫凌侧靠在高枕上,流砂像只小猫一般安静窝着,“明日药量记得减少。”他指尖绕着她的青丝,一下一下的打圈,连眸子都未抬,只盯着流砂清秀的脸庞,轻声吩咐了绿荷。

    “是。”

    绿荷退出去关了门,脸色冷漠侧头冷哼着看了一眼。

    南宫凌啊南宫凌,你就这样喜欢倾纱?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真是可悲。她睡得很沉却也很不舒服,这样热的天气,后背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粘腻的很。流砂翻了个身,是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她睁开了眼睛,向后挪了挪。

    “醒了,你睡了一下午。”看天色渐晚,窗外暮色一片,流砂起身拉了一下掉落的肩头纱衣,裹紧了纱裙,她姣好的肌肤光洁如凝脂,“你怎么还在这。”她伸手拿了绿荷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汗,看着南宫凌,又对绿荷道,“帮我准备水,我想洗洗澡。”

    “你的手受伤了,擦擦身子即可,别感染了。明日大婚,我备好了你要的东西,你好生修养。”流砂深深看了他一眼,“南宫凌,我难得不想和你吵架,别拿这事我堵心。”

    铜镜的光泽昏黄而清冷,流砂拿了根木簪挽起青丝,绿荷备好了水。

    “你昨日可换药了?”流砂拆开纱布看着伤口,这少不了又有一道疤。她看着伤口,轻叹了口气,转身问了绿荷。

    “换了,别担心,从小到大不是没受过伤。”她语气淡淡的,服侍着流砂沐浴。“你那一剑,伤口可不浅。”

    流砂侧过身趴在浴池的大理石边缘,看着坐在边上的绿荷,“夫人,明天成败在此一举,你怎还能如此轻松?”

    噗嗤一下笑了,“倘若真到那个时候,我会用匕首了解了我自己,也绝不会嫁给他。”原是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只有将自己生死看得这么开的人才会这样悠然自得。

    绿荷默默不语,洗完澡帮她穿上薄纱睡裙,浴池里的雾气腾升,似看不清她脸,“你下去休息吧,记得别忘记换药。”

    她沥干发,轻呼了一下自己伤口。

    “是。”上了药,绿荷就退下了。

    这一夜睡得极熟,睡梦迷离她隐约感觉到原本安静窝在她怀中睡觉的兔子微动,流砂放开兔子,转了个身往里挪了挪,可兔子越发躁动,在她床上胡乱窜着,于是翻了个身起来,睡眼朦胧,殿内仅两三盏蜡灯,她一边摸索着套上外衣,口中含糊道,“绿荷…”

    夏日夜里甚是燥热,绿荷替流砂留了一扇小窗,我睡眼中看见一双极大的琥珀色的眼睛,幽暗的夜色中,目露凶光,猛然扑向她,流砂手中蜡灯被锐利的猫爪打翻,一时没站稳,踉跄了几步,哪来的猫!她的手臂上被划出三道血痕,随即听到了兔子刺耳而难听的叫声。

    兔子!她回头看,那兔子已经被猫咬断了脖子,被子上血淋淋溅湿了一片。它叼着兔子跃下床,一步一步向她靠近,流砂向后退了一步,这猫野性真大。“夫人?”

    那猫警戒起来,爪子挠着地,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绿荷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护住流砂,“是只野猫而已。”

    流砂看着野猫走远,沉默了许久,“你觉得这只猫真的是冲着兔子来的?”绿荷摇摇头,“山里野猫众多,可这样出众漂亮的猫却不多。”罢了,明日还得养足精神对付一切,流砂靠着贵妃椅上休息,那床是上不了了,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一拢红衣,赤红色暗花缂金广袖,裙裾百花铺开,她席地而坐,鬓发低垂斜插一只凤尾步摇,耳边坠着红豆珊瑚珠耳饰,眼角一抹殷红,眉心画了精致的花钿,流砂端坐着许久,手中捧了玉莲,鎏金香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模糊了她的一切。

    朦胧中她只觉得眼前一红,有人拿了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只听得外面喜娘突然高喊一声,时辰到了。她被人馋了起来,流砂低着头看路,一路小心翼翼,“夫人,小心门槛。”

    她跨出门槛,被扶上轿子,一路上只听得人潮涌动,她悄悄撩了帘子向外看去,杂乱的人群中,她看到了南宫豫,那双眼睛始终盯着红花轿,像一只猎豹伺机而动。

    “慢着。”流砂当机立断,迅速从金镯中拿出一粒药丸吞下,“夫人,怎么了?”流砂扯下了红盖头,下了轿子,十里红妆在她身后绚丽如画,她站在轿前回头看,那一片旖旎的红花洒落,她盯着南宫豫的方向,只见南宫豫轻轻抬了手点点头。

    “众将士听令!若挡我者!杀!无!赦!”流砂突然高声喊道,环着他的脖子,手中不知何时拿了一把匕首,狠狠刺向他的脊背。“阁主小心!”向烟扑过来的瞬间流砂迅速挣脱开了南宫凌的怀抱,冷冷看着跪倒在地的他。

    “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因为…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绿荷,跟着我!”

    一瞬间那嘈杂的声音从流砂四面八方涌来,所有人都尖叫着,风吹过她的脸庞,她拔下那只凤尾步摇狠狠掷在地上,三千青丝随风落下,扬起好看的弧度。

    骚动的人群挤着闹着,南宫凌死死看着就站在他前面的流砂,她嘴角那一抹鲜血越发殷红诡异,“姑娘!”流砂被一只熟悉温暖的手紧紧抓住,她猛然回头,是残月。

    “残月,小心自己。”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唤醒,拿着匕首的手微微握紧,挡在残月身前向后退。

    “倾纱,过来。”她近在咫尺,南宫豫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一把把她搂入怀中,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她的唇。

    “胡闹。”流砂没心思和南宫豫生气,一把推开南宫豫。“我们撤。”,摸到流砂的南宫豫难得好心情,南宫凌看着他们,撤离的背影,怒从心中来,好一对狗男女!他握着剑撑起身子,“阁主,阁主,你怎么样。”

    向烟扶着他,焦急担心之极。

    “倾纱,你若敢走!我星芒阁定追你到天涯海角,绝不姑息!”流砂的脚步一顿看着他,面具之下的那双眸子盯着她身边的残月,泛起一阵杀意,“怎么,阁主大人是想拿我的人开刀?”

    天幕闷雷滚滚,北风哀嚎悲鸣,层层黑云几乎要压到地面,变天了。

    南宫凌直直向流砂走过去,他走一步,众人退一步,流砂持剑挡在南宫豫前面,“事到如今,你还不悔悟吗?”

    流砂眉头紧锁,眼神迅速向四处看了看,电火石光之间,她狠狠踢了脚下石子,正中南宫凌小腿肚,接力跃起抓住红色帷幔,十里红妆刹那间倾倒,一片狼藉。“南宫豫,帮我!”

    此次的另外一侧,辰询和苏信已然悄悄潜入星芒阁,有了地图的他们方便了许多,今日星芒阁阁主大婚,此处守卫薄弱,很快便攻了下来,等到向烟属下带血匆匆赶来之时,已然晚了。

    “阁主,副阁主,不好了,另一侧有强军入侵,已经抵挡不住了!”

    向烟怔住了,她和南宫凌一手创办的星芒阁要在今日消亡了吗?原是她,都是她来之后才会这样!“倾纱!若不是你这个贱人,星芒阁不至于如此!”

    南宫凌双眼血红,缓缓开口,“众暗侍听令,活捉倾纱,其余杀无赦!”轰然间,尸首狼藉,南宫豫见状一把拉过她,“保护郡主!”流砂向后退了两步,锐利的眼睛观察着四周。

    “受死吧!”

    向烟眼里只想杀流砂,招招狠招,执剑直直刺向她,两兵交战必有一败,她这才解决了一人又来了一人,根本来不及躲闪,硬生生挨了一剑。

    谁也没见过南宫凌真正发怒的样子,看着他矫健如猎豹的迅猛身影,凶残如豺狼的嗜血眼神,刀刀利落,杀出一条血路,硬生生拉住了流砂。

    “谁都不准动,不然我就杀了她!”颈上冰凉,南宫豫见状硬生生停下了厮杀的脚步,就在停顿间,被向烟狠狠刺了一剑。

    “南宫豫!小心!”只见那少年墨发遮脸,挡住半脸,肩头染血,手握长剑,沉声道,“挡我者,杀无赦!”他猛然挥剑,鲜血瞬间喷洒一地,向烟倒了,如飘零的落花,毫无声息就这样没了,用她最后的方式守护了南宫凌。

    南宫豫一步一步走向了流砂,两侧暗卫踟蹰不前,谁都不敢上前,巨大的杀气环绕着他的身上,南宫凌几乎想脱口而出的二哥被自己强忍了下来,啊!流砂几乎悲鸣想扑向南宫豫,却被南宫凌狠狠扼住。

    “你若再上来一步,我便杀了她。”那锋利的刀锋划破了流砂颈上细嫩的肌肤,渗出丝丝血迹。

    见不得她受伤,南宫豫眼如寒冰,默默站住了脚。

    她被迫跟随着南宫凌的步伐向后退,此刻的南宫凌并非想要流砂在他身边,而是为了保全他辛辛苦苦一手创办的星芒阁。

    嘈杂的声音,刀剑无影,流砂被南宫凌带进地宫,空旷的地宫过了几道石门,只剩下他们两个,“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绝望,愤怒,流砂向后退了一步,却被他扑在了地上。

    “是不是你属于我,你便不会逃!”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南宫凌…为什么一定是我!”

    “因为,只有你。”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声音,如饿狼一般贪婪,如一道来自地狱的枷锁,想把流砂的灵魂一起禁锢。

    “放开!”流砂只觉得颈窝发疼,嗜血面容阴云密布,冰冷唇部落在她颈窝狠狠撕咬着她,这男人受伤了还这样折腾!

    南宫凌的大手覆上了流砂的腰,这婚服烦琐,流砂死命挣扎,他实在没有这样多的耐心,一巴掌打在流砂的脸上,“你给我安静点!”

    流砂疼的无法思考,嘴角丝丝血迹,整个身子颤抖着。

    华丽的婚服被扯裂了,流砂一口死咬南宫凌的肩膀,终于是克制不住自己,疯狂高声厉喊。“你放开!南宫凌,不要!”

    到最后,她也失了力气,“放开我,你会后悔的,放开我!”几乎哀求,她似乎感觉到了许久未出现的绝望,眼角落泪,赤红肚兜露出一角,发髻凌乱,南宫凌仿佛发了疯般,想要她!只想要她!“反正今日也要洞房,也不用管时辰,那就现在吧。”

    “怎么回事!”辰询,苏信赶到的时候被眼前这片场景惊吓到了,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的南宫豫,他们望着这个血淋淋的男子,再一次从血泊中起来,“辰王,小心!”

    残月拿着剑,碧青色的裙上溅了星星血迹,她喘着粗气,眼见对面一个杀红了眼的暗卫向她袭来,连忙挡住,那人力气极大,剑离她的眼眸不过几分,她拼死扛着。

    辰询一怔,拖着剑冲过来,利落抹脖,残月只觉脸上温热,血溅了她一脸,那人倒在了她的身前。

    此刻的战争还没结束,星芒阁众暗卫杀手对他们虎视眈眈,这些人背水一战,只为忠,厮杀之中苏信只听得有人在他身边道,“西陵皇,阁主在地宫。”此刻,南宫豫重伤,辰询护着残月,眼下只有苏信能够救她。

    “带我去1”

    绿荷也在拼死抵抗,正解决了一个人,又来一个,像鬼魅一般源源不绝,“往西!我走不开!”苏信听罢,趁乱带了一队人往西边去了。

    打开那扇沉重的石门,地宫阴冷,两侧明灯,一路指引方向,几经周折,他终于看到被凌辱挣扎的流砂,她侧着脸,看到苏信,仿佛是希望的曙光,眼眸发亮,拼命伸出手去,“苏信,帮帮我。”

    苏信握紧了剑,看此情景,手上青筋暴起,一剑刺中了他的心脏,就这样见着南宫凌倒在自己的怀里,她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浸湿了她的喜服,苏信一脚踢开他,脱了外衣裹住流砂,抱起她,看了一眼戴着面具的南宫凌,对着后面的人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杀!给我碎尸万段!”

    “放了他。”

    她拽这苏信的衣袖,惊魂未定,却于心不忍,怎么说他也是南宫豫的弟弟,蜀凉国的三皇子,苏信深深看着流砂,沉默了一会,“好。”

    随后又听到苏信说了一句,“抱歉,我来晚了。”

    “小纱,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她嘴角血迹斑斑,发髻凌乱,小脸巴掌印明显,缩在苏信的怀中,苦笑着摇摇头,“放我下来。”苏信依言将她放下,“绿荷,你过来。”绿荷捂着伤口靠近她,却听得流砂在她耳边说,“把南宫凌带走,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了他的身份。”

    “我知道了。”眼见绿荷离开,她也松了一口气,胸口剑伤疼得她深深倒吸了一口冷气。

    漫天血雾,南宫豫跪立在血泊中,缓缓抬起了头,一滴鲜血沿着他轮廓分明的下巴流下,“我回来了。”她几乎是飞奔过去在他面前跪下身子与他平视。

    南宫豫见她凌乱不堪的喜服,眼露凶光,狠狠将流砂嵌入自己的怀中,“抱歉,真的抱歉。”他要的女孩,怎么允许其他人染指!她回抱住南宫豫,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头,“是我对不起。”

    她面色苍白,回头看了眼残月,残月捂着嘴不住的落泪,雷声作响,一时间倾盆大雨。流砂笑了又哭了,南宫豫倒在她怀中不省人事。残月见她如此,总觉得不对劲,惊呼着跑过去,“姑娘!”

    大红嫁衣被血被雨冲刷着,满地尸首,触目惊心,她跪在地上低低哭着,最后再也收不住了,哀嚎着,所有在场的人都不忍心,她的撕心裂肺,从来都不愿意说的,哭了许久,她红肿着眼睛起身。

    残月不敢碰她,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

    “倾纱!你想做什么?”

    “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苏信抱住她缓缓向前的身子,她向前倾,流砂总觉得自己这样做似乎错了,这些人都是因为她啊,她对于南宫凌的怨恨真的这样大吗?

    “你没有错,星芒阁背负多条人命。”

    是吗?她回头深深看着苏信,她解决了三位帝皇都想解决的组织,在他们看来自然是好的。

    “姑娘,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坚持不了多久了,鲜红一片,只听得残月凄厉的叫声,流砂倒了下去,她胸口一甜,竟呕出鲜血,“别折磨自己了。”苏信的声音很迷茫,怎么会这样狼狈呢?

    她垂下眼眸,“残月,我们回家。”

    流砂浑身都疼,这一次,真的疼了。

    “是。”

    血流了一手,粘稠粘稠的,原本伤口是麻木的,也慢慢泛起了疼意,“可我只看到了你们。”她拿了随身带着的帕子,低头细细擦拭着伤口,雪白帕子染上一层血色,他们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流砂立刻明白了过来,拿起剪子迅速往自己手上利索划了个伤口,“你进去,处理好伤口换件干净的衣服再出来。”

    她一把把绿荷推了进去,便听见有人闯了进来,来势匆匆。

    “怎么回事?”她正拿着剪子假意受惊,手一抖吃痛一声,被划伤了手心正顺着伤口滴落在桌子上,“有刺客,保护夫人。”

    流砂盯着他们良久才道,“怎么,有刺客?”

    “是。”

    “往我这跑了?”

    “小女子绿荷,此番前来是替夫人送信和地图的。”她把地图和信塞到残月手中又道,“小女子不宜久留。”

    “且慢,我们如何信你。”南宫豫挡住了绿荷的去路,“蜀凉太子可记得这个?”那是一枚小巧的飞镖,花纹别致,和那日在宫内送信的飞镖一致。“原是你?”

    “如此可信我了?”绿荷略施一礼,匆匆走了,她不易离开太久,会被人怀疑。

    “怎么,嫌命太长?”流砂啪放下剪子,倏然变色。

    带头的死卫心头一跳,只觉一股无法预制的寒冷顿时袭上后脑,忙不迭跪下行礼,后面的见此状也纷纷跪下了,惊慌失措,身子微微颤抖着以头磕地,“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夫人!救我!”她正拿着把银剪子修剪花枝,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她几乎是要倒在地上,看她疼的满头大汗,“你受伤了?”连忙放下手中的剪子疾步走了过去,把门关上,扶起绿荷。

    “怎么回事?”还没听到绿荷给的解释,便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有刺客,快抓刺客!”

    “姑娘若不再吃师傅留下药方的药,怕是很危险。”越靠近这个日子越是心烦,“是谁!”忽闻苏信忽而冷厉的声音,残月心中一惊,猛然起身向后看去,那是一个瘦弱的女子,她摘了袍子和面具,看身形有些熟悉,是服侍在流砂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西陵皇,且慢!”残月几乎是飞奔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姑娘现在如何?”残月虽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却记得她的面容。

    绿荷轻咬嘴唇,没办法了,她当机立断起身,手中匕首一刀割喉,夺过他手中的剑,月色之下她紧握住匕首,微风轻拂面,面具之下那张脸难得认真,向后退了一步。

    那些死卫都是不怕死的人,几乎是把绿荷往死里整,剑剑要害,她连连败退,好不容易跃起身子直刺上一个死卫的心脏,还未等他倒下,又来了个死卫,锐利的刀锋划伤她的手臂。

    她吃痛,狠狠刺了一刀那死卫,连忙向后跑去,丛林茂密,她捂着伤口一路跑,故意引他们去一处机关,一旦不小心踩错一个地方便是万箭穿心,只听得后面一声惨叫,而后便是空中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气。

    “姑娘让我们混入人群伺机而动,一部分将士从侧面进攻,调虎离山之计。”流砂看完信递给辰询,辰询笑了,流砂果真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的,如此计谋怕是要把星芒阁彻底灭了。

    宽大的袍子划过地上杂草,发出簌簌的声音,“是谁在此处!”绿荷心一惊,是巡逻的死卫,她深知死卫的厉害连忙往树后躲,只见脚步声越来越近。

    夜来风大,渐渐散了暑气。

    清冷的月光洒在梅雨季节还有积水的青石路上。

    只见一人匆匆而行,套着宽大的衣袍,越过那一路崎岖的山路,幽幽之中有一篝火,火红火红,发出松树断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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