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一抹笑意:“给你带的。”
萧怀凤心中好奇:“这是什么兵器,好用吗?”
顾长风轻咳一声,眼神温柔:“这是北戎的同心链,恩爱夫妻成婚当日各戴一手,以示永结同心,不离不弃。”
萧怀凤一眼白过去,眼周有隐隐薄红: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娶我?
顾长风只觉得那含嗔带羞的神情极美,完全不同于往日里模样,眼眸波光流荡,春水般软而轻甜,眼角微微飞红,别有几分娇柔妩媚。
他心间不由一荡,忍不住欢欣鼓舞的脱口而出:“其实这也可以用作男女之事的闺房情趣,要不咱们先试试?”
作为倚仗春宫图发家的萧怀凤立刻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忍不住掩唇一笑风流无限,如海棠春睡娇花摆风,秋日薄阳,因着这娇媚入骨的一笑,立马变得光彩生辉。
她笑意盈盈接过同心锁,将一侧圆环锁在顾长风左手腕间:“是这样么?”
顾长风脸色微变,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你开心……就好。”
只要你愿意,锁谁都一样。
萧怀凤绕过桌下横格,将另一侧圆环又套在他的右手腕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扣上。
满脸痴笑的顾长风心跳如鼓,欢喜盯着她。
萧怀凤盈盈摆摆绕过他,理了理衣衫,转身出门。
顾长风脸色突变:“哎哎你怎么走了……”
“我没兴趣,你还是自己试吧。”
把他锁起来就跑的混账女子回眸一笑,百媚生。
顾长风的笑意凝在嘴角,转而一声凄哀长号:“三妹快把我解开啊,钥匙还在里间……”
萧怀凤疾步走出小院,守在门口的重山狐疑往里边望了一眼:“将军在喊什么?”
“没事,吊嗓子呢。”
萧怀凤微微一笑,向正厅走去。
折腾了大半天,宴席也该开始了,她摸了摸略微发饿的肚皮,还记得府里的桂花糕玫瑰饼艾草团子都是很好吃的……
秋风微凉,拂面而过,夹杂着熟悉的清香。
萧怀凤的脚步一滞,听到后边一声无喜无怒的叫:“凤萧!”
凤萧……一瞬间仿佛回到了学院里被人追着跑的日子。
她目光骤然一缩,转头微笑纠正:“微臣萧怀凤。”
对面人纤腰楚楚,锦裙依旧,只是衣衫颜色,不似以往艳丽芳华,全都是素净的月白,两个随行丫鬟一左一右守在她身侧。
她绰绰约约行来,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冷:“凤萧……萧怀凤,见了本宫为何不跪?”
萧怀凤笑意不改,低低伏身而拜:“参见昭华公主。”
管贵妃和宁王出事不过一天,昭华就迫不及待从学院杀回了京中,想来不会安什么好心。
她内心警惕,然而面上却平静若水:“不知公主前来,有何贵干?”
“本宫作为皇朝公主,不能来参加凯旋宴?”
“臣不敢。”
昭华一双墨瞳潋起森然,抚了抚手指间的珐琅宝石戒指:“正巧,我在后园里闲逛迷了方向,不知道正厅在哪里,劳烦萧大人带个路。”
萧怀凤身子一僵,抬头对上昭华锋利如芒的眼神,缓缓起身:“请随臣来。”
昭华慢慢抬起右手平放,定在半空里,萧怀凤看了看那截皓白玉腕,瞬间了悟,公主殿下这是要拿她当太监用啊!
她伸出左手,任由昭华轻轻搭上,一路躬身在前引路。
耳畔传来昭华低声细碎的话语——
“在后宫,我的母妃尊贵荣华,在前朝,我的哥哥可与太子分庭抗礼,管氏一族和宁王故旧也曾荣极,然而一夕之间,我的母兄长性命不保,牌位不得入住皇家祠堂,整个家族枝叶凋零,至亲永别。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她的语气淡然,然而衣袖下手掌紧握,狠狠攥在萧怀凤的腕间,指上所戴的戒指外侧仿佛刻意加了许多薄脆的凸出花纹,那纹路如细致绵密的刀片一般扎进萧怀凤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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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瑟瑟缩缩一眼看过去:“大哥,您可别误会。”
顾长风却无暇听她解释,从里屋捧出一个怪异的武器,半米长的银链,软钢所制,约有拇指粗细,两侧各有一个精巧的圆框。
“侯府军功累累,而身为人臣第一大罪,便是功高盖主,”萧怀凤淡淡一笑,提醒道“何况,还有十万顾家军长期驻守在外,元帝鞭长莫及……。”
顾长风浅浅一笑摸着下巴:“我已建议父亲上书圣上,将北境驻守的顾家军悉数换防,撤回京中,以安抚圣上疑心。”
萧怀凤微微点头,心想你倒也不笨,抬眸却看见他一双深邃的眼瞳里在日光映照下光彩如琉璃,盛着春风一般的笑意深深凝望过来。
“噗——”
萧怀凤的一口茶喷了出来,她受惊了,受了很大的惊吓。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顾长风的互帮互助,是兄友弟恭来着……
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荣宠之位,身后尽是万丈深渊,无暇顾及好或者不好,只能算计生或是死。
半晌,她哑然一笑:“好。”
还活着就是好的……
她略微有些不自在,喝了口茶:“干什么?“
“三妹,你果然是在乎我的。”
坦荡豪迈,意气蓬勃。
却也在这权谋争斗中不得不安插亲信以求自保,这沉入深渊的朝堂啊......
这段时间,过的好吗?
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只知道离府之后,委身书院,卷入风云,被诬私通,生死一博,而后在诡谲朝堂中拼的一命并站稳脚跟平步青云。
顾长风对上她的眼神,涩然一笑:“若在宫里,没有些许内应,我们侯府如何能安稳荣华至今……更何况,云歌独自入宫,我总要知晓她的安危。”
萧怀凤默然:这权力斗争倾轧算计,但凡入朝者各个都免不了学得些权谋心机。
侯府长子,顾长风,本是将门虎子,是马背上长大的英姿男儿,是战场上拼杀的的英雄将军,是皇朝中慨然而立的国之砥柱。
顾长风眼中笑意却逐渐收了起来:“说起这次的凯旋宴,还得谢谢你在元帝面前提出的封赏建议,多亏你,帮我们侯府收敛锋芒,避过灾祸。”
萧怀凤一惊,想起那日御书房中元帝询问自己如何封赏侯府的事情,心头疑惑不解:顾长风远在边境,对朝里的消息会这么灵通?
天机阁里日光晴好,屋内一如既往没什么丫鬟小厮。
顾长风沏了盏香茗递给她,亲切一笑:“我在军中之时就听了你入朝晋官的事情,这段时间,过得可好?”
萧怀凤盯着杯盏中淡淡雾气升腾,垂眸遮住眼底繁杂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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