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北归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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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闫清安皱起眉头,“兄长在信中言辞恳切,我虽然心有戚戚,却不想回去。”闫清安抬头看着许子衿,惆怅地问道:“我是不是太铁石心肠了?”

    许子衿莞尔一笑,道:“那倒不会,你不想回去定有自己的原因,这点你须得向兄长解释清楚。”她把手搭在闫清安的手上,感到丈夫的手有些冰冷,知道他为此事有些为难,转而继续说道:“其实,相公,你也不必如此固执,看你对我、对儿女的体贴,便知你不是冷血之人。而你多年来生活在中原,与家人从无来往,长此以往,至亲至爱的家人就被如此阻隔了,想必你也是非常思念他们的。你内心定承受了思亲之苦,只是这份痛楚你从来不曾提起而已。”

    “唉……”闫清安叹了口气,握住了妻子温暖的手。

    “而如今,家人与你联络,若不是有天崩地裂的顾虑,其实,你也可试试放下从前那些旧事。”许子衿停了一下,想了想说:“虽然,我并不知晓是何往事令你不愿回去,但……毕竟时过境迁,若你愿意,我愿带着儿女与你同去东北,探望你多年不见的家人。你看可好?”

    许子衿温柔的话语,好似冬日里的一杯热茶,令闫清安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伸出手抚摸妻子白皙的脸颊,亦是如此的温热。闫清安深情地说:“娘子,你真是贤妻。”可是一刹那,想到那些年少时的往事,他如鲠在喉,思亲之感又立即被冲散了一半。闫清安叹了口气,说:“唉,眼下已经是深秋,东北马上进入冬季,那边天寒地冻,一入冬便整日风雪,交通甚是不便。而且此去女真路程甚远,车马劳顿,我怕孩子们经不起折腾,不如再等一等,有更好的机会再去吧。”

    “也好。”许子衿知道闫清安还是放不下心中的顾虑,一切都要水到渠成才好,便不再多讲。她给闫清安续了杯茶,便继续做活去了。

    又过了几日,闫清安再次收到一封从女真寄来的书信。书信放在木匣之中,打开后是一个织锦的袋子,里面一张绢丝,上面工整的小楷,令他心头一振。“这不是母亲的笔迹吗!”他心里想着,赶紧将书信展开,仔细阅读。越读下去,越觉得内心沉重,越读下去,越是觉得眼圈微热鼻子发酸。

    看完后,闫清安把信按在胸前,看到母亲的字,他仿佛闻到了母亲身上独有的花香,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好像母亲的手将他拽进了回忆的漩涡。

    回到家中,晚上饭后,许子衿照常整理着草药,忽然问桌旁的闫清安:“说吧,今天怎么了?”

    闫清安一怔。

    “你啊,今天回来就有些魂不守舍,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不妨说说看啊。”许子衿微微一笑。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我这聪慧的妻子呀。”闫清安笑着摇了摇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缎的袋子,递到许子衿面前,说:“这是我今天收到的母亲寄给我的书信,你看一看吧。”

    许子衿赶忙放下草药,洗了洗手,擦干后,打开口袋,取出里面的绢丝信。工整又漂亮的字迹映入眼帘,许子衿不禁心中升起钦佩之感,阅读了信中的内容,更是被那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念子之情所动容。看完之后,许子衿将信件整理好,眉头微蹙,道:“相公……”

    闫清安闭上眼睛点了点头,缓缓道:“回去!”

    “好。”许子衿没有多说什么,她握住闫清安的手,给予他坚定的支持。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许子衿准备了大量的草药,分别为她的病人写好药方,生怕她离开的这段时间,耽误了病人的病情。闫清安与书院告假,把课程交接给其他的先生。孩子们也分别跟同窗和朋友告别。

    一家人忙碌起来,孩子们欢喜又激动,闫清安却在为不知前途如何而担忧,还好有妻子在,他略感几分安心。

    闫清安一家人租了一辆马车,启程时已是九月末,中原的菊花开得正旺,秋天总是令人喜悦的季节,沿途他们看到人们忙碌着一年的收成,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瓜果的香味。越往东北走,越显得天高云淡,天空都变得宁静、湛蓝,马车走走停停,闫室白和闫庭幽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风景,两个孩子欣喜不已。

    经历了一个月的长途跋涉,马车已经接近边关,天气也有些凉了,草原不再翠绿,泛着黄,偶尔遇到马群和羊群,牧羊人在空旷的草原上放声高歌,这粗犷又热情的民风,是在中原从未见过的。

    又过了半个月,闫家人总算到了边关,十月底的东北已经算得上是寒冷了,他们换上厚衣服,面对呼啸的北风,闫室白和闫庭幽的热情仿佛也被冷却了不少。

    “爹爹,这里都这么冷吗?”闫庭幽缩着脖子,把手放在嘴前哈了口气。

    看见她被冻得缩手缩脚的样子,闫清安觉得煞是可爱,他笑着说:“这算什么,还没有到真正冷的时候。”

    “啊?”闫庭幽一听,顿时泄了气,垂下眉眼,撇着小嘴,说:“那……我们该怎么办呀?”一头栽倒母亲的怀里。

    马车摇摇晃晃,许子衿揽着女儿的肩膀,说:“不怕,到了关外,给你们买貂皮大衣,听说穿起来很暖和。”

    “真的?”闫庭幽又立刻睁大眼睛,欣喜地问。

    “嗯。”许子衿忍俊不禁,抚了抚女儿的脸蛋。

    眼看还有一日的路程就可以到哲理木的边关驿站了,却下起了大雪。漫天的雪花如鹅毛般飘散,刺骨的北风吹着雪花卷起一阵阵白色的旋风,只见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一夜之间,大地变得银装素裹。

    闫家人把能穿的衣服都裹在了身上,还是觉得冷。小马车被风吹得摇摇晃晃,马匹更是举步维艰,速度也慢了下来。原本一日的路程,走了两日半。

    “无论如何,能到驿站已经很好了。”闫清安心里想着。

    马车刚驶进安静的边关小镇,还未到驿站门口,就见一队人马飞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铠甲的年轻人,看打扮该是一名少司。他骑着高头大马,见到闫清安一家所乘的马车,老远便跳了下来,快步迎上前,拦住马车,右手抚胸,低头行礼,道:“汝钰侯在上,女真猛安温迪罕辛奉大王之命前来迎接汝钰侯一家回松城。”

    话音未落,一辆三匹马拉的马车驶到前方,乌木的车身油光锃亮,墨绿色丝绒的伞顶缀着金色的穗子迎风飘舞。

    许子衿不知如何是好,看向闫清安。闫清安撩开小马车的轿帘向外看了看,又转回头对不知所措的妻子和孩子们点了点头,便下了马车。

    一家人刚刚跳下马车,前来迎接的队伍便整齐地单膝跪地,行大礼。闫清安赶紧微微弯腰,抬手示意,说:“快起来,请起!”

    闫室白和闫庭幽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寒风里他们裹紧衣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闫清安见来人都起身之后,赶紧转过头来,让妻子给小马车的车马费结清,一家人被请上了大马车,随着马队浩浩荡荡地进了驿站。

    大马车内宽敞奢华,闫室白有些紧张又感到新奇,他看着车后面跟着的侍卫们,各个高大威猛,跟以往所见的中原人完全不同,他嘀咕着:“汝钰侯?爹爹?”抬头看了看一脸严肃的父亲。

    到了驿站,前来侍卫队给他们送来送上貂皮大衣,以最好的酒菜招待闫清安一家。

    闫室白和闫庭幽欢喜地穿上了貂皮大衣,互相摸着对方的皮草,欣喜地评论着毛质,大口地吃着炖羊肉,开心的不得了。

    席间,那位姓温迪寒的少司向闫清安讲明行程,安排明日即将离开驿站,出关入女真,预计八日左右抵达松城。

    翌日,天亮之后,马队便启程了。进入女真这一路上,闫清安观察着沿途的小城、小镇,深深地感觉到女真较大唐之差异,粗放的畜牧、落后的耕织,致使人们生活并不富裕,甚至有些贫穷。与大唐的贸易往来只有为数不多的官贸,民间很少互市。他们一行豪华的车队所到之处,都会招来一些百姓带着愤恨的眼神,让他深感忐忑不安……

    “他给我陆续寄来了两封书信,意思是要我回东北,回女真。毕竟二十余载未见,他们希望我可以回去与他们小聚。”

    “噢……”许子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问道:“那相公你的意思?”

    堂屋里,四名侍卫抽出长刀和弯刀,站在这家男人和孩子面前,把手中的刀翻来覆去地耍着。男人在角落低着头,身体不住颤抖,分不清是害怕还是愤怒,他张开双臂护住自己的孩子,听见屋子里传出完颜铎力如饥饿的野狗捕食般的声音……男人紧紧地抱住三个孩子,他想伸出手去捂住孩子的耳朵,可是他只有两只手,不知该捂住哪只耳朵,无助的他只能把孩子们的头尽量按在自己怀里。

    二、

    “子衿,我有话想跟你说。”闫清安从书院回到家中,放下手中的书袋,样子有些为难。

    妻子点头:“嗯。”

    “起初,是我的一个童年时期的好朋友,也是我唯一在中原还保持联系的故人乌林达谦与我通信,常讲起东北的事,前段时间还向我提到我兄长家儿子要娶亲之事。”闫清安给自己倒了杯水,啜了一口,继续说:“后来,我兄长找到了他,知道他与我有联络,索要了咱们的地址。”

    “喔?”许子衿微微挑起眉毛,表示疑问。

    寒鹿不屑地哼了一声,也微微翘起嘴角,道:“把他杀了,你大王的宝座可要坐得稳一点。”说完,她站起身来,扯了扯肩上的貂皮披肩,头也不回得走向内室。那丝质的长袍寝衣在她身上显得格外高贵华丽,配上她高挑的身段,无比的婀娜多姿。

    可无论她有多妩媚,在完颜铎利眼中都没有任何温度,她真是人如其名,一只冷冰冰的野性难驯的鹿。

    面对寒鹿的蔑视,完颜铎力除了恼怒更多的是羞惭,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被寒鹿如此轻践,身为女真王他在别人眼里只是继承了父亲王位,没有军功、没有作为,就连他的妻子也如此看不起他,还整日以自己部落和家族的军功来胁迫他,这更让他不堪其辱。

    “怎么了?”许子衿很少见丈夫如此焦虑,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计,关切地问。

    “呃……是这样的。”闫清安让妻子坐下,倒了杯茶递给许子衿,然后徐徐道来:“我最近一段日子,常收到东北的来信。”说着,他顿了顿,好像在整理思路。

    完颜铎力面无表情,一把抓住屋中民妇的头发,拖着她往西边的房间走去,就好像拖着一只鸡一样。民妇不敢作声,依旧用惊慌的眼神看着他们。完颜铎力抬起脚把门踹开,又重重的关上,胳膊用力一甩,把民妇直接丢在炕上,然后扯掉自己的披风,解开腰带扑了上去……

    民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眼睛里噙满了泪,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嘴角开始渗血,任凭面前这个魔鬼对她无端的折磨。

    可是温迪罕寒鹿却一点都不惧怕他的眼神,她仰起头,睁大眼睛盯着完颜铎力。

    “不然呢,你觉得我怎么样做才算得体?我的王后。”完颜铎力缓慢地说着,看着寒鹿的眼睛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逼近寒鹿的脸:“他要不是你表哥,我早就把他……”完颜铎力伸出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说完歪着嘴笑了,直起身子。

    天色微亮,街上行人稀少,雾气还没有散去,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马蹄踏在地上撅起一层黄土,马蹄声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响亮。

    到了贝里路的一间民宅外,完颜铎力跳下马,把鞭子往后面一扔,侍卫很娴熟地接住了马鞭,随他大踏步地闯进民宅。

    穿过院子,正面三间土房,堂屋里一对夫妇正带着三个孩子吃着早饭,看有人气势汹汹地进来,男人站起身来赶紧把孩子们叫起来掩在身后,女人更是惊慌失措,手中的碗筷掉在了地上,身体不住发抖。三个孩子睁大眼睛,看着闯进家中的人不敢做声,在父亲身后偷偷向外望着。

    想到这些,完颜铎力抬起腿,一脚将寒鹿钟爱的高背椅子踢翻,那高高的椅背仿佛在向它炫耀自己的地位,与寒鹿一样高傲、自大。

    完颜铎力披上披风,带着怒气出了寝殿的门,叫上自己的四名贴身侍卫,跨上马,出王宫,奔城北的贝里路。

    一、

    “你也太不给裴满将军留面子了吧,那样当众斥责他!他可是你的亲家,你儿子的老丈人!他多喝两杯,又怎么了?再说,宫墙失守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失职!”温迪罕寒鹿坐在雕花高背椅子上,虽然她言语中表现的十分不满,可脸上的神情却未显得激动。她摊开双手,挑起弯弯的眉毛,问:“现在,他丢了面子,难道你脸上有光吗?你儿子会觉得光彩吗?”

    站在床榻前正在脱掉铠甲的完颜铎力转过头来,严肃地看着温迪罕寒鹿,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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