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啪嗒”
那血就那么直直地打在案上。大殿亦是寂静地可怕。
祁云眼眸早已满是水雾，紧咬的唇瓣颤抖着。
“你们呢？”
龙椅上，历皇竟未说那兄妹，而是将脸别向那些儒生，冷声问。
不怒自威！
那群儒生一听，脸霎时白了。
这陛下今日为何问这种问题，纵是大殿被那兄妹闹成这样，他还有心思他们的答案。纵使每个人心中皆有人选，但谁又敢说出来呢？
部分儒生的眼神若有若无地瞟向众王。
只见那些王爷无一例外或垂头饮着酒，或吃着果子，竟无人朝儒生这儿看过来。
大殿，仿佛进入僵局。
“父皇，儿臣愿请命去驻守阴城一界。”
突然，一黑衣男子就那么直直站起，抱拳向历皇道。
“嘶”
这炽王竟当庭请求去阴城一界，这不是明着无意于皇位么！
“臣，请从！”
平黎也那么起身，认真道。
祁云见此，一脚踹开桌案。
“平黎，你若敢去，我祁云自后不认你这个哥哥！”
闻言，平黎一滞，旋即勾唇，配上那暗血竟那般凄美狼狈。
“好啊。”
祁云听罢，竟也笑了，重重地坐下，拿起酒壶就往口中倒。
“噗……好辣……”
祁云一口将那酒吐了出来，苦着脸带着哭腔说着。
“夜姐姐，我能抱着你哭一下么……”
祁云擦干唇角的酒液，祈求地看着夜媚，眼眸波动，杏眸满是水汽，霎时惹人心疼。
夜媚没说话，只是将她揽到怀里。
祁云终于放声嚎啕，竟没有一丝皇家女子该有的风范，只是却没有一人敢说什么……天子面前，天子都未说什么，他们有何权利说？
平黎却好似未曾看见一般，直直走到炽王身边，与他一同站着。
这僵局，无人打破，也无人知晓皇上到底怎么想。
“退朝，今年科考作废。”
历皇似是累了，摆了摆手无力地起身，被一群太监簇拥这离开。
“祁云留下，夜大小姐也一起留下吧。”
历皇似是想到什么，顿了顿步子，缓声道。说罢，迈开步子离去。
夜媚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身子一僵。她自己脑子里也是一团雾水。
她如今倒是后悔只了解了各王的情况，朝堂大体局势，便这么鲁莽地闯入了。
不过，虽是后悔 但不也是迫不得已么？她等不起了。
她将祁云托起，揽着她随着一引路太监走了。
其他人见历皇已去，也纷纷离殿，脸色各异。
“夜姑娘。”
夜媚正走着，只听萧封唤住她，她停下步子。
“何事？”
萧封于她，她发现她竟看不懂了。他，太过复杂，她能是他的对手么？
只见其用眼神扫了眼那领路的太监。
那太监也是个有眼力见的，会意了离去。
“夜姑娘可有婚配？”
萧封见那太监走了，问着，嘴角挂着温煦的笑。
“未曾。”
虽然不知他为何如此问，但却只能说不曾有过。否则，不论此人究竟何意，但她怎会说实话？
只是心里却是无尽酸楚，默默在心底问了一句：我有婚配，那人是你，你可信？
“在陛下那儿，还是有婚配的好。”
萧封意味不明地说完，便拂袖离去。
“夜姐姐，你和左相很熟？”
祁云别过头，小脸写满疑惑，眼角泪痕已经擦干，杏眸略微红肿。
夜媚好笑地捏捏她的脸，笑问：
“你觉得呢？”
“她定然对你有意思！左相这人看似温煦，但实则与谁都疏离，纵是与齐王哥哥亦是如此，但我却感觉他待你是不同的。”
祁云说着，眼里透露着精光，哪还有半丝伤心的样子。
夜媚好笑地看着她，这丫头还真是，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这性子确实让人又爱又恨。
原先因为这丫头有萍儿的感觉，她才会接近，而如今，竟是没有半丝萍儿的影子。萍儿那人执念太多，哪会如这丫头般洒脱随性。
“你这小鬼灵精。”
夜媚伸出素纤的指头点了点她的额头，嗔了她一眼，便拉着她去了那引路太监那，继续随着那太监走着。
皇宫过于庞大，夜媚眸光四处扫着，似在观察着这宫中建筑，但谁又知她心中的计较呢？
为何萧封要说她在陛下面前还是有婚配为好？莫不是陛下要将她许配给哪个皇子？
只是她一个没落世族的养女，又有什么可以让他图的呢？难不成夜家有什么？
她抿着唇，面无表情地挽着祁云走着，只是心里却有无数疑惑不解。
她，该怎么办？
陛下和平黎的关系，又是如何……
一个空酒盏就那么直直地甩在平黎的额上，他见了，也不躲，就那么生生地挨了一下。
霎时，暗黑的血从他额上流下。
在座的人今日算是被这兄妹二人给吓住了，竟然敢在圣上面前如此放肆。
其他人皆抬眼看了看上座的历皇，见其脸色依旧难看，却并无任何发怒的迹象。
这……究竟是为何？
“你、管、我。”
说罢，又给自己斟了一盏，往口中递去。
“当”
眼眸略过一抹凝重。
“今日朕只问一个问题，若朕哪日仙去 ，朝中又无太子，你们拥立谁为皇！”
此问一出，在座众人都怔住。
而那些儒生见此却心下松了一口气，被他们这么一闹，陛下估计也没心思管他们吧。
平黎见自家小妹如此，也不以为意，反而唇角一咧，露出雪白的牙齿，痞声道：
“你住嘴！”
祁云拍案而起，几乎是吼出来的。杏眸满是怒意地瞪着他，小脸极其难看，贝齿死死咬着下唇，似要咬出破它才甘愿。
而唯有一人未动，夜媚歪着脑袋看着他，这人想怎样呢？不过还当真是放肆啊……
突然又想到什么，她愣了愣，不是说让各王代为考试么，这历皇为何会出现？
只听得一慵懒的声音传开，听这声音不用想也知道那是谁说的。
除了平黎世子，还有谁有这胆量，敢在陛下面前说如此的话。
正当众人皆怔愣时，有一人却坐不住了，满腔怒火直冲脑门！
而那些儒生更是，原先的胸有成竹，如今竟只剩下慌乱，恐惧。
“自然是炽王！”
第十六章 恐惧、拥谁为皇
“既然人齐了，便开始吧。”
历皇说罢，便见一众儒生站起，走到殿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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