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我有时候……也是那样的，不过如果你要我负责，我想我应该会愿意的。”江兴懿将双臂环在她的肩上，认真审视着她，“我怎么感觉，好像是你走得太快，让我追不上了呢？”
“那不更好吗？当年，可是我觉得追不上你的步伐。”高耀羽缓缓靠在他的肩上，闷声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我对自己没有信心，真的怕会伤害到你。你知道的，我有时候理智起来，很冷血，很可怕，真的特别可怕。”
“五年前见识过了，并不可怕，本来我喜欢的也就是你的可怕。”
“江兴懿，这是你自找的，要是下次我又把你踹了，你可别怪我。”
“那你怎么不担心，我这次是预谋已久，想把你五年前踹了我的仇报回去？”
“是吗？那刚好，我们就扯平了。”
“你想得倒美，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扯不平的，永远扯不平。”
高耀羽真的觉得自己疯了，当然，可能江兴懿也疯了，全都疯了。
“好啊，那我们试试。”高耀羽认真地看着他，“试着继续在一起，试着去习惯五年之间彼此的改变，试着去面对五年前我们没有解决的问题，也试着找出答案，看我们是不是……真的适合携手一生，反正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说呢？”
看到他眼里的惊喜，高耀羽却又补充道：“但是，我必须提醒你，我真的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我了，而且，这五年间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当然，偶尔也会脑补一下自己恋爱甚至结婚的画面，可是，真的很难想象，很难接受，所以你最好考虑清楚，我说过的，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或许……或许只是因为你是我曾经得不到的，所以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拥有呢？反正人的感情那么复杂，谁又能肯定那其中不掺杂着其它的东西？”
安静地听她说完那么多，江兴懿依旧在沉默。
无奈地笑了笑，高耀羽继续道：“我对你是这样，那么，你对我呢？你可以肯定还和当初一样没变过？可以肯定不是因为当初的遗憾才重新和我在一起？可以肯定……我就是那个和你过一辈子的人吗？”
“你看，答案不是很明显了？我们连当初在一起的那点自信和勇气都没有了呢。”
“可是……”江兴懿愣愣地看着她，“如果让我们就此分开，我不愿意，不愿意。”
他再次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喃喃道：“如果这是错的呢？如果我们……如果……我不想冒这个险，不想再后悔一次，不想再遗憾一次。”
江兴懿认真地点点头：“你继续，我听着。”
高耀羽叹了口气，笑道：“应该从我们分手开始说起吧，老实说那时候我真的很痛苦，感觉不管做什么决定都是错的，我也知道你不好受，其实在我决绝地离开上海并跟你斩断一切联系的时候，我真的觉得，这辈子都要活在不能和你在一起的痛苦中无法走出来了。”
江兴懿低低地道：“一样的。”
又绕回了那天早上匆匆结束的话题。
江兴懿苦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这一次，为了参加子依的婚礼我重来上海了，明明当初离开的时候想过永远不回这个伤心地的，可这次我来，心里毫无波澜，就算会想起你，但也不害怕，不伤心，不难过。
“然后就是那天晚上遇到你了，这也是唯一让我怀疑，让我不敢给自己答案，更不敢给你答案的原因，我既不能撒谎说什么感觉都没有，更不能笃定那就是爱，爱这个字，太深了，就像枷锁一般，我真的不敢轻易套上。
“我也和你说过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是说真的。”高耀羽直起身看着他，“你问我的问题，我真的没有答案，就像那天早上我跟你说的，再次遇到你，我心里确实……确实无法平静，所以那天晚上我才会和你……对于那件事，我曾经确实是一个思想比较保守的人，但也不会因为我们发生关系了，就要赖着你让你负责，更不觉得在这件事上，是你占了我便宜，相反，我觉得如果有些话不和你说清楚，那便是我辜负了你，你明白吗？”
“后来，我当然是把最困难的那段日子熬过来了，一切都慢慢地好转，家人、朋友，也都渐渐理解我支持我了，而对我来说，那是我最理想也最轻松自在的日子，那样的日子里，真的，我几乎都已经把你忘了。
“再后来，就是我误以为你要结婚的时候，心里当然是有些不舒服的，但细细想来，或许不是因为我爱的人要和别人在一起让我不舒服，而仅仅是我的占有欲，或者可以说虚荣心，因为我觉得像你那么优秀的一个人，本该是属于我的人，居然和别人在一起了，我不甘心，不乐意。
“而且就因为我那可笑的自尊和面子，我还想过要是你的婚礼邀请我参加，那我一定要找一个比你帅比你体面的男人，假装我的男朋友陪我出席。现在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那好像不是我还爱你的表现啊。
“可是后来慢慢地我发现，原来我所谓的痛苦真的不是不能化解的，不都说时间就是良药吗？我当记者的那一年半里，真的太忙太忙了，忙到我没有时间去想你，没有时间去难过。
“唯一特别思念你的，是我裸辞后一门心思扑在写作上却又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但那时我已分不清，是因为我还爱你才想你，还是因为我在最脆弱的时候，只是本能地想要个依赖而已。
看到江兴懿裹着条浴巾出来，坐在床上的高耀羽又是脸一红，问道：“你都不上班的吗？”
“今天礼拜天，你忘了？”江兴懿坏笑着坐到高耀羽旁边，“不过，和你比起来，上班根本不算什么。”
“跟你说正经的呢，别一脸猥琐的笑。”高耀羽白了他一眼，顿了顿才道，“我刚才和你说过了，我不会对你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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