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河的心砰砰直跳，知道自己与真相恐怕仅有一线之隔了。
他知道，方剑舟既然将小本子藏得如此严密，就说明他的探查绝非光明正大的，行踪也一定经过了掩盖，现在看来，只怕后来公安也没有查出来他的追查行迹。否则，这家医院定然不会不遭到调查。
那么……摆在他眼前的路现在有两条：第一，把这条线索想办法告诉公安。第二，自己顺着这条线查下去。
两条路都有着各自的好处和坏处。
如果选择前者，自己承担的风险很小。伤害方剑舟的那股力量无论是什么，萧河相信，在国家的面前都一定不堪一击。
但是，如果让对方取信却是一个大大的问题。
并且，面前这个具有拳拳报国之心的老头绝不是什么守口如瓶之人，自己的身份一但暴露，虽然自己和方剑舟的关系一定查不出什么，但是也一定会引来外界无数的疑虑和猜想。
再加上之前在方剑舟灵堂前的表现，说不定就会把自己好不容易从那些觉醒者世界里脱身的情况，毁于一旦。
到时候，自己绝不可能还有之前和秦斗对阵时的运气。
可若是选择后者。
就只能有自己去直面那股力量。自己如果就此止步还来得及，若是继续下去，那说不定方剑舟的今天，就是自己的明天。
不过好处就是，方剑舟失踪一事，警方已经查了这么久，也没有查到这条线上，对方也多半想不到，会有他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来。而且他单枪匹马的暗地里调查，反而不容易引起关注，说不定就会让对方措手不及。
萧河思虑良久，也颇为举棋不定。
毕竟，他这一辈子，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卷入这种侦探小说似的情节里。他只是一个小人物，没有什么高远的目光，以及敏锐的头脑和观察能力，他甚至不知道，如果报警了之后，警方是否真的会对一个匿名电话引起重视。
可惜事情因果不能倒转，否则，既然能够在秦斗的脑子里植入周元桥的事，那么多一个方剑舟也是理所应该，如此也免得他在这里左右为难。
最终萧河还是决定，先搞清楚这方锐究竟是什么人，是不是就是方剑庸改了个名字，他又为什么会住在这家精神病院里，到时候再做出最后决定。
萧河又继续问道：“老人家，如果我想多了解一下方锐的死因，我该去找谁？”
“他和那个方锐的家属碰面了？”
“可不是呢，听说当时他们还在这里吵了好大一架。”
“方锐出事之后，当时咱们整个院的医生都紧张兮兮的，方锐病房的那一层就连我们也不准上去。”
老头一边回忆，一边慢慢的说道：“然后当天下午，一个矮矮胖胖的男的就过来了，代表家属签了字。脸色倒是很不好看，可居然不吵不闹，就这么把字签了，直接拉去了火葬场。小同志，你说说，这么大个人，这么一条人命，居然也不搞个清楚是怎么没得，这是怎么当爹当妈的。里面这些人，虽然个个脑子有毛病，说话也难听，但毕竟他们也是人，不是牲口！”
老头越说越气，看上去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那你怎么认出来的？”
“这车啊，你这照片上的车和当时听在医院门口的一模一样，我记得特别清楚，这么漂亮的车，我这辈子可真是第一次见，再对着想一下，我觉得应该就是一个人。嘿，小伙子，你别以为我老糊涂，想当年反击战的时候，我可是侦察连的！”
我觉得应该是他。你看，就是你照片上的走进去。我当时还以为他也是家属呢，可没有想到不是。”
虽然他直到此刻也不敢完全肯定，那个方剑舟寻找的方剑庸，和他本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是这两个名字实在太过相似，让人不得不往兄弟姊妹上面去联想。
方才他在听到护士没有方剑庸这个人之后，失望之下，也就抱着最后一丝赌赌运气的想法，按照这个猜测，描述出方剑舟的大概容貌。没想到居然真得到了这老头的回应。
不过……
萧河赶紧打断他道：“老人家，你消消气，嗯，您还没说，这照片上的人你又是什么时候见到的？”
老头意犹未平，胸膛上下起伏，气呼呼的说道：“我当时被这群混蛋气到了，正好烟抽完，就想出去买包烟，结果刚出咱们医院的大门，就看到这个人，还戴着个墨镜，就跟个特务似的。”
“嗯，3月5号。那天我们院里发工资呢，刚拿了钱就听说这个消息，我记得特清楚。”
萧河也跟着回忆了一下，应该刚好就是方剑舟被绑架的那个时间段，他心中顿时有无数问题冒了出来，怎么时间这么巧？这中间难道会有什么联系？
老头凑过脸，皱着眉头仔细的看了一会，“都是白白净净的，脸型都很像，不过……好像不是一个人。”
萧河轻舒了一口气。
萧河顿时大吃一惊，“老人家，你见过？你什么时候见过？”
“就方锐死的那一天。”
“那是什么时候？”
若是这个方锐和方剑舟不像的话，那这天底下白净瘦削的人可就太多了。说不定，就是一个阴差阳错的误会。虽然都姓方，可却是毫无关系两个人而已。
萧河正要开口再问上一些详情，可紧接着，那老头沉吟半天，突然开口道：“我想起来了，你照片上这个人我好像见过啊！”
“好，我一定替他有怨抱怨有仇报仇。那个老人家，方锐是怎么死的，你先说说这个。”
“他怎么死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一定有问题。首先，头一天我还见他躺在床上看电视呢，安安静静的跟个正常人似的，结果呢，第二天，院里就说他发疯了，用刀把自己割了，救不回来就这么去了。要说这里面没问题，谁信谁不是傻吗？”
萧河的心中就像是有惊雷阵阵，但他脸上依旧波澜不惊，掏出手机，指着在方剑舟书房里照的照片，“老人家，那个方锐，和这个人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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