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为了抢钱?”
“是。”
“那些人有什么特征吗?”
“九人穿黑衣,七个壮硕留有长须,另一个白面男人与我交过手,身手不差,使的是青钢制的鬼头刀,刀柄吞口处有三簇黑色火焰,他们都听命于那个年轻公子,也就是这镖针的主人,还有,那个白面男人名叫乙木。”
这段回忆,像个巨大无底的泥沼吞噬着即墨,他无力抽离,也不想抽离,他要报仇!
“你要帮我!你一定要帮我,千山,帮我查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不用查了,是修罗族。”
千山一月还没出口应下,龙云敞就抛出了答案。
看来这答案带来的冲击力不小,一直在强压下迫使自己保持镇定的即墨,眼中被击出绝望。
龙云敞继续补充道:“三簇黑色火焰是修罗族影卫的标志,那黑色不是别的,是他们各自的鲜血,在兵刃锻造时滴进去融为一体,以示赤诚忠心,‘乙木’这个名字是‘乙字门护卫’的第一人,修罗影卫众多,但只有甲、乙、庚、辛四字门专事护卫王族嫡系血脉,也最为难缠,所以你说的那个年轻公子,一定是王室正统。”
修罗族、王室正统、年轻公子...难道又是他!?
千山一月手心发热,对于这几个前提条件的组合结果,他只能想到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即墨也应该是有印象的,于是探问道:“那些人里可有见过的?”
换来即墨很肯定的否定。
龙云敞听出这一问问得很有指向性,略一沉吟,大概想到了些什么,可千山一月倒糊涂了,难道还有另外一个?
即墨看了眼自己的右腿,缠裹的密密实实,努力动了动,伤处没有初始那么疼了,却觉得麻麻的,不怎么听使唤,一想到自己是非死不可了,那无论如何也得在死前把阿爹的仇报了,遂问道:“我中的什么毒?”
“虿毒。”龙云敞轻松回道,那感觉就像是告诉即墨你只是偶染风寒一样。
“虿毒?”抱着必死之心的即墨不解地看向两人,“虿毒并不难解啊。”
“我的意思是,我只闻出了是虿毒,而这毒是由至少十几种剧毒混合而成的,不会立时致死,但会随血液流经全身,所经之处肌肉与脏腑都会腐烂,除非在自己还能动弹的时候给自己一刀,否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烂到死。”
龙云敞也有些愕然,他知道直面亲人惨死眼前需要多大的勇气,这孩子居然就那样不管不顾的扒开了自己的伤口。
不过,事实真相的由头更令他们愕然。
“没有。”
“痛哭流涕?”
“也没有。”
这镖针是纯兽骨磨制的,三寸长,比钉细比针粗,靠近镖头的尖锐处,专门打磨出两根倒刺,为的使镖针没入肉中不易取出,且不论如何取出都会形成更大的创口,倒刺内还刻出凹槽,饱浸毒汁,只要见血便会扩散,何况倒刺会延长镖针留存体内的时间。
即墨靠坐在榻上,定定看着手中这玩意儿,那日他挡下那么多,时值此时才看清楚它到底长啥样,果然狠毒如其主...看着看着,即墨将当日的遭遇一股脑儿的讲了出来,毫无征兆的,也没有起伏顿挫。
千山一月很愕然,他还想缓和几天再来同好友谈心宽解。
小兵士汇报完猛然回神,自己直接冲了进来竟忘了喊报告,吓得缩首一旁大气儿不敢出。
龙云敞也没多言责备,只说了句下不为例,小兵士连连称“是”,赶紧退了出去。
“你说....”千山一月欲行又止,原地踌躇了半天,问道:“我该怎么问才好?”
“这倒不好办了....”
两人对视,千山一月叹气道:“他要看看那枚镖针。”
可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龙云敞纳了闷了,“怎么了?又晕了吗?”
千山一月同龙云敞在中军大帐内,一个跷着二郎腿悠闲地喝茶,一个负手玉立,两人之间,虚空之中,是用灵力构出的马耳山舆图,峰峦沟谷清晰在目,二人各自引了一军在图中对战演练。
见突然有人进来,龙云敞袖子一甩收了舆图。
“你不一起去看看么?”
“这个时候,他应该更需要你这个好朋友,我嘛,就改日吧。”
千山一月点点头,独自去看望即墨。
“你说他回家探父,结果伤成这样倒在了营外,他腿上的伤的确不轻,可也不至昏迷这么久不醒,我看呐是伤心太重,是他意识里不愿醒来,其实发生了什么事,你我心里都猜到了七八分。”龙云敞换了条腿继续跷着,“所以,还是什么都别问的好。”
龙云敞说得极慢,就像是位看遍疑难的老坐堂在论断其中一个病人的杂症,千山一月好性子的听完了这段话,竟也合了自己所想,心神定了些。
即墨醒来时,已在马耳山大营的军帐里躺了十一天。
一个长相青涩的小兵士正在给他擦脸,见他睁眼,欢天喜地的将帕子一丢,飞奔着去报告。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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