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看看他们，接着说：“后来我们左邻右舍的总能听见她在屋里喊，什么‘有鬼啊’‘红雨，别抓我’之类的。天天砸东西，又打又闹，鬼哭狼嚎的。大家就猜她可能是疯了。后来没办法，她父母就把她送去精神病院了，一直没出来。再后来，老殷两口子就搬走了。”
东方白想了想问：“您知道是哪家医院吗？”
老人想了想说：“好像就是安定医院。”
谢过了老人，三人走出了楼栋。
东方白边走边说：“从老大爷说的话里，我们可以提炼出两个至关重要的信息：其一，殷丽华发疯的原因跟那个叫红雨的女生的死有关；其二，殷丽华到现在为止很有可能还在精神病院里。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们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是我们的方向是对的，这一趟没有白跑。坏消息是，殷丽华恐怕告诉不了我们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路九歌顺着东方白的话往下说。
东方白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既然查到这儿了，我们怎么也得去见见这个当事人！”
安定医院建在天宁市近郊，周围绿树掩映，环境还是满不错的。
话说精神病医院跟普通医院门口的熙熙攘攘完全不一样，几个人头一次见到如此“门前冷落鞍马稀”的情景。
医院大门紧闭，门上装着铁栅栏。大门旁边有一个门卫室，从玻璃窗里看到里面有人。
东方白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玻璃窗。窗子拉开，一个胖墩墩的大叔探出头来：“有什么事？”
东方白客气的说：“您好，我们想探视病人。”
大叔看了看他们，缩回头去，随即大门旁边的一个角门开了。
“进去吧。”
几个人走进医院，穿过甬道进入大厅。门口的导诊台里站着两个护士姐姐。
路九歌走过去，露出了招牌式的微笑：“您好！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殷丽华的病人？大概跟我们年岁差不多。”
护士点了点头：“有。你们是患者什么人？”
“哦，我们是她的校友，过来看看她。”
“跟我来吧，B区205。”
护士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念叨着：“今天怎么尽是来看殷丽华的？”
走出大厅，面前是一个开放式病区，墙上大字写着“A区”。
三人看到了形形色色奇怪的病人：有缩在墙角里一动不动的，有坐在凳子上傻乐的，还有一个拿着手绢仔仔细细的擦着一个苹果，大概擦了得有一百多遍，眼看苹果皮都要擦破了。
穿过A区，面前是一扇大铁门。护士一边用钥匙打开铁门一边说：“这里是B区，是封闭区域。这里住的都是病情相对严重的病人。”
的确，与A区不同，这里是一间一间大门紧锁的病房。
东方白问护士：“殷丽华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了吧？”
“对啊，有四五年了吧。她是重度自知力不完整的精神分裂患者，而且病情一直也不见好转，暴力和自杀倾向也很严重。”
众人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看来，要想从殷丽华嘴里问出点什么恐怕很难了。
走在B区的走廊里，东方白几人听到各种各样奇怪的声音，有叫骂声，哭喊声，还有大声唱歌的声音等等。
护士熟练的念起了探视要求：“探视B区的病人，不允许带金属的、尖锐的物体。手机要保持静音状态或关机。在病房内不得接打电话……”
这道走廊到了尽头往右一拐，就是二区病房。看看205就在不远处了。
护士把205病房的门锁打开，说了声：“想结束探视就按门口的铃。”说完走了。
东方白等人做好了心理准备，推门进去了。
然而进了屋他们才发现，此时屋里有两个人。
一个穿着蓝条病号服、双臂被布条捆着的女孩盘腿坐在椅子上，脸冲着门。她头发凌乱，面无表情，目光呆滞，显然这就是他们要找的殷丽华。
而她对面还端坐着一人。听到有人进来，那人回头一看，惊讶的问：“你们是……”
这个女孩看上去也是二十三四岁的样子，留着微卷的中长发，戴一副窄边眼镜。
东方白上前两步说：“你好！我们是海滨体院的学生，来看看老校友。”
当听到“海滨体院”这四个字的时候，殷丽华不由得浑身一震。
路九歌赶紧答话：“哦，我们是体院的学生，想来看看校友。这家的女儿是叫殷丽华吧？”
老人听后摇头叹了口气，说：“唉，老殷家真倒霉啊！丽华那孩子大学没上完，忽然有一天被接回了家。开始他父母还瞒着，说孩子身体不好，需要调养。”
正好转天就是周六，三人商定一早在校门口集合，去访一访这个殷丽华。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白开车带路九歌来到了体院门口。接上段悠然以后，车子朝南北大街丽景新园驶去。
这里位于城市的中心，繁华热闹。小区闹中取静，绿地环绕，假山喷泉一应俱全，环境优雅，一看就知道是高档住宅区。
老大爷看了看他们，都是大学生模样，不像坏人，就说：“殷家人早就搬走了，有三四年了。”
东方白和路九歌对视一眼，问道：“那您知道她家搬去哪里了吗？”
老人没有回答，问：“你们，有什么事啊？”
东方白略一思忖，微微蹙眉，说：“这张纸条之所以夹在最后几页里，有两种可能。第一，放在最后免得被不相干的人发现。第二，可能和临近的记录内容有关联。”
沉了片刻，他又说：“记录最后提到有一个叫殷丽华的部长因病退学，这首诗就是在那一页记录后面，不知道她是否跟当年的事件有关。只怪刚才时间太紧，没来得及找找她的资料。”
这时路九歌忽然举起手机，在东方白眼前晃了晃，得意的说：“我这小快手把最后几页拍下来了，其中一页就是这个殷丽华的详细资料！”
三人找到5号楼1栋，在202室门口敲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应声。
这时正巧从楼上走下来一个老大爷，路九哥迎上前问：“大爷，这里住的是不是一户姓殷的人家？”
路九歌点点头说：“我觉得有必要。不过这是几年之前的地址了，可能已经变更了。”
东方白说：“嗯，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了。不过我们按照这个地址顺藤摸瓜，没准能找到一些线索。”
路九歌赞同的点点头。
段悠然问：“那咱们下一步干什么？”
照片发给东方白和段悠然，三人一起研究。
殷丽华的资料上居住地址一栏里写着：海滨市平安区南北大街丽景新园5-1-202。
东方白看了看另外两人，说：“我觉得可以去了解一下。你们说呢？”
东方白眼前一亮，心里暗自佩服：这小丫头果然机敏过人。
路九歌笑了，嘴边露出一个小小的梨涡。
东方白语调低沉而阴郁：“看来，那个传说是真的。五年前，这里确实死了一个叫红雨的女生。但出于某种原因，校方没有把事件的经过记在校志里。”
“那在学生会的记录里夹个条，还故弄玄虚不明说，又是为什么？”段悠然问。
“极有可能是当时学生会的干部怕这件事以后再没人知道了，又不敢公然跟学校对抗，所以隐晦的写了这首诗，偷偷夹进了记录里，算是给后人留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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