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借阅目录上的书单，魏涞对大哥的印象突然有了些改观。之前觉得他对自己漠不关心，也不注重提升业务水平，总执着于玄门业内的蝇营狗苟，却没想到私下里，他也有一颗向学的心，愿意沉下心来研究这些老学究压箱底的东西。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也许大哥真的能带领魏家走上新的辉煌。魏涞叹息一声，不愿再想。
赵卿玄又去翻了其他的APP，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微信QQ等即时通讯软件上，基本都是业务往来，还有家族群的信息，卿玄回避起见，没有多看就关上了。凑到魏涞身边，去看魏乐山的电脑。
魏涞把文件按大小排序，一个个点开看。正点开第一个，就有了发现。这个文件里面大量的子文件夹，标注着日期，从前年直到三天前，每天都有。点进去，有视频，有文本，有PDF，甚至还发现了一个疑似日记的文档。
2016年2月5日，可以尝试。
3月，失败。
4月，失败。
5月，失败。
……
2016年10月22日，又失败了，不过已经有了一点头绪。
……
2017年1月28日，可以开始尝试了。
……
2017年9月，成功了，终于。
……
2017年10月，已经初有成效，今天去了趟医院，可能福利院更适合。
……
与其说是日记，这更像是一个实验结果记录。记录了魏乐山尝试研究什么东西的历程，一年多的失败，后来大概是成功了吧。但究竟在研究什么？阵法？
“真是让人意外，你哥哥竟然是这么……这么热爱钻研的人。”
魏涞苦笑。“我也没想到。”
“这事儿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魏涞仔细想了一下。“完全没听说过。我跟我哥很少多聊，不过家里每周都会聚在一起吃饭，从没听说他提起过这事。乐水跟他闲聊的多些，也没听他提起。”
赵卿玄回忆一下跟魏乐山仅有的几次见面，看上去并不像一个十分谦逊的人。
“你哥他平时也这么……我是说，他平时也这么低调，做这么有逼格的事情，也从不跟别人讲吗？”
想起魏乐山平日的行为，低调？不存在的。虽然背后议论死者未免不妥，但魏乐山是那种，做出一点成绩，就能宣称跟华莱士谈笑风生的性格。像低调这种词语，他在幼儿园把小红花贴一书包的时候，就已经不存在了。
“这就有些奇怪了……”赵卿玄摸摸下巴。
如果是在研究阵法，究竟是什么样的研究，能使一个人性情转变，完全隐瞒下来呢？
魏涞刚打开旁边的电脑，输入跟手机一样的密码，果然成功开机。听到闺蜜的问题，转身凑上去看手机。
“基本都是关于阵法的。真言术有些也需要搭配阵法使用，比如我今天的这种。不过这几本阵法的书，都是注重形式改良的。像这本《历代玄门阵法变更考》，更偏向史料研究一点，现在玄门都讲究实用性，没几个人去研究这种不知道还能不能用的东西了。”
魏乐山的手机，不知被谁随手一扔，掉进了床垫跟床头的夹缝中，竟然没被别人顺走。赵卿玄摸了半晌，总算是摸出来。
“唔……手机密码……魏乐山生日是什么时候？”
“1985年8月5日。”
“QQ，微信，支付宝，日历，墨迹天气……有了！”
左右滑动一番找，终于在一堆常用APP里发现了一个蓝色的图标，中国国家数字图书馆。点开发现，在几个月的时间里，魏乐山大量的借阅同类书籍。
“涞涞，这些是你们家真言术用得着的书么？”
赵卿玄点头。
然而整个客厅几乎已经被魏涞清理一空，看不到有什么特殊之处。
魏涞跟卿玄不管是认识还是相处，基本都出于两个家族的业界交往之间。因此魏涞还是第一次见到赵卿玄这样的一面——跟她在玄术上表现出的迷迷糊糊来比，一接触正常人的范畴，她的底气就足了，散发出自信的光芒。
“0805，不对。19850805，也不对。850805，嗯，是这个……太简单了吧这密码。”
手机界面还是系统自带默认的，赵卿玄点开几个常用APP，惊喜的发现魏乐山竟然是记住密码自动登录。
“保姆阿姨打扫的。我爸来了之后，仔细查看过，没找出什么可疑之处，就让阿姨彻底清理了一下。我看就算原本有什么线索，现在也没有了吧。”
“当今侦查技术下，线索岂是那么容易被彻底消除的。”卿玄闻了闻，“更何况这种清洁都没有用上消毒液。找到了！”
“你的身高在165-168之间，摸高最高不过230，差不多已经能摸到天花板。而现在住宅，要求起居室净高不低于240，这明显是不够的。更不用说旧公房层高通常要到3米以上。所以天花板上面，至少偷出70公分的高度，这个高度以吊顶来说，未免高的过分了。”
“所以说这上面一定有夹层。”魏涞接道。
夹层怎么上去这种高难度问题，暂时没有头绪。但是手机去哪里找，答案显而易见——卧室。
魏乐山是在清早被保姆阿姨发现死在这个房子里的，阿姨拿手机拨打了备注着【父亲】的手机号。后来没人注意过手机去了哪里，合理的推断，应该还留在第一现场，也就是床上。
卧室门关着，推开之后，可以看出事件发生后，这里已经被打扫过了。
赵卿玄相当开心了，就说玄术什么的，有什么用呢，怎么比得上科学~摩拳擦掌，看我科学推理，技术破案！
“现在属于高科技社会，人人不能离开的东西是什么？那必须是手机啊。”一边自问自答着，两人开始找手机。
“夹层？”
“对，刚进门我就感觉这房子过分逼仄了。这种年代的房子，通常是旧公房，虽说因为进深和设计问题，采光很差，但层高比现在的住宅建筑要高，两相弥补，并不会让人感觉如此窒息。刚刚伸懒腰时我才发现这个问题……”
赵卿玄穿着平底鞋，踮脚去够了够天花板，距离还差那么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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