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宿怨的积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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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不住了。”

    “不住也好。女生堆里太乱。上来,我带你。”郁澄说着,示意许愿坐她单车后座。

    途中,郁澄提醒,“坐公交等车很耗时间的,你得买辆单车,不然晚自习会迟到的。”

    “···我不上晚自习了。”许愿沉默后,开口。

    郁澄疑惑,“怎么不上了?”一辆普通的自行车也不贵啊?况且她妈妈不是每月都会寄钱回来吗?

    “你不会骑?”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好解决啊!郁澄随即补充道,“要不你每天上下学跟我走,不过我们高三下课会迟点,晚自习也会迟个半小时下课,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我们班级等我一起。”

    “···”许愿默然。郁澄好奇。

    “怎么了?”

    “然然姐,”许愿欲言又止。

    “嗯?”郁澄纳闷。

    “我不想上学了。”许愿脱口。

    郁澄诧异,侧首看她,随即看着前方的路,心中了然,“是你们班那些无聊的女生又怎么你了吗?”

    许愿随即掩饰,“没,就是,我不想上了。”

    郁澄默然。许愿也不再说话。当两人回到小区时,“然然姐,我在这下就好了,谢谢你!”说着,许愿先行离开。

    郁澄将车骑到车棚,锁起,径直进了单元楼,回了家。吃了晚饭,郁澄直接来到许愿家门前,敲门。

    “谁呀?”许愿的奶奶询问道。

    “奶奶,是我。然然。”郁澄应声。

    “哦!然然啊!我来开门啊!”

    许愿奶奶将门打开。“奶奶,我找许愿。”

    “哦,她在房里呢!这孩子从年前就开始一回来就把人锁房里,也不知道干些什么。校也不住了,晚自习也不上了,唉···”许愿奶奶忧心道。

    “没事的,奶奶,我去问下她。你放心吧!”郁澄挽着许愿奶奶的手臂安抚道。

    “哎,有你我就放心了。她听你的。”

    郁澄走到许愿房门前,敲门,“许愿?是我,能进来吗?”

    许愿趴在写字台上,闻声,迟疑了会儿,起身去开门。

    “然然姐。”

    “嗯。我们聊会儿天?”

    许愿点头。郁澄进去,许愿随手将门关上。

    郁澄来到她的写字台前,看到桌上她那崭新的课本后,侧身面向她。

    “你奶奶很担心你。她一个人带你很不容易的。”

    “···我知道,我也不想她担心,可是我,”许愿说着,忽然就夹带着哭腔,“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郁澄上前安抚,“没事没事。你和我说,也许我知道该怎么办呢,对吧?”

    许愿抬头看她,眼里噙着泪花,点头。

    两人并排坐在床边,许愿呜咽着说着前因后果。

    原来,今年一月二十号周三的晚上,许愿晚自习后去女生浴室洗澡,期间被同班女生悄悄拍了裸照。当时她并不知道。没过几天,她见班上女生总用一种异样、揶揄的眼光看着自己,出于好奇,便私下问了个对她没成见的女生什么情况,才知道原来自己被拍了裸照,还在女生群里被转发了。虽然脸部以及私密处被打了马赛克,但熟悉的女生一眼便认出了那是她。最后,连班上的男生也开始嘲谑起她的身材如何如何···许愿抽抽噎噎,极度委屈。说想过要报警的,但是没有证据,因为脸被打了马赛克。而且如果一旦报警,只会让更多的人知道她被拍了裸照。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该怎办?现在只要有人盯着她看,她就会觉得对方是不是也看到她的那些照片了。她很害怕···

    郁澄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没事没事。你别怕,还有我呢。”

    许愿闻声,随即抱着郁澄,趴在她的肩膀上哽咽了起来。

    通常第一节晚自习,都会有老师坐堂。而第二节课,则没有。三个年级均是如此。于是郁澄在第二节晚自习课上,径直来到高一二班的班级。

    “请问赵影是哪一个?”郁澄站在第一、二组的中间朝里喊了句。

    原本略有嘈杂声的班级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齐看向郁澄,不明所以。

    “我找赵影。”郁澄冷声。

    随后,郁澄从一些同学的目光里获知了赵影的位置。她径直走到她面前。

    “赵影是吗?”

    赵影困惑,傲慢道,“你谁啊?”

    “郁澄。”郁澄自报姓名。

    随后便听到周边的学生议论道,“哦!我知道我知道。”“我在校刊上见过这个名字。”“是高三的学姐。”

    “嗯,学姐找我有事?”赵影闻声,恭敬道。

    “是有点事,方便出来吗?”郁澄淡声。

    “嗯,可以的。”赵影含笑。

    郁澄将她带到女洗手间,赵影不解,“学姐,你要上洗手间吗?”

    “这儿安静。进去吧!”郁澄说着,看着赵影狐疑的进去,而后将洗手间的门关上上锁。

    赵影略有不安,转身看向郁澄,“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啊?”

    “手机给我。”郁澄伸手。

    赵影冷笑,“哼,我叫你一声‘学姐’,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

    “是你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郁澄冷声。随即上前去扯她的衣服。

    赵影一惊,微愣,根本没想到眼前的郁澄会突然一上来就扯她的衣服。她随即制止。然而,因着郁澄较高于赵影,且充斥着一腔的怒火,赵影根本没有还击之力。很快,赵影的校服外套便被郁澄扒了下来,露出了一件低领V型的针织衫。

    “你他妈神经病啊!你知道我谁吗?你敢脱我衣服,小心我让我爸让你滚出三中!···”

    郁澄全然不予理睬,继续去拉扯她的衣服,势要把她脱光!

    最后,郁澄将她的针织衫也拽脱了下来,随手将其扔在了洗手池里,开了水龙头。

    赵影抓狂,上前就是抓着郁澄的头发乱扯。郁澄吃痛,将手伸向她的胸前,一把抓住他的文胸就是扯。赵影随即收手护胸,然而,郁澄却已将它扯下。赵影双手环胸,蹲下,怒骂道:“你个贱货,你敢这样对我!你,”

    赵影顿时收声。因为,她看见郁澄正拿着手机对着她,在拍照!

    “你做什么!你要是敢拍我我一定让你滚出三中!”赵影怒不可遏。

    “怎么,只准你拍人,不允人拍你?”郁澄冷笑。“不过你放心,我并没有拍。我在录!”

    “你敢!”

    “你可以大声点,好吸引人群过来瞅瞅你的春光。”郁澄轻笑。继续录着像。

    赵影霎时面色发白,低吼道,“是许愿那个贱货叫你做的?”

    果真是没教养!郁澄轻呼了口气,保存好视频后,将手机放入校裤口袋。蹲下,“你说,我将这段录像,脸上打上马赛克放网上怎么样?”

    “你敢!”赵影怒气冲天。恶狠狠地盯着郁澄。

    郁澄冷笑,不予理睬,自顾自的问道,“要不,先传给你中意的那个数学课代表的同寝室男生们怎么样?”

    赵影闻声,顿生慌张,紧张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手机给我。”郁澄冷声。这个,她从一开始就说了。

    赵影随即一只手环住自己的胸,一只手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手机,递于她。

    郁澄接过,打开,找到图片库,果然,许愿的多张裸身照片存于其中。郁澄将其一一选中,一键删除。而后,怒目而视赵影。

    “现在可以把我的也删了吧!”赵影异想天开的陈述。

    郁澄嗤笑,“行啊!不过得在同学间传阅个一两月吧!或者三四个月?毕竟,你的身材还是挺有料的!”郁澄说着,目光在她上身游走了一遍。

    “删都删了,你还想怎样?”赵影压抑着怒气,生怕自己大声引人注意。

    “谁拍的许愿,你就去拍谁。露半张脸在你们同学间传阅。如果三天后我看不到,那大家看到的就会是你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报警,那么你会立马无马赛克的在网上春光乍现!因为我已经传给我同学了。对了,我和我同学都未满十八岁呢。”郁澄说到最后一句,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赵影闻声,当即了然,忙说,“我不报警!我拍我拍!别放网上!你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注意措辞。是你自己要做的。为了自己。”郁澄提醒。

    “对对对!是我自己,我自己要做的。那你同学不会把它放网上吧?”赵影小心翼翼的探问。

    “那要看你怎么做了!”郁澄含笑。说完,起身离开。

    赵影见她离开,随即上前将洗手间的门锁上,捡起地上的文胸,咒骂道,“贱货!烂货!我一定要你好看!”边骂边穿好文胸。她转而拿起已经浸湿在洗手池里的针织衫,朝镜面一摔,恶狠狠地诅骂道,“贱货!你等着!”

    没到三天,郁澄便从同学那儿听闻高一一学妹裸身照的事。说着,她那同学还将朋友圈转发的图片点开给她看。

    郁澄看到,虽想轻笑,但却不露声色的惋惜道,“这谁做的啊?也太过分了。”

    “听说是副校长的女儿,叫什么,哦,赵影!听说这个女孩和她在班上都打起来了。不过这事,人家怎么会承认呢!反倒是这女孩好像还被通报批评了。唉,有背景就是不一样啊!”郁澄的女同学忽然感叹。

    有背景,确实不一样!郁澄冷笑。

    这天晚上放学,许愿特意在学校车棚等郁澄。一见郁澄,眼睛一红,上前就去抱她。

    “然然姐,谢谢你!我知道是你帮我的!”说着便抽泣了起来。这段时间的阴霾终于烟消云散了。

    “别哭别哭。我说了没事的。”郁澄安慰,将她扶正,从书包里拿出餐巾纸给她拭泪。

    “走,我带你。”

    途中,郁澄劝导她,“你现在可以安心学习了,晚自习还是要上的。”

    “···然然姐?”

    “嗯?”郁澄纳闷

    “我觉得周莹挺可怜的,现在。”

    “她不可怜。她拍了你的裸照致使你成为你们班的讥嘲对象,就该想到她也将有这一天。做事之前,得想想后果。所以,收起你的怜悯。这种人不配!”郁澄教导。许愿还是太纯真温厚了。

    “你说的,我都懂。只是,就是心里会不自觉的想要同情她。”许愿低头。如果不是然然姐,周莹的这种境地就是她的现状。可是自己真的又觉得她可怜。

    “我知道你这种感受。我妈妈也是。你们就是太善良了!好在我继承了我爸爸的一些冷漠。”郁澄感叹。幸亏自己中和了她父母的性格,否则,太善良会被欺压,太冷漠,又显得冷酷无情了些。

    “嗯,叔叔看起来确实挺冷酷的。不易近人。”许愿想起郁澄父亲的模样,确实。

    “你呢,现在好好上学。其他什么也不要想了。不然真对不起你奶奶。”郁澄言归正传。

    许愿应声,顾忌道,“嗯。不过,我怕以后,赵影她,”

    “她不敢。你放心好了。”郁澄允诺。

    “嗯!”许愿闻声,忧虑一扫,欢快点头。

    “啊?哦,没事。我走神。”许愿遮掩回道。

    “你不住校了吗?”

    “嗯,我试着不当她们是回事吧!”许愿含笑。

    许愿按着郁澄教的,渐渐地适应了她所在班级的这种氛围。慢慢地,她发现原先站在赵影身边的个别女生不再白眼看她,而是主动微笑。一切似是正在回到正轨。

    然而,一零年的初八,新学期开学的第一天放学,郁澄骑着单车在放学回家的途中,竟然看到原本住校的许愿。

    “许愿?”郁澄拍了下她的肩膀。

    许愿受惊,侧首。是然然姐!

    “怎么了你?”郁澄担心问道。

    因着郁澄的母亲心地纯良,郁澄从小耳濡目染,于是自然而然的养成了一颗赤子之心。只是郁澄的面像却是那种看着清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与许愿的那种热情开朗、平易近人的,截然相反。但她们却相处的很融洽。

    本来,许愿的这种爽朗性格在她们班级很受欢迎。但却不知什么时候,她渐渐开始被女生群孤立。一直洋溢在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愁容满面。

    于是在一个周末,许愿放假回家,去了郁澄家找她倾诉。郁澄听闻后,只觉得那些女生实在无聊。虽然她也曾经历过这种被情况,但她却没什么感觉。毕竟她我行我素惯了,并不以为意那些只是同间教室上课的外人。但是许愿却做不到她的这般云淡风轻,她觉得被大家孤立让她很难受。

    “许愿。”郁澄停车,推车在她左侧。

    许愿恍惚,似是不曾听见。

    许愿抿嘴,“我就想回到之前那样的班级氛围,让她们不要对我这么有成见。但是我,也想继续和他这样相处。”说着,两颊泛起了红晕。

    郁澄含笑,“可以啊!但是前提,你别当她们是一回事。撇开那些对你有意见的,继续做好自己,和其余人好好相处就行了。”

    母亲说,住在十三楼的的那户老人去年儿子在外打工时不幸身亡,而儿媳在出外打工一年后回来,也就是前些日子,忽然向老人提出与她儿子解除婚姻关系,并将女儿留下交于老人抚养,自己则会每月给她寄相应的赡养、抚养费,生活上不必担心,但她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毕竟她还年轻。于是老人同意。母亲说,虽然独留一个老人带着小孩挺让人同情的,但她儿媳的做法也无可厚非。毕竟她还赡养老人、抚养小孩。外面很多类似于这种情况的,有些就直接不管不问了。

    后来,郁澄在母亲的带领下曾去拜访过这户人家。偶尔还会给老人送点实用的东西。一来二往,郁澄与许愿也就熟悉了。

    原来,许愿的班级有一女生中意她们班的数学课代表,而对方却与许愿走的较近,于是该女生便在女生群里中伤许愿的种种。主要,该女生还是这所重点高中的副校长的千金。于是,势力的小人们为了讨好她,开始对许愿不予理睬,或是冷眼相对。以至于形成了许愿在班级女生群中孤单无助的境地。

    许愿告知,她其实对那个男生确有好感。但对方怎么想她不知道。她和男生在一起多是讨论课上的问题。

    郁澄听闻,浅笑后告知,“在乎的越多就会越受牵制,所以看你更想要什么。”

    郁澄开导,让她一如既往。女生不理她并不代表男生同样。只要她与男生的关系相处融洽,那么终会有女生接近她,并告诉她所谓的女生间的小秘密。到时就会知道她被孤立的缘故了。

    许愿受教。后来再见郁澄,便将她听说的原因说予了郁澄听。郁澄听后,不觉好笑。似是有种似曾相识呢!

    2、澄、影结怨

    郁澄升高三的时候,与她同小区同单元楼的女生许愿初升高,进了她所在的高中。

    对于许愿,郁澄自七岁那年在饭桌上听闻母亲与父亲的谈话后,便对她以及她的奶奶存有深深的怜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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