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又是一声轻轻的,看不清表情,但林燕瑶整个右耳都红了。
怎么办?莫珏看向天空。
照电视里的说法,这个时候应该哄她,但是……
哄女生跟哄小孩应该差不多的吧?莫珏试着回忆以前。
想起的都是奶奶柔声与他讲的道理,于是他柔声说:“烟尘呢,都是具有刺激性的,如果不小心过敏了,可以用清水洗,也可以做些按摩,过会就好了,不能揉……”
“也不能吹风……”莫珏转了转身子的角度,又往前挪动了一下,“再等等,过一会就好了。”
“嗯……”
方法不灵啊,林燕瑶一直只说一个字……
一个字?灵机一闪,莫珏幽幽开口:“我跟你学傻瓜说话好不好?”
“嗯……”
“嗯……”
“啊?”林燕瑶终于抬起了脑袋,弯弯的刘海轻轻摆动,可能是刚刚才碰过水的原因,有几缕发丝还黏在了额头上,但她额头下的眼睛依然没有睁开,“你刚才说了什么?”
有用哎……莫珏咧嘴笑了。
这一刻,莫珏觉得林燕瑶有些小女人,还挺可爱,挺好玩的。
想到女人,莫珏莫名的就想到了糯米学姐,接着想到了,那不知在哪等着他的红颜关……
与其被安排,不如自己找一个红颜关?莫珏继续想着。
哎呀想什么呢!这么好的女孩,把她当什么了呀!
顺其自然吧……
“啊……你刚才说了什么?”
收起了乱七八糟的思绪,莫珏再次开口。
但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的,莫珏还是说出了与林燕瑶同样的一句。
“你,”林燕瑶嘟起了小嘴,撇过脸去,“你好讨厌啊!”
“你……你好可爱啊……”
啪啪两声,有两人摔倒在地。
接着是憋不住气,最后成了咳嗽的咳嗽声。
“不算,再来!”
赵昊蹦了起来,大声说道。
“怎么不算!倒下之前是你先卸力的,力量和耐力不好说,但定力你肯定不如我。你想赖么?”王明说道,边说边对右手做放松按摩。
赵昊指着王明,忿忿开口:“明明是你快坚持不住了!你!你敢不敢和我比比真功夫!”
“我在武馆见过你,恭候大驾!”王明不屑地摇了摇头,说完转身走了。
赵昊表情不满的看向莫珏这处,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甩手走了。
……
……
“他们走了么?”林燕瑶小声问道。
“嗯,走了。”莫珏说。
“说好教我画画,就从收假之后开始吧?”
“啊,好的。”
莫珏转过身去看着林燕瑶的眼睛,继续说:“差不多了吧?你试试看能不能睁开眼睛。”
“好。”说着林燕瑶慢慢把眼睛睁开。
大概是因为刚流过泪,林燕瑶的眼睛比平时更亮,不再那么柔弱,而是更具灵动。
莫珏看着,这般想着。
眨了眨眼睛,林燕瑶发现莫珏在看她,她再眨了眨,慢慢转过了眼。
然后她看到了,从瀑布这处开始的,直到看不见的山谷那边的,一条色彩斑斓的彩虹。
“莫珏莫珏你快看快看,彩虹哎……”
“我看到了……”莫珏顺着林燕瑶的目光看去,再顺着彩虹看向了山谷深处,然后眉头微皱。
彩虹的另一头,他隐约间觉得那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
彩虹像是一道指引。
莫珏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很怪的感觉。
“是彩虹啊……真好……”林燕瑶轻声说,目光却是停在了莫珏的侧脸上。
她望着他的眼神,地有湖水挡住,天被瀑布遮住,只有彩虹看得见……
有种初恋,是那种开始了便执着到底的……
……
……
“春的气息真是浓郁啊。”
看着远处的画面,德间啧啧两声。然后他转过身说:“哎老卡,这彩虹你是怎么做出来的?”
卡瑟说:“别问了,你学不会的。”
“啧!小气!”
叹了口气,德间继续说:“彩虹他是看到了,他要怎么过去呢?”
“师伯没跟你说么?”两人同声说。
“我怎么知道!”还是同声。
“你有B计划么?”依然同声。
“……”同时沉默。
“你说。”
……
……
宽心湖上传来朗声大笑。
门卫大爷赢下了第一把棋局。
但他的笑声吓到了将要上钩的鱼儿。
“很奇妙的连三步,牧云兄棋艺依旧很妙。”
七先生看了眼湖面的钓杆,继续说:“但钓鱼可不太行。”
“哈哈,不对不对。”门卫大爷摆手笑笑,说道:“葡萄兄要这么想,今天的鱼与往日大有不同,太平静顺利,它不会上钩。”
七先生似是恍然那般点点头,继而无奈一般摇摇头,没有接话。
门卫大爷倒是很喜欢七先生这反应,得意嘿嘿两声,然后转过身抬起了手。
边上的陆纯恭敬的递上了一杯茶,然后给七先生也倒了一杯。
门卫大爷端着茶杯吹了吹气,闻了闻茶香,然后缓缓开口:“奇招妙不妙,这要看得到的效果。效果秒哉,招式自然奇哉。”
七先生将茶杯送往嘴边,笑着点点头。
一旁的陆纯转过头去看了眼鱼竿,扶额揉了揉他的太阳穴,心说师伯还是那般喜欢故作神秘……
“陆纯师侄觉得章伟师侄如何?”门卫大爷突然间说。
陆纯应声转过身来,回道:“好,好人。”
“你觉得这船上再多一人,会显得挤么?”门卫大爷继续问。
陆纯捋捋思绪,仔细想了想。
“这船还那么空,当然不会。”陆纯心说。
过了一会,陆纯恭敬回道:“奇哉妙哉,师伯心思缜密用心良苦,实乃高招。”
笑声再起,但水中的鱼儿,却没再跑开……
……
“你是被烟熏的吧?”莫珏试着问,“她们帮你用水洗过了么?”
林燕瑶坐在湖边石头上,双手紧扣、小嘴抿成一条直线、合着的眼皮下眼球在轻轻地颤动、脸颊下,血气涨红到了耳根……
撮合人的事,莫珏是见过的。
再看看不远处平石两边同样脸通红的两人,莫珏总算知道他中的计,到底是什么了。
莫珏坐在大石头的另一边,轻声说:“你的眼睛怎么了?”
听到是莫珏声音,林燕瑶身体哆嗦了一下,头更低了,闭着的嘴巴里传出一声轻轻的,“嗯……”
林燕瑶说话声音本就软绵绵,现在更像个蚊子了,莫珏往她的位置靠了靠。
……
……
下湖不大,挨着山崖。
但林燕瑶肯定是无辜的。
“你还好吧?”
她的发式发式古典精致一如既往,分肖髻发式上,比平时多了一条系成蝴蝶结的,带着蝴蝶花纹的粉红色长发带。
这跟平日里她偏素淡的复古打扮不同,倒是让人眼前一亮。在花丛中一定很好看,莫珏心想。
因为过敏的是林燕瑶。
于是莫珏来了。
下湖在山谷入口,众人进了山谷第一眼看见的景色,便是这里。
微风吹过,湖面上多了不知何处吹来的几片落叶,莫珏看着眼前少女那微微泪痕的眼角,心说:这是在上演黛玉哭秋么?
林燕瑶今天穿着一身鲜艳亮丽的花色长裙,浅粉色宽长袖垂在身旁,像一对收起来的翅膀。
崖壁像是被一把圆弧斧口的巨大斧子劈了一斧子,形成了一个UFO形状的凹槽。小湖有一半藏身于凹槽之中。
阳光照在清澈的水面上,再反射到崖壁上……微风吹过,泛起的微波辉映着太阳,崖壁上碎银模样的光斑们,也跟着闪烁,画面有些梦幻。
在莫珏看来,比吕胜男和曾婉乐行为更怪的,是她们所说的话。
这样的见面方式,问了一句又不要回答的提问,甚至更奇怪的,以前都常常有。但她们今天说的那些话,莫珏才是真的觉得莫名其妙,他完全想不到有什么可以分析的逻辑。
但因为有同学过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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