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房间，却发现没有宛如秀的身影，不由得奇怪地道：“秀儿呢，她去哪里了？”
“她刚出去没多久，说是要去街上买些早点来。”沈敬轻声笑道，“对了，我刚才醒来的时候，怎么也没看到你？”
“我比你早醒一会儿，出去办了些事情。”牛成龙眼神一凛，装作漫不经心的道。
“哦，原来是这样。”
沈敬点了点头，随即不再说话，房间里很快变得沉寂下去，两人一个坐在椅子上，一个坐在床边，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丝尴尬的味道。
不过这种沉寂，很快被一阵敲门声打破。
“牛成龙在里面吗？”有人从外面呼喊。
“来了来了。”
牛成龙急忙走过去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两个穿着公服的衙役，他不禁微微一愣：“两位官爷，你们这是……”
“县丞大人要在今日升堂审案，着令我们带原告到场。牛成龙，跟我们走一趟吧。”
来人正是大富和满虎，两个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他们板着脸面无表情，身上的公服一丝不乱，看上去甚是威严。
“什么？今日就要审案！”
听到这话，牛成龙不禁微微一愣，他知道沈敬已经收集到了证据，可他却没有想到，官府的动作会这么快。
这时，沈敬从后面走了过来，笑眯眯的道：“我昨晚忘了告诉你，我们已经收集了很多证据，打算就在今天替牛阿爷讨回公道。”
说着，沈敬伸手往袖口一摸，疑惑的道：“咦，那张纸呢？我记得明明带在身上的啊？”
牛成龙眼角一跳，他心里有鬼，自然不敢答话，而是向大富和满虎拱拱手道：“两位官爷，我家婆娘还没回来，能不能稍等片刻，等她回来再一起前去？”
“不行！眼看就要升堂了，若是耽搁了开堂问审，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大富用余光瞥见沈敬在隐晦地摇头，便皱了皱眉，断然拒绝道：“你先跟我们去县衙等着，我们会再回来，把你婆娘也带到县衙去的。”
“这……好吧。”
牛成龙犹豫了半晌，只好点头答应，跟在大富和满虎的身后，乖乖地走出了房间。沈敬则是以看热闹为由，跟着他们一起往县衙走去。
县衙的公告早就张贴出来了，是以经过一个早饭的时间，县衙要在今日审案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变得人尽皆知。
纵观华夏泱泱五千年历史，从来都不缺看热闹的人，大陵朝亦是如此。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在县衙门口，其中有沿街叫卖的商贩，有洗衣做饭的妇人，也有闲来无事的书生，他们将县衙门前堵得水泄不通，以至于沈敬等人来到后，竟是被堵在了人群的最外围，怎么也挤不进去。
最后不得已之下，大富和满虎亮出随身携带的腰牌，这才震慑住众人，开出一条道路走了进去。
大富和满虎带着牛成龙，前往偏厅等候。而沈敬则是绕过前面的公堂，直奔县丞署衙而去。
只见沈江正端坐在办公房里，因为今天要升堂办案，所以他换上了正式的公服。
一袭绿色官袍，胸前贴着一个鹌鹑的补子，其间绣着祥云清风的银色纹路，在太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头戴两翅乌纱帽，再配上他那张不苟言笑的刚直面容，顿时透出一股子县官二把手的威严。
沈敬却顾不得这些，刚刚抬脚走进屋里，便是焦急地喊道：“爹，我舅舅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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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声音便戛然而止。
看着那坐在椅子上，两眼明亮有神的沈敬，牛成龙不由得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改口道：“沈公子，你醒了？”
魏庄看到证据，会忍不住出手吗？还是选择暂时等待一段时间？
温剑初跟踪牛成龙，能够抓到实质性的证据么？还是会一无所获？
这每一环每一节，都掺杂了太多的不确定性，但凡有一个地方出了纰漏，便会全盘皆输！
说完，他便不再纠结，转身回到椅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偶尔的一声夜啼，不知惊醒多少装满心事的人儿……
随着东方天际泛起了一抹鱼肚白，牛成龙托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客栈，便推门边道：“秀儿，那小子……”
“那你呢，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曹焕点点头，有些担心地道：“不如我留在这里陪你吧，若是有什么情况，我也许能帮上忙。”
“不用了。”
窗外的夜色漆黑而深沉，仿若一张无形的大口，要将整座小县城都吞噬进去。
沈敬默默地攥着手掌，不知道沉寂了多久后，方才幽幽地叹出一口长气：“希望，一切都顺利吧。”
事情的走向，正在像他预期的那样发展着，可沈敬仍然无法放心，反而觉得愈发急躁和不安。
牛成龙拿着证据走了，他是去魏庄了吗？亦或是去了别的地方？
“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么被牛成龙糟蹋了，真是可惜了……”
沈敬摇了摇头，轻声叹一口气：“把她带回我家去吧，先不要给她松绑，万一跑掉可就麻烦了。”
沈敬站在窗边，目送着曹焕三人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他不禁将手轻轻负于身后，手指轻轻地搓动着，眼中流露出明显的焦虑之色。
为了试探牛成龙，他不惜把自己灌醉到失去意识。
在他的有意引导下，牛成龙拿走了那张列满证据的纸笺，并且离开了迎春客栈，
沈敬却苦笑一声，摊了摊手道：“等牛成龙回来，发现宛如秀不见了，他肯定会起疑心的。若是再看到你在这里，我更没办法解释。”
“好吧，那我先回去好了。”曹焕只好作罢，当即站起身来，将宛如秀装进麻袋里面，然后让厚生把她扛在肩上，匆匆从迎春客栈离开。
“女人？”
沈敬微微一愣，顺着曹焕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宛如秀被双手反捆起来，扔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由于身上捆着绳子的缘故，她的衣衫颇为凌乱，透过撑起的衣缝，甚至能够一窥其中的雪白峰峦，让人忍不住心猿意马。
而她那因为痛苦而微微蹙起的柳眉，以及精致好看的容颜，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之下，都是让人顿生怜惜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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