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击败又如何呢？
“如此这般，这次这般数十年，真有些倦怠了…(b)…”
嬴驷挪了挪身体，眯着眼睛，缓缓说道。
“王上可不能那么想啊，且不说刚刚被打趴下的楚国，山东列国，哪一国不是虎视眈眈？秦国若此时松懈，他们瞬间就会扑上来的。”
嬴疾闻言，心中莫名一寒，上前劝说道。
“言之有理……”
嬴驷闭着眼睛敷衍的回答道。
“太师，告诉寡人，何时是尽头？”
嬴驷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向不远处的白舜，问道。
“自然是天下大定，重修秩序，这可是王上曾经亲口说过的。”
白舜还没有回答，嬴疾就急忙说道。
“太远了，你我看不见了。”嬴驷叹道。
“王上和臣看不见，后继者会看见的。”嬴疾劝慰道。
“如果后继者荒政误国，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白费。”嬴驷带着莫名地笑意，看着嬴疾。
“这……”嬴疾闻言心中一紧，不敢再多说，心中开始思忖。
很显然，嬴驷是在指什么。
除了嬴驷本身开始有些老年通病外，更多的是对嬴荡和嬴稷两个儿子的恨铁不成钢。
一个只知道沙场征战，要是个将军，定然勇猛，但他要做的是王，嬴驷几番教育都死不悔改。
另一个口中一套一套的，看表面像个君王，结果不论是嬴驷还是芈八子，稍一训斥就眼中含泪不敢多言一句。
“我先走了，这里待久了小心蚊虫。”白舜拍了拍衣服，起身大步离开。
白舜刚一离开，嬴疾就小声对椅子上的嬴驷说道：“立长为安，若立嬴稷，魏冉、甘茂、芈姓、项氏，都将做大。”
“为何不与太师、相国商议？”嬴驷眯着眼睛问道。
“立储大事，尽量不要与外臣议。”嬴疾咬了咬牙，说道。
“外臣？白子和张子为我大秦殚精竭虑，尤其是太师，你竟然说是外臣？”嬴驷瞪大了眼睛，仿佛第一次认识了这个弟弟。。
原本之前邦交征战，嬴驷如履薄冰，一直不敢松懈。
直到今天，嬴驷才发现，秦国，连楚国都击败了。
……
秦国大胜而归，嬴华嬴疾都是喜色满面，但嬴驷却在此时，一个人躺在木制躺椅上，在咸阳城外的田野上，晒着太阳。
而白舜，也闲来无事，躺在一旁的草堆上，编着草人。
“你们这看这风景，难怪从古到今，名士名相，到老念的都是，归返田园，挂甲事农桑。”
嬴驷眼神没有了往日的锐气，四十岁，对于现代人或许是个壮年期，但对于平均寿命三十一的春秋战国的人来说，已经步入了晚年。
嬴渠梁原本寿命是四十三，被白舜延长了三年，四十六岁去世。
再加上这支楚军本身目的就是快、准、狠。轻装上阵，反而是被杀了个人仰马翻。
当然，其中主要将领的斩获都是伪装成庶民的罗网暗卫所为，也正是因为很快的裙龍无首，导致楚军大乱。
这些拿起武器的普通咸阳城老秦人，竟然把这楚国正规军队给击败了。
“王上，太师，你们怎么在这里？”
嬴华和嬴疾两兄弟对身后的军队做了一个手势，两人轻步走上前，向嬴驷白舜两人行礼问道。
现在秦军是大胜，楚国是惨败，汉中之地千里沃土，尽数被秦国所夺。
明明是为了报复秦国欺骗之仇，却反而凭空为楚国添了孤寡，损了国力，丢了土地。
楚国遭遇这支军队，哪怕为首将领一直在提醒自己要警惕，结果还是松懈了。
这天下，任何一支军队，面对面前这些“乌合之众”，都会轻敌。
白舜防止的就是那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自作主张，果然被他防到了。
楚国几座城池被破后，将领下令焚烧城内粮草，大肆破坏后才后撤。
秦军得到的几座城池看似重要，但实则根本无法防守，一旦贪图这几座城池，大批秦军将会化优势为劣势，转攻为守，那时候就算秦国胜了，也是惨胜。
而另一边，楚秦主力交战之处，秦国大胜而归，占领了汉中之地。
白舜在主帅将士出征前就警告过他们，此番是第一次深入楚国，城池夺下后能守就守，不能守决不能逞强，不论以任何理由。
咸阳城外一战，看似胆战心惊，实则秦国稳操胜券。
老秦人民风彪悍，只要不是老的动不了身，那都是厮杀的好手。
当初变法初期渭水私斗中，那个老白驼，一人看下六名青壮头颅，就能证明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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