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何关怎么?”青子找到何关的主治医生问。
“何先生的情况,特别复杂,咱们来我办公室说吧。”医生看了看四周,请青子进了办公室,关上了门。
“我们在何先生的血液中发现了巴比妥类药物!”医生严肃的说。
“抑制中枢神经的安眠药!”青子惊讶的说。
“是的,而且剂量达到致死量。“医生说。
“怎么会?这不合理,他不会无缘无故吃安眠药的。”青子疑惑道。
“何先生,最近一直在吃抗抑郁和治疗失眠的药。”医生拿出病历和发票给青子看。
“从未听他说过。怎么会这么巧?“青子说。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
“有人给他注射过尼可刹米,虽然剂量不足以让何先生苏醒,起码保住了他的性命。”医生看着青子说道。
“你知道,这不是意外或者自杀?”青子忽然对医生的态度产生了怀疑。
“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但是我告诉你,巴比妥类药物在临床上早已被苯二氮卓类药物所代替,并且,早在1982年卫生部就淘汰了巴比妥片剂。”
“除了手术麻醉时偶尔会使用到,没有人吃这个药来治疗失眠了。”医生坚定的看着青子说。
“现在,能去看看他吗?”青子担忧的问道。
“可以,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医生说。
“为什么?不是ICU吗?会不会太草率了,现在就转出来。”青子问道。
“我们为何先生置换了一次血液,全面清洗了血管壁,药物残留肯定是没有了,但是,药性对脑组织不可逆转的损伤,是何先生至今没有醒过来的原因。”医生解释道。
“就是植物人?”青子问道。
“说不好听的,何先生还不如植物人,能不能醒过来都不能确定。”医生严肃的说。
青子没有再说话,她走进病房里,何关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面,呼吸机工作的声音充斥着青子的耳朵。
她坐在何关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何关轻轻说道:"何关,我是安青子,还记得我吗?第一次见面,是在火锅店,李凯请我们吃涮羊肉。“
“说来真是让人无奈,你说是吗?这才过了多久,有的人就永远离开了,而你到底发生了吗?”
青子很生气,她势必要替何关找到害他的人。
这时,一个老妇人摸摸索索的走到何关的床前,忍着泪水说:“秋生,我是妈妈,你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啊,你让我怎么活呀!”
“阿姨,您注意身体,快坐下。”青子赶紧上前扶住那个老妇人。
“你,你是?”老妇人凑近青子的脸问道。
“阿姨,我是何关的同事,我叫青子。”青子说。
“你就是秋生的女朋友?”老妇人笑着找寻着青子的手,拉住她。
“不,不是,我是他的同事。您误会了。”青子赶紧解释道。
“秋生给我说,他新交了女朋友,叫青子。”老妇人揉揉眼睛说道,青子看到何关的母亲,双眼都像是蒙了一层白雾。
“这,这个,”青子有些为难,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姨知道,秋生的条件不好,但是他的人真的很好,他跟我说,前几天终于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儿说了话。”
“我问他,后来你们在一起了吗。“
“我能感觉出来,秋生特别开心,他说在一起了,等到时机成熟,会带来给我看看。”
“我就说,人家不嫌弃咱们就是好姑娘,你要对人家好。”
“秋生,秋生他,他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老妇人哭着说。
“阿姨,您快冷静冷静,别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何关是好人。你放心,我会帮他的。一定会。”青子把老妇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看着何关说。
青子把何关的母亲送回家后,就来到了区局的职工宿舍,青子让万奇把何关的宿舍门打开,她走了进去,对着门的是窗户,窗台上面放着一盆仙人掌,开着白色的花。
右边是何关的单人床,素净的灰色床单,枕头和毛巾被叠的整齐放在床尾。
左边是一个大衣橱,写字台和书橱。
青子走到书橱前,看了看,很多都是青子写的书,还有犯罪心理学和关于医学的书籍。
青子拿起那本《她是个医生》翻开来看,忽然掉出一张纸条,这纸条泛黄,上面写着一行字,青子看着看着流出了眼泪,她把纸条放回去,颓然的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
“怎么会这样?原来是他?”青子自言自语道。
此时,青子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踩着,她蹲下来,推开椅子,才看见一个注射器被踩碎了,散落在地下。
青子赶紧跑出去,把万奇叫了过来说:“你看。”
万奇马上把拿来的证物袋,用镊子把注射器碎片一个个捡起来,放了进去。
随后,万奇对青子说:“安主任,我先把东西拿到检验科去,你自己小心点。”
“好的。”青子说道。
青子又四处看了看,没有再发现什么,她把门锁好后,将钥匙还给了万奇,刚要走,忽然想起什么,她来到了二楼。
梅子的房间被封条贴着,青子摇了摇头,往隔壁走过去,轻轻的敲了敲门,随即推开门,就看见李梦琳坐在床上吃着薯片,玩游戏。
“梅姐姐,嘿嘿。”李梦琳还是认不出人,对着青子喊着梅子,但是,于青子来说,这或许还有另外一个意思,就是在试探青子对她的态度。
“你好啊,梦梦,最近,姐姐忙的很,好久没来看你了。”青子说。
“梅姐姐,你都不笑,总是很生气的样子,梦梦好害怕。”李梦琳撒娇道。
“姐姐生病了,所以不会笑,梦梦笑就好了,梦梦笑起来最好看。是不是?“青子抹着李梦琳的头发。
“哎呀,又输了。”李梦琳玩游戏又输了,发脾气不玩了,躺在床上吃薯片。
“姐姐,你带我出去玩儿玩儿吧。好想去游乐场啊。”李梦琳像扭骨糖一样,缠着青子。
“好,好,明天姐姐带你去好不好,今天来不及了,都几点了啊。”青子说。
“好!欧耶!去游乐场玩啦!哈哈哈!梅姐姐真好!“李梦琳高兴的坐起来,大笑着说。
“那一会就好好吃饭,然后睡觉,明天去游乐场。”青子说完,就往外走。
“睡不着,可以吃安眠药嘛。”青子忽然听到背后的声音在说。
青子转过身来,看见李梦琳根本没有说话,只是在看手机。嘴里塞满了薯片。
青子来到区局的心理辅导科,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她慢慢走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李梦琳哪里不对劲,李梦琳的精神病是装的还是真的?
如果是装的,那么太像了,几乎完美,可是,为何青子总是能在她眼中看出一种深不见底的东西呢?
这么纯净的一个孩子,眼神里却是复杂看不透,这不合理。
而且,李梦琳的出现,太过巧合,李凯刚刚出事,李梦琳就被姚益接走了,那么,是谁提醒姚益的呢?
那日在医院太平间里,姚益收到的信,是什么内容?
这些都困扰着青子,她需要梳理清楚,然后一击即中敌人的要害!
晚上下班后,青子回到家,炖了碗水果捞打成泥,带到医院里去,青子坐在何关的床边,一点点喂他吃水果泥,虽然吐出来的很多,但是也要吃。
只有让身体康复起来,才能报仇!
“何关,今天我去看了李梦琳,我总觉得她有问题,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你赶紧醒过来,我等着你。”
“我没想到,那纸条,你还留着,18年。”
“原来,你就是我的黄金战士!”青子紧紧的握着何关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痛哭着。
“你知道吗!当我再次看到那张纸条时,我是什么心情吗?”
“我好开心,但是我笑不出来,那昏天黑地的时光中,只有你是我的阳光,所有人都嘲笑我、辱骂我。”
“我都忍过去了,因为你的那张纸条。谢谢你,何关。”
“我定会为你报仇,你放心!”青子红着眼睛说道。
夜,深了。青子从医院里出来,有点凉,她紧了紧外套。疾步往地下车库走着,忽然,她感觉背后有人跟着,越来越近,青子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这时,那人追了上来,掏出一把短刀向青子的后背刺去,就在马上要刺上去的时候,青子突然转身,将外套扑向那人的短刀。
青子锁住那人的胳膊和短刀,一脚踹向了那人的胸前,那人后退了几步。
那人戴着口罩,穿着一身黑色保安的衣服,显然没有想到青子会功夫,愣了一愣,再一次出手。
那人随后扔了缠在手上的衣服,揉揉胸前,耸耸肩,扭扭脖子,再一次向青子刺去。
就见两人向对方冲上去,就在匕首马上刺中青子的喉咙时,青子忽然一蹲,用脚向那人的小腿处,猛的踹了上去。
那人敏捷的跳了起来,躲开了青子的重击。
“有意思!”青子伸展了伸展身体,一脸享受的表情说道。
青子伸开胳膊,点点头,向对方邀战。
对方眯着眼睛,低沉的说:“强劲的对手。”
青子和那人交着手,两人动作越来越快,最后两人向对方的肩头一人来了一拳,青子向后退了一步,那人却纹丝不动。
“有所保留。”那人又说。
“对付你绰绰有余。”青子不屑的说道。
突然,那人向青子扔了自己的外套,青子一手拨开,就见那人不见了踪影。
青子捡起地上的外套,闻了闻,一股独特的香气,很熟悉,是月岛香。
“日本人?”青子自言自语道。
那人跑到天桥底下,掀开衣服,看见肩头的紫色拳头印,心里想着:安青子果然不简单,是个强敌。或许是老板的致命点,必须赶紧解决她。
那人摘掉口罩,接着朝霞才看出来,是机场那个穿西装的男人,他掏出金丝眼镜,戴上,把衣服换回西装,微笑着离开了。
“好,我马上过去。”青子有种不安的心情。
青子到了医院,何关已经被抢救过来,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轨迹,改变不易,接受更难,不停的怀疑自己的人生是不是错了,为何这么不堪,其实,是这看不见的,吃人的世道所累,可是,生而为人,又能怎样呢!
青子端起桌上的红酒杯,很久没有小酌一杯了,这样的时刻,是最幸福的,红酒划过喉咙,甘冽和醇厚绵柔。
留声机是青子早年间在旧货市场淘来的,很久没有放过胶片了,此时,那张1995年的胶片还可以慢慢的转动着,《Doeeyes》缓缓的流淌进青子的心里。
“您好,谭局长,有什么事吗?”青子立刻说。
“何关出事了,你去一趟中心医院,了解下情况。”
“我给姚益打电话,他说让你处理,正好我还要去深圳开总局的会,下午的飞机。”谭明说。
回到诊疗室,青子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她再一次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满足的表情溢于言表,桌上的病历写着:
第四号病人
姓名:洪静夏
这时,手机响起来了,青子没有去接,停了后,接着又响了起来,青子有些不悦,她起身关上留声机,接起来:“喂,您好。我是安青子。”
“安主任,我是谭明。”谭局长说。
备注:青年时期的美好和不堪,彻底摧毁了人生。
结论:冻死(7月24日,封山)
青子也看着他,梳得整齐的头发,带着金丝眼镜,保持着一种透着危险的笑容,冲着青子点点头。
青子面无表情的的坐进驾驶室里,车开起来了,后视镜里,那男人用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青子皱了皱眉,他要杀谁?
职业:无
人际圈:盛海封、文晟
症状:抑郁症、多疑、厌世、伴有轻微人格分裂。
性别:女
年龄:42岁
姚益和彦言坐上了北上的高铁,青子还是来晚了一步,她站在进站口,看着空荡荡的通道,心里极度失落。
再一次错过,人生还有多少次可以错过?况且对于青子来说,她根本没有人生可言。
阳光透过云照在了青子的脸上,好刺眼,她打开车门,刚要坐进去,就看见马路对面站着一个西转革履,文质彬彬的男人看着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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