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一树春风飞千雪,醉看宫灯付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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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伤吾儿。”那是前一秒的故事,千钧一发的关头,南宫云抡起神斧,伴随着怒吼劈来的巨斧,将还在半空中的黑影截住,一刀两断。

    豪迈的大斧劈开空气,呼啸的破风声似乎是在警告其他几名黑影。

    一声惊雷炸响,随后滂沱大雨侵袭而至,雨下如注。

    “站起来,”南宫云冷眼望向倒在泥泞中的少年,用丝毫不带情感钢铁般的语气说道,“南宫家没有软骨头。”

    少年挣扎几下,终究还是没能站起来,却传来轻柔的呜咽。

    微微的叹息,也许是风儿的幻听。

    “这一次,姑且允许你站在身后,瞻仰某之威仪即可。”南宫云旋即双手横举神斧,锋刃朝向黑影,定睛一看,约莫八九号人。

    与此同时,在经过失去同伴的短暂剧变后,黑影们迅速重新作出判断。

    黑影们以极快的速度四散开来,也许是为了避免神斧的连锁伤害,各个黑影之间又互为犄角,相互提防着同伴的死角,警戒着四面八方可能来到的奇袭。

    信任,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同伴。

    缜密的布阵几乎防范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但也仅限于水平位面上的进攻的情况。

    黑影们的上空,树枝剧烈的摇曳着,即便是最粗壮的大树树干,也在非常的脚力下大幅晃动。魁梧的身影斜向飞射,以眼花缭乱般的速度跃向其中一个黑影,相对于听到响动后才抬起头的黑影,南宫云却是快了半步。

    “——吓!”战吼,以及从天而降的一记竖劈。

    随着骨头和肌肉撕裂的声音,这枚倒霉的黑影应声倒下,从头颅而下精准地分为两半,飞溅的鲜血喷涌而出。

    一脚踢开尸体,南宫云沉着注视着其余黑影们的动向,以完全的戒备逐渐前进。

    同伴的陨落丝毫没有影响,哪怕是半点踌躇,黑影们以半回旋的姿态不断在丛林中运动,意图包围眼前敌人。

    阴影中,一名黑影向敌人掷出尖刀,几发飞刃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巨斧大开大合,南宫云用豪迈的动作横扫,轻易弹开了尖刀,没有丝毫的碰撞声,尖刀如泥土般四分五裂,向四周飞散开来。

    大角度的斩击意味着较长的动作后摇,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南宫云的身形确确实实的陷入短暂僵直,而黑影的目的达到了。

    一眨眼的时间对普通人不算什么,甚至连点支香烟的都来不及,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足以致命。

    看准了挥斧的破绽,千钧一发之际,黑影们一齐向南宫云投掷出飞刀,四面八方、电光火石、滴水不漏。

    整套动作浑然天成,没有任何多余的夹杂,迅如镭拓而又朴实无华。

    下一秒,鲜血飞溅,一颗完整的头颅应声点地,失去头颅的身体软绵绵的跌落倒地,唯一与期望不同的是,头颅的主人,似乎属于那位黑影。

    不知何时,烟波浩渺,阒寂无声。倏忽间,四周出现了身着夜行衣的几道身影,巨大的带帽风衣遮住了绝大部分躯体,帽檐下是狰狞人骨面具,这使得几乎不可能去推断面具主人的性别或是面容。

    黑影无言的注视着这份滑稽的剧场,冷酷的伫立着,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

    无需言语,黑影间通过几套简单的动作或是其他什么持续交流着,其中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向南宫起缓缓移动,口中发出喃喃的声响,“躬耕黑暗,侍奉光明。”阴森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仿佛又如同立体声效一般回响,付之不去。

    眼看黑影一步步接近,南宫起额头渗出丝丝汗水,心脏仿佛提到了嗓子眼。

    说不定逃跑会比较好,南宫起是这样想的,但是事与愿违,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完全没有办法理解现如今的处境,即使被发现了,也只能傻麸麸地站在那里。

    俯视着痛苦的少年,黑影依旧不紧不慢滑动般前行着,直到离那位少年不到十步的距离,突然一个纵跃,如影随形的袖刃映照出惨淡的白光,渗人的银蛇直向猎物咽喉刺来。

    ‘...这个,真的是错觉吗?’南宫起不由心中产生疑问。

    连路都算不上的山野小道,由树根虬结盘曲而成的巨大阶梯。跨过脚下的横沟,身旁泛着奇异色彩的毒蘑菇依稀可辨,南宫起心里的违和感化为了确信。

    ‘不可能吧!’

    尖锐的声线让南宫起不由升起鸡皮疙瘩,颤巍巍的双手紧握着锋利的短刀,刀尖死死朝着步趋而来的黑影,锐利的刀刃散发出寒意的光芒,一副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容映衬其上。

    枯枝于风中飘零,在飒飒寒风中低吟浅唱。

    但是,受伤还是会痛的,尤其像南宫起这种文弱的金丝雀,哪怕只是擦伤和撞伤,也足以让其痛苦地倒地不起了。

    “噫...吁...嚱...”南宫起在草丛上翻滚着,脸上尽是散乱的泥土和血丝,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庞加上为尊严而强忍泪水的表情简直丑态百出,实在是不堪入目。

    凝神注视,将精神集中在四周一草一木的微动。或许是由于用眼过度,身旁的景色愈发彰显莫名的违和。

    虽然森林这种场景各处都大同小异,但南宫起却产生了故地重游、又或是意外来到了熟悉场所般的错觉...

    取代原先的盎然绿色,视野中只剩下灰暗的风景。

    猛然一道剑气袭来,盆口粗的大树被拦腰截断,卷起烟尘滚滚、声势浩大以至震耳欲聋。与此同时,一枚战士的脑袋陨落,带着血与剑的芳香飞弹到小道的另一侧,失去意识的躯体随之崩倒,带着丝丝甜味的血腥气息弥漫开来,现场俨然一副悲怆的惨淡画卷。

    “唔...啊。”如虹般剑气铺天盖地,南宫起亦被抛出数米,呻吟着翻倒在地。所幸落点在小道旁的草丛,丰富的藤蔓和青苔缓冲了落地的冲击,让南宫起奇迹般的只受到了轻伤。

    警钟长鸣,南宫起的神经绷紧到了极限,咬紧牙关直端端前进着,坚定的意志稳住险些摔倒的身形,试图一气呵成穿过这片森林,直到万合天宜的彼岸。然而——

    ‘那是...!?’

    雾气应声而起,氤氲弥漫在幽邃的森林间,世界仿佛白茫茫一片,无所谓天,无所谓地,整个队伍间几乎无法有效调度。

    唤醒你的并非梦想也非习惯,人生最闪耀的时刻,不是功成名就时的掌声,而是默默无闻时的自我坚守。

    浓郁的雾气使可视距离严重降低,和同伴失去联系的南宫起紧张到了极点,全力以赴戒备着四面八方可能出现的攻击,毕竟南宫起并不擅长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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