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生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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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蛮再次抬头看去,终于看见一条清晰可见的裂痕出现在天空,裂痕一分二,二分四,越来越多直到布满了整个天空。之前那道令他不安的意志已经消失不见了。而雷云碎片就那样挂在天上,没有掉落也没有消失。就好像被人固定在了那里。

    危险解除,黑蛮傻傻一笑,不去管那些他所不解的事情,继续抱起啃着宝石。

    大叔一只手按住即将被黑蛮吃到嘴边的宝石,做摇头状说道:

    “现在不是吃东西的时候,我带你见一个人。”

    出奇的是黑蛮没有因为吃零食被阻止而生气,也许是因为突然严肃起来的大叔。也许是因为他闻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味道,那种仅仅一次便知对自己十分重要的味道。

    味道来自一个人类,也可以说是一个孩童就像他一样。可是闻起来很虚弱,不是幼年的羸弱,而是身受重伤的即将陨落的味道。

    他快死了,不行他不能死。这是黑蛮此时唯一的想法,只见他突然将宝石随意的丢在地上,用最快的速度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焦急的想喊大叔快一点,可是他不会说话,只能胡乱的用啊啊来表达。

    可是回头一看哪有大叔的踪影?原来他早已经出现在面前不远处孩童的身边了。他双手虚按孩童的额头与胸口,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尽管他如此强大,却依然担心面对自己的是另一个结果。大叔嘴角微微翘起,这是他这些年来最开心的时刻,那意味深长的微笑中包含了放松,同样的还有欣慰。

    欣慰只因为此刻黑蛮在这个初次见面的孩童面前焦急的像个真正的孩子,而不是吃宝石的怪物。他手舞足蹈的在一边比比划划,嘴里啊啊的叫着。仿佛又想查看孩童的伤势又怕自己用错力气犯了错误,也想喊大叔赶紧治疗,却不会表达。总之手忙脚乱啊啊呀呀,就差没一口咬在大叔的身上了。

    “一颗黑龙的龙晶被你随随便便就丢在了地上,怎么你认识这小家伙?为了他口粮都不要了吗?”

    大叔一番查看后,好笑的逗弄黑蛮道。

    “他!天!我!弟!石!NONONO”黑蛮一会指着孩童一会指着自己,一会指着大叔,最后嫌弃的看了一眼黑龙龙晶拼命摇头。

    “哎呦!都给你学会说话了!?可以嘛!不然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你意思是他从今天开始就是你弟弟?比黑龙龙晶还重要?”大叔眼含笑意打趣的说道,同样的也没把那颗龙族至宝当一回事。

    黑蛮先是点头,然后又是焦急在孩童身上的比比划划。

    “比你生命还重要?”大叔开着玩笑意味深长的继续问道。

    黑蛮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所以开始皱眉思考起来。但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的感觉告诉自己,这个同龄人对自己真的很重要。

    “行了,不逗你了。他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家!”大叔说完后准备起身抱起孩童。却被突然冲过来的黑蛮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个跟头。撞得大叔明显一愣。心想不愧是他们的后代,如此年纪就有这样的力量。随后又看了一眼另外一个孩童轻声说道:

    “都是遭天妒的苦孩子。”

    黑蛮听说孩童没事后,一把撞翻大叔,小心翼翼的将孩童背在自己的身上。始终没看地上的黑龙龙晶一眼。

    大叔无奈的摇头,跟在黑蛮一侧。随手将龙晶捡起来,嘟囔着:老子管你要你都舍不得,现在倒好,扔了看都不看。这特么还是老子送你的。你个小白眼狼。

    与此同时,天空中的雷云已经碎裂成一粒粒黑色结晶,如果此时有大能在此就会发现,那裂纹竟然是作用在空间上,不光将雷云碎裂还将其中的能量原封不动的封锁在碎片之中。如此能力真是闻所未闻。

    大叔将龙晶塞进披风无名处,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望着天空。思考一番后又从披风内取出一块形状如透明漩涡的宝玉碎片,然后打了一个响指。无声的狂风大作,卷起天空中所有的雷云碎片冲进小小的宝玉中。那宝玉却仿佛一个无底洞,吞噬了漫天的雷云却未起一丝波澜。大叔也不惊讶,将宝玉用力握住,随后用另一只手虚空往东方一抓,只见一条巨大的彩虹被大叔隔空牢牢的攥在手里。然后口吐无声咒语,彩虹逐渐缩小直到编成一条彩色的细绳穿在宝玉之上,随后被大叔随手戴在了孩童的脖子上。

    “送你一个见面礼,小家伙。上面的,再不走就被发现了。”大叔先是轻声说,随后又抬头望着云层之上大声说道。

    “哼!”一声轻哼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无法判断位置。

    “还是你想让我搭一下顺风车?”大叔并没有被虚幻的声音干扰,依然盯着云层之上某一个位置调侃道。

    ‘……’

    云层之上不再回答,却突然浮现出一艘巨大的漩涡形状的黑色方舟。原来之前一直隐藏在雷云的上方。此时只见漩涡加速旋转,直到中心发出黑红色的刺眼光芒,随后漩涡坍塌最终消逝不见。

    “吃那么多也不怕消化不良!不过人世间就应该有一个对手才像样,无敌的寂寞谁会真的懂啊。哎”大叔先是看着黑蛮却不知是对着谁说,随后又看了看沉睡孩童脖子上的宝玉,最后在自己乱糟糟的头发里随手一抓,就见三人已经逐渐化作透明最终消失在远方。

    雷云之上,一双眼睛透过面具默默的注视着下面发生的一切。虽然剧本有所偏差,但是并未偏离轨道。大叔会出现在这里他一早就知道,因为也只有他可以。只是那个奇怪的黑小子却不知是哪家幸运的孩子。

    雷云的出现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他知道雷云的目标是什么。所以他需要一件轰动世界的大事来转移注意力,所以才会有风声透露,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而这一切只为了掩饰一个秘密。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另外大叔的能力果然与传说中一样恐怖,甚至犹有过之。不过他也意外收获了很多,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大叔淡定的将手伸进披风,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了一个新鲜出炉冒着热气的烤羊腿,一边啃着一边囫囵不清的说道:

    “睡(碎)那(啦)。”

    大叔再一次开口了:

    “其实我更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我讨厌废话。只因为这次出来做的事情很多要活久一点,那么就要尽可能保存一些体力。在我的那个地方我从来都觉得说很多话是比动手还要累人的事情。所以你可以离开了吗?”

    无尽的黑云明显一愣,它从未见过如此郑重其事装X的人类。只是它却感知到了一些令自己心悸的气息,所以一直在静静地等待着。

    “算了,那家伙可能等不了这么久。”大叔嘟囔了一句,随后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雷云中心最密集的位置。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复杂的咒语。他就像是庄家地的老农随意的在手心吐了口水两手一撮,抡起胳膊握起拳头用力的一锤。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又再次出现在黑蛮旁边。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

    只是此时的天空并无其他异常,黑蛮奇怪的看了看天又扯了扯大叔的胳膊,无外乎是想问这什么也没发生啊?

    显然大叔也没想着黑蛮会回答自己。只是依然自顾自的说着:

    “哎!看来那家伙又吃苦头了。”

    大叔说完便不再言语,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整个人显得很抑郁。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就连炼狱沙漠上的沙子都开始泛出一丝丝哀伤的意味,好像是在安抚好像是在惧怕。在大叔的脚边一片片一圈圈慢慢的蠕动。

    意外的是他们都没想到,在这压抑的气氛下,黑蛮竟然先爆发了。也许是天生对危险的感知令他觉得黑云拥有着伤害自己的能力,而他并不希望时刻处在危险之中。在一种莫名的桀骜情绪下,黑蛮无法自控的仰天长啸了一声。

    恐怖的咆哮声以完全不符他幼小体格的杀伤力快速蔓延开来,有那么一瞬间以他所站范围内的雷云竟然全部被震散。可惜的是这么一小块的影响与绵延不绝笼罩着整个沙漠的雷云相比并不算什么。毕竟他还太弱小了。

    眼前的巨大雷暴愈演愈烈,连绵不绝的轰鸣声片刻不停歇。密集的闪电替代了雨滴毫无规律的劈下来。那雷暴好像拥有灵性,在大叔心情变坏的同时注意到了此处。

    终于雷声停止了,密集的雷电此刻就隐藏在雷云中不停的翻滚并结合成更大的雷电。

    “比起常年宅在城里打怪兽来说,在这阳光明媚的地方晒晒太阳真的是舒坦啊。你说是不是啊,黑蛮。”随着大叔开口才发现,原来身后竟还藏着一个小光头。浑身黝黑,光溜溜的竟是一件衣服都没穿。小光头有半人高,看年纪只有四五岁。不过黝黑的身上那一块块若隐若现的迷你肌肉显出了他与同龄孩子的不同。只是呆愣愣的眼睛使他看起来显得有一点点傻。

    黑蛮好似没听到大叔的话,只是抱着手里那块有他半个身子般大小好似钻石一样的物体吭哧吭哧的啃着。这东西好像很硬,小家伙每次只能用牙齿刮下一点点粉末吞咽。并且吞咽时不时露出的一截牙齿竟然会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和人类完全不同的是,他的牙齿是尖锐的,上面布满了密密的锯齿。

    巧合的是,这一巴掌的力道刚好让黑蛮将卡在胃里的宝石吐出来。只是被如此一番折腾,黑蛮已经没有玩的心情了。他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有一点恼火,然后奋力一脚像是赌气一样跺在了地上。就见一道波纹以黑色脚丫为中心快速的辐射出去,紧接着四周的沙土就像巨浪一般快速涌起随后飞速向外扩散。

    大叔非常淡定,好像已经习惯并且知道会这样一般。只有波纹快到身边时稍微挪了挪脚,然后随意的挥了挥手将即将形成的沙暴重新安抚下来。

    显然两人都不普通。这在他人身上需要能量或魔力来时刻维持体表才能行走的沙漠,对于他们来说却仿佛是后花园一般简单。

    黑蛮好像也感觉到了些什么,抬头看了大叔一眼。然后低头看着地面上蠢蠢欲动的沙子,突然就呵呵呵的傻笑起来。他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高兴的手舞足蹈。但显然手里的大宝石令他有点施展不开。黑蛮皱了下眉头,想放下来却不舍得。交给大叔那更是想都别想的。他发了下呆然后眼睛一亮。突然将宝石用力的抛向天空,然后仰头看向宝石用力的张开大嘴。就在下一刻,黑蛮的小嘴竟然越来越大直到一口将坠落的宝石吃进了肚子里。宝石并没有变小,只是顺着张大的嘴与喉咙最终停在了肚子里。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令人捧腹的河豚。

    “我靠!这种办法你都想的出来!果然是没脑子啊!简直是气死老子了!让我保管一下会死啊?”看着眼前被宝石卡在胃里憋的直翻白眼却看都不看自己的黑蛮,大叔气的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后背上。

    一阵哼唱与口哨声在沙漠中响起,这种很平常的声音对于此时的炼狱沙漠来说稍微有一点点不和谐。尤其是在刚刚大战并且失踪了很多人与方舟之后。

    人影越来越近,竟是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大叔。只见他穿着一双枯草编制的人字拖,并且编制的手艺真的是非常糟糕。简直就像是两根草绳绑在了脚指头上一样。再然后是一条不知道哪里顺来,其实更可能是捡来的破烂亚麻短裤,并且和短裤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上衣竟然穿了一件披风。披风到是完好无损,鎏金的花纹紫色不凡的材质看起来竟然还有一分高雅冷肃的意味在里面。只是如此显得更加令人心里难受,总有一种痒痒的想一巴掌忽上去的感觉。

    不过这一切对于大叔来说却好像挺享受的,只见他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拎着烤羊腿。吃的油嘴麻舌不亦乐乎,并且时不时的眯缝着贱贱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看样子却像是来观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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