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登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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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父,船上的人,”轩天回头望了一眼沙船,问道:“他们怎么办呢?”韦佩爵冷笑一声,说道:“放心,死不了的,咱俩回去还靠他们呢。”他轻拍轩天后背,低语道:“轩天孩儿,你先去耍子会儿吧,义父我去探探情况。”说毕,他身形一晃,无影无踪。

    轩天忽然想到其爱马,纵身一跃,登上船头,吼道:“辛苦了,你们下船休息吧。”遂只身走到马前,轻声道:“素雅,咱俩出去散会步呗。”他便牵着“素雅”,缓缓走下船只,漫无目的地走着。

    只听一声“轩大人”,原来掌舵的舵工被风浪吹倒在船面,见到轩天不畏风浪,宛如在黑夜之中看到了一丝曙光,急忙叫道:“西……向西掌舵!”轩天默默点头,使出全力,向西掌舵,避开风浪。

    待风浪渐小,船只稳定后,轩天不禁松了一口气,登时全身酥麻,像卸了力一般,倒在船面之上,遥遥望着天际,露出一丝微笑。韦佩爵缓缓走到他身前,于此情此景,不由得吟道:“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轩天望着其义父,苦笑道:“义父怎么有如此的雅趣,竟会轻吟青莲居士之诗?”

    “轩天孩儿,你怎会这般愚笨呢?”韦佩爵皱眉道:“甜岛归属我中原大陆久矣,因而妖都中人迁徙至甜岛,自然而然,说的都是妖都人的方言河洛话了。”轩天只道:“那土著居民……”他随即想到其义父的话儿,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强者统治弱者。”

    次日清晨,突然传来一阵吆喝声,只见有水手下来禀报:“两位大人,前面已见陆地,我们即将登岸。”

    韦佩爵和轩天走出底舱,来到舱面,只见数里外,甜岛孤悬海中,宛如镶嵌在碧波之上,岛上群山万壑,烟岚云岫,山上满是树木,茂林修竹,甚是壮丽。待沙船停泊在岸边,俩人缓缓走下船只,便嗅到一股清而不浊的清香。

    薛云仪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心想:你不过回旧都几日,便又赶到了我薛府,以叙旧为由未免也太虚假了吧?李清清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便走向其秦觞姐姐的闺房。

    “秦觞姐姐,”李清清轻敲木门,笑道:“你的清清妹妹来了。”秦觞听到她的话语,忙为她推开门,问道:“清清妹妹,你怎么突然来了?”

    李清清见她满脸泪光,眼圈儿通红,长叹一声,语调真切地说道:“秦觞姐姐,你……你这模样让我好是心疼啊。”秦觞微笑着摇了摇头,柔声道:“只是挂念轩天哥哥了,不留意就流了泪而已……我没事的。”

    “轩天孩儿,自古以来,去甜岛就有‘十去,六死,三留,一回头’的说法。”韦佩爵笑道:“而你看……”说着向南方的孤岛一指,“……那便是甜岛了。”轩天强忍着疲乏,一跃而起,遥望孤岛,随口问道:“义父,岛上都是哪些人啊?”

    韦佩爵沉思片刻,说道:“《隋书》卷有句话说:‘初,棱将南方诸国人军,有昆仑人颇解其语,遣人慰谕之,流求不从,拒逆官军。’”轩天摇了摇头,不知所云,苦笑道:“义父,你前些日子说他们会讲河洛话,怎么今日却说他们讲的是昆仑人的方言呢?”

    “轩天孩儿,区区海啸有何可惧!”韦佩爵仰天大笑,只道:“你去后梢挟住舵罢。”只见风浪之下,韦佩爵傲立在船梢上,睥睨一切,而他依旧如初,滴水未沾,岿然不动。

    轩天忙踏出“随风”轻功,奔到舵边,适才握住舵,又一个浪头掠过舱面,使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李清清命那两名小鬟打理住处,自己则只身前往薛云仪的闺房。

    薛云仪见她前来,不由得露出苦笑,说道:“李妹妹,你的轩天哥哥可不在敝府。”李清清猛地一冷颤,沉吟片刻,面露焦虑,却只冷冷地说道:“没关系啊,我来找秦觞姐姐叙旧的。”

    而在沙船之上,轩天盘膝打坐,闭目修炼心法。韦佩爵安静地望向远方,发现气候一天一天地寒冷起来,所幸俩人内功精湛,都抵挡得住,而沙船上的其他人,日益憔悴,使他不由得担忧能否平安抵达甜岛。

    再向南行了一旬。猛然之间,沙船轰轰作响,船身剧烈震动,韦佩爵和轩天俩人忙走到舱面,只见海风呼啸而来,波涛汹涌。水手甚是惊恐,浑身战栗,嚷道:“东北方向的……的飓风啊!”话音刚落,又一个浪头扑船而来,这巨浪宛如一堵牢固的水墙,砰的一声巨响,打得沙船来回晃荡。

    在惊涛骇浪下,众人狼狈不堪,束手无策,衣裳尽湿。轩天却凭借其内功,纹丝不动,稳稳地站在船面之上,只不过整个人像从海中打捞出来一般,全身湿透。

    李清清听她说罢,愈发怜惜她,柔肠百转,寻思道:只可惜,轩天哥哥不在,留下孤零零的秦觞姐姐一人。李清清轻轻抚摸她的玉颊,笑道:“秦觞姐姐,反正轩天哥哥不在,不如你和我回旧都生活吧。”

    秦觞忽然一怔,沉思良久,皱眉道:“在哪儿都一样,都是寄人篱下……我便在这儿,等他回来罢。”李清清默叹一声,嗔怪道:“那薄情寡义的人儿呢?”秦觞露出苦笑,遂与她讲述起轩天被迫前去伪都的事情。

    数十日的路程后,李清清携着两名小鬟抵达魔都。

    当李清清来至薛府前,路人行人无不目瞪口呆,目光皆不由得射在她身上。她身旁的小鬟抿嘴一笑,说道:“李姐姐,上次轩公子把你藏在马车里……”李清清忙捂住她的嘴,皱眉道:“别胡闹了。”那小鬟点了点头,耸肩苦笑。

    薛府仆人见李小姐前来,突然一怔,让那小鬟揶揄道:“喂,你还像个木桩子杵着的话,怕你家薛小姐可不欢喜了。”仆人身子一震,推开大门,忙躬身道:“李小姐,请进,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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