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2008(一)1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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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认为我是大人吗?反正不是小孩,她并不认为我是我妈的孩子,相反,她为此感到惊讶,难道我妈妈像是只有个小孩子的年轻妈妈吗?那我岂不是显老了?

    想到这里,我腾地从座位上窜起来,冲到镜子前认真地照起来。镜子里的我瞪着溜圆的眼望着我,应该没那么老吧?我重新坐下来,想继续写作业,可是脑子里老想着刚才那不同寻常的经历。

    看阿姨的态度,我好像也不是大人呀,她并没叫我清奶费,我似乎既不是大人也不是小孩。事实上,她好像觉得我根本不是我家的人。那我是什么,她不会把我当成保姆了吧!还是个住房的?我有点悲哀了——我竟不是我家人!我到底是大人还是小孩?

    做作业!

    老师评分: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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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寻烦恼

    2018年1月12日星期六晴

    怀着沉痛的心情,我踏入了家门,虽然刚才玩了一场精彩的打雪仗(我和哲哲齐心协力、痛痛快快地将小溪打了个落花流水)但欢乐只是暂时的呀……

    好不容易等到妈妈下班回家,完成一系列的欢迎程序后,我装出轻松的样子问妈妈:“你猜我上次写的那篇作文得了什么?提示一下,我通常写得好的时候得甲+,不怎么好时得甲,猜这次得什么?”

    见妈妈一脸迷茫,这肯定是早忘了,我赶忙提醒说:“就是那篇收奶费的日记。”

    “哦,是那篇啊!”真高兴妈妈终于想起来了,论事来说,并没有多大教育意义,是有趣性的。得“甲+吧”妈妈终于亮出了评判,试探性地望着我。

    我冲正望着我的妈妈微微一笑,继而激动地大叫一声:“甲-”

    “啊?甲-呀”

    “我出现了三个错别字和一个病句。”

    “怪不得。”

    “可是我以前有一篇出现了两个错别字不也照样得了甲+吗?”我反驳道。

    可能是没有多大教育意义吧,又出了错别字。

    虽然我由此联想到了很多,但并没有接着谈论这个话题。我真是对“不断发现我越来越一无是处并及时向妈妈汇报”这种套路不感兴趣了。这真使我越来越自卑和苦恼。“强项”也“不强”了呀!其实一个“甲-”又能代表什么呢?又是我自寻烦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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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运来”

    2018年1月13日星期日晴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前面忽然响起一个响亮的歌声,我不禁向前望去。

    是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穿着虽旧但却干净的黑外衣,个头儿很矮,甚至比我还要矮!我常被妈妈称为“小锉子”(这当然是跟妈妈的个头比较的)再看这个人的腿,真叫人担心。他不只是有点矮,还有点跛。右脚脖子软软地向里勾着,幸运的是这并没有给他骑自行车带来太大的麻烦,看样子只是比平常人费点劲儿。我不禁可怜起这个不幸的人来。可这个令人可怜的人竟再度放开嗓门大唱起来,正好能卡上他用力蹬脚蹬子的节奏!我真是太吃惊了,同时又从我和他的比较中深感到自己精神状态上的欠缺。我作为一个健康的人,四肢健全,头脑灵活,干什么事都力所能及,却整天愁眉不展,怨天尤人,一有不如意的事情就归罪于自己“质量不好”、脑子笨之类的,相比之下,这个躯体不健康人的乐观又是怎样一种崇高的精神啊!

    这时,快到家了,那人渐渐减速,继而停了下来。我超过他时向他的旁边的广告牌望去,上面赫然写着“针灸治疗”的字样。我从胡同口转弯时,又回头望了望,那人刚刚动作缓慢吃力地下了车。

    人活着就要有这点精神,“好运来”这首歌我得每天给自己多唱几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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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记写点啥

    2018年1月20日星期日晴

    夜幕又一次降临了。明天就是星期一了,可我还有两篇日记没有写呢,我挖空心思、全力以赴地琢磨这两篇日记可选的素材。

    写这几天发烧输液躺在床上的寂寞?不行,今天都下床两天了,比起对付繁重的作业来,待在床上寂寞着也许是件好事,这样感情岂不是不真实了!写昨天宝莹来给我送作业,我对她的无限感激之情?也不行,篇幅太小,若是写长了倒显得俗了。写我总是馋得要命,一个劲地缠着妈妈做沾荤的饭菜,毫不体谅妈妈的辛苦?还是不行,我现在馋得要命,自责不起来,把自己光明正大地批评一段落得个“懂事”之名反而虚伪!写点好玩的——一段七拼八凑的古文或一个笑掉大牙的情境?这就更不行了,不知在语文老师看来,这种“短小精悍”的小作文能否登“大雅之堂”呢?是不是像应付?对不对“胃口”?

    我绞尽脑汁思索着,瞻前顾后、畏首畏尾,想写长了没素材,写短了再算是应付,写自我爱怜怕成了“自恋狂”,写自我批评又怕激情不够;写俗了显得没水平,写新了又怕不伦不类……我的头大了。

    时间在走,生命在流!我的日记写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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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雀鸟惊心

    约2018年1月20日星期日晴

    出家门行二三步,一小黑影于雪地腾起止于车棚冰沿之上,心惊,细察之,盖一麻雀也,遂舒大气一口。复望之,不由伤感。欲问余何所悲?余非悲之,悲鸟雀所畏,悲夫寒冬家家暖,路有饥鸟寒。若在秋时早南飞,岂须受冰雪果腹之最?己不勤,怨谁?哀哉!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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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法朵拉·唐克斯”

    2018年1月30日星期二晴

    我突然发现自己又开始呈现出笨手笨脚的样子,干什么都不利落。我好心帮姥姥到开水,向暖壶里倒开水的任务终于在我十万分小心的情况下完成了,可是向烧水壶里倒凉水时,虽然十分仔细(我这样认为),但仍洒在地上一些。好不容易倒满了,却实在是太满了,只好遵从姥姥的指示,将水倒回水缸里一些。因为忘记盖上壶盖,用力又太大,水缸周围就不幸被淹了,只好弄些蜂窝煤渣来补救,结果走时又自己绊了一跤,真为自己感到生气。这么点的小事都干不好,冒失鬼!这可真像哈利·波特上的那个奥罗——尼法朵拉·唐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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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自己的饭,让猫咪叫唤去吧

    约2018年1月30日星期二晴

    晚上吃饭,姥姥的那只白猫又在桌子底下小声地喵呜起来。我向它望去,正迎上它那热切的目光。我不禁蔑视它了——吃饭前还一见我就躲起来,这会儿一闻到饭香,就顾不上害怕了。你要是真胆小就躲起来“绝食”呀?为了自己的一张小嘴巴,跑来蹲在你讨厌、害怕的人身边,什么气节!这会儿怎么不像白天躲在安装抽水机的一圈砖窑里向我呜呜示威了?我鄙视你!

    若是在其他时候,喵咪这样和我近距离接触,充满热情地蹲在我脚边,用它那甜美异常、令人怜惜的喵喵声央求我给它点“美餐”时,我肯定殷切地为它送去美味佳肴,可是现在——吃自己的饭,让猫咪叫唤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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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小人”

    2018年1月31日星期四晴

    中午去大姨家,一进门就接受了“汪汪”一顿狗叫的迎接仪式。我见那条瘦瘦的黑狗拼命地摇着尾巴,窜上蹿下,我想当然地认为这只狗狗迎接客人心切,只是眼生,不认识我,它肯定是欢迎我的。没成想到后面的情况就不这么好理解了。

    起先是我一露面,它就狂吠不止,我一进屋,它立即像得到指令一般不做声了,我一直待在院子里,它就不辞辛劳地一直大声吼叫!为了使这种不友好的现象得到缓解,为了为“收买狗心”,同时防止噪声产生,吃完饭后,我陪大姨把满满一盆肉骨头和鱼刺倒进了狗的食槽里。狗狗那汪汪的狗吠省马上像关了收音机一样消失了。它发出一声“饿”狗捕食的含糊不清的“呜”声,就直冲一盆香喷喷的盛宴发起了疯狂的进攻。我在一旁耐心地观赏它忘记风度而贪婪进食的丑态,它似乎忘了我的存在,没有丝毫感激地、忘我地、粗略地大口大口咀嚼着。不管怎样,它吃完后自然就不会这么虐待我了,我自我安慰道。

    谁知,随着最后一丝肉汤被黑狗舔净,它调转过头来呼啸地向我扑来。我大吃一惊,随之大喝一声:“闭上你那狗嘴!”心中充满了对该狗的厌恶和憎恨。忘恩负义,敷衍了事,披着狗皮的恶棍!我轻蔑地白了它一眼,拂袖而去。

    当我再一次到院子里玩,无辜得被它不依不饶地穷喊猛叫一顿后,耐不住心头的怒火,几步跨上前去冲到它面前,它吓地“嗷”一声像被踩了狗爪子似的一声哀叫,一头窜进它的狗窝里。见我还站在那里,没有出去的准备,它便扑过来更狂妄地大叫着,胡须都龇向前来,两排狗牙暴露出来,我气愤地猛一跺脚,它又夹着尾巴缩回窝里。我向后撤了一步准备离去,不想和这只低下的劣狗耗着了。此举便壮了它那狗胆,它再次重复它那“英勇无畏”的扑向前的动作。我向前一步脚跺地,与它怒目相视,它哀叫着退了回去。我转身离去,那狂吠声从身后炸开了。我狠狠地给了它一眼。

    这种狗,狗中的败类,恶劣的灵魂,沾污着狗狗们神圣、可爱的形象,真是一大害。令人作呕的狗“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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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不安

    2008年2月11日星期一晴

    虽然是昨天上午才离开姥姥家的,但直到现在,我已经无数次地想起姥姥和姥爷,想念姥姥家的小院,想着我和妈妈这匆匆离别的情景了。

    与其说是回来的伤感,倒不如说是对姥姥的留恋,也许更多的是愧疚吧!

    如果昨天没有那场争吵大战,我们,不,是我,也就不会跟妈妈回来了,妈妈也就不会带上我早早地回来了。妈妈本来是要洗了衣服下午再回家的,我本来是要等着大姨家五哥哥如约来接我的,可是……姥姥可真是出了好心,没有“好报”呀!

    我到底该不该顶撞姥姥、姥爷来维护妈妈?这样做不对呀!可他们这么过头地责怪妈妈也不对呀,虽然是出自好心,唉!

    哎!我只好无缘由地回忆起姥姥的小院,追忆前几天在姥姥家的短暂时光,热切地搜出一把没用过的新中性笔芯,把一支支中性笔笔套擦了又擦,因为前天姥爷突然对我的中性笔来了很大兴趣。我准备着等下次姥爷来时一定把这些送给他。也许这能减轻我心中的不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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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条金鱼

    2008年2月12日星期二晴

    今天,有四条金鱼不畏艰险大老远从聊城跑到我们家来了,还附带上一个有漂亮花边的鱼缸。

    这四条金鱼基本上都是金红色的,区别分别是:一条鱼尾巴末端是黑色(其他三条是白色)黑眼泡;一条鱼白眼泡;一条鱼金眼泡;第四条鱼的眼泡既不是黑也不是白还不是金,全身都没特别的标志,真是没特点,可这没特点也是一种特点啊,类似于“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缺点”。

    观赏了半天,忽然发现他们似乎忘了把鱼食一块带来,我想拿馒头喂它们,又怕它们吃了加碱的馒头对身心健康不利,所以没敢喂。

    把鱼缸拿到台灯下仔细观察,才发现它们几乎个个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看来它们为了来见我遭罪不少呀!我还让它们饿肚子,真对不住呀!

    我在书桌上为它们开辟了一个新家,在桌面上铺上画了各种水草和鱼且注明了“金鱼之家”的硬纸,把鱼缸端端正正地放在图纸的蓝色圆圈内,这算把它们安置妥当了。

    小鱼呀小鱼,睡个好觉吧,别太心急,我明天就去给你们买鱼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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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波特》副作用

    2008年2月14日星期四晴

    寒假作业有这么一道题:川端康成是RB小说家,代表作品有《伊豆的舞女》、《雪国》、《千羽群》。

    如果有谁把川端康成的代表作《伊豆的舞女》记成了《决斗的巫女》,请千万要理解她,这没准是《哈利·波特》看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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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咪“讨债”

    约2008年2月14日星期四晴

    “你的英语作文呢?给我拿过来看看!”刚下班的妈妈一迈进家门槛就问。

    这是经常的事,类似事情不胜枚举,妈妈每次回来后,几乎从没在三句话之外提到要我写的英语作文,可是我却几乎每次都对来讨债的妈妈无所答复。从放假第一天就规定了每天写一篇英语作文,可我到现在才写了三篇。主要原因除了没兴趣外,就是根本没那两把刷子,没功底,想写却表达不出来呀!看来以后妈咪还得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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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样划炮

    话题作文:关于“新年”(寒假作业)

    2008年2月16日星期六晴

    “呵呵,点炮去!”我得意洋洋地捧着我刚刚苦心研制的第二代“划炮超级组合”,拉上妈妈走出家门。

    我真是太有才了,竟能如此奇思妙想、发明创新,把看上去既危险又麻烦的划炮和安全又好玩的电火花结合起来,用胶布粘贴,制成一挂挂“鞭炮”和“窜天猴”,这真是少有的智慧呢!(哇哦,当年我好自恋!现在貌似也是这样……)

    之所以说这是我的研制的第二代产品,是因为前天已经制造并燃放过一次了,今天是第二批产品。第一批燃放效果似乎不怎么好,有一挂组合的20响鞭炮在点燃半分钟后才突然勾结了四五个炮炸响了第一炮,动静相当惊人。之后便缓进急战地爆响了几颗炮,忽得突破了我设置的“胶布保护屏障”,狂轰滥炸地四下飞溅。其中一枚炮一头撞到南墙上炸开了。很不幸的是,几位刚下班路过此地的漂亮姐姐都没走多远,正兴趣盎然地回头对这种新奇的小玩意指指点点,猛然受此惊吓,都拼命尖叫着夺路而逃,而还没走到跟前的几个则嘘声一片。见这场面,我三步并作两步,抱头鼠窜了。真希望我的第二代改进产品能够安全燃放,别太具危险性了!

    因为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和妈妈便找了个空旷的点儿试燃。美丽的电光花过后,噼里啪啦地响起了鞭炮,砰地炸响了窜天猴,还是双响的呢!这动静引起了远处过往行人的驻足欣赏,使我害羞却高兴着。这些产品已经比较理想了,虽然总是无法控制窜天猴的方向,但总体上比第一代有进步,安全多了。所以我们一直玩到打火机打不着火时(好像坏了)才不情愿地回到了家。

    今年响的炮和往年不同,不知以后我还能创造出啥新花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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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鲜题目

    2008年2月17日星期日晴

    今天去图书馆,看了百十来本书的题目,都是花样百出的追求新,将“新”比“新”,新得都太庸俗,但凡沾点边的一定扣上“魔”呀,“法”呀和“哈利·波特”等字眼的“大帽子”,令像我这样的人先是眼前一亮,然后又垂头丧气,气急败坏,真是浪费我的感情。最终挑拣出来一个最让人心动的题目为《给狼窝里安上窃听器》,“亚军”是《我和会魔法的狼太子》,其他就是淘汰品了。

    回到家和妈咪说到此事,两人便一起编了题目。妈咪说让我写本书名叫《给鸡窝里安装上窃听器》,我想这不是生搬硬套嘛,就说了个《黄鼠狼敲响鸡家的门》,妈咪就来了个《黄鼠狼与鸡共舞》,看来话题只能围绕黄鼠狼和鸡之间的神秘关系展开了……我只好说《鸡撬开了黄鼠狼的嘴巴》。

    和妈妈一起看新借来的作文本,真符合给它打出的“创新作文”的旗号。瞧,这上面写“严禁抄袭,拒绝抄,否则我们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可真新奇呀!嘿,上面还有篇作文题为“走自己的路,也听别人说”,我尽兴编道:说自己的话,让别人走路去吧!又觉得不妥,便改为:说自己的话,让老师走路去吧!这下挺满意,妈妈也乐得嘎嘎笑。

    作文题目也是个问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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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道理就像我长得像鱼一样简单”

    2008年2月17日星期日晴

    下午妮妮来找我借《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我便问了她几道我不会的作业题,谁知她屡问不知,够呛。这还不算,她指指我的金鱼说,其中一条鱼长得像我。为了报复她,临走时,我对她说:“一定不要弄脏这本书,否则我要了你的命!”她笑着说;“难道这书比我命还重要?”

    “是的,其道理就像我长得像鱼一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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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逢凶巴巴的女管理员

    2008年2月17日星期日晴

    下午正在图书馆里悠闲地找书,那个长得凶巴巴的女管理员扭着身子狠狠地对我说“这本书你到底看不?”我低头一瞧,一本书被揪出来半个,很明显是刚才那个男生捣鼓的,我赶紧辩解道:“不是我拽的。”见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转身走了,我越想越生气,我又没有排放书的义务,干嘛非得帮她放正那本书?一下午我都躲着她看书,一拿书就心惊,拿出两本书,就四下张望担心得要命。干嘛心虚?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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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乡村年味浓

    2008年2月18日星期一晴

    除夕的晚上不到六点钟,各家各户的鞭炮便响开了,不用说,这是饺子们下了锅。

    上完供,吃了香喷喷的饺子后,我们围坐在电视前看中央联欢晚会。这次晚会的相声真是绝了,一口气看个够。可妈妈邀请我去给两位舅舅拜年。想想去舅舅家也不是坏事,说不定还能碰到姐姐。果然不出所料,一踏进二舅家,就和戴着大耳环的姐姐来了个西洋式的激情拥抱。哥哥一个劲儿地望着我傻笑,还嫌我头大,我的头大吗?我还嫌他总是傻傻地笑呢。访问完二位舅舅家,我和妈妈总算及时地赶回了姥姥家。不一会儿,我们便拉响了辞旧迎新的鞭炮。

    吃新年第一天的第一顿饭。我恋恋不舍地放下了还盛着一个饺子的碗,“年年有余”呀!

    因为晚上和早上睡得太晚,将近九点钟,我才懒洋洋地从暖暖的被窝里爬出来。村里人一批批来了、一批批地走。姥姥的小屋几次被人们充盈,人们又几次陆陆续续地散去,又呼啦啦来了一大群。朗朗的笑声在回响,看来都是给姥姥、姥爷磕头拜年的人们。

    我按程序给姥姥、姥爷磕辞岁头、领了压岁钱,妈妈更简洁,“程序”都不用过了,直接给了我压岁钱。二妗子抱着哥哥还没一岁的小男孩儿——我的侄子来了,妈妈更是二话没说,直接给了他红包,估计他的辞岁头再等几年才能磕成。妗子从红包中抽出一张崭新的20元钱给我,见我不收,便称这是给我的压岁钱。我激动指着我的小侄子说我是他的姑姑,这20是我给他的压岁钱。妗子不让给,说等我自己能挣钱时再给压岁钱。过了一年,长了一岁,我还是小孩儿。

    回到茌平时,见四处张灯结彩,路旁树上都挂满了节日彩灯,十分美丽。即便如此,还是乡村的年味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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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我吼叫信

    2008年2月20日星期三晴

    缺乏自制的我:

    我整天无所用心,饱食终日,仓皇度日,有气无力,与世无争,不求上进,成何体统?真是不可理喻!以前那个自强不息、不甘示弱、勇往直前、拥有无限豪情壮志的我哪里去了?做事拖拖拉拉,慢慢腾腾,有头无尾;学习上随波逐流,消极被动,自甘示弱;学习热情,只是五分钟热度,这怎么对得起那位望女成凤、忧心如焚的妈妈?拿什么令她引以为豪?宽心慰藉?我不是认为自己很聪明吗?我就是如此聪明吗?我不是认为前途一片辉煌吗?难道这么做就是为不久的将来那巨大成功“打下坚实的基础”?现在就这样过着俗不可耐的生活,真是异想天开!连白日做梦的勇气都没有了!我是错上加错,大错特错。想一想我肩负着全家人的希望,我是我家门前的锦旗,我过去各方面的初露锋芒、出类拔萃、出神入化,是妈妈拿青春、血与汗换来的,我无权裹足不前。我要对得起妈妈,对得起她的无私奉献,对得起她奉献的精神,更要对得起自己。突飞猛进、出人头地、高人一等是我的权利,更是我的义务,是我的责任。不做龌龊的傻瓜。俯首称臣不是我的作风,甘心沦为泥土,成为搭起别人的领奖台的一块红砖,是软弱人的下下策,是一个借口,是一种自欺欺人的玩伎,是使我违心的。我必须明白,忏悔、奋斗、崛起,事不宜迟,抓紧行动!

    祝立即痛改前非,扬起生活的风帆远航!

    又及:事在人为,有志竟成,自己为成功拭目以待!

    我自己

    2018年2月20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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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事(体会)集锦

    2008年2月20日星期四晴

    1.让别人看我的目光鞭策我前进。

    2.有了情感却不及时记录,真是浪费宝贵的感情。

    3.抓紧做应完成的事,及时筹划将要做的事,马上去做,将做的事情,只算计不履行,完全是瞎耽误功夫。

    4.我可不能笑话人家成成了,现在我的食指都冻得像小萝卜姥姥了。

    5.把“行动起来”,变成“我在行动”。

    6.从做数学题中得到的启发:无论做什么,都要勇敢地去尝试每一种有望获胜的办法,不能不动手干着急,否则是傻瓜的表现,因为“站在岸上学不会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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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大十八变”

    2018年2月22日星期五晴

    课间活动刚回来,前位小想就急不可耐地问我:“我是不是显大?”

    “没觉出来呀,怎么会显大呢?”我纳闷地问。

    “别人都说我显大,前天有一个人以为我有20岁了。”

    “你不像20岁呀,怎么会有20岁呢?”我诚实地说。

    “这还不清楚,他长得显老呗!”我同位儿田召笑嘻嘻地说。

    小想朝他瞪起了眼。

    “这还不容易理解吗?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小想现在就拥有20岁的容貌,说明人家长得俊呀。”我半奉承半打趣地说。

    几个人喷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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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巧

    2018年2月22日星期五晴

    上午宝莹只上了两节课,就是请了假输液去了,下午上到第二节课,被她妈妈逼来上学,谁知今天下午突然规定只上两节课就放学,她的椅子还没有坐,这就只好苦笑着把刚拿出来的生物试卷又放回书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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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ē气”

    2008年2月25日星期一雪

    “他老欺负我,怎么办,张宇?”小想转过身来对我第八百回诉苦。

    “你怎么老跟人家小想gē气呢?”我皱起眉头审问同桌田召。

    也许“gē气”这个词早就被我们淘汰在幼儿时期了,两位哈哈地笑起来。(gē气:方言“欺负人”)

    “因为跟别人gē气,gē不过人家,就小想好欺负,就光跟她gē气了。”田召指手画脚地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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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说”

    2008年2月26日星期二晴

    (一)

    上午的语文课讲《马说》。李老师讲到:

    “骈”就是两马并驾,我们平常见到的都是一头小毛驴呀什么的,如果想走得快一些,就用两匹……驷就是四马并驾。说话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些马可需要团结合作的精神,还需要正确处理竞争与合作的关系。”我禁不住嘴痒痒,扭头对同桌说。

    (二)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你常有而我不常有呀!放学下楼梯时,我有感而发地对好友葱花儿大叫道。见葱花儿瞪起了眼,只好说:“咱俩都不常有。”见葱花儿拿了架势正要检讨我,我忙说:“你没有我也没有,咱都没有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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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说(第二篇)

    2008年2月26日星期二晴

    (一)

    今天语文课上检查《马说》第一段背诵,一男生站起来流利地背到“世有伯乐,只辱于槽枥……”

    正陶醉于背诵中的男生被全班同学的喷笑打断了,无辜地瞪着大眼看了半天,恍然大悟,哈哈笑着改正过来。

    轮到吉吉背诵。他站起来道:“世有名马……”全班同学嘎嘎笑着抱作一团。没想到短短十几分钟,《马说》就被背诵得五花八门,算是再创新高了!

    (二)

    老师一共检查了十来个同学(其中包括我),检查结果是背得不熟。老师又将总结的结果升华了一下,提高了一个层次,确定为“没下苦功,懒的表现”。我随即情绪低落起来,我这么积极地背诵课文,每次上学都“世有伯乐”,放学也“马知千里者”,去厕所还“策之不以其道”……“‘无不时刻不’也就是‘每时每刻都’”挂念着《马说》,难道我不勤劳吗?难道我是懒吗?才背到今天这种情况!我只好忍无可忍,无奈得第天文数字次地想到:“我是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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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方”

    2008年2月27日星期三晴

    今天中午,同桌田召收到小丽的一张纸条,经同桌允许后,我目睹了纸上的“奇观”。这是一张医院医生常用的纸,内容如下:

    姓名:田召性别:女年龄:14

    用药:二斤摇头丸,二斤大麻,一桶农药,然后喝了去死。

    我喷笑着将这个“处方”放回到被记录得变了性别的同桌座位上。

    “周杰伦”与“比尔·盖茨”

    2008年2月27日星期三晴

    “周杰伦的QQ号是……吗?我前几天上网时看到的,就加上了他。”周杰伦的粉丝宝莹急不可耐地问小想。

    左边的同桌田召听了笑嘻嘻地说:“嗨,准是假的!那次我弄了个比尔·盖茨在网上,一大群人都抢着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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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圣的偶像

    2008年2月27日星期三晴

    “他真得很像个女生”我再一次诚实地对后位大娟说。

    “她竟说李俊基长得像女的,扁她!”刚坐到大娟旁边来找我玩的好友丹丹愤愤不平地说。

    我见大事不妙——有一个拳头伸了过来。我正要躲,发现拳头软软,而且竟缩了回去。我这么一再污蔑她的李俊基哥哥,她居然没对我“施行暴力”,看得出跟她五年半同窗有点儿情谊。我知趣地扭过头来,又对右边的宝莹说:“瞧我后面的大娟就是李俊基迷,你就是特别迷周杰伦,我是哈利·波特迷,真有趣!我刚才说李俊基长像个女孩儿,大娟就生气了。周杰伦在你心中是不可侵犯的,我又比较维护哈利·波特……”我笑着望着宝莹。

    “每个迷心中都有这些人。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描述这种感受!”“神圣的”宝莹用同样“神圣的”、意味深长的语气替我补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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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绝对让你能上高中和大学”

    2008年2月27日星期三晴

    晚上放学时心情莫名其妙得很低落。

    “你们都商量好了,你们都商量好要去清华和北大了!”我自己也认为这些话十分怪异,但又为了挽救我不知所措的现状,就这样冲小溪大叫。

    “是呀,都商量好了!”小溪闹着玩地附和道。这还不算,为了令我满意,她又冲骑车跟在后面的婕柳儿和哲哲大喊着问:“你们俩都商量好,要考清华和北大,是不是啊?”

    “嗯,都商量好了。”两位应合着小溪说道。

    “啊……你们都商量好了……”我呻吟着。

    “嗯,是的。”小溪故作轻快地说。

    我痛苦地呻吟,继而失落地说:“就我考不上大学,我高中也考不上。哎……”

    “没事儿,以后教育制度改革了,不管成绩怎么样,学校绝对让你能上高中和大学,不用担心。”小溪认真地安慰我道。

    “啊啊啊……”

    真希望我不会被人用“绝对让你能上高中和大学”的话来安慰呀!

    注:不知道我情绪低落的原因是不是因为班主任答应了葱花儿的要求,葱花儿给我当同桌。虽然葱花儿是我在班里相互唯一的好朋友,可我似乎更喜欢跟田召当同桌,而且他是个男生,也许是因为他是让我感受到“尊重他人就等于尊重自己”的第一人吧,那也够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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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

    2018年2月28日星期四晴

    下午第一节班空,太阳暖暖地照着几乎一教室的人。只听得教室后面一阵骚动,扭头一看,扫帚簸箕飞上天,不用说,几位久经沙场的大个头将军——本班捣蛋男生们又打起来了。

    忽然嘻嘻哈哈的笑声消失了,教室里的嗡嗡声戛然而止,空气像凝固了似的,周围一片死寂,扭头观赏激战场面的同学脸上的表情都由眉开眼笑匆匆地变成了惊愕,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因懵然的寂静回头张望,去寻找事发的根源——只见田召低低地弯着腰,低得看上去像趴在地上似的,用双手捂着左眼。他左手全捂着左眼,右手又紧捂着左手,虽然看不见他的面部,不过伤的严重程度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似乎废了好大劲才回到座位上坐下,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用手捂着眼。这真别扭,平时连一分钟都没听到他不说话,连一秒钟都没看见他不咧嘴在笑,他这一沉默真是不太自然。好一会儿,他才恢复了元神,找回了本性,不时捂着眼嘻哈起来。

    “都成了熊猫眼了。”

    晚上——得说下午了,教育制度也“改革开放”了嘛,素质教育的春风吹遍了全校南北,下午只有四节课——回家的路上,我向路友小溪新闻报道说今天田召和大洋闹着玩,被大洋一拳捶肿了左眼,成了“熊猫眼”。田召不是一向爱笑吗?这回他也喜欢不起来了。

    “什么?喜欢?”小溪目光呆滞地听我说了一大通,似乎只对一个词感兴趣。她敏感的眼睛一亮,但又随即被特别随意的、但常使我感到高深莫测的目光隐饰过去了,她重新目视前方,用似乎不经意的口气,软软地问:“你刚才说什么‘喜欢’?”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暂且没考虑这被莫名打断的原因,接着情绪高涨地解释,“他不是经常笑嘛,(小溪点头)整天很喜欢,这回疼得他喜欢不起来了,过了很长时间才恢复原有的精神面貌。”

    “哦,哈哈哈哈……”小溪这才恍然大悟,故作可笑地哈哈大笑起来。可我却不笑了,此“喜欢”非彼“喜欢”,我也才恍然大悟了。唉,喜欢!喜欢?真是“太世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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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场上的春风轻轻地吹

    2018年2月28日星期四晴

    下午第三节体育课上,老师没什么要求,大家便自由活动,男生们大都去打篮球,女生们三五成群地挤在一起谈笑,只有我自己几乎不被人理。正好赶上30分钟的大班空,这一个多小时真难熬!很难说我似乎不是在操场上独自待了一个世纪。

    耳边不时回响着各种声调的欢笑。我刻意不去看他们与好朋友在一起欢乐的情景,但耳朵不能自动被耳廓堵住,想骗自己是很难的。

    难道我就这么臭?我就这么不让人爱搭理我?我走过时别人是不是都情不自禁的皱鼻子,怎么会是这样子?怎么会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

    微风被下午的太阳蒸得热乎乎的,轻轻地拂过操场,与操场上欢笑的人群构成一幅美妙和谐的情景图画,唯独我是缺陷。

    我背对着太阳,从右面口袋里掏出各种袖珍小书,有语文的,英语的,手抄的,书店买的,默默地背起了课文,记起了单词。自我安慰到:“别人在玩,我在学,学习最光荣。”可我的耳朵像从不骗人的镜子般诚实,把周围的一切动静都通知给大脑,别人的欢声笑语刺痛了我的心。我要全神贯注地学,这样才能抛开周围的一切噪音干扰,我开始读出声。

    有人在笑!

    我放大了音量。

    他们在闹!

    我大声地读。

    几个人在唱!

    我更大声地读。

    有人快笑翻了!

    我简直在吼课文了!

    我真得无法集中精力,无法装聋作哑,无法用学习麻木自己,无法不想我糟糕的处境,无法不阻拦我希望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几个小群体已经陆陆续续地回教室去了,我真想飞回去。初春的太阳快要把我烤化了!但是不能回去,我告诉自己:“现在是上课,上体育课应该待在操场上。我是个好学生,是个乖孩子,我要持之以恒地遵守纪律,坚决不能回去。”我只好目送远去的同学自己继续呆在暖洋洋的太阳地里。

    过了多长时间,究竟是几十年?耳根清净了许多。抬头望眼过去,操场上几乎没了人。只有身后不远处传来刺耳的嘹亮的笑声。我掏出断了链的手表,天呐,竟然还要煎熬25分钟才能下课!如果不是考虑到我的表一直状况良好,我真以为是表坏了呢!

    又是漫长的几十年,响亮的欢声笑语逐渐近了、近了……我心中一震,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轻快的渴望,越发激动——难道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了?有人来找我玩了,是真的吗?太阳真的能照到我心灵深处的阴暗角落吗?我真想急转身给他们一个激情的拥抱,但又思考那样会使我失颜面太大,我最好还是等他们来吓唬我一下后装出吓了一跳的样子比较好。我接受了自己这种思想。便埋头更起劲地读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快了快了!

    我绷紧了所有的神经和肌肉,等待着那幸福的一瞬从他们指尖流过,给我带来欢乐的开怀。等待着,等待着……

    只有一秒钟了!只有0.1秒钟了!

    “砰”一阵沉闷的响声,月心像笑醉了似的,重重地从我后面大面积地撞了我的右肩膀,顿时整个肩膀像脱了臼似的生疼。我无暇顾及像脱臼了一样难受的肩膀,正准备想“其实用不着这么激烈的打招呼呀”,就发现月心乐呵呵地搭着王路的肩膀,王路勾着月心的脖子,和后面密密地排着、手挽手的一行六七个人一起叽叽喳喳地、慢慢地向教室走去。看月心的反应,似乎她刚刚穿过了一小片空气。

    我的内脏没了,被人拿去了。

    我没有期待她说对不起。这使我失算,这真出乎意料。我没有筹划,因此没了台词,只得孤零零一个人,眼看他们的身影离去,离去……

    操场上的春风轻轻地吹,轻轻地,轻轻地……

    当下课的铃声响起,我如释重负地将那一堆小书塞回口袋,飞奔回教室。

    我正要奔向自己的座位,却发现同桌已和他那群好友占用了这一排桌子。

    别人都有好朋友!

    我晕晕乎乎地坐到了后排靠边的座位上。

    别人都有很多好朋友!

    我趴在桌子上。

    而我……一个朋友也没有。

    我哭起来……

    上课铃打响了,我充耳不闻。

    数学老师迈进了课堂,我浑然不觉。

    “怎么办?她在那里哭呢!就像这样算了……”右边一个压低的声音对另外的(不知几个人)无奈地说。我才想起我占用了九九的座位,他没地方坐了,害得几个人只得换了座位。

    “我居然没被人暴躁地拽起来,塞回我的座位。”我内心的声音沙哑地说,“说明还有人把我当人看,总归是人了,而不是空气……”

    放学离校,路过操场,夕阳西下。操场上的春风轻轻地吹……

    “操场的春风轻轻地吹。”我对急不可耐等我的“路友”小溪说,

    “而你的心……”小溪询问道。

    “被人掏走了……”我在心中轻轻地说。

    惆怅如接天的卷云状般挥之不去……

    很吃惊当时自己的自卑心理这样严重!是不是总熬夜做作业导致整个人变傻了?如果我像长大后一样乐观开朗、活泼好动,就不会人际关系僵化,不会在这样的“绝境”中妄自菲薄。带着灰色眼镜看,世界就是灰色的。如果自己表现得谨小慎微,别人也会感受到这样不融洽的气场,继而敬而远之。而且人是群居动物,可以解释落单就要挨打的道理。想到当时似乎是处于整体的“恶性循环”中,直到初三才发现这个情况。2018年10月14日15:35:40BJ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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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啊!”我想她说的那个人肯定是让她来家里送奶的人,那当然是我妈。

    我把阿姨送出门,看着她大大方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楼梯拐角处,才摇摇晃晃地回屋坐在座位上,拿起笔,眼睛盯着一大张一大张英语题。

    “嗯嗯……”我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怎样去解释。

    “这家不是有个小孩吗?”阿姨诧异又不失耐心地问。

    “我就是这个‘小孩’。”我真想这样说,但想到她听起来会难以接受。搞了半天她不知道整天送奶是给我喝的。

    我真是要晕过去了,整个家里就我最小啊!

    “我想你应该是弄错了,可能是有串门的小孩来,你碰巧遇上过吧!”

    “哦,你就告诉家里人一声吧!”她撤出门外说,“那人就是你妈呀?!”她又突然大吃一惊地说。

    是送牛奶的那位阿姨(我认为应该是这样称呼的)。她一手拎着一袋奶,一手拿着个蓝色的手提袋。一看这架势,我就知道该是什么事儿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一边职业性地笑嘻嘻地将那袋奶放在桌子上,一边抬头对我说:“我是来清奶费的。”

    “哦!”我应了一声。通常在这种情况下,我大概会说:“我妈没在家,等她回来后我给她说,你明天再来吧!”可现在我却没想着要这样说,因为今天还真反常——通常情况下,送牛奶的人要清奶费时,一见家里没大人,就马上会知趣地离开,并嘱咐:“给家里大人说一声”之类的,可今天这人见了我这个小孩,不但没有走的意思,反而热情加倍,似乎我马上就会理所当然地结了奶费似的,不由心中疑云顿起。

    “嗯……东边邻居家倒是有一个小孩,你是不是弄混了?”我为我终于说出来一句话而感到欣慰。

    谁知阿姨却不依不饶了:“不是,是这家,这家没有一个小孩吗?”

    我想皱眉头一般也会容易使人联想到“思考”和“疑惑”之类的,可是眼前这位怪阿姨并没有表现出心领神会的样子,居然还说:“那好吧,给这家人说声,清奶费了。”

    我用更加疑惑的目光盯着她,同时发现她所表现的并不比我明白多少。

    这重重的敲门声把我的思绪从一大堆令人头疼的英语题中硬拽回到现实的房间中,我毫不客气地大喝一声:“谁呀?”用力之巧妙,和那重重的敲门声正相媲美。

    门没插,那人推门进来了,与此同时,我正离开座位,顶着大了的脑袋走向门去。

    真没先到冒出这么一句怪话!“那家人”?哪家人?在这家就是这家人呗,在我家就是我们家人呀,怎么有“那家人”?“那……”真是撞邪了,怎说得人云里雾里的?

    我盯着这位阿姨,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嗯……”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送奶的阿姨也愣着望着我,我正想试探一下是怎么回事,不料送奶的阿姨先开口了。

    “那家人家里没人吗?”

    大人?小孩?

    2008年1月6日星期日晴

    “砰砰砰,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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