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你这个女儿！”常青红狠狠地蹬着韩火火，“你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你再瞧瞧别人家的小孩，你惭不惭愧。”
“我变成现在这样你也是有功劳的，当年你要走的时候我都快哭晕过去了，可是你呢，你连一下头都没有回一下，你拖着你的箱子迫不及待地走向新生活，你就那样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现在还回来干什么！”
常青红铁青着一张脸，“我回来只不过是想要告诉你，我要结婚了——”
“要结婚了？让我不要去打扰你对吧？”韩火火的脸色惨白，但还是努力挺直自己的脊背，“你放心，我韩火火从此以后都不会去打扰你，即使我饿死在大街上，也不会去找你要一口饭吃。”
“这样最好。”常青红重新穿上了高跟鞋，“以后你也不要打电话来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还有一个女儿，而且，还是这个样子。”她鄙夷地看了一眼韩火火。
“哪个样子？我这个样子？我这个样子怎么了？”韩火火指着自己的脸，“你又是什么样子人家知道吗，人家放心娶你这样一个没心没肺，薄情寡义的东西吗？他就不怕你哪天卷走他所有的钱跟别的男人跑了吗？”
“啪——”地一声，清脆地落在韩火火的脸上，她的右脸，还没有消下去的红肿又加重了，但是她没有去捂着自己的脸。
“没关系，你打我没关系，我他妈还差被人打吗，自从你走了之后，我都觉得被人扇我巴掌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都是我自找的你知道吗。”
“疯子！”常青红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她踩着高跟鞋就走，不愿意再和韩火火多呆。
“你知道我那天打电话给你想干什么吗？”韩火火冲着她的背影问道，常青红停住了，“我只不过是像问你要十块钱，十块钱而已。”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于是她就笑了，“我那天来了月经，没有一分钱，买不起一包卫生棉，她让我用棉布，我不用，没人给我钱，我没有钱，于是我给你打了个电话，你连问我要钱去干什么都不问，就挂了电话，呵呵，呵呵。你知道我那天干了什么吗？我抢了超市，我为了两包卫生棉抢了超市！被人像条狗一样追着满街跑，像条狗！”终于，她倔强了多时的眼泪，就这样慢慢地流了下来。
韩火火松开了口，常青红用被咬的那只手使劲冲她的脸上扇了一个耳光，“疯狗！”
“我可是你生的。”韩火火披头散发，脸上一个大大的巴掌印，她突然想起自己今天被马小雨扇了耳光，又被自己的亲妈扇了耳光。她又想到，自从常青红走了之后，她一直都被人扇着耳光，一个个耳光，一个又一个的耳光。
韩火火讽刺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住在市中心，勾搭上了有钱人，吃穿不缺地。”
“你再这样跟我说话试试！”常青红扬起手就想要扇下去。
“来啊！”韩火火把自己的脸送上去，“就冲着这里打，来啊，用力扇。”
“别喊！”常青红捂住韩火火的嘴巴，“在外面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你不是嫌丢人，你就是嫌弃我！你都不要我了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来找我干什么！你过自己的日子去啊！”韩火火掰开常青红的手，在上面使劲咬了一口。
常青红吃痛，“你放开！你松口！”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拍着韩火火的脑袋，但是韩火火还是不肯松口，她拽着她的头发，把她的脑袋使劲往外拉。
“诶，好孩子。”常青红眯着眼睛笑了笑，她想着如果冯老板的儿子也有这么乖就好了，也不用她费尽心思地去讨好。
“阿姨，我是彭湃。”彭湃一见常青红，话都不会讲了，“我是，是火火的同学。”
“哎哟，你这孩子真乖，长得真帅。”常青红夸奖道，“咱们火火在学校，你可要多照顾着点啊，同学嘛——”
常青红放下了手，“我今天来不是跟你吵架的。”
“你不就是来像我炫耀你现在的生活过得有多好吗？你不就是想炫耀炫耀你抛弃了我，抛弃了整个家现在的生活有多滋润吗？你他妈不就是想要来狠狠地扇我一耳光吗！”韩火火冲着常青红喊着，眼泪蓄在眼眶里，她倔强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去。
“你是我妈？”韩火火好笑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好好地看看我？看看我是不是你那个不要的女儿？”
“我跟你说啊，你个死丫头，不要在这里给我发神经。”常青红推开她，“身上都什么味，多久没洗澡了。”
“你们就是火火的同学？”常青红见韩火火不理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她转头看向彭湃和马小雨。
即使刚才的气氛再剑拔弩张，该装的还是要装一下才好，马小雨乖乖地对常青红说，“阿姨好，阿姨再见。”
“你这死丫头！”常青红把韩火火拉到角落，手指头戳着韩火火的太阳穴，尖利的红指甲恨不得在韩火火的太阳穴戳个洞出来，“放学了不早点回家，老娘在校门口等了你那么长时间，你干嘛去了！”
韩火火不耐烦地拍开她的手指，“你管我干嘛去了，你不是不管我了吗还来找我干什么！”
“我就不能来找你了？我是你妈，我又不是别人。”常青红见四下无人，把脚上的高跟鞋脱了下来提在手里，站了那么久，脚都起泡了。
“妈！”韩火火不耐烦地打断她，“我跟他不熟。”
“嘿嘿，”彭湃自知再说下去也是自讨没趣，于是挠了挠脑袋憨憨地笑了笑，也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路的尽头出现一个漂亮的女人，她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踏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头发烫成大波浪，戴着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一副摩登女郎的模样。
是她妈常青红，她冲韩火火喊道，“火火。”
她走了过来，“我在校门口等你半天了怎么都不见你出来，在这干嘛呀。”她亲昵地摸着韩火火的头发，韩火火躲开了，板着一张脸不肯喊她，她知道的，常青红是见有人在这里，自然得表现得得体，若是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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