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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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小贩正收拾地上的东西准备离去,耳福突然说道:“不知兄弟尊姓大名。”

    “大名可不敢,不过是一跑江湖的宵小而已。” 小贩拿起包袱,回身笑着说道,“我叫铁补花,兄弟你呢。”

    “耳福”

    铁补花抱拳说道:“那耳福兄弟,后会有期。”

    说完转身离去。

    白玉书与耳福目送铁补花走出视线,接着也转身离去。

    再回去路上,白玉书问道:“耳福叔叔,刚才你为什么对着烟花有些怀疑呢?”

    耳福低头说道:“虽说这盛云堂在永安城中的分店很少,但也不会落到摆地摊这种下场,所以,我才对铁补花如此逼问。”

    白玉书没有说话,只是轻声哦了一声。

    深夜,白玉书躺在床上,看着桌上堆放的茶叶,一想到白延珏会因此茶叶而万分高兴,便再床上偷乐起来,还有那能化龙的烟花,若可以和家里人一起共赏,那场景定格外悦目。

    想到这时,白玉书慢慢沉入梦乡。

    “太虚”

    “太虚”

    此时不知哪来的低声细语传入白玉书耳中,白玉书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微微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沉睡无力的他缓缓睁开眼睛,一道白光从他的眼缝中射进,他立马睁大双眼,竟发现自己没有在床上,而是站在一片漆黑之中,刚刚的白光此时就在眼前的不远处,只是它忽暗忽明。

    “太虚”

    又是那声音,空灵入耳。

    白玉书将这漆黑的一片扫了一圈之后,大声喊道:“什么太虚,你是谁?”

    那声音没有回答,而白玉书的身体不禁微微颤抖,手心直冒冷汗,可以看出白玉书感到了紧张惧怕。

    突然白玉书朝着白光跑去,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向白光跑去,此时他唯一知道的,只有这眼前漆黑会给他带来无尽的恐惧和压迫。

    他的脚步声越来越大,踏出的回声越来越清晰,他感觉到他逃不出这漆黑的深渊,那白光在眼前照射的范围渐渐增大,当白玉书一脚踏入白光之中,瞬时,他的周围变得明亮,身后的漆黑也消失不见,白玉书的心慢慢平稳,但他的气息始终不停的传出喘声。

    这时,他发现眼前出现了一道门,门上捆着一条条长长的铁链,心里便想,这道门的背后应该便是出口。

    白玉书伸出手,握拳击打着铁链,试图将这铁链击碎。

    在猛力的敲打几拳之后,不说铁链毫无断裂的痕迹,而他的双拳却是不停流出血水。

    白玉书开始抓狂了起来,眼中充满血丝,他抬头大声喊叫,声音不断增大,脖子的青筋缓缓而起,就在瞬间,他的双眼凝聚着白光,猛地将头转向前方。

    一拳两拳,两根连接的铁链断开了,随后,白玉书将全部力量汇聚在他的右拳上。他的右拳不断积攒,直发嗡嗡声响。

    崩的一声,那门被白玉书一拳击碎,而白玉书也恢复了意识,他急忙踏出门外,谁想白玉书眼前灰暗,有些昏晕,慢慢,白玉书感到身心力竭,倒在地上。

    待到白玉书醒了之时,早已是清晨,他坐立在床上,看着旁边的事物,没有白光,没有铁链门,没有漆黑的空间,只有熟悉的房间。

    白玉书看着自己的双手,没有发现血迹,便大步跨到水盆前,将头一下子伸入盆中,清醒自己。

    “原来是一个梦啊”白玉书抬头呻吟道。

    “玉书哥哥”这时熟悉的声音传来,白玉书猛地回头,死寂般的眼神看着白玉英,还是如往常般的打扮,双马尾的头发,长袖红纹梅的连身裙,唯一不同的是,没有了露出洁白皓齿的笑容,只是惊恐讶异的表情。

    披头散发,衣冠不整的露出瘦小的白肩,嘴里呼着冰冷的寒气,赤脚的站在地上。

    “小妹”白玉书柔软轻声道。

    这一声叫的,令白玉英毛骨悚然,倒退了一步,口吃道:“那个,哥...二伯叫我们到舞剑坪练功了。”

    说完转身跑去。

    站在铜镜前,白玉书撩起头发,看着狼狈的自己,不禁哼笑一声。

    “这是我吗。”

    舞剑坪上,白玉英与白玉童站在一起,悄悄私语着。

    “姐,我跟你说,今日玉书哥哥可吓人了,方才我去他屋内唤他起身,却发现他像个什么样,眼睛直直看着我。”白玉童附耳听白玉英说道。

    白玉童用手遮住嘴,笑了笑,接着轻声道:“像什么样啊?小妹,别老说随便进入玉书哥哥屋内,你可是女儿身,不可乱闯男子屋内。”

    白玉英跺脚道:“姐,真的,玉书哥可吓人了。”

    看着妹妹被冤枉一脸的样子,惹得白玉童不停的笑到。

    比起白玉英的鬼机灵和活泼的性格,白玉童可不同,饱阅诗书典籍,冰雪聪明,且懂得《女儿淑礼》,是一个翩翩有行,柔情似水的女子。不仅如此,而且在永安城的骚人墨客中的说评美人手笔里皆是描写白玉童的诗词句。

    这时,白玉书早已打扮好,整洁身衣,正向他的俩妹妹走来,不再是刚才那般踉踉跄跄的草包模样。

    白玉英见白玉书缓缓走来,便躲在了白玉童身后,抓着她的衣襟。

    “怎么了,玉英,我身上有什么东西吗?”白玉书看到白玉英躲在白玉童身后,心想应是方才的模样吓到了她,便故意问道。

    白玉英没有说话,白玉童却开口说道:“玉书哥哥,你来了,我们快去舞剑坪那吧,我爹正等着呢。”

    “好”白玉书点头示意道。

    此时的舞剑坪,同样的,有着千百弟子操练着,但白玉书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感到热血,反而表现得异常平静。

    三人向白延飞打了招呼,便拿起木剑,准备起剑。

    “第一式,荡梅踏雪。”白延飞清了嗓子,用丹田之气喊道。

    白玉童起剑挥舞,剑气缠绕全身,那青白色衣裙随剑风扬起,身形婀娜,若非有着旁人衬托着,不然别人还以为,白玉童在持剑起舞。

    “第二式,剑寒凝冰。”白延飞再次喊道。

    紧接着,第三式,第四式,一式一式的白家剑法打出,方圆几里瞬时刮起寒风,一草一木接连结冰,唯有白家弟子,驭寒风,凝冰雪,与剑合一。

    听,舞剑坪上,万人成声。

    “千里冰封雪中剑,一挥成空舞白袍,莫道寒渊几千尺,不及飒华白家人”

    这时,白玉书伴随洪亮雄声,平静的他将昨日梦中的恐惧抛开脑后,渐渐露出笑容,他感觉到一股灵力正在体内上窜下窜,不停波动,越发强劲。

    突然,他眼中泛起了白光,右手再次凝聚了强大的灵力,流入剑身中缠绕,此时的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仿佛走火入魔般。

    站在一旁的白延飞察觉到了一股强大灵力正在凝聚,没成想居然是白玉书,顿时感到不安。

    只见白玉书挥手一劈,一道强劲的剑气射出,过处地面凝成石冰,竟往白玉英和白玉童方向去。

    “玉书哥哥”在那一瞬间,白玉童和白玉英紧闭双眼,发出恐惧的喊叫。

    当她俩再次睁眼时,发觉剑气并没打在自己身上,正想着深呼吸一口气时,才发现白延飞挡在了她俩身前。

    手中毫无利器的白延飞,单掌顶住了这道强劲剑气,只见白延飞振动了手臂,用手划了一个圈,向那剑气一震,一道掌气将那剑气破出,那沿路凝结的冰,也纷纷被这掌气震碎成屑。

    白延飞僵持了一会儿,嘴中溢出了血水,接着缓缓收手,擦了擦嘴角血迹,而眼前的白玉书身形晃动,和梦中的一样,昏倒在地。

    “来人,把少宗主抬回屋中!”白延飞喊道,接着望了望被吓出了魂的白玉童和白玉英,在原地不知所措,接着说道:“你俩先回去吧。”

    “玉书哥哥他...怎么了。”还没回过神的白玉童开口慢慢说道。

    “玉书哥哥会没事的,放心吧。”白延飞露出龇牙笑道。

    迷迷糊糊的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才走出舞剑坪,直到见不到两人的身影,白延飞放下刚才的笑容,双眼凝神,沉默了半刻,便立马转身跑向观雪阁。

    耳福收礼,用着深厚的嗓音回道:“好,那便劳烦兄弟了。”

    小贩一听,不禁身体一抖,赶紧收了钱,将烟花给了耳福。

    回过神的白玉书拉了拉耳福的衣襟,说道:“耳福叔叔,咱把这烟花给买了吧。”

    还在沉迷烟花当中的耳福迷迷糊糊的回话道:“好,都买了。”

    那小贩哼笑了几声,趾高气昂的对耳福说道:“兄弟,这回信了吧,若不信我在放一个?”

    “不可,你做的本就是生意买卖,怎能让你亏了本呢,况且是在下错怪了你,若在将这烟花赠于在下,在下更是过意不去。”耳福再次抱拳说道。

    看着一本正经的耳福,小贩心里实在是不自在,虽说自己跑江湖已有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最惹他心烦便是那些矫情作作的穷书生了,但对于耳福这般人呢,与那些穷书生相似,可又显得正直,这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贩接着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这里又四个烟花,算两钱一个吧。”

    白玉书刚想着买下这烟花,可站在一旁的耳福却开口说道:“临近几日并没有什么节日,你这时来卖这烟花,有些不妥当吧,难不成这烟花是你家剩下的劣质下等品?”

    小贩听到耳福的质问立马回应道:“这位兄弟,虽说还未到佳节时日,但些许人家总有需要的,而且这可不是什么下等品,我在刚才就说了,这是京城盛云堂的烟花,怎是下等品。”

    耳福心中存疑,继续问道:“你说这是盛云堂的烟花,那为何不再店在叫卖,反而在这摆地摊,难道盛云堂已然落魄?”

    耳福顿了顿,低头抱拳说道:“这位兄弟,是在下对不住了,在下信服。”

    小贩见耳福行礼道歉,有些惊慌,急忙托起耳福双手,客气说道:“别别,不过就是一烟花而已,兄弟别往心里去,要是换我,我也不会相信这是盛云堂的烟花,行了,我把这烟花给你了,权当认识兄弟你了。”

    正当白玉书看得入迷之时,炮声已不再响起,而那烟花竟停留于空中,霎那间,各种色彩交织,幻化成一条巨龙,穿入人群当中,吓得旁人大叫,随后那龙再直升空中盘旋,接之消散,留下灰烟。

    此时的众人都被这炫彩的场景迷了眼色,唯有那小贩低头笑语。

    那小贩见着白玉书,打量了一下白玉书,一身锦衣玉服,想着肯定是哪家的少爷,便圆滑的说道:“这位少爷,看看吧,这可是出自京城盛云堂的烟花,和寻常的烟花可大有不同,有着千变万化的神像。”

    白玉书听着小贩说词深信不疑,不过这小贩见到自己并未叫自己小宗主,且带着一口北方音调和自己说话,心想这小贩定不是本地人。

    那引线带着火星,慢慢燃入烟花当中。

    “砰”的一声响起

    惊动了旁边的所有人,众人抬头一看,只见烟花在天空中绽放,尽管现在还是大白天,但那五彩绚丽的颜色依然清晰入眼。

    小贩见耳福步步逼问,有些不耐烦,叫道:“盛云堂自然不会落魄到摆地摊,你若真不信这烟花出自盛云堂,我便点一个给你看看。”

    说着,小贩起身拿起一烟花,往身后的空地放下,将手从袋中拿出火折子,拔开一吹,点燃了烟花,小贩也后退到耳福身旁,拍了拍耳福的肩,说道:“兄弟,看着。”

    不知不觉中,已过了午时,走了一早上的白玉书已经乏累,不再跑来跑去,而耳福依旧跟着身后。

    “烟花,京城的烟花嘞。”

    这时,在白玉书的不远处传来了叫卖声,白玉书一听便快步向前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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