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惜研笑笑，道：“每一个来往的商人都登记造册，分长期和短期，制作身份证明牌出入边防，加强边防的管理，这是互相的，对方也会有策略对待的。再者，就算不通商，谁能保证就没有细作探子的存在？焉能因噎废食？”
看余广朝拧眉思忖，余惜研替他续了茶水，自己也是轻吟慢酌的。
“研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懂得这么多？”余广朝疑惑的问道。
“爹爹，女儿不才，在莫城置了几间杂货铺，收了些东西，铺子的销路很好利润颇丰。只是进货的渠道不是很畅，难以大规模的发展。如果这条路畅通的话，钱途不可估量。”余惜研说的很慢。要想同海商，就要户部的财政司进谏，还要户部兵部联手，余广朝这里是关键，要先疏通。
余广朝面色沉重，看着她：“研儿，这些年为父的未曾多加约束你，一来你也是知轻重的，不用为父的费心思。二来，也是对天玄道长的信赖。想不到你竟会有经商的天赋，这里面的利润巨大，父亲也是知道的。只是你要小心谨慎，万不可落人把柄。利国利民的事，户部会出面的，只是千头万绪的要慢慢来。为父的要细细的考虑。”
这本就不是急在一时的事，余惜研今天也只是来探探路子，能得到这些回音，已是额外的收获了。
余惜研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余广朝道：“女儿知道爹爹素日的为人，自身严谨从不贪墨。你那点俸禄仅够维持家中开销，这里是二十万两的银票，是女儿铺子里的进项，算是女儿孝敬爹爹的，望爹爹莫要推辞。”
余广朝愕然地望着余惜研，二十万两银子！在余惜研成亲前，他给她的陪嫁才两万两，她回报的竟是二十万两，这差距······
余惜研没在意父亲的表情，依然淡然的说道：“爹爹，女儿发现晨弟对兵事上有很大的天赋，往往能举一反三，比之文章是截然相反。所以对此事，想知道爹爹有什么打算？如果爹爹愿意的话，让他到‘白云居’去如何？”
余惜研简直就是在丢炸弹，炸得余广朝是头晕晕的，能到白云居去读书，多少人挤破头也想不到的好事，余惜研竟然还要问他同意不同意？
先是惊，后是喜。真真的惊喜莫名的余广朝，深深的呼吸，努力压下澎湃的血液，镇定的看着余惜研，沉声道：“既然晨儿是个武路上的好苗子，就让他去吧。家中唯有他年幼，以后，你要多关照他。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
余惜研没有否认也没有认同，淡定的回道：“既然爹爹愿意，明天就让晨弟和女儿一起动身吧。”
“明天就动身了，研儿，今后你可要当心点，为人妻和在闺阁是两样的。”余广朝有些不舍的。
“女儿晓得，爹爹放心。”余惜研默了默，还是从身上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玉牌递给余广朝，道：“爹爹将此物妥善保管，以后若有难为之事，凭此物到‘月华楼’交于管事的，自会有人帮忙的。”
余广朝接过玉牌细看，之见那上面刻着一只黑色的蜘蛛。
余惜研走后，余广朝的手指还在摩挲着上面的图案，脑子里还在想着余惜研的话，黑蜘蛛，黑蜘蛛代表的是什么？
有事去月华楼，月华楼是红蜘蛛的产业，偶尔回家的女儿和月华楼有什么联系？。
好像盛都最有名气的是红蜘蛛，只闻名不见影的·······红蜘蛛！
红蜘蛛！黑蜘蛛！
难道自己的女儿，竟然就是闻名遐迩的红蜘蛛！
余广朝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住了。
“这样互惠互利增强往来互相理解信任，即可减少了摩擦导致战争的可能性，又增加了国库的瘦弱，何乐而不为呢？”
余广朝听后沉吟片刻道：“如果放任他国的人随意的进出本国的疆土，岂不是任由细作探子自由的往来，国焉能安否？”
余惜研喝着茶，平静的回道：“女儿以前是一个人自由的来往，以后是有家室的人了，想出门就没那么便当。想起父亲在朝廷上为了国库的银钱绞尽脑汁的。万一以后被皇上迁怒，父亲又有何良策能够脱身？”
“研儿，难不成你是在考虑·····？”余广朝以为自己的女儿是想为她的夫君谋权位，而试探。
余惜研迎着余广朝锐利的目光，淡然的道：“朝廷这些年天灾**不断，银钱也是进少出多，贪官污吏又横行四野，仅仅是靠那些税收如何能充盈国库？爹爹素来正直清廉，若非皇上相信你，只怕爹爹在朝中举步维艰。不是女儿妄议国事，实在是图爹爹担忧。”
“研儿莫非有良策？”
“爹爹，你可知道国于他国之间也可以做生意的，这个称为贸易。贸易能增加税收，带动整个朝廷的繁荣，为何没人提倡？”
“我朝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有的本土用之不竭，最后沦落为遗弃或损毁，为何不卖于虚缺的国家，以换取银两或是所缺的物资。也可让他国的商人，将本朝紧缺的物资转来卖，这样我们就可以收取税收。”
余惜研亲手泡的茶，香味袅袅，端给父亲大人。
余广朝接过后细细的品尝，眉眼舒意：“研儿，你也坐吧。”
余惜研在他的下首坐下，自斟了一杯茶，黄芽蕊的香气在唇齿间徐徐展开。
余广朝闻言，心中颇多感慨：“国库空虚，为父的也是多次上达天庭，奈何议来议去的也就是加租加税的主张。”
“国库空虚岂能靠加租加税，这样做的后果是百姓的不堪重负，民不聊生。何不另想别策？”
余惜研压低了嗓子道：“爹爹掌管着户部，如今盛朝人都知道国库空虚。这银钱越来越少。难以均衡，爹爹的压力甚大，皇上迟早要问罪爹爹，不知爹爹可有应对之策？”
余广朝疑惑的望着余惜研道：“平时从未见你问过朝堂上的事，今天怎么想起这些了？你刚刚才嫁入皇家，莫非有什么想法不成？”
两位姐夫和姐姐也一起小酌，饭后，余景涵领着杨瑾齐、管丰和韩晔一起去了花园里散步赏景。而余惜研则进了余广朝的书房。
余广朝的书房最多的是一排排的书，房间里没点熏香，只有防霉防蛀的七里香、万寿菊、薄荷之类的干花。空气干燥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那就好，他能好好的照顾你，肯在你身上用心以后相处的时候，他也会迁就你的。你到了边城后，我也放心。”
“嗯，爹爹的话研儿记住了。”余惜研喝着茶，默了默，然后望着余广朝道：“爹爹，女儿有一事想知道爹爹的意思。”
“哦，还有研儿不明白的事？说来听听。”余广朝来了兴趣。
“纯王爷对你还好吧。这话本来是你娘要问的，只是从昨晚开始，你娘就泪汪汪的。今天怕她见到你就哭，还是为父的来关心两句了。”
“纯王爷还好吧，他没有一般皇室人的纨绔之气，对研儿还很细心，爹爹放心。”余惜研轻声回答。
妙玉跟着道：“禀王妃，一应回门礼王爷都已经打点好了，王妃用过早膳后动身即可。”
余惜研回眸朝韩晔柔柔的一笑，宛如春俏梨花枝头，媚了春色，痴了韩晔。
尚书府的招待是按照王爷的规格，丝毫没有越距。余广朝亲自作陪，纯王爷谦让有礼，宾客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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