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四单元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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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到底如今这件事情尚未定案,因此即便有些想要给原白难堪甚至落井下石,但时候似乎也还未到,只狞笑了一声,心道一句走着瞧!好像打定心思原白这次非要受些折磨了,想着到时再找他算今天这笔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账不迟。

    原白倒是没怎么理会旁人心里那些弯弯绕,他只是在想着自己的事,同时也希望呆会儿得到消息后的原漠杀能够冷静一点,不要失了他往日里的分寸。毕竟身份摆在那里,即便原漠杀确确实实是凭借自己本事一步一步爬到的军团长这个位置,但眼红的人不是没有的。

    该做的自己都已经提前做好准备了,所以原白还就不信了,这次这些因为轻视自己的身份便将自己前辈子给射杀了的这些人,今生还会有机会这么做!

    毫无例外最后原白被押着带到的地方,就还是前世那间他再熟悉不过的阴暗刑讯室了。

    那里坐着一名身材修长脸还极白净的年轻人,名字也有些雅致,唤作御笙。和这样的场合实在不符合的长相,但稍微也知道一些这位刑长事情的原白又心知,恐怕这天底下,也再没有比这人还适合干这种于黑暗世界里随意作践人的勾当了。

    没看对方那双高高挑起的眉梢上,正随时随地都透着那么一股子邪气劲儿么?所以这人又怎么可能是个好相与的人!

    很不适应有别的陌生男人靠近自己身边,就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两名兵卫还将他们的手齐齐紧紧按在自己肩膀上了。毕竟原白的身份是宠物,所以没有主人的允许,像这种与其他或男或女靠的太近,程序上的不良反应就得让原白感觉很难受了。

    因此此时一见已经来到了正主面前,原白顶了顶自己肩膀,稍微挣扎开那两人对他的控制。

    被反抗的这两人一看原白到了这里居然还敢不老实,下意识便右手别向左腰间。就连这二人身后见此的其他人以及对面男人手下两名站在他身后的亲卫,也是戒备的相继迅速做出了同样动作。

    只不过原白却像是自己没看见一样依旧面上神色淡淡。而笑眯着眼看了一番原白这种模样,对面那坐着的白净邪气男反而不同于大家的紧张,一瞬更加笑开了。像是很高兴似的,然后抬起手随意挥了挥,

    “紧张什么?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押着原白来到这里的那名不忿头头这时候立刻将自己的手放下,着急开口“长官...”

    可接下来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便被对方笑眯眯一个扫过来的眼风给刮到,遍体一寒,刚才他差点做出反驳自己这位阴晴不定长官的愚蠢举动了。

    喉中艰难咽了咽,后瞬间双|腿一并,军靴碰撞在一起发出极清脆的“咔哒”一声,这人抬臂敬礼立即应下,

    “是!”

    之后便不需要用自己大脑思考,快速转身赶紧退出了这里,周围剩下的普通兵卫们自然也是如此乖顺。

    直到那间稍微透些光的金属板门被牢牢关上了,这室内一时间更加寂静了下来,静的似乎有些平白瘆人的厉害,“呵呵”,忽然一声轻笑。

    原白注意力由于始终没有离开对面那人身上,这会儿在他发出这种甚觉有趣但明显又不怀好意的笑声以后,原白浑身一阵紧绷,对于独自面对这人,还是心下非常谨慎的。

    而对方一抬手,翘|起的腿这时候放下。虽然姿势看起来还是极为懒散没有个正形,但身体好歹稍微向前挺了挺,指着他对面的位置,倒不如他手下那些人那么轻慢原白,起码还懂得适时招呼一声,

    “原白是吧?来,坐!”

    原白看了眼那件粗制的四条腿木椅,因为这里本来就是给被审讯的嫌疑人也好还是犯人也罢坐的,所以闻言原白这时候也没怎么客气,迈步上前一屁|股就稳稳坐在那上面了,心里想着怎么都比站着好。

    对面的邪气男见此,一时便更是唇畔的笑意加深了。双眼不明意味的笑看着原白,还顺便像是在观赏什么稀罕宝贝似的前后左右把原白整张脸都看了个遍,这才又是呵呵一笑。

    干净的白手套“噔噔噔”,一下又一下或缓或重点于两人中间隔着的一张不怎么宽的桌面上。对方的举止或者做派这时看起来是极为闲适的,但原白却只感觉层层压在自己双肩上的沉重压力似乎更重了,氛围莫名让人开始紧张。

    “知道为什么今儿个要把你带来这里么?”

    原白摇头,“不知。”

    态度始终很坦然,好像自己双脚走进的这个地方,并不是人人谈之便色变的星际地狱一样,情绪也一直只是平淡的用来表达自己的想法,镇定的十分耐人寻味。

    “呵!”对方敲于桌面上的指尖重了重,本来另一只轻托于下巴处的左手这会儿也抬了抬,他身后的亲卫便已明白了邪气男御笙的意思,上前一步,而后弯腰将桌面上的某装置给打开。

    映在那方屏幕上的,正是原白在偷偷潜入某机密办公室的监控录像了,且还是经过鉴定已经确定为真的,仿佛使得现如今的原白已经有口难辩。

    但先前这人瞬间扫向自己身后并一滞的动作,原白也是早已看了个分明的,想来对方这么聪明,不可能目前还对这件似乎很简单就能定案的事情心中不存有任何疑问,于是在对方又开口询问对于这里面的影像内容自己作何感想时,原白直接,

    “想必御长官已经看到了,我的尾巴早在半月以前就让培养基地的a博士为我做了替换。”指了指录像上面显示的时间,“这才是昨天晚上的,所以里面的人不可能是我。”

    御笙眼下却似乎对于原白认识他这件事情更为好奇,比起现在他正在经手的这件案件,“你认识我?”

    原白觉得这人十分莫名其妙,不太懂对方意思的出神一下后点头,

    “我想全星际中应该没有不认识御长官的人吧?何况我们这些宠物在实验基地的时候,有关历届任职高位的各位大人们长相名字这些知识,也是早已被提前灌输过的,为的就是避免以后一不小心之下冲撞了贵人,所以难道我会认识御长官这件事情很奇怪吗?”

    御笙听后笑了,“不一样。”

    只是莫名其妙的说了这么一点,至于什么一样不一样的,之后御笙便再没有提及有关这方面的事情了。

    而原白虽然留着前世的生前记忆,但宠物中所有人的智商水平一定程度上是得受限的,这样也是为了方便对他们的管理和控制。所以像御笙这种向来心思都藏得极深的人,别说重生了一回的原白了,即便再来十个现在的他,也是玩儿不转御笙这种字里行间文字游戏的。

    本来以为是极简单的一个案子,因为证据已经很充分了,却没想到如今又出现了波折。

    御笙将头一点,他身后的两名亲兵便全部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分别身姿笔挺的坐在了御笙两边。手中又是噼啪随意敲了几下,便展开电子的记录档案严阵以待了,估计是准备一字不差开始记录接下来原白要说的话。

    果然!过后基本就是御笙和原白之间你来我往的一问一答了。

    “尾巴什么时候换的?具体时间报一下。”

    原白,“x月xx号。这个到时你们可以申请培养基地的相关记录档案查看一下,我这条机械尾换的时候一切程序走的都是非常合法的,所以详细的记录也都会在里面留下记载。至于证人,培养基地那么多人当时实时为我做的手术还监控着,知道的人也不是一个两个。”

    对方牵唇,声音不轻不重,但很干脆利落,“理由呢?一般很少会有宠物申请换掉机械尾,毕竟这根机械尾与你们的智能中枢连接着,因此稍有意外,”指指自己脑袋,“便是智瘫的下场。”

    原白很平铺直叙,“有一天看了一部电影,”然后把名字说给了对方,“里面的半兽型宠物很是得他主人的宠爱。所以虽然我不能头上顶着一对耳朵,但是至少想把身后冷冰冰的机械尾换掉,换成毛茸茸手|感很舒服的那种。作为一个宠物想得到更多自己主人的注意和疼宠,这不是很理所当然吗?”

    对方闻言,于是眼下看着原白的那双眼神就更深了,从其中什么都难以探寻到。

    “仅仅只是为了多让原漠杀宠爱你一些么?便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原白自自然然的疑惑歪头,奇怪问他,“有什么问题吗?”

    对面御笙观察了一下原白的反应,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出现任何异状以后,那脸上的表情,就一时间更加看起来十分耐人寻味了。因为看起来原白这样的说法居然并不是他在撒谎!

    原白自然是没有撒谎的,因为他也不能撒谎。其实他现在所说的这些都是他实际的真正心思,当然主要还是前世的,而只是现在的部分。

    这次原白之所以赶在这个时间段换掉自己的尾巴,更多还是考虑到以后用此来还自身清白这一层面,只不过想要讨原漠杀欢心的心思确实也有。

    他体内的装置是用来防止原白撒谎的,所以漏洞在所难免,那就是检测不出原白是否还有另外的隐瞒事项。

    而原白,也无非只是这次利用了这点而已。

    “没问题,怎么会有问题呢?话说如果我家那只宠物如果也能像你这么对主人一心一意到舍身不顾死程度的话,恐怕在睡梦中,本大人都该笑醒了。”

    原白疑惑,“御大人居然也养了宠物?”因为据他所知,至少前世一直到自己死时候,这向以阴晴不定心狠手辣闻名的御笙,可是十分不待见宠物这种贵族玩物的。

    对方一拍手,“养了,怎么没养?要说也是因为你和原漠杀那小子才牵起的头。”

    原白对此就更加感觉奇怪了。而见他满脸疑惑的表情,御笙也乐呵呵仿佛很好说话的继续道,

    “这不是听说连原漠杀那榆木疙瘩,近段时间内都心心念只顾宠着家里那一只娇贵宠物了吗?所以本大人一时好奇,就也前几日刚弄来一只。不过尝了尝,也就是那么个味儿,所以今儿个一见你啊,本大人就想着难道你是个尤其特别的?现在这近前一瞧又一琢磨,”好像对什么很感慨一样的拍了拍手,“可不你是个特别的么?”

    原白戒备的身体离着这人远了些,即便两人目前仍旧之间始终隔着一张桌子。

    说实话他不太能听得懂这御笙话中的潜藏意思,但危机感这种东西,此刻却及时的已经在原白体内被激发了。

    而看着原白这种恨不能躲的自己远远的那副“楚楚可怜”样,御笙乐了,觉得这事情还真是越来越好玩儿了。

    要不是他身边一名亲兵大概这会儿也受不了了他们家大人这种以公费私不着调样子而轻咳一声以示提醒的话,恐怕接下来这正题,还真就一时半会儿都难以被掰扯回来了。

    看来御笙对于自己这几名近身亲兵还是很宽容的,不同于先前对待那名敢出言反对他命令卫兵的眼中唰唰冷刀子,这时候御笙经了亲兵提醒,也不过是适时将自己话头止住,然后一副笑的你好我好大家也好的和乐模样,继续开始询问原白有关正事了。

    “但是这影像又确实已经被证实为真了,关于这一点,你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原白眨了眨眼,后说道,“这星际中究竟哪处有这种足以以假乱真的技术,御大人难道还会没有些头绪吗?”

    御笙立刻便追问一句,“所以你意思是你已经知道了?”

    而对此,原白就只是又来回眨了眨自己的眼,却浅笑了一下不说话了。

    他倒是想回答自己不知道的,可关键他不能啊,因为怕说了谎会被程序惩罚。

    且老实点头也不合适。因为万一对方死揪着这点不放再一个劲追问自己呢?毕竟这种事情按照正常情况来讲的话,也不是他一个区区宠物就能知道的级别。

    所以摇头不能点头也不能,原白便只能对其沉默以对了。

    可他这种做派,其实在御笙看来跟承认了也基本没什么两样了。于是御笙话题一转,又继续问道,

    “平时和原漠杀处的怎么样?”

    原白笑容这回真切了几分,十分干脆的回答一声“很好!”

    “哼嗯?这样啊。”搞不明白的语调,也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接下来才又,“听外界传言你可以随意进出原府的各个地方,包括?”

    果然这人是个没完没了的,虽然留着后半部分没说,但原白明白对方的意思,便只能无奈一点头,“确实所有地方,没有例外。”

    言外之意便是原漠杀的办公场所都在他的可活动范围内了。这样一来的话,差不多原白默认他已经知晓了对方是以何种方式来陷害的自己这件事情,也就大体能说得通的。

    只不过天生的敏锐神经提醒着御笙,这里边儿藏着的事情,恐怕还远没有这么简单而已。

    原白这样老实交代了其实也并不会对原漠杀产生什么实际损害,因为本来他早就在毫不避讳抱着原白一起跟手下讨论公事的时候,原漠杀太过宠溺原白的坏名声就已经远远被传播出去了。

    宠物不会背叛其主人,所以这件事情可以成为人们看热闹的饭后谈资,却并不会影响到原漠杀在军中的稳固地位与声誉。

    原白不懂御笙这人目前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现在已经眯眼干脆笑的连条缝都看不见了。

    可原白并不觉得这是一种好现象,反而觉得自己似是一只已经被什么猛禽给盯上的草食动物一样,脑中绷着的那根弦现在也越来越紧。

    对方抬手指了指这间阴森森刑讯室周围,“你觉得咱们这地儿...这回你进来能再好好出去么?”

    原白只是摇了摇头,最后回对方俩字,“不知。”

    “呵呵。”御笙于是又笑了,大概是因为原白的知情识趣吧。

    可原白有一瞬心中却在邪恶的想着,什么时候真想看看这家伙把他那张笑面虎的假皮给扒下来时候的样子,暗暗心底咬牙。

    “那就凭现在这些证据,你觉得我又会放你出去么?”

    原白面上一暗,但继续摇头,“不知。”

    对方似是满意了,一敲桌子,“所以啊!赶紧的,都知道什么再继续往下交代呗?”

    原白倒是还有个十分有利的证人至今没有提及,但其实有关那个人,身份太高不适合自己将之说出口。毕竟是在这种地方,将他名字说出平白就会有一种自己在招供抹黑对方的意思,原白不想眼下为了图便利而给对方留下有关自己的不好印象,所以原白现在在等。

    等对方也知道了有关自己的这件事情以后,大概那人不会清楚知晓了但还放着自己置之不理吧?只不过也只是大概,实际原白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对方会帮自己。

    虽然那人看起来是极和善的,近段时间三五不时也会唤了自己去陪他老人家喝个茶下个棋什么的,但那种身处高位的人,有时候对你的好也未必全然就是真的喜欢你,而更遑论原白这种与对方简直泥与云的身份区别了。

    因此原白没什么自信,但也能赌一把。

    这回原白没说不知,又是沉默以对,所以御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倒是也有心思大不了一直跟对方这么耗下去,可目前这件事情还是比较当紧的。因为首先一点御笙就得起码弄清楚,这回被证明的这一出陷害,它具体最终目标想要指向的那人究竟是谁?也就是想害的是谁?

    是原白?还是实际其实是他背后的原漠杀?

    如果是原白的话,那倒也是好办了。可一旦牵扯到这一出戏码的陷害对象是原漠杀这么一位军团长的话,那事情,再处理起来可就不得不得要尽快了,毕竟事关重大。

    如今正值虫族已经与人类局势一触即发的敏感时刻,再加上现在这么一出陷害戏码中所涉及到的技术...御笙这会儿开始琢磨着,怕这是虫族在针对他们人类内部的势力,想要引起人类这边本没必要的内斗而已。

    有心还想要再多问原白一些问题,因为眼下看来的话,御笙很有理由相信,这原白恐怕心中了解的这桩事情原委,远比他目前表现出来的还要更多。所以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因此即便御笙现在也已经很可以确定,昨晚资料室中发生的那件机密资料被盗窃事件想必确实与原白没什么关系,但目前看来,御笙却还是不准备要这么快就把对方放出去。

    有打原白一种一时间很是难以为外人道也心思的意思,另一方面,当然也还想要适当的做做样子给幕后黑手看。

    因为对方做的这么明显,很显然就是想让原白今日来他这里走一趟遭些罪,所以御笙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让对方的希望落空呢?好歹这也是一招很好牵制对方的方法不是?毕竟眼下还不知道对方接下来又会怎么做,所以时间上的拖延,有时候不得不为。

    起身,身后的椅子在御笙这样忽然间的动作之下而一瞬发出极其刺耳“呲”的一声,是凳腿刮在地面上发出的不协调音,而御笙其人,却正在脚下朝着原白这边走来。

    来到原白身前以后,看着对方仰头戒备望着自己,身体还本能的往后稍微缩了缩,御笙眉头一挑,大赖赖直接跨腿便坐在了先前他二人中间隔着的那张桌子上。

    一手扶在桌面上,另一手却伸出,轻搭在了原白椅子背上。倒也不嫌这椅背如今怎么看不进自己眼了,要知道从前以御笙这种身份的人,对于那一天得换好几个主人的这把简陋木椅,他可是很瞧不上眼的,就更遑论稍微碰上一碰了。

    不过你要说他真对原白本人有多么上心的话,其实那倒也不是。只不过因为向来油盐不进的原漠杀待他确实特别些,特别到连他们哥儿几个让他带着这只小宠物来给大家看上一看,原漠杀那货也是拧着眉尤其不乐意的。

    所以勾的自己也对这只小宠物有了几分好奇罢了。而一旦逮着机会,这不就可是要好好撩逗撩逗对方吗?

    俯身低头,将脸凑近原白眼前,惊的原白瞬间又是更加把自己的身体后仰。

    原白倒是想要推开御笙或者干脆踹他一脚的,但这刑长御笙的威名向来在外,如今这又是在对方的地盘上,原白还想要完完整整离开这里好见到外面的世界,所以对方言语举止间如果尚在他可忍受范围内的话,那么原白唯一的办法,也就只能暂且忍一忍了。

    “... ...”

    御笙已经张嘴,只不过口中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之前,猛然间“砰”的一声巨响。

    御笙面色有些淡下来双眼横着转头看过去,还以为这是手下哪个不要命的敢来自己面前找死了,居然这会儿又是踹门还又是打断自己好事的。

    可等看清楚身背几缕刺眼光线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那人究竟长什么样子以后,御笙倒是不害怕也不紧张,只是微微打起了小鼓。同时,也心中更加觉得有意思了。

    因为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原漠杀居然这会儿这么迅速的就杀到了自己这里?

    低头看着也正折过头一副惊讶表情的原白,御笙嗓中轻声一笑。最近自己的日子是着实挺无趣的,所以终于好似找到什么可以用来打发时间的乐事了,御笙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原漠杀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十分容易引人遐想的情景,当场脑门上青筋都一瞬跟着暴起了,要不是念在这货到底也算自己半个好兄弟的份上,此时要是换个别人,说不定直接毫不客气狠狠一拳头就照着他头给砸下去了。

    就这也没客气,两大步跨过去,一把先是把碍眼的御笙给推了开去。御笙一个座下不稳,眼见翻身就要直往地上摔了,要不是他那两名亲兵见状眼疾手快左右各扶了御笙一把的话,今儿个这人丢的,势必就得板上钉钉了。

    身体一歪头上帽子到底还是没来得及被顾虑到,“啪”的一下最终欢快落了地,还又接连在地上滚了两滚。

    御笙别提心里得有多么抓心挠肺的感觉不爽了,特么见色忘友的这也太明显了吧?还是当着自己那么多手下的面儿,居然就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了!

    还真别说,眼下这间屋里因为原漠杀的突然杀入而兴师动众挤进来横七竖八的许多人,当然都是为了防着原漠杀而保护他们头儿而来的,毕竟杀进来时原漠杀脸上那表情,一看就是不准备善了了。

    原白好歹把自己身体给又撑起站稳了,回头正准备朝着原漠杀嚎上一句呢,却只看到那边的原漠杀已经在紧张兮兮的拉着原白这儿看看又那儿瞅瞅了,御笙差点忍不住想翻白眼。

    最后干脆给气乐了,挥挥手先是打发下去跟在原漠杀身后一并冲进来的那些卫兵们,这才捡起地上的军帽“啪嗒”往桌上一扣,总算是重新吸引回了原漠杀那天杀的注意力。

    御笙咬牙笑着,笑的别提有多招摇了,“哎哎我说!”梆梆不停敲着桌面,已经重又坐回了自己座位上摆起谱来,“瞧没瞧见这是什么地方了?嘿!你小子这是不要命了也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么给咱闯进来了?”边说还边指了指自己这间刑讯室。

    可别以为御笙只不过是简简单一个监狱小头目,他这刑长说出去一定程度上,那是连原漠杀这种军团长级别的大人物都得忌惮一下的。

    由上到下但凡是监察刑纠这一块儿,就没有一样是不需要经过他御笙手里的。也就是说有朝一日如果基于必要,御笙直接命人将原漠杀都抓进来他的刑讯房里,那也是很可以有的。

    手中权力那叫个大!“刑长”这职位的名称虽然听起来不咋滴,但他们机关可是独立于所有星际政府机构以及各大军团的,只最后直接对星际联合总帅一人负责。

    即是只有总帅那老头才能让他们听命,其他所有人只有御笙给对方甩脸的时候,可没别人还敢给御笙脸色看的份儿。

    可御笙那一通听起来语意不善的论调并没有把原漠杀吓着,反而原漠杀继续不客气道,

    “人我现在就要带走!不管你找他来究竟为的是什么,这件事情肯定与他没关。自己好好查去,好好的权力可不是让你用来瞎浪费的。”

    这话说的御笙就更加不爱听了,又放出先前原白已经看过的那段录像,笑恼指着原漠杀,“看看看看,这怎么能说是本大人我在滥用职权呢?!”

    原漠杀不过粗粗扫了一眼便继续无所谓道,口气很是理直气壮,“怎么不是?那根本就不是我们家原白!”

    御笙险些仰倒,还从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原漠杀,好像连任何道理都已听不进去似的,说难听点儿都快有些是非不分帮亲不帮理了!梆梆又是气得大力捶桌,

    “好你个原漠杀,能耐!”

    原漠杀却这回干脆都懒得再理御笙了,握紧原白的手腕,还真就照着他之前所说的那样,拉着人就似要离开这里了。

    “站住!”

    御笙这会儿面上没什么表情,但话里已经明显听出是真恼的厉害了,可偏偏原漠杀脚下在听后居然一步未停。

    眼见那俩人都快要出门了,御笙这才又是扭头吼着自己左右俩亲兵,

    “我说让他们站住你俩没听见?!”

    亲兵明明规规矩矩正在装鹌鹑呢,现在也被迫躺了枪了。两人虽然迅速起了身,但看样子也是不怎么心甘情愿的。

    废话!就原大人那身手,他俩拦上前去总共还不够在人家手底下走十招的。

    心里唾弃自己头每次都是这样让他们弟兄去给人狠劲儿捶打,还不给涨工资,抠门儿的医药费都不给报销...但又没办法不老实听命,谁让人家是头儿而自己是手下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等两亲兵倒在地上左右翻滚,还一个劲儿口中嗷嗷直叫唤的时候,御笙见状,这才又是好商好量的笑对着原漠杀,

    “好兄弟,消气没?消气了咱就好好坐下来谈,啊?”

    闻言,地下两亲兵更是蜷着身体口中叫唤的愈加声嘶力竭了。原漠杀抽着眉眼,像是对此十分不忍直视一样。回回对方都来这么一招,说实话他没玩儿腻,原漠杀已经烦的不行了。

    但之前已经很是甩了对方的脸,眼下即便还气的厉害,也得暂且压着卖对方几分面子。况且今天这件事情里还牵扯到了原白,原漠杀可不想事后再留下什么麻烦。

    所以黑着一张脸,好歹最后还是转回身来了。拉着原白重新走回来,好像恨不能在眼下经过这件事情以后,腰上直接拴根裤腰带把原白给时刻带在他身边看紧了一样,那黏糊劲儿,嘿!看的御笙又是心里也不知都些啥滋味了,反正被惊着的比例肯定是很大的。

    只不过回来是回来了,那边那张难看木椅子原漠杀也是不怎么待见,最终走到御笙眼跟前的时候,仰起头的御笙没搞明白情况问出句“咋了?”

    顿时原白有关于之前这人如何在自己面前高大上那形象,就瞬间只剩灰飞烟灭了。

    有些不忍心的背过去头,看看本来多精明的人啊,如今在原漠杀面前一股子傻劲儿的。也由此原白才能看出,原来这前世加今生自己畏惧对方要死的御笙御长官,居然看起来还跟原漠杀交情极好。

    其实御笙也并不是自己愿意在原漠杀面前就换成这么副极温顺的样子,主要从小长到大的,他们兄弟几个都没少在原漠杀这杀神手下吃过打,所以这是给经年累月的已经操练出来了。身体已经有了记忆形成了习惯,见了原漠杀就自觉自己得矮对方一头,你说还能咋办?

    即便有时候御笙倒像是在原漠杀面前挺硬气的,但那也得视当时原漠杀的心情而定。他要心情好了,御笙怎么着原漠杀大不了斜他一眼,过后无非默不作声懒得跟御笙计较,所以御笙才敢时不时触摸触摸原漠杀的龙鳞。

    可明显已经在原漠杀真生气或者脾气不对的情况下,御笙一般都会很老实不与对方对着干的,毕竟完全讨不了好不是?御笙又不傻。

    “起开。”原漠杀边说着还边用脚踢了踢御笙坐着的椅子腿。

    这人也是,把给别人的做成是那么副让人不能忍受的难看样,即便他旁边刚才亲兵坐着的几把也是同样如此,偏偏自己是最高级的华绒软椅,看起来享受不说,坐起来那软乎舒服度自然也是可以想见的。

    御笙顿时诧异指着自己鼻尖,后又指着原漠杀两人,“我?你们?凭...凭什么?”

    原漠杀有的是办法对付他,知道要是没什么紧要事的话,在自己已经表明了要领原白立刻出去的时候,他便也笑嘻嘻不会再多问了。可眼下既然这么想让原白留下,那就是他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东西。从自己胸口掏出一份令书,递给御笙以后,

    “总帅的令书,上面已经提到在这个时间段内我们原白是跟他老人家正品茶下棋的,所以这位置,你是让还是不让?”

    御笙吃瘪,扭头瞅了瞅原白,见原白那小子这会儿正扮一副腼腆状在跟自己笑呢,也算是间接证明了原白刚才有意隐瞒下的事情是什么。

    这回他即便不放人也不行了,本来还想事后让原漠杀这混蛋好歹来求自己一回也出出平时自己从他那里受的恶气,眼下...一切反过来,得自己去求着人家了!

    御笙憋气,这时候,他倒是宁肯原白这小子是半点不知道这件案件的其中内情了,那样对自己来说,他也就再没一丝可利用价值了,如今自己这跌价跌的。

    起身,让座。

    御笙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再说现在这室内也都是些自己人,算上他自己在内拢共一巴掌的人头,实话说他也觉得自己即便就是丢脸了,那丢的也无非一丢丢而已,不怎么打紧。

    原漠杀一下子坐了进去,还顺手又把原白也抱|坐在了自己双|腿上,斜着眼将头一往自己旁边位置点,好歹还不算是个彻底无情无义的,示意御笙坐到了自己旁边,而不是如今他这个位置的正对面,那里是原白先前坐着的地方。

    “说吧,还想知道什么?”

    御笙一脸嫌弃自己这个座位的菜色,可也确实不想人家坐着他就只能站着,勉强坐了下来。

    而他们两个这种身份的人如今已经这样坐下了,御笙那俩亲兵见机便麻溜的又从地上翻起身,来到御笙身后又开始尽职尽责的打开手中设备就这么站着负责记录起来了。看的原白又是再次稍微转开了自己的头。

    听了原漠杀的话,御笙一脸笑着就接下了,“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你们家这位,”指着原白,“他愿意说给我听些什么?”

    原漠杀低头看了看原白,对方干净的五官和干净的眼。

    虽然也猜想到了忽然之间原白之所以会想要换掉自己的机械尾,恐怕并不是一时兴起,但既然原白自己不想说,那么原漠杀也不会专门拿出这件事情来逼问他。

    且原漠杀认为自己也没必要跟原白计较这些,反而他能藏着些自己的小秘密小心思,原漠杀才会更加感到高兴。因为觉得这是原白呆在自己身边时,已经可以放松到拥有自己的私人小空间了。

    御笙那眼睛多利啊?将之从头到尾看的是清清楚楚,本来觉得原白这只宠物恐怕不简单,但此时已经在原漠杀这种做派和骄纵下,收回了自己先前还想要找个时机警告警告他的心思了。

    没办法,人家一个愿打又一个愿挨的,再说他也能看得出原白对原漠杀的感情倒是不假,所以也就当自己白操心了一回。

    看着原漠杀微笑着对自己一副全然信任的模样,原白心底一暖。

    当然既然现下已经能够有证据彻底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原白也不想再让原漠杀为难。毕竟他和御笙明显交情匪浅,以后原白也会把对方当成原漠杀的朋友来对待,那么对他的戒备,也就无需再那么表露明显了。

    也是现如今原白才想明白为什么前世的那个时候,同样被抓进去的原白在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清白的情况下,实际当时的御笙虽然将原白抓也抓了关也关了,可后来并没有让人对他进行严刑逼供。有关御笙惩治人手段极为血腥的这一点,原白也从没有从他手里体会过。

    恐怕当时的御笙也是格外对自己往开了一面吧。过去原白还以为是自己身份太过低微,所以御笙认为自己不值得他亲自出手罢了,但现在再看这次自己被抓来后,御笙期间也还有跟自己玩笑闲谈两句别的事的心情,原白差不多就能前后想明白了,前世他是在等当时因为边防巡察任务离开的原漠杀能够赶回来再行处理自己。

    只不过当时是自己命不好,御笙这么大的势力之下难免有些别方势力安插|进来或者收买的人,其实现在回想起来,原白也觉得自己前世死的真是太过突然了。

    那位照常每日提审询问自己几个问题的卫兵,那一日忽然好像就对原白失去了耐心一样,最后命令刑讯室内的四名手下直接将自己射杀了个干净,而当时御笙并不在场。

    下令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位一见之下就想找原白麻烦的卫兵头头。是名小队长,不说职权多大吧,但大小也算是混到地方领导级别了。

    所以想到这一点,其他的不能多说,但原白至少可以提醒对方,

    “先前那人...我跟他从未认识甚至见过面,但他似乎对我却颇多厌恶。”

    这话点到即止,原白无法多说,因为多说很可能就要多错。反正该彻查的人头他已经为御笙引出来了,之后具体又该怎么处理,那就都是御笙的事儿了。

    “先前那人?”

    御笙一开始似乎没怎么明白原白这话说的是谁,可转而脑筋一转,他也想起了今日那像是昏了头差点违抗自己命令的陌生手下,眼中若有所思,而后头都没回的询问自己亲兵,

    “之前叫嚷的那人,你们可知道?”

    向来负责掌管人事调遣这方面的亲兵多少对他还是知道一点的,因此这会儿闻言立刻禀报,

    “名叫齐向,其他没什么特殊,不过有一点,这齐向是靠资历熬到的现在这个位置。”

    言外之意便是,这人是个实实在在的庸才了。实际没有多大本事,不过仗着是名老人,所以大概稍微上面的人脉也有一些,打打交情才能如今也混了个小官儿当当。

    “咝。”御笙牙疼的抽口气。就这种人,先前那是多大的胆子啊?

    又想到此,御笙一沉眼,“怎么好似我当时派去原府的人,并不是他吧?老碉呢?”

    因为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但也不小,再说还是关系着自家兄弟的房里人,所以御笙记得自己当时派去的也是一名他身边用着比较靠谱的老人了。先前还没在意,但现在回想,那丫似乎从离开自己身边以后,就再没见着他一面啊?

    想到什么,于是御笙更加有些上火的感觉自己牙疼了。

    另一名亲兵虽然不知道被派去出任务的他们头口中的老碉具体目前去向,但这种事情解决方法很简单,无非背过身去稍微联系了一下那边,最后面不改色的回身回答御笙,

    “那边儿说是已经喝高了,问要不要给您现在就把人先送回来?”

    御笙先是一副果然如此,后又怒极一拍桌,瞅瞅原漠杀那边,对方唇边要笑不笑的,明显就是自己已经让对方给看了个大笑话,更加面上无光的不行,吼道,

    “还回什么回来?告他,这次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否则仔细他的皮!”

    那亲兵仍旧面不改色,指间快速打下几个字,然后敲击着往出一传送,想必与此同时,那边的人就已经接到自己发出的详细消息了。立正背着手,继续笔挺站在御笙身后。

    看的原白对他是挺佩服的。结合先前,深觉跟他们主子一个样,也是个尤为能屈能伸的。

    原来那老碉大概是把活儿扔给随便一个别人,自己就偷溜出去喝酒了。

    工作中开小差被自己上司给逮到,而且看样子对方这还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浑事了,只不过这次没找好人,一不小心给他揽下麻烦了。所以估计这回御笙大概真是不准备再像以前那样,对这个老碉轻拿轻放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然后御笙就和颜悦色凑近笑对着原白,“还有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知道的呀?”颇像正在诱引小白兔的大灰狼。

    只不过原白摇头,御笙这回就也再不会死揪着原白不放了。

    反正虽然这件案子看似波折还挺多的,但只要他能手里头实实在在握着任何一个关系人,御笙就从来不担心他还会再从对方嘴里扯不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来。

    又是笑眯了眼,这回自然是对着原漠杀了,

    “那成,你们回去好好休息。以后如果我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再找你们不迟。”

    总算可以走了,原漠杀觉得他这种血腥气极重的刑讯室内,实在不适合自己这么干净的原白多呆。将原白抱下自己膝头,又给他重新理了理衣服,一时之间御笙看的头皮都直发麻,被原漠杀这么大老爷们儿给生生恶心的。

    就在这时原漠杀转头,扔出一句,“相信你的本事,所以以后无论有事还是没事,都不要再来找原白了。”

    看着说完后,那两人提步就要往外走的身影,御笙牙缝里蹦出一句,“这又相信本大人的本事了?先前不还说老子只会滥用职权吗!”

    原漠杀回身,帅气一笑,“这二者之间有什么本质联系?”

    御笙龇牙,“你能耐!”还冲原漠杀比了个大拇指朝上的夸赞手势。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其中是真夸原漠杀,还是贬他的份儿居多了。

    原漠杀此时因为原白已经被很好的摘出来了,所以心情极好,脾气也就跟着没有刚开始那么冲了,见状,也不过又是难得的正常笑了一下。却笑的御笙只觉自己遍体生寒,毕竟在他的映象中,原漠杀一般笑的时候,那可都是没什么好事发生的时候。

    可原白仰头看见了原漠杀眼下这种好心情以后,低下头心里比较担心的是,不知道万一如今这件事情如果真如自己所想那样的话,到时原漠杀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心情了。

    前世原白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时被人射杀这件事情也牵扯到那人身上,只不过可以肯定陷害自己的确实是他罢了。但现在,原白看着外面将要正午的大好天气,隐隐开始有了些不好的感觉。

    走出来的原漠杀低头问道原白,“饿了没?我们就在外面找间店先吃些?”

    难得出来一回,平时他们两个都是很少会在外边用餐的,所以今天也算是凑巧了。

    原白笑着点头,“嗯。”

    不久后,原白虽然好奇但也没有去打听御笙那边关于这个案子目前调查的已经怎么样了,只不过距离那天又是过去了三天,这天下午原白正歪坐在原漠杀怀中看一本民间故事书看到兴头,忽然间,御笙带着三三两两他的手下,倒是专门来做报告也不知还是单纯串门,居然来到原漠杀和原白的面前了。

    坐下后先不说其他,光那一个劲儿转头盯着原漠杀看来又看去的诡异眼神,就怪叫人觉得浑身难受的。自然原漠杀时间长了也是忍不下去,把自己手中正在看着的文件一摔,

    “你有毛病?”

    御笙好脾气的不跟原漠杀计较,只不过什么都没说,接下来却又掉头看着原白仿佛起了劲,原漠杀忍他不能,十分忌讳有人一直盯着自家的原白不放。

    于是伸手把原白往自己怀里又是揽了揽,还顺带一只手抚在原白右脸侧,手下放轻把原白脸往自己胸口里侧掰了掰,竟是不想让御笙再看原白模样了。

    御笙收回自己视线,龇牙心里腹诽原漠杀一句“小气!”便也自从进来以后第一次开口说话了,

    “嘿,兄弟,知不知道我这最近都查出来些什么?”

    原白本来还十分乖巧的任由原漠杀调整着自己姿势,这会儿闻言,瞬间便逆着原漠杀的手劲,重新转过了头来看向御笙那边。

    见状,御笙龇牙笑的更得意了,而原漠杀,虽然没有违了原白的意思,可脸上已经有些沉了下来,心里暗自琢磨着以后恐怕得多给御笙那丫的找点事情干了,谁让他如今看起来这么闲呢?

    等到日后御笙开始受苦的时候,每每回想起今天这件事情,都要后悔的苦胆都呕出来了。

    不过那也是后话,如今回归眼前。

    见原白似乎很好奇,因此原漠杀不轻不重的只干巴巴询问出一句,“查出什么来了?”也算是顺着御笙的话头把话给接了下去。

    一提起这事,御笙坐在那边的身体顿时往前还挺了挺,腰板儿也溜直,一看就是非常激动的样子,“可了不得,你过去那位...”碍于原白也不是个傻|子,好歹有些话差不多让人明白也就是了,没有多说。

    后一拍大|腿,“在这里边可是占了个大头!”

    言外之意,便是叶峥欢是这次陷害原白的主谋了。果然原漠杀一听闻,就顺便脸上连半点笑意都再没有了。

    而那边的御笙眼瞅着原白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淡了,不知他心里面都在想着些什么。两人是各有心思,御笙觉得这要是一个闹不好,指不定他们心里就得结下什么心结。

    说实话御笙今天专门来跑这么一趟,也是起了看一场热闹的心思,但事到临头已经成了如今这种凝滞局面了,御笙尴尬摸|摸自己鼻尖,也就觉得有那么点不好意思了。

    只不过有一件事情御笙还是不得不说的,念及以前原漠杀与那叶峥欢好歹也是有段旧情的,所以好提早让原漠杀有些心理准备,

    “主要我想说的是,恐怕有关于那晚叶峥欢那小子秘密潜入机密室所用那种隐瞒身份的法子,你该是差不离也自己心中有了些猜想吧?所以兄弟好心告你一句,以后这件事,你可千万别沾身啊,那对你一点儿好处都没有,保不齐你掺和进来,到时候还得跟着受点牵连!”

    而关于为什么御笙要把这件事情如今说的这么严重,其实原白也是稍微能知道些的。因为在人类势力与虫族的长期交战中,有关虫族那方往人类之中所输入的间谍方面,一般它们所使用的,就是这种很难才会被人类探测出来的伪装技术。即是这件事情如今闹大了,已经与虫族沾了边儿了。

    之后又是跟原漠杀原白打哈哈了半天,最后带着手下灰溜溜,御笙从哪儿来就又麻溜的回哪儿去了。而留下原府内的原漠杀和原白两人,长久的只剩彼此沉默相对。

    原白不懂面对叶峥欢这次显见就要被问讯并最终毙命的下场时,原漠杀还会不会因为不忍心而多少拉对方一把?

    原白是希望他不要的,但如果到时原漠杀真这样做了,虽然叶峥欢几次三番挑衅并暗害自己,再加还有前世的仇杀,原白虽然不愿,但他又心知,恐怕如果对方是原漠杀的话,自己最终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跟叶峥欢的仇以后估计还会继续,但与原漠杀之间的情,原白也不想轻易说放手就放手。这一世的他,活的很贪心。

    后来晚饭照常进行,而原白与原漠杀在席间用餐时相互之间脸上的笑容也好还是言语间的交谈也罢,似乎又都回到了往常正常的时候,但这个结一日不解,恐怕两人之间因为愧疚猜忌顾虑等等,总归都是非常膈应人的。

    直到晚间睡着觉以后,原白以为他和原漠杀之间的事情还有的熬,却不想,一道宣判,让之后一段时间内两人的生活简直天翻地覆。并且这种小情爱小别扭的,在面对性命当前,似乎也就显得十分微不足道了。

    这一夜缘自如入了原白的梦,倒是没带单容,反而带着圆|滚滚的一只小胖娃娃。当然原白是不知系统真实身份的,而缘自如之所以这次来这么一遭,也无非是已经掐算出些原白今后的命途,所以念在这次他帮自己意外收获了一只珍贵系统的份上,决定好歹稍微给他预警一番。

    因此一现身直接就开口说道,“往后不要去见叶峥欢任何一面,包括你那主人亦是如此,不管叶峥欢如何恳求。”

    最后身形消散之际,又留有一句,“战争将开,人类死伤众多,此间已无我事,而我那铺子也将搬走,你且好自为之。万万谨记,莫要近那叶峥欢跟前,他那相好楚天凌也是,千万远着些。”

    自从逮了这么一只稀罕玩意儿以后,缘自如隐约觉得开始有些不对劲,然后细细查探之下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次来到的这个世界,并非现实中的世界。难怪最初时他便已觉得这个世界中名为宠物的这种人形高级半机械人,存在实在十分微妙。

    系统也已老实交代他是被主神绿江|派出来完成任务的,至于任务几何?自然是辅佐其主独占鳌头,或者造就真正正主的最终崛起。

    缘自如也曾大大小小去多也看多了这万千世界,联想到曾经他略有耳闻的某知名站,尤其对方还是尤以男男文风盛行...再联想到这里,缘自如便已想通透了。

    原来这原白不过是书中一人物,而这世界,自然也是某作者笔下自行创作出的独立位面了。因此这里面的东西,才会古怪还杂乱的多。

    缘自如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奇怪的存在,因此不免就对尤显特殊的原白,也稍微比之前上心了些,这才有今晚这一趟。

    而被惊醒的原白,此时正身上一声淋漓冷汗,攥紧自己胸前的衣服心跳骤然间紊乱的厉害。

    他不觉得那不过只是自己虚梦一场罢了,那人的本事那么大,又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便在他人梦中|出现呢?即便是寻常人见他后想以其为中心自己造个梦出来,却也是不大可能的。因为梦境这种东西作为一种可以牵制一人形与魂的邪门存在,缘自如首先便不可能允许无关的人将自己拉进这里。

    所以想来想去,那便只有一个答案,就是缘自如确确实实是自己入了原白的梦!

    算是告诫也罢亦或者辞行,总之自己清楚记着的他那些梦中对自己所言,恐怕绝非虚言。可是如果真是那样...原白越发感觉自己喘气都变得艰难了。

    也就是说如果自己不注意的话,不仅自己的性命可能会有危险,包括原漠杀也是。想到此,原白瞬间脸上血色尽失。

    可缘自如那话又实在说的不清不楚,为什么要特意让自己和原漠杀离叶峥欢和楚天凌远些呢?光是靠近都不行,他们身上究竟有什么危险?任凭原白想破脑袋,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想明白的。

    木着一双眼愣愣盯在手下压着的羽被上,原白长久的魂游天外。直到察觉身旁原白的动静而也起了身的原漠杀拍了拍原白唤他一声以后,原白这才回神,然后看着对方脸上露出的对自己担心神色,心下慌得厉害。

    只大力一把握紧原漠杀的双臂,白着一张脸一字一词对他说的清清楚楚,“你以后都不要去见叶峥欢好不好?即便是一面都不可以,好不好?”

    像是把自己的所有都赌在了接下来原漠杀或点头或摇头的一个动作上,那样的炽烈燃烧之后仿佛就只能余下弹指灰烬的悲戚,一瞬惊得原漠杀心中也是乱了起来。

    以为原白是因为今天御笙跟自己提起的叶峥欢那些事情,所以他才会心中担心又受了惊,甚至还导致夜间觉都不能好眠,原漠杀将全神贯注只一心望着自己的原白叹息一声后搂入自己怀中,其实有关这件事情即便原白不说,原漠杀也准备全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不知道的。

    本来想着往后等原白看到自己的实际行动以后就能全然安心了,可如今看来,到底自己还是应该早些说给他听,好让他能踏实放心。原漠杀认为这是自己的错,才会让原白这么一惊一乍的没有安全感。

    点头,感觉原白抓着自己的胸口衣襟很紧,紧的让人心疼,复又对自己怀中的原白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去见他的,放心。”

    一下一下轻拍着原白安抚他,想到今天下午御笙便给自己来了信说他已经命人把叶峥欢抓了起来,后边就差审问清楚他究竟窃走了哪些军事机密便能上报处决了。

    原漠杀是名军人,而叶峥欢现在所犯的事,却是实实在在已经触了原漠杀这位军团长的逆鳞和底线了。

    一切于军团于新人类有害的人或者事,便毫无例外都是自己的敌人,这一点,即便换在过去他心属的叶峥欢身上,也是同样不会变的。所以原漠杀其实从最一开始便已经想明白了,他不会帮叶峥欢的,无论如何都不会。

    只不过原漠杀曾经确实也有想过,到时他的相关判决下来以后,会最后去见那人一面。毕竟即便作为彼此只是相熟的人,在对方死之前,说不得也在感慨之余会想去见对方一面,免得今后余生再会因此而留有不必要的遗憾。

    可现如今原白慌成这幅样子,原漠杀心底有些雀跃于他对自己的在乎,但也有些难过,因为他更喜欢看到原白无忧无虑的自在欢笑,而不是这么惊惶到夜不能寐的憔悴。

    所以原漠杀已经告诉自己,只要他要的,自己都会给!

    原白因为原漠杀的一个动作和一句话,心里勉强镇定了些,可到底余惊不断,又连着确认了数次,“你真的不会去见他吗?真的不会去?”

    原漠杀在对待这样的原白时也是格外的有耐心,“不会去,真的一面都不会去见。”每每这样坚定的回答原白,而最终也算是让原白大半安了心。

    因为原白不懂如果这一世到头来自己还会死,或者原漠杀也会死的话,那么他苦等了那么多年以自己的往后所有换来的这次重生,又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原白不愿意冒这个险,于是即便暂且会见不到原漠杀,但在此之后,原白也利用自己现今已经想明白的一些事情来告知原漠杀。既然战争将开的话,那么他的位置应该在战场上,而不是这里。

    缘自如只说因为叶峥欢和楚天凌,可能原漠杀会死,但对于战争方面,他说人类之中会死很多人,而没有提及因为战争自己和原漠杀也会有性命危险。

    那就是不管在这场战争中将会死多少人,但也绝对不包括他和原漠杀两个,所以原白想要以此来支开原漠杀一段时间,直到叶峥欢的事情能最终尘埃落定为止。

    “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你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听着,然后自己决定就好。”

    原漠杀觉得原白这话说的十分含糊,且意味不明。但注视着他那双极其认真的澄澈眼眸,原漠杀最终还是点了头。接下来就见原白先是深吸了口气,然后才说,

    “我不知道叶峥欢泄露出去的是什么军事机密,但我知道因为虫族方面已经准备十分充分了,所以接下来不久,它们就要朝我们进军了。”

    原漠杀即便再是信任原白,可是如今他说出口的是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先不说他们内部距今为止都没有得到半分有关虫族那边大军出现异动的消息,而原白他又怎么能知道?又为什么要选择对自己这样说?

    原漠杀觉得自己脑子里开始有点乱,可这些原白偏偏又事前申明了让自己不要深问,那也就代表着他不想说。

    事关重大,这让原漠杀怎么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告诉上面总帅,哦,要打仗了,咱们开始准备吧。谁能接受?

    想必原白也是明白这些的,所以盯着原漠杀继续告诉他,

    “你先让人查一查?现在所有人都未察觉到虫族的动向,肯定是它们进行的比较隐秘,但是开战这么兴师动众的事,虫族要能彻底隐了行迹的话,也不大可能。所以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派人加紧速度查一查的话,肯定是能查出来些蛛丝马迹的。如果到时查了后还没有,你就当我今日睡糊涂了,所以说了些胡话?或者到时候无论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我都心甘情愿去承担,所以你先派人查上一查成吗?”

    原白着急说着都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原漠杀还怎么忍心摇头拒绝他呢?

    实际原漠杀早就已经感觉到原白身上总是有些违和之处了,从他不同于其他培养基地的宠物那么早就能睁眼时开始,可原漠杀从来没有将之挑明。

    最后咬咬牙,反正最近虫族那边与人类确实频频摩擦不断,因此各大军团也比往日忙碌不少。大不了到时就说是自己不放心所以想详细调查一下也好,原漠杀点头,便算是把这件事情也应下了。

    之后原白又是死活非推攘着原漠杀说什么事情紧急,所以让他现在就去。原漠杀无奈看了看外面还黑沉沉的半夜里,但也拿他没办法,起身穿衣,还是依着原白的要求匆匆去往军部了。

    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原白这才心底虽然空落落的,但也总算心情轻松了一些,只不过这一夜仍是再也睡不着了,两眼放空就这样麻木半坐在床|上,睁眼直到天明。

    两天后,连总帅都被惊动坐在了会议室主位上,其下左右分坐着各大军团长以及其得力下属。因为这两天里确实被原漠杀查出来,虫族那边不知怎么知道的各军在各处详细军事布阵,薄弱点也已掌握完全了,正在分东西两路低调深入人类地盘内的腹地。

    最终汇报给总帅以后,此军事会议一开,其实也已经算是战前的动员会议了。也即是,在场的人包括总帅在内,没有一人将来的不久会不出现在战场上。

    当有人询问原漠杀怎么能提早查探出这些的时候,原漠杀只回对方,最近虫族频繁动向奇怪,所以他也不过是有备无患,要果真没事,大不了也就当给自己求个心安而已。

    大家于是纷纷调侃原漠杀“好小子!”

    已经可以想见,这次大战中只要原漠杀不死,他的职位已经升无可升了,但往后他这未来军团长接班人的身份,可就更容易为别人所接受了。比之那些同样本有希望坐上这个位置的候选人来说,胜算也算是大了很多,甚至基本众人已经心中能够确定,由他继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本来这一任总帅就对原漠杀颇为重用,再加这回原漠杀又立了这么大一个功劳,只要瞅一眼总帅看向原漠杀时那满意的笑脸,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不过大多数与原漠杀有过接触甚至相熟的人,对此还是十分乐见其成的。

    到底总帅人选关系着宇宙中全人类的未来福祉,所以原漠杀这样有真才实干还是真正从战场上自己拼杀出来的实力派,再加头脑也好,最终坐上这个位置,总比那些庸才上任来的要好得多了。大家羡慕,倒也能看得开,好歹也都是些铁铮铮的军人汉子。

    会后原漠杀与相熟的几人又寒暄几句,便回了原府。原白接过原漠杀的外套,询问,

    “怎么样?出兵时间已经确定下来了?”

    原白臂中拦着一件军装外套而原漠杀揽着原白往里走,“下来了,今天休整,顺便下午的物资调用这些也需要提前都检查好,明天一早就要离开了。”

    原白这回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松口气还是担心了,其实都有,所以搅合的人心里挺不舒服的。

    其实就在原漠杀忙着的这两天里,叶峥欢那边虽然被御笙已经逮了回去,但到底关系还是多少有一些的,虽然不是多么拿得出手就是了,所以也曾遣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人来求原漠杀去见上他一面。

    自然最后这些人毫无例外原漠杀的面从来没见着,就都被原白命人给挡了回去。

    要说这府内的事情原漠杀作为正主居然全然不知情,那也是不可能的。但原漠杀也从来没有拿着这件事情再来多问原白一句,算是变相也默认了原白这种做法了。

    当然背着原白私下里的时候,原漠杀也始终记得自己那晚答应原白的事情,没有阳奉阴违的去过御笙那里的刑讯室看望叶峥欢。

    并且如今虫族潜过来的两条便利通路在御笙严刑审问的血腥手段之下,叶峥欢即便一开始死咬着不承认,后来被收拾怕了,又不是真的有那么硬的骨头,到底还是嘴里含|着血只能认命点头全部交代了。

    御笙等人一开始只以为凭叶峥欢的手段,恐怕也只会小打小闹得到手些不值一提的小消息卖到虫族那边而已,因为觉得他不过是跟原白有仇,所以主要目的其实还是为了陷害原白。

    却没想到,这人居然由始至终打着的都是毁灭人类投靠虫族的心思,也算是个狠人了。

    当然与他关系匪浅的楚天凌也受到了军部的怀疑。但眼下正值战争之际,楚天凌已经被革了职位身上什么权力都没有了,虽然上面人已经生出了要动他的心思,但到底这会儿也暂时顾不过来。

    谅他也翻不出天去,因此只是先暂且严格控制了他的出入境这些,夺了他的自由来去。只等战争结束以后,再细细一一与他和叶峥欢慢慢算这笔账。

    可要能知道留着这俩人今后只会给人类带来那么大灾难的话,上面人恨不能时间重新倒流一回,好早早杀了他们才是当紧。

    距离原漠杀离开已经过去了半月多,前线开战,就连原白呆着的这些星球上的人们,虽然战火并没有波及到这里,但平时大街上来往匆匆的他们,也好似步伐更大了些,脸上的神情也多有凝重。

    似乎眼下所有的人不论在做什么,周围的空气都很凝滞紧张。这就是战争的影响,哪怕实际亲身还未感觉到,但只要知道了,人们的心中就不可能会再轻松的下来。

    御笙作为原漠杀的好友,原白初开始还曾担心过那人的性命安全,毕竟当初叶峥欢这件窃密的案子,从头到尾都是御笙在处理的。也曾考虑要不要想个方法让御笙也离叶峥欢远些时,又听说了原来御笙也是要上战场的,而且到时还是军中的指挥官等等,原白这才放了心。

    虫族本来是想要偷袭人类势力的,但企图提前被识破,虽没有说多么早,但也足够原漠杀他们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就阻断了虫族想要一蹴而就的全盘捕杀人类计划了。起码如今虫族想要浩浩荡荡势如破竹的直接拿下战争的胜利,已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只不过拜叶峥欢所赐,虫族进攻来的方向都是人类军团本就驻军和防守的薄弱地点,所以人类这次与虫族的交战,比之往前所有战争,来的还要更加艰难些。

    甚至据闻一开始人类匆忙赶到前线的时候,还着实打的是尤为手忙脚乱的,一度死伤颇重,还是最近才战势逐渐被稳定了下来,两方基本胜败都有,一时之间也就焦灼了起来。

    不过只要人类这方能稳住的话,往常再艰难的战争人类也是从未输给过虫族的,所以在这点上,如今原白对原漠杀他们还是很有信心的。

    可再有信心,却也防不住意外的发生。尤其如果你前线打的正水生火热,可是大后方起火被人给算计的话,那祸害的,可就无疑得是全人类了。

    这半月期间,想来原漠杀应该也是非常忙的,所以原白只曾接到过他的一则来信。没有多说战场上的血腥事情,而是杂七杂八像是在对原白随意闲聊一样,后来还提到等这次战争结束以后,他想要带着原白也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毕竟这里纷繁或自然或人工开发的星球上,景色人情往往也都是各有不同的,所以不管去到哪里,都会很是让人感到新奇不已的。

    而尤其信息的最末尾处,原漠杀还写到“我想你了!”

    极简单的四个字,原白却看到后差点直接落下泪来。

    尚且沉浸于这样想念的愁绪中难以回神,却见忽然间原府的管家急匆匆便闯了进来,慌慌张张还顺便身后跟着原府的众兵士们层层把府内各处都围了个严实。他们脸上的神情或青或白,俱都看起来不怎么好,像是有什么不好的大事发生了一样。

    原白从没见过有什么事还能管家这名老人骇到这种程度,即便前不久原漠杀要上战场了,这位经过大风大浪的管家爷爷也无非叹一口气,担心是一定有的,却脸上带着更多的,还是对原漠杀的笃定,笃定他会胜利归来。

    所以如今这样莽莽撞撞的闯了进来,多少都有些失了分寸。

    站起身,原白向外探了探身子,可是确实已经被众兵士们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原白身量自然也是高不过那些人高马大的汉子们,最后什么都没看到只又是回过头来,忙问道,“外面怎么了吗?”

    一瞬管家似乎又想到些什么,而脸色再度白了几个度。拉着原白就是千叮咛万嘱咐,“小主子,最近你可一定要好好呆在府内不要随意出去知道吗?外面的天都乱了,好好呆在府里,不然我可没法儿跟咱家大人交代啊!”

    听的原白仍旧是一头雾水,没明白过来对方说的天都乱了...究竟是怎么个乱法?

    “管家爷爷,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也得说给我知道啊?”

    老管家这才定了定神勉强开口给原白解释了个清楚,只不过表情那也是相当的苦大仇深,恨恨拍了拍自己大|腿,道一声“嘿!那叶峥欢真不是个好的,顺便还有那真该天杀了的楚天凌!”

    原白瞪圆自己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等明白过来如今外面究竟是幅怎样光景以后,心底也是被吓到不行。

    要不是这件事情如今是自己眼前的老管家告诉自己的话,原白傻眼的连嘴都微张着,因为觉得这一切简直太过荒唐了!

    原来那楚天凌与叶峥欢其实早在很久以前便已经开始跟虫族频有接触了,没办法,他们想要的不止是军团长这么一个止步不前的位置,而是真真正正总帅那把交椅。

    可偏偏即便楚天凌已经有了他妻子姚月娥一方的势力支持,但对方作为新历开国的元勋级家族,一旦在知道楚天凌有想要造反的心思,到时还会帮他吗?

    恐怕不直接绑了他负荆请罪就是好了的!

    因此也不知最先是谁想到的昏招,他们本身的出生都不高,所以走正常途径想要尽快得到那个位置的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便开始转而把心思打到了邪门歪道上,就是与虫族暗中勾结了。

    所以其实之前就已经或多或少卖给过虫族那边不少人类各势力的机密消息,只不过到底也是没有做绝的,因为还想给自己留些余地和退路。

    可后来两人都成赤条条无官一身轻的人了,又不想一直这么默默无闻甚至灰溜溜被人撵走,都是野心尤其重的,在这一点上,这两人倒不得不说是一个磨子里刻出来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打定心思便把最为致命的一些机密事项,也最终狠狠心传到了虫族那边。

    当然顺便叶峥欢出于私心还想要以此来陷害原白,可惜没成功。

    打的心思,便是要人类毁灭后的重造!

    至于怎么个毁灭法,废话,除了被虫族打死打残还能怎么办?总归他们两个落马的人又再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至于之后的再造嘛,在人类已经经历了战火体无完肤的洗礼以后,恐怕人们有关于楚天凌和叶峥欢那点子陈芝麻烂谷子的花边消息,也就没有谁再会有闲心将之放在心上还时时刻刻记着了。

    军部相关高层和人员们的折损情况,自然也得跟着是尤为严重的。所以这个时候叶峥欢和楚天凌正值人类用人之际,再加暗地里多少与虫族谈好了条件可以得到对方的援助等等,想来他二人想要控制一些败落后人类剩余的残兵败将,到时还不是轻而易举吗?

    叶峥欢和楚天凌打的算盘倒是极好的,但他们却也不想想,虫族如果能有机会把占据宇宙中绝大多数星球势力的人类全部消灭掉的话,又为什么还要再留着他们,等着人类后代子孙再野火烧不尽的反扑过来呢?

    所以什么条件不条件的,也不过是人家空口一句白话而已,骗的就是叶峥欢和楚天凌这种整天只会白日做梦的傻|子了!

    实际已经早在不知从何时起,便在每每有机会与虫族更多暗中接触到的楚天凌体内,虫族寄入了很多虫卵,而方法巧妙到楚天凌还始终对此丝毫无知无觉。

    只待到时虫卵吸收够了楚天凌的生命力以后,便能随时破壳而出了。至于破的是什么壳?自然是楚天凌这副碍事的人类皮囊了。

    并且在虫卵长成以后,只需通过楚天凌与旁人的一个小小肢体接触,这些虫卵还会继续在不被察觉到的情况下又分出小部分寄生到了另一人身上。往后成百上千次,这些虫卵还都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在人类中不断传播开来。

    且这种虫卵也是邪门的很,只需要在最开始时那人的身上成长周期颇为漫长,而之后寄生到别人身上的细小虫卵重新扎根在其身上时,成长周期就会变得非常短暂了,少则一晚,多则也无非几天而已。

    楚天凌体内的虫卵实际在未长成之前也是危害很大的,但这种时候因为其能力的相对弱小,所以传播的途径就会显得非常有限了。

    但无论如何叶峥欢是一定可以被间接传染到的,因为这种东西可想而知,通过性|行|为想要在人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从一人体内跑向另一人体内,那是多么的轻而易举?

    想到此,原白开始有些担心起楚天凌的前期姚月娥了,就是不知道当初的她,有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而被传染到?

    实际关于这一点,前世的姚月娥直到原白死时都没有发现楚天凌与叶峥欢的那些破事,自然两人的夫妻生活是非常用别人话来说就是和乐美满的,所以夫妻间正常的性|生|活当然也是必不能少的,被传染便是在所难免了。

    可这世的姚月娥因为原白的一通搅和而无心插柳柳成荫,原白自己不知,但楚天凌实在两月前才被寄入的这种寄生虫,而那时,姚月娥虽还没与楚天凌离婚,但也闹僵已经回自己娘家了,因此楚天凌并没有产卵在姚月娥的腹中,也算是以此捡回了一条性命。

    否则一旦到时她腹中的虫卵全部爆出的话,到时遭殃的,恐怕就不只她一人了,连带姚府内的上上下下都将无一例外全部不能幸免。

    虫族本来都计划的好好的,可是如今却只能勉强与人类打了个平分秋色,怎么可能会满意呢?可谓怒火正盛!

    那些潜伏在人类体内的虫卵也是需要接受到其母体的命令,才会最终破了人类的肚皮而跑将出来的。虫族向来不分什么是正而什么又是邪,人类的那些道德观在它们身上你就别肖想了,既然已经生气了,那就决定提前使出杀手锏了。

    于是这边一道命令下去,楚天凌便最先遭了殃。

    因为他这一肚子里所装的虫卵,那都是第一代被寄入的幼卵到成虫,而别人体内分别又是这些成虫产下的幼卵乃至更后代。所以当时被军部控制在其自己家中的楚天凌,突然间只感觉自己腹中正阵阵剧痛不断。

    当他最终哀嚎着七窍出|血彻底死透之后,伴随着军部看守他的那些兵士们持枪闯入,与此同时楚天凌腹中乃至更往上的胸腔喉管处,都正不停的有什么东西似在往外顶的隆|起不断。

    那场景,看起来真的是尤为骇人!

    直到终于那些作妖的东西撕破了楚天凌的腹部猛然间钻出来的时候,站在外面眉头紧锁的士兵们这才看清楚,原来那里还真的都是些活物。

    或白或黑或大或小,数不清究竟有多少虫卵成虫,正在纷涌从楚天凌已经破碎不堪的尸体内钻了出来。小的只有指甲盖那么小,而大的,足有人类成年男性手臂那么粗|壮!

    真也不知楚天凌过去是怎么兜着这一肚子可怕玩意儿还能成功活到至今的,甚至他还直到临死之前都没有丝毫察觉。

    逐渐就连楚天凌的嘴中、面颊上,甚至被敲破的脑子里都开始钻出这种人人见之便色变的虫卵成虫时,先头爬出来的那些成虫,已经或蠕动身体或用它们长得并不十分壮实的排排足脚,向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狂奔了过去。

    被惊到的周围兵士们立刻反应过来就是一通举枪乱扫。如今新历年代军人使用的都是更加高效的能量枪了,所以只要一开枪甚至直到能量耗尽之前,都不需要再装弹或者按动扳机了,一直喷出的能量弹都不会中断。

    可即便如此,最后伴随着周围人一声声接连响起的哀嚎,还是没能将这些成虫都给杀干净。甚至被兵士们打成和黄或白或黑或紫一滩肉泥的成虫们,还只是小部分,绝大多数越过了人类的包围网,幸存下来且实实在在攻击到了周围这些兵士们的身上。

    既然如今虫族那边命令已下,那么这些虫卵的成虫们便也无需再做过多伪装了,直接现身在人们的眼前便开始攻击人类了,数量上的众多和灵敏的反应速度以及顽强的生命力,最终负责看守楚天凌这里的兵士们,被浑身爬满成虫吸血又吃肉咬死的很多。

    剩下依旧活着的,也不过几分钟最多几小时的命了,因为他们无法阻挡那些虫子钻入他们的体内。只勉强来得及在临死之前为国家做出最后一件事,那就是将这件事情和所拍下的影像资料快速向上层递交上去。

    好能让人类尽早知道这件事情,并到时想出合适的应对办法。

    自然如今这第一批成虫已经行动了,那么别人体内它们的二代三代乃至数不清多少代,在这些成虫吱吱沙沙的一顿叫唤以后,便也纷纷紧跟着,从他们所寄生的人类体内猛然钻出了。

    被关押在刑讯监狱的原白,本来因为没少承受严刑拷打,就连那张一度很有优势的脸上都此时留下了道道也不知是被什么打出来的红色伤痕。伤口颇深,还隐隐向外翻着肉卷儿。

    吃不住这种折磨,原白最近两天一直都处于一种半昏迷的状态。双|唇泛白起着层层死皮,还间或唇上裂开几道血红的细细口子,外面有些已经结了一层血痂,意识十分模糊,因为他还伴随着期间的高烧不断。

    可这里面,如今没有人会想起招人给他医治,因为左右判决一下都已经注定是个死人的命了,现在救不救他的又有什么意义?

    眼下头脑昏昏沉沉正侧躺在干冷上面连块破布都没铺的金属床台上睡着的叶峥欢忽然间,身上出现了和之前楚天凌同样的那种难忍剧痛感。

    只不过之后叶峥欢比楚天凌更惨的是,当他惊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一步一步不断啃噬自己的五脏六腑一样,亲眼看着自己的肚子正在不断的鼓起,直到最终爆开的那一刹那,叶峥欢还是大睁着自己一双眼活得好好的。

    他亲眼看见了从自己肚子里正在一只只钻出的密密麻麻看着尤其瘆人的丑陋虫子,而后叶峥欢扭曲着一张五官已经变形到极致的脸,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过后,甚至后来被吓到神经崩断的叶峥欢还能挣扎着从床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跑到金属门处,扯开嗓子大声就是朝着外面看守的人求助。

    可惜等到外面的人因为叶峥欢这种异动而开门查看他情况的时候,那时的叶峥欢已经双眼充着血冰冷而又僵硬的倒在地上了,可谓死不瞑目!

    后来从御笙处详细得知了叶峥欢这些死状的原白,至今尤猜不出当时的叶峥欢,究竟是被他体内那些虫卵啃噬死的、流血痛死的,还是其实,是被他自己给吓死的?

    但是无论如何这种死状,原白在得知以后,也是不忍还对叶峥欢道出一声沉默叹息的,毕竟太过残忍了。死便死了,偏偏还要让人在临死之前,经历那样一场生不如死的恐怖遭遇。

    也难怪据说原白在死后的脸上,还一直带着惊惧和错愕了。除了真的害怕到骨子里以外,恐怕连原白他自己,也从没想到过有朝一日,他会是这样一种凄惨死法吧!

    无疑作为虫族第一次使用的一种十分恶心但又有效的阴谋手段,这种由虫卵带来的虫灾在人类之中的蔓延,所为虫族带来的成效还是非常不错的。因为全人类势力内几乎都因此,而彻底乱做了一团。

    新历以来各地人流物流等的来往流通都是非常便捷且迅速的,所以虽然楚天凌只被寄入虫卵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但基本人类势力范围内的七成以上各大星球,都相继爆发出了这种虫卵灾害。

    只不过当然与别的星球相比较,原白所呆的这颗星球因为有着楚天凌这名罪魁祸首,所以虫卵灾害无疑是爆发最严重的一颗星球了。

    走出街道以后,人们放眼望去,几乎随处可见满地乱爬的虫卵成虫,还有一些活着正在寻找合适寄生体人类的幼虫。

    以及地上遍地狰狞或瞪眼或张嘴,又或长长举至半空中似在向人求助的早已僵硬人类尸体。

    更甚至还有与原白同种遭遇的人,腹中虫卵分明已经纷纷倾巢而出了,可这些人偏偏可悲的还在活着,正仓惶惊魂的大声尖叫着,脚下没有方向的只顾四处奔逃。

    这一幕幕,简直组成的就是最为骇人听闻的一处人间地狱!

    原白透过屏幕看到了外面这些,开始庆幸原漠杀没被传染。

    照这样一想的话,起码最后一次两人与叶峥欢见面的时候,叶峥欢自己身体也还是完好的,被传染恐怕也是之后。又或者,只是单纯当时被他碰触到的原漠杀运气好而已。

    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如今远在战场上的原漠杀没事就好,原白也就能放心了。

    如果当初楚天凌能够直接被处死的话,因为第一批虫卵要代代分出许多的子嗣后代,因此它们的生命力比之其他虫卵还要更加脆弱一些,所以在即便之后已经成虫了,但只要楚天凌死了,那么他腹内的虫卵也将跟着死伤大半。

    这样这些已死的虫卵所产下的子卵等,远在天边的虫族便也无法再直接对它们下令了,起码能够暂缓这部分后代虫卵的爆发危局。

    且楚天凌一死,另一部分侥幸从他体内活下来的虫卵也极有可能会被人类这边提早发现,再加它们活下来也是比较虚弱的,所以速度攻击上也会有所不足,人类剿杀起来也就没有后来这么艰难了。

    可如今再来说这些,也不过都只能成为“如果”而已,现实早已无法被追悔。

    自然接下来的几天里,陆续原府内也出现了部分被传染的人。这是早在大家意料之中的,即便来自于叶峥欢和楚天凌的可能性不大,但众人不小心曾经被星球某处一位随便擦肩而过的人传染了这种虫害的可能性,却还是很大的。

    这几天里,原白看着府内的人陆续死去,即便原府四周高高升起的金属围墙已经阻断了来自原府外的虫灾危害,但原府内的兵士们,仍旧在一日日的死亡更多。

    原白前世经历过的血腥人命只有一条,那就是当初他自己的死亡。而在本该这样和平的星球上,还在平日里严谨但又安全的原府内,原白如今见证了太多的鲜活生命陨落,即便他们想要顽强。

    楼花染甚至还曾亲眼看到一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开始了哀嚎不断,他由一开始的被吓到,再到不忍心,直到最终的似是认命。

    原白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得继续到什么时候,难道真的只能无计可施只等原府内那些本来被感染的人全部都死绝吗?而如今外面的世界,却又是怎么样的?

    还好在虫灾一爆发的时候,至少为了避免出现更多的被害者,人类之中只要有条件的,便都能人手一件隔离服。

    这种特殊材质的衣服本来只有军部才有,因为任务或者战场上会时有用到,但现在都被搬了出来分发下去。

    起码在穿上这种隔离服以后,它会把人从头到脚包裹的密不透风。

    而隔离服又有某种新型装置,可以让里面的人毫无阻碍看清楚外面的所有一切,简言之人类的视野并不会受到限制。

    且隔离服很轻便,穿上以后内部的迷彩隐身系统也会同步被启动,变成完全透明的状态。外面人们再正常穿上自己的衣服就好,相当于一身非常贴身的内衣类型。

    这就有效防止了那些至今未被传染的人,在虫灾爆发以后再被不幸传染到了。

    效果还是很好的,至少虫卵的足脚和口器并不像战场上那些虫族那般锋利,人类裸|露在外或者普通的衣物他们还是能够撕裂并对其造成不小伤害的,但这种隔离服就没有那么脆弱了,除非虫卵成群扑上来撕咬,否则几只乃至十数只,对人类的威胁性也就不怎么大了。

    原府的人自然包括原白,眼下|身上也都是穿着这种隔离服的。所以除了本来就被传染的那部分兵士以外,后来在真正的虫卵灾害爆发了以后,又被感染到的人便没有出现了。

    而被传染的人一经被发现,原府的其他兵士们往往都得咬着牙即便铁铮铮因为悲戚而一度红了眼,却脸上面无表情的还是得选择毫不犹豫出手先将这些人开枪杀死。

    倒并不是为了扼杀住那些虫卵,不过是他们兄弟已经事前约定好,早死也能少受些折磨而已。何等无奈?

    而更加可悲的是,在虫灾爆发之前,任何人的身上都丝毫感觉不出任何一丝异样。也就是说谁都说不准自己下一秒钟会不会就要死了,没有办法提前做出防范,只能煎熬着等待一种命运的宣判。

    这对他们的一切向来都是靠自己用命争来的军人来说,尤显残忍。因为至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自傲的他们居然也得被逼着信命!

    军人的心性还好,毕竟身处军中早已被锻炼出来了,内部并没有出现多大的乱子。

    可是普通人之中,原白虽然没有专门去打听,但其实心中也是对此已经多有预感了。恐怕他们,因为彼此间的提防猜忌和不信任,在什么都没发生之前便已因为整日里担惊受怕而手足相残的不再少数。

    这一场虫灾,也像是在考验人类之间到底彼此还相互存有几分人性一般,似是一场淘汰赛,让原白只觉得,真真荒谬!

    这样的几乎可以说是灭顶之灾,各大星球因为大部分派军前线,所以基本只剩下了普通民众在无力应对。但是一旦前线又选择撤兵回援,那么势必人类这方的战线便会崩溃,战场上的虫族可以趁机不断向人类势力的腹地更加深入,最终还是人类得战败,甚至毁灭。

    所以最后唯一的选择,便是只派有限的兵力回援。

    而前线本来做好这一次要长期与虫族作战准备的指挥官们,由于眼下现实不容许,几乎所有力量毫无保留的都被一齐使出,想要争取以最快的速度彻底击退虫族军队,从而也才能设法援助后方。

    战争中如果侥幸杀死了引来虫卵灾害的某只母虫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但大家也都知道,实际这种侥幸心理很不靠谱,等同于奢望。因此只能寄希望于,战争结束后大部队回归,再集中力量完全将人类星球上的虫卵消灭掉。

    即便可能因为这样不计代价的迅速作战,而使得战场上每日里伤亡的兵士们人数还要更加比最开始时多出许多;即便可能这场战争以后,人类军部各军团用来恢复实力的时间也得长久到恐怕无法估量,但他们是军人!

    眼下他们应该保护的身后人民们正哭嚎着只能在生死线间被迫左右摇摆,所以没有人会再想去计较这些,即便是心思本就各有计较的军团众高层们,这次也是空前的团结一致,誓要同仇敌忾对抗虫族。

    原漠杀很忙,忙碌到他这名前线指挥官几乎每日里连睡觉时间都分不出两个小时。

    不停的战况需要被详细分析,又有不停的命令还有待下达,战场的哪里该收哪里又该放,原漠杀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他的军团长职位本就是他一次次用自己的性命和战功换回来的,可即便如此,原漠杀眼下竟然连抬头稍微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毫无疑问这是他打过的有史以来最累一场仗了,无论身体还是精神层面。

    可再累,原漠杀始终紧绷着神经毫不松懈的一直也在坚持着。因为他不能倒下,因为他的身后有自己牵挂的人,还因为,原漠杀想要早点回去。

    这是第一次原漠杀在身处战场中,却又这么迫切心焦的想让这场战争能尽快结束。

    以前的原漠杀和每一个嗜血便兴奋的军人没有任何不同,他渴望杀伐,渴望从敌人的鲜血中品味那种让人浑身都会战栗到发麻的快|感和成就感,可现如今,这所有的一切比起来,都没有自己心目中所挂怀那人的一根头发丝重要。

    即便原漠杀也曾在虫灾爆发的最开始,得到消息后便慌忙联系上了原白那边,也确实确认了原白的生命安全,可即便如此,原漠杀仍旧难以完全放心。

    他总是觉得,自己得见到那个人,哪怕只是一面也好,他得面对面亲眼见那人一面。所有的人他都不放心,不管在原白身边已经安排了多少多少人。

    此刻身处遥远战场上的原漠杀只是魔怔一样的只敢相信他自己,只有自己实实在在已经保护在了原白身边时,也许,他那躁动不安的心跳才会又能重归平稳吧,原漠杀这样想着。

    之后转眼又是半年过去,人类确实以不计代价的打法成功击退了虫族的这次进攻,然后连休息和欢庆的时间都没有,便又折身开始回援后方。

    直到又是三月以后,人类势力内的所有星球,才真正彻底将虫卵灾害清除到一干二净。

    而那时,据统计,军部在这场前线战争中折损的兵士们数量,为往届之最,虽战时也是最短。而普通民众受困于虫灾半年之久,最终死亡人数为宇宙中全人类总数的五分之一,尤还不算受伤人数。即是每五人中,便有一人不幸死亡,何其庞大的数量?!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灾难,而人类对于牺牲的所有人,对于这一次伤痛,也必将永久铭记!

    只不过原漠杀的眼中在战后第一步迈入原府大门以后,这些就早已再也看不见了。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和灵魂终于找到了归宿,看着飞奔出来即将扑入自己怀中的那人。

    原漠杀从没有觉得,还有比这一刻更加让他感到安稳的时候,在他有生之年。

    劫后余生的情爱往往都是炙热而又格外激烈的,像是想要将两人的一切所有全部燃烧殆尽一样。

    虽然原漠杀早就已经和原白共用一间房间生活了,但那时,两人只是很纯粹的夜间相互听着对方心跳而满足相拥入眠罢了,今天是第一次,两人从午后见面,直到夜深十分,情潮依旧没有退去。

    细滑无瑕的白|嫩娇|躯,与另一具更具野性的古铜身体片刻没有分离的彼此相连在一起,撞击,凶狠的交缠,低吼,乃至忘情的曲颈呻|吟。

    一切显得迷乱又几度疯狂,干渴的亟待被对方滋润,而夜,还很长!

    终于把这章节的底稿都码出来了,正文这里先是一万字放出来,大家先看着。因为我改底稿的速度其实也是非常慢的,眼下还在改,今天有话说中还会再补一部分免费字数上来,但应该是改不完全部内容的,反正晚上你们再点开看一次。因为剩下的部分说好的都是免费,所以都会在这里的有话说中补。

    明天肯定还得补,但明天改改不完?我不确定。不过这两天只要有时间就改底更新稿补免费,三四天内肯定是能弄完的。就酱,继续去改稿。顺便要试用晋江的防盗系统,不过对于正常订阅我文章的读者不会有影响,回见。

    七日晚留,暂补五千,等明晚!

    八日晚留,暂补不足七千,等明晚!本来想改一万出来的,但最近感冒还没全好,所以我都不熬夜的,因为感冒熬夜好不了,就得一直拖拖拉拉了。剩下的明天我看看能不能都改出来。

    九日晚留,暂补六千,先睡觉,等明晚!剩下待改的不多了,但时间已经快过零点了,作者君得先睡觉(づ ̄ 3 ̄)づ

    十日晚留,补最后三千五,至此该单元全部已完结!

    谢谢 格子扇 送的雷和营养液。下单元一月内不开,是个三生三世的故事,所以会以一二三世这样的顺序写下去、主要涉及重生,古耽,两攻一受,但涉及到感情部分都是1v1。我觉得不喜不悲,毕竟结局是主角自己做出的选择,但可能到了你们眼中就是be了,主讲感情。

    再下单元会和这单元类似,就是走打脸路线。现耽,主要涉及人物是弟、姐、父亲、顺便姐姐男人一只,情节以虐渣为主,走的是复仇路线,所以是he。

    以后故事差不多都是这样一悲一喜穿插着来了,下单元我先存稿,这样就日更有保障了,至少一个单元故事的话。

    年前看了大家曾经提到过的秦时明月空山鸟语,尼玛,被墨鸦深深的震撼到了,大爱啊啊啊啊!虽然不太习惯看3d漫,但墨鸦又帅还又邪气的美,我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因为尤其喜欢墨鸦,所以对白凤我就不多说了,已经带了有色眼睛,咳咳。还真是跟我的第三单元貌似有很多重叠之处,部分人设甚至名字也是,虽然我老爱给角色起带颜色的名字...

    可我后悔的是,为啥我就当初把我家的黑翎给写死了呢?抓狂,尤其是联想到墨鸦最后鸦羽纷飞中笑着阖眼,我累个大擦!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让我的黑翎出来和红楼再在别的单元窜个门,不然我不甘心,多好的男人啊!白羽那丫,就继续死着吧,个负心汉!╭(╯^╰)╮话说真不是我错觉吧???空山鸟语从头到尾基情满满的,也开始走卖腐路线了?!虽然作者君是看得抓狂附带一本满足,(⊙v⊙)

    明天正月十五,提前祝大家元宵节快乐,(づ ̄ 3 ̄)づ 166阅读网

    看得一旁的管家是分外心焦,想都没想便立刻给自家大人传过去了消息,言道府内原白这边被人给抓走了,还是军部的人。

    一路上因为原白的不闻不问,那领队的头头倒也是一时之间竟对原白这么一只宠物多有忌惮了起来。本还当这人也不过就是一个玩意儿罢了,却如今面对人家这种成竹在胸的从容样,除了感觉膈应的自己异常难受以外,头头还心下隐隐有些羞恼的厉害。

    之后叶峥欢在背地里鼓捣些什么,而楚天凌又在偷偷谋划着什么,这两个被逼到极致已经彻底连心性都坏到根里去的人的事,周围人纷纷躲他们还来不及呢,还怎么可能会更加去关注?

    而与此同时相对的,原白也确实如自己之前所想的那样,近半月以来几乎彻底的闭门不出了。

    不日,忽然有一队卫兵即便在原府管家的阻拦下依旧直闯了进来,那时原漠杀不在府内,因为近日虫族那边似乎有什么乱子而会议颇多,因此他一早便去开会了。

    因为他这样的气势,那些人确实是被首先震了一震,而脚下步伐也止住了。原白这才起身,一边不紧不慢的往出走,口中还说着,

    “这里是大人的办公场所,你们一个个如此莽撞,万一出了岔子,到时可能担待的起?”凑近最前排的那人身边,鼻息喷在对方身上看起来倒是暧昧至极,可原白实际说出的话,却是直戳对方死穴。

    看着那人一瞬青白的脸,原白本就已经在等着这日了,眼下也大体已经猜到对方找上门为的是什么,因此这时候剩余旁的都没再多说,重新站直身体以后,一声“走吧!”,便问都不问的带头出了原府。

    他向来都是一个将是是非非分得很清楚的人,因此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同样也能十分明白, 只要他有心。

    “这次我是真的无法帮到你,告辞。”

    拉着自己身后的原白,原漠杀便想要带着人离开了,只最后回身对那边失神站着的叶峥欢又是多劝到一句,

    面对这些人的来者不善,原白放下手中一本书,在对方眼见就要迈步进来的时候,皱着眉冷眼喝了一声,

    “停步!”

    如果自己与他不是有着杀身之仇的话,也许,自己还是会可怜对方一丝半分的,但现在的原白心中动的却是,何谓自作孽!

    看着那两人渐渐身影已经毫不停留的彻底走出自己视线了,原白心中恨得不行。本来还不准备接下来那样去做,但此时他的心里一滴滴正滴着血,疯狂的叫嚣到“都是你们逼我的!”便沉着眼转身,也快速离开了这里。

    叶峥欢的视线被阻挡再也寻不到自己仇视的目标了,嫉恨的眼神仍旧没有收回, 就这样赤|裸裸将之坦承在了原漠杀面前。他不认为这样一来的话,原漠杀还会对自己这么干脆的狠得下心来!

    可今时早已不同往日,如今原漠杀因为有了原白, 而身体和意识本能的,就是先要顾虑好原白的感受了。所以虽然有一点叶峥欢倒是没有估计错, 那就是原漠杀看到叶峥欢这样疯狂露骨的神态不是心中一丝|情绪都未动的, 但即便如此, 在此基础之上, 原漠杀也知道如今什么才是自己的命中最重。

    “若是我真的已经不在这里了,原哥,你果真半分都不在意吗?”

    遥遥的字句携着风被送进了原漠杀耳中,而对此,原漠杀只用自己从未停止半分的向前脚步回应了对方,显然,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叶峥欢闭眼,胸中有什么彻底的碎了。

    而原白被原漠杀紧紧拉着手腕身体往前走,却此时头又回过来一下,看了看叶峥欢脸上的惨白,一瞬心中一动。

    “若你二人真是有情,这首都星无论如何都已不再适合你们两个继续呆着了。离了权力,倒是去个清净地方安稳享受一生或许才更合适。”

    至此,原漠杀便也觉得自己已经很是仁至义尽了。可抿着唇后又紧紧|咬牙的叶峥欢最后握紧双拳,只冲原漠杀身后不甘吼出一句,

    叶峥欢从没有想到有一天原漠杀居然也会说出拒绝自己的话, 当场瞪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原漠杀那张脸, 分明那么熟悉,却又不知早从何时开始,也已经变得让自己感觉异常陌生了。就爱上

    这不是叶峥欢想要的原漠杀, 而原漠杀本来,也不应该变成这幅样子的,不应该会这样对待自己。扭曲着面容转头,叶峥欢红了一双眼看着他眼中的罪魁祸首原白,都是这个连人都算不上的肮脏玩意儿!

    只不过叶峥欢还没来得及泄愤的多瞪几眼, 原漠杀又不是个死木头桩子, 察觉到了叶峥欢对原白的目光不善, 便下意识把原白全部身形都挡在了自己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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