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几十个老农守着自己的儿子问长问短,好不热闹。
吃完饭后,几十个老农告辞,收拾好竹筐盘碗,向白水泽方向走了回去。
章振山、李树生、林铁汉几人正在商议军情,忽然听得有人大喊,抬头一看,只见几骑快马向这边飞奔了过来。
快马在章振山面前人立而起,梁老实从马上飞身而下,向张振山施了一礼禀告道:“叛军两万人,其中有骑兵八千,鲁王就在军中。离此还有十里,正在结阵,预计还有半个时辰便可到达,请将军定夺!”
“整队!集合!”章振山大喝一声。
小山前面的开阔地上,六千名身着皮甲的士兵阵列整齐,静静地伫立在雪地上,林铁汉和梁老实各带一千骑兵拱卫侧翼,军阵周边不时有斥候小队纵马飞奔,将最新军情传递给雄踞在小山头上的章振山和李树生。
开阔地的另一面,一只更加庞大的军队出现了,这支队伍一水儿的黑色甲胄,远远看去,像是一片乌云铺天盖地而来。
“鲁王的实力又壮大了不少啊!兵力是咱的两倍,甲械也要比咱们强得多!”李树生说道。
章振山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兵多甲硬又有什么用?老子这些年和他打了大仗就不下十次,哪次不是把他揍得屁滚尿流的,只是这次着实有些蹊跷,他和这两万大军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不可轻敌。”李树生劝道。
对面黑色的大军距离章振山的军阵八百步外停了下来,短暂的沉默之后,三千名重甲骑兵结成锋矢阵,飞快地向章振山的军阵冲撞过来。
“好快的马!”章振山惊叹道。
赵大虎站在军阵的最前列,眼看着敌方的马队如黑云压顶一样的扑来,不由得咧了咧嘴:“这马队的速度也太快了!”
他向后面的战友高声喊道“拒马枪!准备!”
黑盔黑甲的重甲骑兵向前急冲,冲到离章振山的军阵六百步的距离时,章振山的床弩开始发动。
伴随着当当的敲击声,密密麻麻的弩箭发出刺耳的尖啸声,似一群不祥的乌鸦,高高飞起,在漫天飞雪中招摇片刻,便一头扎进了黑色的马队中。
锋矢阵的箭头立刻便凌乱不堪,无数黑甲骑士和他们的战马被弩箭击穿,有些骑士甚至被弩箭的力量高高的抛到了空中,尚未落地,又被后续的弩箭击中,变成零碎,胡乱地掉在雪地上,被后面的战马一踏,瞬间变成了肉泥。
一波床弩齐射完毕,锋矢阵却没有被打散,虽然黑甲骑士伤亡惨重,战马也被迫放缓了速度,但剩余的骑士越过地下狼藉的同伴,聚集在一起,战马飞快提速,仍以锋矢阵型向章振山的军阵冲了过来。
“好快的马!”章振山又一次惊叹道,随后回首下令道:“投石车!放!踏张弩!准备!”
空气中响起了低沉的呜咽声,一颗颗人头大小的石块穿过漫天风雪,越过章振山的军阵,在黑甲骑士的冲锋队列里,激起一道道血浪。
黑甲骑士的厄运还没有结束,还没等他们重整队形,随着一阵嗡嗡的尖叫声,密密麻麻的踏张弩射出的箭雨像狂风一样扑了过来。
无数骑士倒地,无数战马倒地,直到这时,垂死的黑衣甲士口中才发出了凄厉的哀鸣。
三去其二,伤者无数,黑甲骑士们心理彻底崩溃,锋矢阵散了......
但残存的黑甲骑士们并没有退却,他们拨转马头纷纷沿着章振山的军阵边缘向两边冲去。
他们想要和张振山侧翼的骑兵较量一下,但章振山的骑兵稳稳的待在自己军阵里,对付它们的只有藏在厚厚的大盾下,凭借着鹿角和拒马桩向他们发射弩箭的步兵。
他们不敢后退,因为第二波黑色的狂潮,已经黑压压的从他们身后压上来了。
而章振山一方的弩兵和抛石兵,第二轮投射的准备还没做好。
“果然有两把刷子!幸亏老子留了后手。”章振山观察着战场,面色有些凝重。
第一波黑甲骑士战马的铁蹄,已经把战场中间旳积雪踩的融化了,地面泥泞不堪,加上地面死马死尸的阻碍,严重阻碍了战马的加速和锋失阵型的整齐,但即使这样,第二波黑甲骑士在越过最后一名战友的尸体后,立刻结成锋失阵型,战马迅速提速,在四百步的距离上向章振山的军阵猛扑了过来。
冲刺了没有百十步,黑甲骑士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伴随着一片清脆的“嘎嘎”骨折声,只见冲在前面的战马纷纷倒地,将无数骑士高高地甩飞了出去。
章振山军阵前方三百步内,挖了密密麻麻脸盆大小的深坑,被大雪一盖,无影无迹。这种坑最伤战马,对冲锋的骑兵几乎无解,只能用骑兵的生命去填。
床弩和投石车已经整备完毕,又一波攻击砸了过来。
床弩已经改成了直射,杀伤力更是惊人,一支支弩箭射入人群,往往便开出一条条血胡同,带起一溜溜血花......
战场上人仰马翻,马嘶声哀嚎声连绵不断,宛如人间地狱。
对面鲁王的步兵军阵一阵骚动,然后迅速发动,向章振山这边压了过来......
好不容易越过陷坑地带,黑甲骑士们又遇到了绊马索和弩箭的攒射......
残存的黑甲骑士到达章振山步兵军阵前最后一道防线时,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人员也所剩无几......
一名冲在最前方的黑甲骑士不顾敌方弩箭的攒射,掀开头盔面罩,挥手大吼一声,第一波冲击中幸存的黑甲骑士也迅速向他靠拢,两军并在一起,奋力冲杀了过来......
王大虎和他的手下们躲在拒马桩后面,眼看着一匹雄壮的战马跃过高高的拒马桩,马上一个掀开了面罩的魁梧骑士,手持马槊,大声呼喝、面目狰狞的向他冲过来,他也毫不畏惧的大吼一声,举起长长的拒马枪刺了过去。
幸存的不多的黑甲骑士冲入章振山的步军军阵,很快便被一个个小军阵分割开来,淹没在如林的拒马枪中......
他们的身后,章振山的抛石车和弩箭已经在收割蜂拥而来的黑甲步兵的生命.......
“啊......”赵大虎在癫狂的大吼,手里举着一颗尚在滴血的人头......
章振山满意的观察着战况,扭头对李树生说:“鲁王现在精锐尽出,中军空虚。命令林铁汉、梁老实,各帅八百轻甲骑兵,从两翼出发点,直捣鲁王中军,这一次,我要鲁王的人头。”
林铁汉和梁老实接到命令后,立刻率领手下骑兵,如饿虎扑食一般冲了出去......
章振山松了一口气,正要好好观察战局,一个后山巡逻的斥候匆匆跑来,气喘吁吁地禀告道“将军!后山有妖怪过来了!”
“妖怪?扯淡!什么妖怪?你看到了?”章振山恼怒地问。
“是刚才走的赵大虎他爹跑回来说的,他说后山来了一大群妖怪,把他几十个乡亲全害了,他是舍命跑回来的,让我快来告诉你。”
“王大虎他爹呢?他怎么不来跟我说话?”章振山问道。
“他伤势过重,已经死了。”斥候回答道。
章振山正要再次发问,李树生突然拉着他的手,表情怪异的指向远方道“将军,你看!”
章振山对面的一座小山后方,缓缓的升起了一座巨大的楼船......
楼船长达百丈,高有二十丈,上下三层,通体黑色,它悬浮在空中,无声无息,章振山却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威压。
脑海中嗡嗡作响,似乎有一个吵人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念诵着什么,却始终让人无法听清,这个声音绵绵密密,直入脑髓,仿佛要钻进人的灵魂,然后然后再疯狂地蹂躏他,取代他......
章振山双腿发软,有一种无法站立的感觉。
“快跑!”他用力推了一把李树生,把李树生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唤醒过来。
两人刚刚跑出几步,就见那艘楼船上红光一闪,正正的打在他们刚才站脚的地方,一身巨响,章振山两百人的私人亲卫和那名报信的斥候就被打的灰飞烟灭,地上出现了一个方圆数十丈,深达十余丈的大坑。
楼船上的红光又闪了一下,章振山藏在小山后面的两千留作预备队的军卒尸骨无存。
黑衣甲士士气大振,章振山的军队军心大乱,瞬间伤亡惨重。
“快!用旗语发令,混战!混战!以小军阵为单位,与敌军混在一起!”章振山抓住李树生,声嘶力竭的喊到。
李树生举起令旗,飞快地打出一连串旗语。
楼船船头微微转向,对准了他们。
“跑!”章振山拉着李树生,扭头就跑。
“轰”的一声,乱石纷飞,章振山和李树生被炸飞了出去。
楼船又缓缓升高了些,停在空中不动了。
章振山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他的一只眼睛流着血,他推了推趴在石头上的李树生。“树生!树生!”
李树生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他,一大口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没死就好!树生!跟我冲!”
章振山拔出宝剑,拉着李树生向山下混战的人群冲了下去。
章振山身后的山坡上,有无数稀奇古怪的生物走了过来......
战场上的天空中,不知什么时候,也多了一些奇形怪状的大鸟......
“不会吧?......”赵大虎挡在章振山面前,他已经浑身是血,到处是伤,他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杀死和他对阵的黑衣甲士时,他就惊讶的发现,那名黑衣甲士的战马长得雄壮异常。满身肌肉不说,连马头也是狰狞恐怖,长长的大牙呲出唇外,完全不像他所见过的任何品种的马匹。
尤其是这些后来出现的怪物,更是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些奇怪的生物,长得狰狞丑陋不说,闯入战场之后,不但杀伤章振山的部下,对鲁王的军队也照杀不误。
甚至就连地上的尸体也不放过,不时就会有一只大鸟俯冲而下,叼起一具尸体又飞上天空。
鲁王的叛军已全军覆没,章振山的手下也只剩下了区区百十个人。
停留在高空的楼船静静地悬着,并没有再用红光对付他们。
“鲁王的人和这些怪物,看来就是被这艘大船送过来的。”
章振山的一只眼睛用一片衣襟胡乱包裹着,李树生不停地咳着血,梁老实一条腿伤得很重,林铁汉则是没了一条胳膊,那是他刚才冲进中军,砍下鲁王头颅的代价。
百十个人背靠背挤在一起,周边的空地上,已经堆了一大片怪物的尸体。
“这艘会飞的船是怎么回事?这些怪物又是什么玩意儿,这玩意儿到底从哪来的?怎么连自己人都吃?”林铁汉单臂拎着一柄硕大的长刀。
“船里的人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域外天魔,这些怪物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魔兽,魔兽没有理智,只会杀戮,它们一开始不被放出来,就是为了不搅乱战局,后来看到自己落败,才放出这些魔物来清理战场。这些只存在于上古传说中的东西,怎么突然就出现了呢?天魔现世,大不吉啊!”李树生沉思着缓缓说道。
“这个鲁王,不简单啊!”章振山轻声说道。
“早知道这样,就抓活的了。”林铁汉看了看腰上挂着的鲁王的人头,很是遗憾。
“大虎,别怕,这怪物也不是铁打的,还不是被我们杀了这么多?”章振山安慰赵大虎道。
“我没怕,我就是有点担心家里边,我媳妇还有我......”
赵大虎话还没说完,空中突然掠过一双巨爪,一把抓起赵大虎就飞了上去。
“娘!.......”赵大虎只来得及叫了一声。
周围的怪物围了上来,不时发出刺耳的咆哮,张牙舞爪,蠢蠢欲动。
“拼了!”章振山举剑高呼。
“杀!........”众人齐声迎合。
就在众人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时,天空突然出现两道光芒,这两道光芒一青一白,极为刺目,速度惊人,却又无声无息。
所有人都被这两道光芒耀花了双眼,无法看清这光芒的内蕴,只见这两道光芒并行一段距离后,又倏忽分开,一道白光直奔楼船,另一道青光直奔章振山的方向而来。
围攻章振山的怪物们纷纷发出了凄厉的嚎叫,纷纷调头就跑。
青色剑光只是一旋一闪,便随即离去,待章振山视力恢复后,只见满地尸体狼藉,怪物们已经死了个干干净净。
章振山抬头向天上看去,只见两道光芒再次合二为一,在高空中的楼船中钻进钻出,不一会儿那楼船便开始摇摇欲坠,时不时有尸体和碎片从楼船內喷射出来,楼船的高度也下降了很多。
“哼!........”一声闷哼从楼船中传了出来,章振山等人只觉得脑海一沉,头痛欲裂,不由得齐齐捂住耳朵,更是有不少人受不住那声音,直接便昏了过去。
楼船中飞出一道黑光,与原先那两道光芒缠绕在了一起,速度快的让人眼花缭乱。
三道光芒纠缠了一阵儿,白光和黑光骤然远去,只留下那道青光继续攻击楼船......
楼船摇摇晃晃掉了下来,青光停了一刹那,似是正在蓄力,当它正要再次攻击楼船时,那楼船的船头突然闪过一道红光,将那道青光打飞了出去.......
那道红光,强度惊人,闪过的一瞬,好像半个天空都被劈开了......
然后楼船在空中直接爆炸,粉身碎骨......
世界一片安静......
章振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向青光坠落的方向跑去,李树生、林铁汉、梁老实急忙跟了上去......
青光坠落之地并不远,就在战场对面的树林里,章振山跑到树林边上,探头向里看去。
然后,他呆住了.......
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盘坐在林中的一片雪地上,她的身边,斜斜的插着一柄宝剑。
大雪纷飞,美人如玉......
这场景,在章振山以后的一生中,都是最美的一幅画......
章振山极力想看清女子的面孔,但那女子全身被一层淡淡的光芒笼罩,怎么也看不清。
但章振山心里就是觉得,他一定就是全天下最美的女子。
章振山甚至认为,‘美’这个词用在这名女子的身上,对她都是是一种羞辱。
“仙子!没错,只能是仙子!”章振山心中念道。
其余的三人也都看呆了......
“谁?”女子声音婉转悦耳,犹如天籁之音。
四人齐齐肃立,深深行礼后,章振山恭敬地说道。
“末将乃太康国骁骑将军章振山,幸得仙子救命,特来拜谢!”
“我等在此相遇,也是有缘,拜谢就不必了。倒是我有一事请将军帮忙,不知将军可否答应?”仙音悦耳,缈缈飘飘。
“万死不辞!”章振山再次施礼。
“请将军把这柄青羽剑上的玉剑饰交还给我师兄,不敢让将军白白帮忙,这柄青羽剑,就算是送给将军的谢礼吧。”
章振山点头称是,问道“不知仙子师兄叫什么名号?”
无人应答,章振山等抬头一看,却见那女子的身体似冰雕雪砌的一般,正在缓缓崩解消融,化作一道道温润的青气,弥散在整个山林中......
顿时,女子陨落的这片山林冰雪消融,细雨霏霏,草木返青,花叶疯长,充满了勃勃生机......
三个月后,章振山四兄弟辞去官职,回到白水泽。
它们在白水泽定居下来,娶妻生子,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他们要守护这里,因为这里长眠着他们上万名兄弟,和一位从天而降的翩翩仙子。
每年的每个月里,他们都要出去一个人,沿着选定好的方向,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寻找那个玉剑饰的主人。
那柄青羽剑,成了四兄弟的圣物......
“听说这里要打仗了,乡亲们心里不踏实,又听说你们在这支队伍里,乡亲们就让我们来看看,顺便给你报个喜。队伍里有孩子的老人都来了。”
章振山看来的都是附近的乡亲,且带来了不少吃食,便让赵大虎出营,将乡亲们带了进来,送来的吃食则由专人检验,检验无误后再发放给士兵食用。
赵大虎挺直身体,用力敲了敲自己身上的皮甲,大片冰渣从甲胄上窸窸窣窣地散落下来。
“没有上官苛待弟兄们,我等皆是心甘情愿。”
转过身,赵大虎指了指身边的战友们。
赵大虎刚要说些什么,突然营门远处传来了喧哗声,不一会儿,一名军校前来报告,说前面来了一帮老农,抬着许多东西,自称是白水泽的乡民,指名点姓要找赵大虎。
章振山吩咐军校把老农带过来,一刻钟后一名老农随着军校走进了营门,老农远远看到赵大虎便喊道:“大虎,大虎,秀芹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今天过满月了呢,”
“啥?真的!爹,你咋来了呢?”赵大虎又惊又喜。
“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士气?供应粮草甲仗,是你这个军司马的责任,现在,我粮食呢?”林铁汉向李树生摊开了双手。
“连日大雪,道路难行,粮车上不来,我有什么办法?”李树生也有些着急。
“白水泽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叛军如果打通这里,进可直逼京城,退可隐入大泽,不容有失!树生,安抚一下兄弟们,再忍忍。”章振山平静的开口道。
“我们这些人,都是山那边白水泽的娃娃,翻过这座山,就是我们的家,老婆孩子都在家里呢。马上就要打仗了,我们坐不住啊!所以就自愿替别的弟兄们多值一会儿,只要看着眼前这条路上没有敌人,我们心里就能踏实一点。”
章振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拍着赵大虎的肩膀道:“和你的弟兄回去休息,叛军若想进入白水泽,只能从我们的身上踏过去!”
一个长得高高壮壮的士兵走到张振山面前,躬身施礼道“赵大虎见过将军!”
“为何值了一夜岗还未下去休息?是不是你们的上官苛待你们?”章振山威严地问。
“这鬼天气!让人怎么打仗?”林铁汉的铠甲上已经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
“慎言!士气可鼓而不可泄。”李树生在一旁说道。
三十几个士兵,每四人一组,正在营门前往来巡视,这些士兵个个精神抖擞,全无冰天雪地中饥寒交迫的样子。
章振山知道,这些士兵已经巡视了一夜了,昨天夜里查岗,他看到的就是这些士兵。
走上前去,章振山问道:“谁是你们头儿,过来见我。”
李树生应了一声,径自向前去了。
章振山和林铁汉继续向前巡视,走到营地最前方的时候,两个人停了下来。
十八年前,白水泽北面三十里地的一座小山上。
高天上朔风怒号,鹅毛大雪纷纷洒洒的飘落,,漫山遍野一片银装素裹。
年轻的章振山一身重甲,行走在或坐或卧的士兵们中间,身后跟着同样一身戎装的李树生和林铁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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