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心急如焚，“父亲，他们两个怎么还没回！”
程咬金强装镇定，也没答话，顾自极目远眺，在无边无际的旷野中找寻云烨李泰的身影。
“父亲，孩儿去寻！”程处默毕竟年轻，本就按压了一整晚的心，终是耐不住了，不等程咬金答应，便跑下去，冲出了城门。
一人一马，极速飞驰。程处默心内不断的祈祷，手中的马鞭一次次快速的抽打，扇得呼呼作响。
没过多久，程处默便到了突厥城墙不远处，看到李泰的惨状，心中幽愤难平，四处找寻又^_^不见云烨踪影。一屁股坐到地上，竟嚎啕大哭起来，嘴里不断的哭喊着。
“云烨！云烨！”
程处默一声声的呼喊，没有任何回应，只有自己的回声在旷野中来回飘荡。
却说程咬金与程处默，始终放不下云烨李泰二人，一直在玉门关城楼上等待。
城楼下更卒的更声，清清楚楚敲了五下，塞北东边的天空也隐隐亮起了一点鱼肚白。
箭，从李泰的后背，贯穿而入，正中要害。被磨得发亮的箭头，透过他身上的甲胄，穿过前胸。殷红的鲜血，顺着箭，不住的流淌。
云烨一骨碌爬起来，抱起李泰，一脸的惊恐，嘴里不断的喘着气，也不说话，眼睛失了神似的看着怀里的呼吸渐渐微弱的李泰。
半晌，直到突厥战马疾促的马蹄声，把云烨的思绪拉了回来。
云烨惊魂未定，自知逃离无望，便也没挣扎，心内思绪万千，却也毫无头绪。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活下去。
……
没过多久，二人便摸到了城墙脚下。只听得城墙内传来希希嗦嗦的人声，还有巡逻士兵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云烨不由得更加紧张起来，后背上竟冒出一身冷汗。
“青雀，你每隔三步埋一个，我来接引线。”云烨压低着声音，四处观望着，身上的衣服早已汗湿。
云烨顾不得想太多，起身就跑，却是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只见一突厥将军，赤髯银甲，怒目圆睁，飞驰而来。也不下马，弯腰抓住云烨的衣襟，提起就往城内奔去。城外荒野上，李泰的身体，倒在血泊之中，苍茫的塞北大地，染得一片暗红。
他一把扯起李泰，踉踉跄跄的飞奔出去。可城墙上的箭弩，早已蓄势待发，一声清脆的弦声，刺破静谧的暗夜。
李泰毕竟也是上过战场之人，见情况不妙，挺到云烨身后，顺势将云烨扑倒，却听得李泰发出一声闷哼。“啊～”
程处默眉头紧锁，心绪不宁，他能做的，也只是心中无数次的默默祈祷。
……
忽然，城墙上传来一声大喝，：“谁？”
两人一惊，双双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缓缓的蹲了下去，只听得一阵浓重的鼻息，呼呼作响。
城墙上的守卫显然是已经发现了二人，云烨顾不得太多，心中只有唯一的念头，跑！
青雀也没说话，微微一点头，瞄了眼城墙上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突厥战旗，兀自按照安排行动了起来。
寂寥的原野上，两人飞速的动作着。惨白的月光，照在地上，显得无比的诡秘。
塞北的夜，黑得格外的早。远处黑压压的群山，如同这暗夜精灵一般跳脱。
云烨、李泰二人，身着黑衣，一人拖着一车炸弹，佝偻着身子，慢慢向突厥城墙下摸去。
程处默站在营寨内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一步步的淹没在这噬人的寒夜中。车轮压在旷野崎岖的大地上，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呐喊，声音尖锐得仿佛能刺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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