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距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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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是我表妹。”

    “你快去把海报联系好,我们下午提前开工,别一天天跟做梦似的。”

    “好的,鲍姐。”

    李静美在飞速翻了电子地图之后,认真的决定会议结束之后即刻返程——哪怕是从小玩到大一直在北京工作的表妹——北京的路,也总让本来就距离很远的人们望而生畏。“就让我刚才的'内心嘶吼分贝'绕北京城一圈再回来吧。”李静美心想,今天还真是讽刺又现实,莫不是在做梦。

    “谁呀?”

    女上司的“恨天高”高跟鞋在前面“笃、笃”走着,只比自己大一点的女上司的一句话,却直击李静美内心,自助餐厅门口的镜面材料仿佛折射出李静美头顶上的一团乌云。“如果心情有分贝的话,现在我的尖叫估计已经从六环喊到天安门去了。”

    入职多年,李静美做的一直是企划,大小活动组织、团队活动、企业宣传等等一系列工作让她在繁忙的事务性工作中始终脱不开身,别说走王大帅所谓的仕途之路,就算把自己的工作经营的漂亮也是需要经验的积累和不断的实践。在他们所在的单位,正是父辈们被“买断工龄”下岗后的“稳定单位”,但这“稳定”二字,着实给作为东北人的静美和家人在发展日新月异的南方地区上了一课。

    “人可能总是对于自己未完成的事情抱有幻想。比如面包和爱情。”拥有哲学家脑袋瓜的李静美思考人生的时候时常想,如果当时走了另一条路将会是什么样子?比如自己的上司鲍姐,现在又在北京混的看上去还不错的王大帅……年级相仿的他们,为什么却有着这么深的距离感……

    “哦哦,你在哪,要不然我去找你吧。”

    “通州啊,我把房子租在这会便宜一些,你懂的。”

    “要不下次吧!”

    此人王大帅,李静美的前男友。

    这是煎熬的几分钟。

    排队……

    “喂?”

    “Hello,大表姐!来北京了,啥时候走,我们见个面呗?”

    这一切始于她参加工作之后的几年。

    夹杂着有点莫名其妙的复杂感触,李静美在女上司的召唤中回过神来,和她一起去了别处。“李静美,你能不能别这么没出息,以前是一个单位的怎么了?你比他老婆美!他现在靠钻营上位,也不必这么在意,你傻人有傻福!”

    一个在一年前绝对称不上油腻的油腻中年男子,随着眼镜框变大的,也只有自己的腰围、臀围、肩宽,自然还有脸。虽然身穿藏青色呢大衣,但浑身上下被一股难掩的肥沃。“竟然是他!莫非是腐败……至极了?!”随着空气静止的,还有静美手中的咖啡杯,它停在半空,尴尬的像个拿着它的那个呆子一样愣在那里。

    静美内心戏十足的停顿了大概一分钟时间,见对方仍用一种以前惯常的“逗狗”眼神看着自己。转身继续排队。

    哔……

    在搜寻了王大帅的位置之后,李静美继续往空盘里塞食物。

    看着王大帅和女上司交谈甚欢,李静美躲在一边吃自己碟子里的各种食物,虽然她好像并没有在意吃的是什么,就好像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仍然是王大帅掌控欲阴霾下的一粒微不足道的草种。王大帅想“培养”的诸如此类生物太多,为的统统是铺平自己所认为的“仕途之路”,分手过后,李静美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在此人眼里究竟算是什么,然而一贯后知后觉的她,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长相不差,硕士毕业,乖乖女一枚,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但连基本的按部就班都会状况频出,在她设想的平淡生活中彻底脱轨。

    点咖啡机上的按钮……

    咖啡从咖啡机里滴出来……

    “不知道这次出差到底还要煎熬多久。”李静美在和她的上司赌气之后的第二个早晨,在自助餐厅并不是很开心的“觅食”。北京的天气景致干燥而灰霾,这让本来以为这次出差会很愉悦的静美倒吸一口凉气。尝试了堵车和爱讽刺人的女上司的脾气之后,静美灰心丧气的独自游走在自助餐厅。“好在还不太认识这里的人,基本可以不用假惺惺的打招呼了。”她心里默念,打算在咖啡区排队“挤咖啡”。

    “小李……小李!”声音由浅到深,不知道谁在叫自己,陌生又熟悉。在这样大型会议的场合,集团的领导也有见面的时候,只是领导认识自己的可能性也不大。李静美四处寻找声源,仿佛在寻找一个熟悉的可能,起码在这个冷漠城市里温暖的一瞥也好。

    然而却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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