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时光慢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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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那我就先吃饭了。”

    一头发全白,颤颤巍巍的老大爷挑了好一会的菜,看看这个,摸摸那个,他自言自语的说了句:

    “还是白菜便宜,因为现在白菜都下来了,都便宜到四毛一斤了。”

    老大爷买了两颗白菜走了,冉湘拿着手里那四枚硬币,一个五角的,三个一角的,她只觉得沉甸甸的。她看着那个裤子角破了洞的老大爷,她甚至觉得不应该收他这钱,她想说一句:“老大爷,这菜送您了。”可是她不能够说出口,也做不到,如果以后她有了能力了,这是根本不用犹豫的事。

    如今,多少人都在忙忙碌碌,多少人因各种事出了名,而冉湘这样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她总是不经意间观察到身边很多个人。那些人的一生,既平凡又波澜壮阔,如方才老大爷一般,他年轻的时候,兴许也是一个帅小伙,兴许也潇洒的很。人方老了,快不能动了才能停止忙碌。

    冉湘说道:“妈,你说人的一辈子,都在忙碌的吧,只有老了,才得闲一些,而到了那时候,却什么都干不了,平常生活都好慢好慢。”

    杜玉梅扒拉着饭说:“你这丫头,尽想些有的没的道理,你妈我不懂什么,反正我知道,人老了就没用了,也甭管你昔日里多风光,人家不是看着你的名利,能来看你个快要入土的人?”

    冉湘顺手拿起来个番茄吃了起来,她想着,又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不远处,林送正在和一个女人在看着蔬菜,他们说着什么,但被很多乱哄哄的说话声淹没了,冉湘看向了别处,不再去看他,自己没必要躲开,但这种场合也不愿意和林送说话。

    “妈,买菜的人都这么多了,大街上也人来人往的,我这已经算是起的晚了,你先坐下来吃饭,我来帮着你卖菜。”

    杜玉梅这才做了下来,她又说道:

    冉湘看不惯第三者,再怎么有理由,第三者都破坏了别人的家庭。也因自己家庭的原因,让她对这个观点根深蒂固,甚至多了些瞧不起。这其中的伤害,她很清楚,那几夜,难道不是夜夜失眠吗?心真的会疼,揪着一块,疼的让人得捂着心口,迅速的自我安慰才行,要不然真的会一下子昏死过去。

    次日冉湘早起床一会儿,她煮了些粥,做了些鸡蛋萝卜丝饼,调制了一些小菜,自己吃了些,就骑着车子给杜玉梅送饭去了。这时候太阳也才出来,周围还有一些冷清,到了街上就不一样了,人们好像总是那么忙碌,也好像总是那么冷冰冰的一副面孔。冉湘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难道陌生人擦肩而过还需要微笑吗?但是她看见太阳,感受着清晨的微风,便总会露出来微笑,生活可以辛苦,但是心若是累起来,那才是真的辛苦了。冉湘到了菜市场,那个宽敞的大铁棚里全都是卖菜的,旁边就是卖水果的,也是长长的一个宽敞棚子里。这里在一条南北大街的东边,菜市场门口总有一股怪味,是烂菜和烂水果还有地面上永远不会干的脏水混杂的味道。就这样的环境为什么还能有这个菜市场和水果市场呢,因为里面的东西便宜又新鲜,因为有太多这样平凡的人。你也可以选择去干净的超市或者装修很好的水果店,只要你愿意花多一些钱买一样的东西,或者外表光鲜实则不新鲜的东西。

    冉湘停下车子,往里面走去,她知道杜玉梅卖菜的地方,她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和人说话的杜玉梅。

    杜玉梅累肯定是累的,她看见冉湘总是笑着的,她满脸慈爱的放低了些声音说:

    “湘湘,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啊,不多睡一会儿。”

    冉湘突然心被扎了一下,嚯嚯的疼,母女两人对视了几秒,冉湘便笑着说:

    杜玉梅又对她说:

    “这孩子,这样心疼你妈。”

    杜玉梅自言自语说罢此话,便觉得更对不起冉湘了。冉湘心里知道,哪一回,杜玉梅都是悄悄的起床,她不想惊动自己。而杜玉梅想的则是冉湘平时读书也起的挺早的了,而且她中秋节都没有好好的过,国庆节假期应该放松放松。杜玉梅听到冉湘这样说,也只能在明早起床的时候,尽量不惊醒冉湘。

    “不能再便宜了啊,你不信去问问别家的,有的比这儿还贵一两毛呢!”

    这是杜玉梅的大嗓门,她只要进入了这个地方,便有了很大的声势,其实这地方,再嘈杂,两个人面对面的正常说话也是可以听得见的。老大妈递给她5块钱,拎走一兜青椒,杜玉梅四下看了看,她看见了走过来的冉湘。

    冉湘不明白杜玉梅为什么不要这钱,这完全可以让她不那么辛苦,可她还是这样选择。

    冉湘是自愈力比较强的一个人,冉振兴和那个女人走了又怎么样呢,日子不还是要过吗?难道还要日日颓废、闹个休学才行吗?若真是如此了,只能打心底里蹦出来三个字:不值得。婚姻中出现第三者,这不是她这个年纪考虑到的,但是她确实也见过不少,忍着不离婚的有,闹的天翻地覆去离婚的也有,冷漠的出奇的也不少,这民政局都成了离婚者的天下了。但是那些去民政局领情侣茶杯的夫妻,想的肯定都是两个人能够长长久久的走下去,那些离了婚的人,难道当初就不是这样想的吗?那么冉振兴和杜玉梅,结婚和离婚时也和那些人心境一样了吧。

    冉湘正在床上坐在看一本風雨文学子就喊了起来,便回了她一句:

    “妈,你说这话,我是不会听的,我只会比你起的更早。”

    冉湘在得知父母离婚后,以为杜玉梅是要着冉振兴的钱的,她听此话却不是那样认为。冉湘躺在被窝里,眼睛却看着杜玉梅说:

    “妈,我也觉得这钱不应该要,但是,为了你能轻松一些,为什么不要这钱啊?这不是接受他的可怜,这每个月2000块钱,不要也是给了那个女人了。”

    杜玉梅给了掖了掖被子说:“湘湘,你不懂,这钱,妈是不会要的。也像你说的,我们不可怜,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要这2000块钱了。快睡觉了,明天早上给妈去送饭,上午有你忙的,帮着妈卖菜。”

    冉湘因为心里想着要起的很早帮着杜玉梅卖菜,她心里便好像有个闹钟一样,一晚上都睡不踏实,只睡的很浅,等着时间到来。这也正好像她明天奔赴考场一样,一晚上,脑子里都是考试的场景,和那密密麻麻的题目。人都说这是考试综合症,那么这帮着杜玉梅卖菜都能如此,难道称之为卖菜综合症?也甭管什么综合症了,总之,这是爱操心的人,典型的特点。冉湘想起来班里那个有名的“葛半仙”,小小年纪就继承了祖父能掐会算的本事,等着国庆节过去后,得找这位葛半仙来给自己说道说道。

    杜玉梅又进来了冉湘房间说:“对了湘湘,要不然这样吧,你明天也别早起了,你睡醒后做个早饭,你给妈送过去,妈也省得跑回家去做了,就是买着早饭吃那也得花钱,我早就不要你爸给的钱了,他抛弃了咱娘仨,难不成咱还需要他的可怜。”

    不爱则干脆,喜欢则纠缠,深爱则卑微。冉湘和林送这时候,正是彼此喜欢的时候。以后有多远呢?其实不远,等这段青春旧事过去了之后,你方知道,这段时间有多短,所谓的以后有多近。日子没几天到了国庆节,林送说带着她去檀香阁周边看枫叶,冉湘觉得那红红的枫叶没什么好看的,一来这种红太张扬,张扬的性格不像她;二来她不喜欢“枫”这个字,因为当从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总会让人想起寒冬腊月的风,风会让人凉到骨子里,而枫,则在秋天让人有一种无限悲凉的感觉。冉湘想着,去看枫叶,不如去菜市场帮着妈妈卖菜更有意义。卖菜是一个辛苦的生意,冉湘以前在寒暑假的时候都会帮助杜玉梅去卖菜,那可是凌晨两三点就要早早的起,差不多中午就能卖完菜,但是如果想多挣一些钱,去几个固定的地方送菜,那么就得忙到下午两三点钟。冉湘深知其中的辛苦,但是每当她觉得累的厉害时,她就会想到,杜玉梅比自己受的苦更多!

    杜玉梅在冉湘国庆假期前一天晚上就嘱咐她:

    “湘湘,你不用帮着妈去菜市场了啊!你出去放松放松或者在家呆着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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