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哼”
崔芫昔见没有得逞，心里别提多么不爽，可是她有点小执拗，听不明白的地方会带着个问号，死死地在脑子里面戳着，以至于后来老师讲的内容，虽然也能听得进去，但总能把听不明白的那一点勾出来，就像是舞台上的一群小天鹅，有一只在转圈时不小心崴了脚，而其余的却非要一个个地经过她身边，再围绕着她跳一个漂亮的圈，然后依次走过。崔芫昔心里生气，但不能发火，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没有理由的，倘若发火了该被人认为是无理取闹的人，她可不想要这样的名声。
“哎，上课时你问我的是哪个问题来着？”
就是在这个老师的一堂数学课上，崔芫昔有个点没有听懂，她瞥了一下身边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叶凡，心里有一丝坏主意出来，她想“哼，我听不明白的你也别想听明白”，然后她拿起手里的笔，轻轻地戳他的胳膊“哎，刚刚讲的这个什么定理，什么意思啊？”
“你先听，我下课给你讲”
“哦，不用了，我会了，谢谢。”
这个时候再多说什么，似乎也找不到太好的词语了，索性趁着下课铃声，快走几步走出教室，就好像很着急上厕所的样子，至于上课时那该死的什么问题，似乎也已经不再重要了，此时崔芫昔有点难过，难过的是觉得自己的灵魂恐怕是有瑕疵了，自己那么明显地在嫉妒他，甚至已经不甘于在心里嫉妒，开始付诸行动想给他搞破坏了，这还是原来的那个自己吗？是不是当有邪恶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无论恶有多么小，人都会在那一刻开始变得成熟，开始记得很多不经意的事。
身旁的这个男生叫叶凡，没错，就是非常少见的一个姓氏，从崔芫昔对他有印象起，他就是她的同桌，事情好像是起于初二的一次考试，班主任按照考试成绩给同学们分了座位，排在班级前十六名的学生，可以坐在教室最中间固定的位置上，免去每周一次横向调整座位的奔波，在那时这样的优待，绝对够别人羡慕好一阵子的。他们被分在了第四排，说真的她开始并不喜欢这个同桌。
他们所在的是北方小县城里最好的初中，差不多最好的班级，崔芫昔不笨，可是要想考得好的话，就要好好的听讲好好做作业，考前好好复习，但是叶凡不同，你总感觉他没有时候在学习，上课时他确实眼睛在盯着黑板，可有时班里有人恶作剧，他似乎是乐得最欢的那一个，用现在的词来形容，就是演技比较浮夸，可问题是，一到考试来的时候，他要么就考第一，最次也是第二，而崔芫昔一直都只能在前十名晃悠，有时候松懈了，甚至还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这样的人在你身边久了，总会有一种猜测，那就是他会不会是回到家偷偷学的，要么就是家里请了家教什么的，你知道他在学校下课是从来不看书的，那个小县城虽然并不富裕，但以他家的实力，请个家教却绝对不是难事。
然而后来的一件事证明，他上课时确实很认真在听讲，那是一节数学课，崔芫昔最不喜欢数学，总是感觉老师的语速有点快，但是又不能一下把开关摁了让他停下，这让崔芫昔觉得很不爽，这个老师后来还出版过一套上下册的习题集让同学们买，那一本习题感觉有砖头那么厚，题目嘛也似乎在买的辅导用书里面见到过，总之崔芫昔一共也没有翻开过几次，最后成为保存的最干净的一本书，后来初四最后的时光里，崔芫昔还是没有执拗过家里，去这个老师那补过一段时间的课，虽然她认为自己并不需要，补课时厨房里要挤下两张方桌子，她不喜欢他们家厨房里那股油乎乎的怪味儿，可能是由于对老师的印象真的不那么好，以至于后来崔芫昔对数学怎么都喜欢不起来，高考时也只是考了一个及格分——90分，让她觉得数学天生就是用来折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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