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直接转身下楼。
身后两个人面面相觑片刻，也忙顺着楼梯下去。
陆知将手里的纸人轻轻贴在了莫南的后背，有没有用再说吧。
……
第二次从别墅出来，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陆知不想打扰到陆母休息，于是取消去医院的计划，直接回家。
等他洗漱完毕，上床休息时，纸人也回来了，跳到他手心说了些话，陆知轻轻点点头，将纸人压在书桌上。
莫南果然去找师帅了。
清早，陆知醒后，给陆母带了早餐，听陆母念叨了好几遍让他自己注意身体后，又交代护工多照看，他则用要工作的借口，离开了医院。
陆母的病需要动手术，时间安排在一周后。陆知仔细问过医生，医生说病发时比较危险，抢救后现在已经没有太大问题了，但为以后考虑，必须做手术，并且越早越好。按照预估，手术费用大约在二三十万，还不包括康复期的治疗，陆家就母子两个人，家资不丰，原来的陆知这才选择当灵异主播。
从医院出来后，陆知才微微松一口气。虽然他心里把陆母当自己的母亲，但他毕竟没有之前的记忆，长时间和陆母面面相对，怕陆母看出什么不对来。
等车的时候，陆知顺便上微博看了看，竟然意外在热门看到了自己昨晚的直播片段。
这个世界和他之前的世界不太一样，在大家的认知里，世上是有鬼的，只不过见过鬼的人不多罢了。于是他这样明晃晃直播见鬼，就让大家瞬间沸腾了。
他第二次的直播内容比较乱，画面中几乎都是漆黑一片。但因为内容劲爆，讨论的人也不少。
和见鬼相比，也有一部分人的关注点在，阳城杀妻案的真相上。
［这主播是谁啊，铁板钉钉的案子，凭他一张嘴就想颠倒黑白，太小看警察叔叔了吧！］
［楼上，警察遇上灵异案件，也没有办法啊，反正我觉得这主播挺厉害的，决定继续关注。］
［搞笑，你们不知道这主播的身份吗，他就是一普通人，装什么玄学大师，只怕是直播平台作秀的吧。路痴陆知］
陆知眼皮一跳，顺着传送门点到路痴陆知的主页，发现果然是原来的陆知常用的微博账号。陆知大致翻了一下，他叫的车就来了，索性将这件事放到一边。
他没有打算直接找师帅，而是查到了案子里死去的妻子，也就是沈念寒父母家的地址。
沈家原本在商界也是颇有名气，且只有沈念寒这一个掌上明珠。沈念寒出事后，沈家父母心灰意冷，将公司转给别人，换了住处，过起隐居生活。
陆知很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他们现在的地址。下车后，又走了一段，上楼敲门。里面传来一个女声，问他：“谁呀？”
陆知答道：“我是沈念寒的同学。”
等了好半天，沈母才给他开门，但并没有打算让他进来，而是站在门口问：“你有什么事？”
陆知想了想，说：“不知道伯母今天有没有上网？”
沈母狐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陆知道：“我不是沈念寒的同学，我只是发现三年前的案子，有些蹊跷，于是想问问二老一些细节。”
沈母有些生气，“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快走吧！”
她随即要关门，陆知伸出胳膊挡住门，“伯母，您难道不觉得当年前的案子有些地方不甚明朗吗？”
沈母高声道：“你再不走我就要报警了！”
“什么事啊？”后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陆知猜测应该是沈父。
沈母瞪了陆知一眼，转过头，说：“你怎么出来了，没什么事。”
沈父已经来到她身后，隔着门看了陆知一眼，有些吃惊。继而想了片刻，冲他点点头，说：“你进来吧！”
沈母还待说话，沈父拦住她的话头，让她去泡杯茶。
陆知进来后，按照沈父的意思，在沙发上坐下，又听沈父说：“你是个主播吧，我刚才在网上看见你了。”
既然这样，就好解释了，陆知开门见山地说：“主播只是我的副业，我本职是做玄学方面的工作。”他不好自称自己是大师，便如此含糊了事。
沈父：“你真的见到了褚正浩的鬼魂？”
陆知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聚魂瓶，让沈父看。“褚正浩现在被我放在这里面了，他是地缚灵，因为生前执念，无法进入轮回道。我问过他，他的执念就是等一个真相。可惜时间有点久，他已经不记得当初发生了什么。”
沈父仔细观察着小瓶子，瓶子是透明的，但里面仿佛装满了雾，只能看见飘动的痕迹，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沈母端着茶出来，静静地坐在一边不吭声。
陆知道：“光凭他一句话，也不能说明什么。不过昨晚我第二次去那处别墅，发现有人想处理掉褚正浩的魂魄。”
沈父眉头微动，“是师帅？”
陆知点点头，没有意外。当时直播里莫南说了，“最好的兄弟”，虽然大部分人都没有注意到，不过沈父如果看了主播内容，肯定会注意到这一点，然后猜到师帅。
“你想问什么？”沈父神色淡淡。
陆知说：“我听说褚正浩、师帅还有令爱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之间情分如何？”
沈父看了眼沈母，他年轻时候，整天忙工作，对孩子的事情，没有沈母了解的多。
沈母便说：“他们三个从幼儿园开始做朋友，那两个小子对我们念寒很照顾，直到高中以后，念寒和……和正浩谈起恋爱来，师帅才和他们俩分开。师帅是在国外读大学的，念寒他们俩在国内，一年难得聚一回，感情比起以前是淡了点。”
陆知心里有个猜测，只是有些犹豫要怎么开口。
沈父看出来了，问他：“你是不是怀疑他们两个都爱慕我家念寒？”
一般三个青梅竹马，就是比较容易出这种狗血剧情。陆知点点头，“有没有这回事？”
沈母摇摇头，说：“师帅那孩子对我们念寒不来电。其实一开始念寒……”
她说到一半，便住了口。
陆知猜，她可能想说一开始沈念寒喜欢的人是师帅，但师帅不喜欢她，于是在褚正浩的攻势之下，沈念寒最后和褚正浩修成正果。
“家里有令爱的相册吗，能不能让我看看？”陆知问。
沈母说：“稍等。”
她起身去拿，片刻后抱了十几个相册出来，把陆知吓了一跳。
沈母说：“这都是念寒从小到大的照片，上面都有编号和时间。”
陆知打开最上面的一本，是沈念寒小学时候的照片，沈母在他旁边坐定，指了指里面两个小男孩，说：“这是师帅，那个是褚正浩。”
这两个人的出镜率挺高的，陆知花了些时间将相册全部看完，发现相册里面，有师帅出现的时候，必定有褚正浩。而且褚正浩和沈念寒有二人合照，师帅和沈念寒就没有，但却有几张师帅和褚正浩的合照。
陆知突然浮现出一个怪异的想法，他之前只猜测师帅有可能喜欢沈念寒，却没有想过，师帅喜欢的人也许是褚正浩！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谢谢骐喵扔了1个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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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啦
但在这里和他们两个人缠搅并没有什么用，还不如明天见见莫南口中的师帅，了解前情比较好。按照莫南口中的说法，三年前的事，师帅是不是凶手不清楚，但他多少也知道些实情，否则也不会害怕褚正浩的亡魂作祟，并让莫南观察了三年。
想到这里，陆知冲两个人摆了摆头，“那走吧！”
吴洋点头道：“看过。”
他是策划，这场直播本来就是他安排的，包括工作人员扮成假鬼这一出。所以早早就等在直播间，想看看陆知的直播水平。
没想到竟然看见真的鬼。吴洋当时骇得不行，马上找了几个人把扮鬼的员工带回来，后来还被元保打电话骂了一通。
“那你们为什么会吵起来？”陆知又问。
吴洋欲言又止，看了看莫南，才说：“见到鬼以后，我就要离开了。他不肯，说让我做个见证，证明厉鬼是他收服的，我们就争执了两句。”
这样逻辑倒也能说的过去，只是陆知还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
莫南沮丧道：“我有什么好欺瞒阁下的，师先生如今就在阳城，你若是不信，自己去问他便是。”
“那是当然。”陆知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盯着脚下的吴洋，又道，“你是直播平台的策划，来这里做什么？”
吴洋本来想悄悄爬到楼梯口，再溜之大吉。可惜陆知早看清他的目的，虽然不曾理会他，却也没有离开楼梯口的位置，于是吴洋只好悄悄趴在地上，期望自己能被遗忘。
“那你既然知道这栋别墅里有鬼，为什么还肯来？”陆知略微奇怪，看他刚才的表现，他显然非常害怕鬼这个物种。
吴洋说：“我若不来，他会在网上嘲死我。”何况他当时就在附近，也不费什么事。
吴洋不安地从地上跪坐起来，说：“我和他前几日在网上吵了起来，我说这世上没有鬼，他说有。还说等他见到鬼后，邀约我前来观看，我当时答应了。所以今天，他发私信给我，我就来了。”
“你来之前，看过我的直播吗？”陆知问。
陆知明白他的意思，做了鬼，自然和生前不一样。所谓人鬼殊途，人见了鬼不但要有防备之心，还应该请高人来捉鬼。哪怕这鬼生前是自己的亲故至交。
陆知哼道：“你说的也不错，但一般人也不至于日日惦记自己好友身后事。毕竟褚正浩都死了三年了，师先生难道不过自己的生活，整日盯着褚正浩的事？莫先生说自己受师先生所托，我看，不是你心里有鬼，就是师先生心里有鬼。”
那边莫南道：“这位吴先生和我，不过是巧遇。”
他说的话，十句里不一定有一句真的，陆知凌厉的目光回望过去，莫南顿时感觉到威压，默默闭了口。
“你自己说。”陆知又对着吴洋道。
当然他的希望还是落空了。
吴洋抬起头，忐忑地看了陆知一眼。他显然被吓得不轻，陆知微微皱眉，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陆知一双如电的慧眼盯着莫南看，莫南明明比他大多了，却有点承受不住一般，喃喃开口道：“我受师先生所托，要照看这处住宅。”
“所以你看见褚正浩的亡魂，也想‘照看’一二？”陆知语带讥诮。
莫南张了张口，说：“你应该知道，人死后和他活着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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