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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小干皱的手抚过同样粗糙的布衣，发出细微的摩挲声音，混浊的眼睛变得更加混浊，溢出来水却是清澈无比，刻满划痕的手想去接，没接住，水滴直直穿过掌心，滴湿了衣服。
“真是个老顽固，衣服都不穿走，不冷么……”
呢喃的声音同样苍老嘶哑，却带着无限的温柔。
老太太还在继续找着，突然一只手抓过火石递了过来，手是年轻饱满的手，强劲有力，没有以前那只那么皱巴巴的，像根刻满划痕的树枝一样。
老太太接过火石，颤颤巍巍地把灯油点了起来，微弱的火苗一颤一颤地挤得整个都摇摇晃晃了，才挤出那么一点光，连这间小小的屋子都充不满，只照得亮木桌上放着的那件蓝色布衣。
“唉，你们怎么听不见啊，真急死人了……你们，要好好过下去啊。”
没人听见的声音又开始自话自说，絮絮叨叨地说着。
“唉！大牛啊，我不在了要好好照顾你娘，老太婆耳聋眼盲的，难伺候着呢，一到阴天就会头痛，不过到时侯给她揉揉就好了，还有啊，她不爱吃萝卜，你记得炒菜的时候别放……我在床底下挖了个洞，里面藏了些银子，是留着给你娶媳妇用的，媳妇嘛，漂不漂亮的不打紧，你娘年轻的时候也不漂亮，不还是那么好，关键是要贤惠孝顺，对你好，对娘好……有机会一定要让孙子认字，你小时候可喜欢认字了，可惜爹不识字不能教你……”
昏暗的屋子里，老太太颤颤巍巍地翻着火石，火石就在手边不远，但就是没能摸到。
“老太婆，火石就在你手边啊。”
苍老嘶哑的声音响起，没人能听见，声音又重复了几遍，换不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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