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劳芳姐费心，”春道：“本来是这样，没错。不过——街坊们都挺不错的，感谢费还是照常给，‘财政危机’算是过去了。”阿乐也笑着点头。
“噗！”王芳芳翻翻白眼：“感谢费照常给？你们骗谁呢！”
也不看看青龙会和汤少爷那阵势！
春心中憋闷却还是嘴硬：“剩下愿意给钱的街坊们，也够我们过年啦！”
“就是，还是个肥年呢！”阿乐翘起下巴：“等大飞哥回来，我们再买半头猪！”
“那是还不错哦！”王芳芳不打算再跟孩们挤兑了，手掌一倾，瓜子壳扔了一地：“这么说来，过年的米，你们是不准备要了？”
“啊？”三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王芳芳努了努嘴，示意墙角。
三人向那边看去——只见那里有两包金龙鱼大米，一包泰国米，一包面粉——和往年王芳芳给他们准备的一样，之前没留意，还以为是哪个客人留的呢！
“芳姐，你的意思是——”春满脸惊喜。
王芳芳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怎么，难道还要老娘我亲自帮你们搬回家去么？”
“是，是，谢谢芳姐！”春喜悦道，把自己扛着的大包胡萝卜给阿乐，去扛米。阿乐要去帮他，春表示自己完全可以。
“过来！”王芳芳伸出指，对阿乐勾了勾。
“干嘛？”阿乐双手抱胸，有点怕怕道。
王芳芳又翻了个大白眼，摸摸围裙的兜，掏出一个信封，打开秀了一下，一叠红票子。
“啊啊啊！”阿乐惊喜大叫，冲上去双手接过：“谢谢芳姐！您可真是仙女下凡啊！”
王芳芳撇撇嘴，没好气道：“别来这一套！以我的性儿，这钱，要不是你们姐夫帮着说话，怎么着也不该再给了——这是最后一次了！大飞那子回来了，看我怎么说他！哼！”
看到王芳芳该给的一样没少，联系到“大飞哥”这半年的作为，不但春阿乐，连方解都感觉格外惭愧。
“芳姐，你放心吧，以后要是谁给你的店捣乱，我们打爆他的头！”阿乐正义凛然道。
“就是！”
王芳芳连连摆手：“免了吧！”
“你们没听到吗，这钱给你们——是最后一次了。不管大飞还回不回来了。”王芳芳道：“给的是去年的钱——以后，你们是一毛也别想要了！扪心自问，这钱给的，那一年是物有所值哟！大飞自己生意不当生意做，现在好了，别人比他说得更好，我反正已经跟你们姐夫说好了，那边直接先充五年的，明年哈，再吃米你们要自己花钱买了！”
“大家好聚好散，以后千万别说王芳芳不仗义！”
本来三人都被感动得不行了，听她这么说，就好像一盆凉水浇下来，恐怕这也是鱼街大多数人的想法。既是无奈，又觉得伤感。无论如何，王芳芳给了钱，还给了过年的米面，已经是很好很好了。方解让弟们表示了感谢，三人扛了米与蔬菜回家去。
王芳芳继续她阴险的表情，磕着瓜子：“咦——你俩子早上不是叫苦，说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么？”
三人又是大窘，早知道王芳芳这样，之前就不该把近况说得那么惨啊。
方解大笑：“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啊，蔬菜还能吃不起的吗！这样，以后一三五七吃素，二四六有肉，省钱还健康。”他这么一说，俩弟又是高高兴兴的了，这就是“乐天派”的好处，消极情绪持续不了三分钟。
三人采购了大捆的大葱洋葱胡萝卜，囤积了不容易坏，也可以防止过年时蔬菜继续涨价。
当他们砍了个不错的价格，带着战利品满载而归时，又路过了王芳芳的米粮店门口。
三人都大感羞惭，低下头去，要快速穿梭而去，免得被这胖娘们开口挤兑。
可王芳芳眼尖嘴快，还没等三人开动，立即亮开大嗓门：“见到我，跑什么！”
阿乐搂着大葱，干笑：“芳姐，我们急着回去吃饭呢，没留意到你……”
“大部分都还是在观望的，别看裴彪他们声势很大，到时候真给钱的估计也没多少。”春道。
“就是！”阿乐道：“街坊们就算不打算把钱给我们了，可75年，也是钱！也不少了！自己留着多少，干嘛给别人！”阿乐对能收到今年的感谢费不报希望了，但内心想着最好对方也拿不到钱。
方解感慨了一下世态炎凉，心知鱼街的场子，自己不好好“罩着”，被外人盘去了也是没有办法的。今天虽然挺不顺的，但是查询到汤阳旭的藏身之所，不算一点好事没有。
王芳芳坐在门口，磕着瓜子晒太阳。
看着三人抱着一堆不值钱的菜蔬，王芳芳满脸都是“了如指掌”的戏谑表情。
“不了，昨晚还剩着饭呢，炒饭吃！”
“对对，我就喜欢吃春炒的饭！加腊肠切丁炒！嗯——不用加腊肠……”阿乐嘀咕着。
“大飞哥，鱼街真的要‘变天’啦！”
他俩不说，方解也能猜到，肯定是鱼街的街坊们面对75一年的“超值”会员费，打算投奔对面青龙会和裴彪汤阳旭的阵营，抛弃大飞和他的两个老弟了。
“就是！没门！”阿乐符合：“大飞哥，我们回家吃吧。”
方解又是一叹：这俩人精啊！——明明是吃不起外面的馆子了，话还说得这样好听！
微微一笑，方解道：“好，我去买点菜。”
“一上午都跑累了，咱们吃饭去。”方解拍拍两个弟的肩膀道，三人近来为了节约经费越来越抠门了，早上素包子只舍得吃两个，肯定饿了。
“哼，平日有什么事，叫我们，我们都到了啊！现在翻脸不认人了！看着就气，还想我们照顾他们的生意，没门！”春道。
方解开着老吴的五菱宏光回到了鱼街，老远就看到春阿乐两个人喋喋不休地在争论什么，方解停了车，向老吴道了谢，向俩弟走去。
二人见方解回来了，停止了争论，脸上都是愁眉不展。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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