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点点头，却是连句话也不愿说。一句话也不说，便是说了一切。
逝川看着流珠低头不语的样子，可怜之情油然而生，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流珠的头。
夜瞳好容易追上来，却恰好碰见了这样的光景，她又不是那不懂风情的冰块观海，自是知道这般光景，自己是不适合傻站在那里的。但是她只得傻站在那里，因为她看见流珠恶狠狠地瞪着她，分明是不让她回身的意思。
“有些事儿，阿珠不想面对也要面对的不是？”夜瞳便上前携着流珠回去了。
逝川笑笑，收回了那停在半空的手。太心急了吗？他如此自嘲着。于是轻声唤观海归去。
“婉儿，真的，她不会听了，真的不会了！”羽裳愈加觉得疲累，装作一个严师已然够累了，而今还要用力撕下那结了多年的城墙。
“从前我就说过，你还是没有勇气不是？”白慕婉现下只关心羽裳，“不然，我来？”
“罢了吧。”羽裳在话音落地的时候入了梦。
“既你不愿回去，那么……不介意来我应园坐坐客吧？”逝川合时宜地解了这尴尬的气氛。
流珠依旧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摇摇头。
“你去追她吧，我也是看她打瞌睡了，才催着她回去的。去吧！”淑离想想也是这个理儿，也没做太多计较，由着她去了。
“你是不是不大想回去面对她？”逝川看着流珠挪不动的步伐，读出了她的不情愿。
“我该如何做啊？婉儿。”羽裳早已发觉流珠不对劲，早已经知道流珠知晓一切。
“去与她好好谈谈，或许还能挽回些什么。”白慕婉略略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道，“还有，恶人这一角儿你就不要再唱下去了。”
“是了，”逝川看看窗外爬满了的星辰，“这应该有酉时了吧？我看我也该告辞了。观海，走吧。”
“酉时了，是该走了。”流珠很是冷淡地说了一句，然后招呼一声夜瞳，说了句“不必送了”就走了。
“淑离谷主，”夜瞳瞌睡了一会儿，忽地被叫了一声，还未回过神来，流珠已然消逝在视线里了，她看着深颦眉心的淑离，习惯性地为她收拾后事，“月凤大人……只是有点累了，毕竟是这个时辰了，不是？”
白慕婉坐在榻旁，看着羽裳衣冠不整的样子。自从从那里回来，自从她提着剑从生门砍入阴阳殿，自从她从他身边夺走了素玉，白慕婉还从未看见过如此萎靡不振的练羽裳。这一劫，究究是谁的劫啊？如若是她的，明明她已经挨过一劫了啊！
“该回去了吧？”淑离问道，她今日与逝川斗了一日，实在是没什么精力关注流珠，竟没发觉流珠一点茶也没动。
“她知道了？”这些天这银凰殿发生的一切白慕婉都看在眼里，羽裳的神色白慕婉也看在眼里。
“或许吧？”羽裳瘫在塌上，“喂，”她的语气几近哭腔，“我是不是很没用？既然决定要做恶人，为什么还要保护她？为什么还会可怜她？”
“小裳，”白慕婉坐在榻边，“你以为恶人那样好做？你本性纯良，如何做得了这等事？如若今日是我处在如此地位，我或许还能狠下心来。只怨在阳间受难的是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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