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夜朗暗自道了一声,飞身扑击,如飞鹰凌空扑击山虎。
青年没想到都被刺穿心脏的‘顾心诚’居然还与自己搏杀,一个不备,就被夜朗一啄,戳到了心口。
飞鹰扑,一啄破颅。
本来打算啄喉,但是青年右手护着,是以改啄心口,差点没将其心脏啄碎,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青年蹬蹬蹬退后几步,一口气喘不上来,夜朗趁此良机,上步追杀。
牛魔撞、灵猿击、飞草蛇……擂天鼓、混元锤、碎喉铲……
武技如水,倾泻而出。
多年未曾有这般酣畅淋漓的感觉!
一千多个日夜,战躯受损,气血有亏,只能推演,只能推敲,琢磨招式,如今身临死境,何不一朝尽兴?
夜朗越打越是无力,但同时,越打越是痛快。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想长啸朗笑,奈何自己就剩下一口气,散了这口气就得死逑。
没有将眼前这人干死,他死不瞑目!
所以,杀吧!
青年接连失了先手,被压着暴打,身形一退再退,只来得及被动防御,难以反击。
吃惊吃苦之时,忽然,压力一减,青年心中一转,便哈哈大笑:“顾心诚,你要死了!让我再送你一程!”
青年用力一甩臂,格挡夜朗的崩山拳,反手一划拉,将身躯渐软的夜朗扯飞老远。
有了距离,青年反守为攻,他也是习武有成的,若非先是被逆血刺偷袭,又被飞鹰扑啄心,失了先手,不然如何会一直被压着打。
青年又是痛呼,又是大笑着,向着夜朗扑来。
刚刚一格挡一划拉,夜朗气力有错,顿觉无力,浑身软绵绵,如踩云中;眼前黑蒙蒙,似天将黑。
脑袋越发昏沉,纵然战意再强,也是难以抵御身体上的因素,头脑昏昏,散气失血。一个不备,就被青年一脚踢飞老远。
“哈!顾心诚,今天我要活活打死你!”
青年左眼血流,有透明白浆隐隐,流淌在脸庞上,状若厉鬼修罗。
夜朗倒在地上,软踏踏,无力挣扎,身体越发寒冷,冷到五脏六腑,诸多脏器在大量失血后,又强行作战,已经开始衰竭。
头脑更是光影流转,眼前万花筒一般重影。
这是……将死?
夜朗暗暗说道。
不!
不要死!
大丈夫当死于沙场,怎能死于小人之手!
给我起来啊!
给我起来,我欲再战!
夜朗的魂灵在怒吼,一波又一波的魂力刺激神经,刺激躯壳,想要再战一场。
“哼!”
一只脚踏下,踩在夜朗的脸上,靴子碾压,肆意凌辱。
“顾心诚,交出东西,不然不光你要死,回头我会杀掉所有羽荷山庄的人!”
一股强大的愤怒涌来,夜朗无比的愤怒,是自己被人踩在脚下?还是被此言所刺激?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武者不可轻辱,匹夫受辱,也当血溅三尺,况悍勇乎?
“咯~咯咯”
“咦?你在干什么?绘地图吗?哈哈,顾心诚,早这么识趣那该是多好啊!”
青年欣喜若狂,提脚抽身,一脸渴望,眼巴巴等着“地图”绘制完成。
夜朗用尽余力,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噗了青石板,伸出手指在上面涂抹几下。似是血不够了,他单手拔出胸口的匕首,剧烈的疼痛让他几欲晕厥,心血涌出数寸,沾满右手。
随后,强提意志,拿起匕首,似是力量不足,右手颓倒,落在额前,那匕首也刺破额头,鲜血直流。吓得青年连忙拿走匕首,你莫不要自杀,自杀了,我的东西怎么办?
夜朗继续自己的动作,右手在额前一抹,随后有气无力地在青石板上描绘。
青年的眼神越发火热,好嘛,好嘛,以自身血绘图,真是个大好人!
他在那里想着,那物定然在顾心诚手中,一旦得到,他将如何如何。
金银财宝,美女如云,滔天权势,称尊作祖,也是有望啊!
畅想,心潮澎湃,肆意横流,青年一时间都有点痴了。
忽然,耳畔突起一声清鸣,若山风过林,似百灵鸟啼,清净宁和,降火镇邪,使人心定,气机和,无思无妄,得我见我。
“噗!”
心神恍惚,如同见到世间大美,青年沉醉其中,忽然心口一疼,抵扣一看,有一只手破开胸膛。
当即,青年脸色大变。
“你!”
“你什么你?
老子要死了,你也活不了!
病虎犹啸山阳岗,虎死威在不可辱!”
夜朗脸上涌现一股不正常的红润,心口处有异力在涌动,滚滚热血再度充满血管。
他一跃而起,飞起一脚将青年踢飞。
“死前,我要干死你丫的!
杀!”
……
柔和的光线荡漾在卧室中,静坐许久的夜朗回神,回想起先前的经历,依旧是背后发凉,生死太真实,那股感觉让他尾椎骨一丝凉线从下到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夜朗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能归咎于做噩梦。回过神来的他,看了一眼时钟,凌晨一点四十分。
半夜惊梦!
直觉得自己浑身冷汗黏黏糊糊的夜朗,也没兴致立马睡回笼觉,又不是战地模式,生活得精致一点嘛。
晃了晃脑袋,他起身拄着轮椅,蹒跚入了浴室,打开热水,打算洗漱一番,也好缓解之前的惊悸。
“啪嗒!”
茶杯落在地上,记忆陶瓷制作的病虎犹啸山阳岗杯摔得粉碎,又缓缓蠕动,试图恢复。
夜朗目瞪口呆地看着浴室大镜,纵然是见过许多怪诞,纵然历经血战,见识过不同位面的奇妙,对于自己面前的景象,他依旧有点宕机。
眼前,大镜之中,光影有些模糊,似是重影,一个人影是他自己,大骨架,消瘦,面容苍白且刚毅;
另一个人影,月白云纹锦袍,俊秀英朗,气质出众,好一个翩翩才子,只是此人闭目,脸上死意甚浓,望之不似生人。
更让夜朗瞳孔微缩的是,才子心口有一柄尽没左胸的匕首!
那匕首,很熟悉啊!
“真……真的?!”
夜朗揉了揉眼睛,还在。
沉默,夜朗握紧了拳头,怪诞亲见,有过缓冲,他很快就接受下来。
接受不代表逃避,这不是他。
病虎犹啸山阳岗,若是遇到危险,他不可能束手待毙,他会出拳,就像在梦境中……不,可能不是梦境,而是现实,在匕首没心,濒死不远,也要出拳搏杀,掌毙仇寇。
“你……是谁?”
寂然,无声。
才子没有动静,依旧是那个姿态,而随着时间的推演,身影慢慢消失,直至无踪。
浴室大镜中,唯有夜朗的身影。
夜朗:“……”
“真是……莫名其妙的一次经历!”
许久,夜朗轻叹,道了这样一句话。
他将此事挂在心上,但是不着急,神话纪元,位面、洞天……仙人、恶魔……善的,恶的。
诸天星空的事物在交织碰撞,世界上发生的怪诞太多太多,超过人类幻想界限的东西也有一大堆,要都是一惊一乍的话……活不到一半岁数,你就得心脏病发作而死!
所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不必劳神苦思,形容枯槁。
该干啥干啥。
洗澡、补觉。
然后有病看病,没病保健……嗯,话说,是不是压力太大,产生幻觉,非大保健不可除?
在这个时间段,一秒一毫都不能浪费!
夜朗默不作声,瞬间摆出习练多年,更是在这几年无数次推演入真的暴虎拳,徒手搏虎,悍勇无当。
疼痛,也激起了他的戾气。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但绝对和刚刚那个和自己面对面的家伙有关系!
汝欲杀我,我亦杀你!
那人在惊呼,手捂左眼,一直在惨叫。
夜朗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喊自己叫“顾心诚”,他也不想去理解其中的缘由,动脑子只会缩短自己的续航时间。
心脏停止供血,4秒黑朦;10秒晕厥。夜朗是武者,意志磨砺强横入微,抵御缺氧和剧痛,并且精确操控每一丝气血,使得这个时间获得了一定的延长,但也不会太久。
夜朗一边喝,一边皱着眉头思索。
“太真实了!
真实得仿佛亲身经历一般,那心脏刺破,那失血降温,那黑矇……那沉沦的幽寂和死灭,真的是太真实了!
夜朗强提一口气,使尽余力,向着那人杀去。
“啊!顾心诚,你毁了我的眼睛!你找死啊!”
心脏剧烈抽搐着,已经难以供血,全身的血液开始停滞,氧气在消耗,寒意渐深。
夜朗心头一团乱麻,越是惊慌,越是刺激心脏,抽搐也更加剧烈,疼痛伴随着黑视,让他昏昏沉沉。
借着柔和的室内光,夜朗看清楚了自己所在,很熟悉,江左省武宁市的家中。他一脸的懵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心口,缓缓放下手,这才回过神来。
轻声呼唤智能管家,给他倒了杯温开水。
……
“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的心口插着一柄匕首?”
真实的无以复加!”
夜朗喃喃自语,仔细回想,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争分夺秒,绝望无力的时候。
“啊!呵……呵……”
夜朗猛然从床上惊醒,冷汗直冒,满脸痛苦,双手不由自主地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贪婪地呼吸氧气,感受着涌动的鲜血在血管中流淌,滚烫、连续、滔滔不绝。
“我……这是……做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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