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瞥了眼考场里的表，时针指着10，分针指着5，勉强分给沈虞一个目光，“10点，你吃早饭？真挺早。”
是挺早。
“嗯，还行，走吧。”沈虞有的时候喜欢跟别人刚到底，有的时候又妥协的挺快，让人摸不准是个什么脾气。
许易不经意地观察了段时间，发现他就是随心情。
心情好的时候就安静做个人，有时候因为什么外界因素刺激到了他幼小的心灵或纯属抽风，你说一句他能呛你十句。
某可怜的付姓不知名男子再度躺枪。
跟着沈虞走了一段路程，许易停下脚步，“你连去食堂的路都不认得了？”
沈虞脚步没停，“拜托这位同学，你不知道下午放假，考完试就能出校门吗？”
“所以？”
“如果你还眷恋食堂的美食，那我们可以就此别过。”
许易哼了声，然后沉默。
教学楼距离校门约莫要走十分钟，大爷还在警卫室里听着收音机，校门紧闭，弗斯希的招牌是个反正面，最外层镀了层金，在阳光下看一眼就能被闪瞎眼。
“诶，你们两个干嘛的？”大爷看到许易和沈虞在校门前徘徊，就咋咋呼呼地从警卫室里跑出来了。
“出校。”
“这还没考完试呢！”
“提前交卷。”
“那也不行，不到点不能开校门！”大爷还是不松口。
沈虞打量校门一眼，懒慢的在阳光下冲着许易勾了勾手指。
“能翻过去吗？”
大门其实还没有围墙高，许易甚至没用助跑就轻而易举地翻了过去。
“诶诶？你们……”
大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虞落在了大门里。
沈虞随意抬了抬手，似乎是在挥手作别，把大爷气了个够呛。
“你们哪个班的！说！”
无人应声。
光在背后肆无忌惮的穿街走巷，街边的鸣笛盖过了大爷的吵闹声，或许会有人来看一看这个气急败坏的老头。
如果顺着大爷的视线看去，兴许能够看到——
逃犯先生带着他的帮凶跃入了人潮。
“早饭吃了吗？”沈虞刚刚问出口又自顾自地改正，“好了，想必是没吃，看来我有幸跟我们许同学一起吃个早饭了。”
早饭这种东西向来跟许易无缘，从转来的第一天起，他就开始了每天都与上课铃共同进退的学习生涯。
老梁鼓励大家考试加油，又不嫌啰嗦的重复了一遍考试注意事项。
“希望大家能有机会为国争光！”
通话结束前，老梁笑着说着他不切实际的梦想，大家也多少有些感触，却又觉得不切实际。
“真巧。”沈虞有点打不起精神，懒洋洋给许易打了个招呼。
平常这位同学第一节课都是睡过去的，困也是难免。
许易没回话。
“不了，谢谢。”他装傻装到底的话许易也没有办法。
反正离考试只有两天，到时候就一清二楚了。
……
当时谁都想不到，一个星期后，不切实际的事情真真正正的发生了。
许易提前交卷，出了考场一转头碰上了某沈姓同学。
老梁比往常更受欢迎，一是时间长了没见到他，二是周燕的代理班主任引起了一系列人的反感。
老梁在医院里，身后的床头柜还摆放着一盆小花，半死不活的，还有个村里村气的名字——欧阳翠花，竟奇迹般的还没有死。
许易生出几分不依不饶来，重新又问了一遍，“你呢？”
“我不挑食。”沈虞夹了一口洋葱状似要夹给他，“尝试一下？”
考场的窗户留了个小缝，吹进来的风是一天比一天凉，或许是非常无聊，那天老梁咳嗽的样子就浮现在脑海里，病了还不忘副业，尽职尽责地推销秋裤。
结果自己还不是病倒了。
期中考试的前一天老梁托付一个同他关系不错的老师帮了个忙，最后一节课的时候，老梁的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了屏幕上，给他们来了一个亲切的视频通话。
考试一共分三天，科目有点多。
第三天只考一场，许易坐在考场里很快就答完了卷，距离结束还有一个小时。
“你呢？”许易刚把洋葱都挑出去，忽的把话题抛给了沈虞。
“嗯？”沈虞指了指许易挑的洋葱，“亲爱的，挑食可不是什么好毛病。”
他故意避开话题的手段还真是一点都不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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