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正呆呆地站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脸紧张地摸着鱼。
而布拉吉已经不见了踪影。
“****！”老警察脱口而出一句类似于“f**k”之类的脏话。
难怪要新人，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老警察几乎已经确定了，对方是个骗子！而且竟然骗到了警察头上！
如果没有猜错，就在那两个新人还在紧张无措的时候，对方早已经远走高飞，消失在了人海之中。
局里那十万元的经费，就这样打了水漂！
而且上面为了补上那十万元的空缺，必然会从他们的预定经费中克扣。这样本来优哉游哉就能度日的闲适生活就会瞬间劣化成需要努力工作才能勉强维持体面的奴隶生活了！
甚至有可能从二等顶层公民退化成二等底层公民！
漂亮环保的电动汽车将会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停车场任由尘埃玷污长达一年的时间！
但他仍没有轻举妄动，作为一个长期混迹于体制内的老油条，他深知有功不如无过的道理。
但是如果没能及时报告这一发现，那就又算是没有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了。所以需要把握好一个度。
再等了十分钟，老警察仍然没能发现布拉吉的踪影。于是一把推开椅子，急步向总队长办公室走去。
敲开门，总队长刚刚放下电话。
老警察一脸严肃地正要说话，总队长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总队长叹了口气，“中央来的那个警察刚刚给局长打了电话，说是已经有了阶段性进展。”
老警察正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转了几圈，一时憋得满脸通红。
总队长奇怪地看着他，“你这么激动？”
于是老警察只能尴尬地笑道：“正想来报告的，没想到总队您已经知道了。”
总队看了他一眼，似有所指地说道：“不用在意这些人，他们有点非凡之处是正常的。”
老警察“扑通”“扑通”点头应是。
这时，又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总队长也不避讳老警察，直接接了起来。
一通“嗯嗯啊啊”之后，总队长吩咐道：“正好，他们回来了。你带着那个中央来的警察去预支经费吧。”
老警察一惊，“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有进展了吗？”
总队长神情似有些郁闷，也不解释，直接挥退了老警察。
在警局门口等了几分钟后，带着可笑圆顶礼帽的布拉吉大摇大摆的身影出现在了老警察视野之中。两个新人也亦步亦趋地紧贴在布拉吉身后朝警局走来。
老警察戒备十足地靠近了布拉吉三人，脸上装备起惯用的和善笑容，想从菜鸟二人组中套取一些信息。
但没想到菜鸟二人组比他还紧张，满脸警惕地看着老警察，就像是带了全副身家回老家过年的打工族一样，浑身都拉着“我有大秘密”的横幅。
至于布拉吉，更是一副光明坦荡的模样。根本无从下手。
二十分钟后，布拉吉揣着三十万经费离开了警局。
老警察回到座位上，打起了全副精神盯紧了监控画面里的布拉吉三人。甚至提前将刚才那家酒吧里的监控全部调到了合适的位置，一眼就能看清包括卫生间在内的所有位置。
然后，布拉吉带着两只菜鸟消失在了另一家酒吧。
一个小时后，三人再次回到警局。据说调查又有了相当程度的进展。
布拉吉身上简直冒出了一层神秘的金光。而另外两人也附带着显得高深莫测起来。
老警察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在心中怒吼道：“醒醒！那只是两只入行不过半年的新人啊！”
然而无论老警察怎么想，十五分钟后，布拉吉三人再次揣着五十万的经费消失在了警察局外。
老警察呆呆地目送三人离开，然后呆呆地回到座位上，呆呆地盯着监控画面，呆呆地目送三人消失在第三家酒吧里。
然后两个小时后又呆呆地领着三人领取了一百万的活动经费，并呆呆地目送他们离开。
“这……是什么查案技巧？”
当然不是布拉吉的，是他带领的两个菜鸟新人之一的证件照。
果然，在计算机的强大计算能力下，很快就定位到了两只萌新的位置。
老警察“哼”了一声，赶紧切换画面，调出酒吧监控。
监控里没有发现布拉吉，甚至没有发现那两个新人。
老警察皱皱眉，切到另一个界面，输入一串密码，瞬间数以百千计的监控画面罗列在了他的面前。
然而老警察并没有在监控里发现想要寻找的对象。
这并不意味着布拉吉三人光天化日之下消失在了空气中。最大的可能还是因为监控画面过多而让老警察没能及时发现对方。
老警察沉稳地调出一副照片，点击筛选信息。
局长重新拿起听筒，拨打刚才因布拉吉而中断的那通电话，“喂，嗯，是我。刚才说的那个中央来的警察已经到了。对，是一个，不是一队。”
“你派两个新人跟着他吧。然后带他去财务处领下活动经费。”
“嗯，其余细节你自己把控。”
酒吧里的所有场景都毫无隐藏地呈现出来。
现在不是极乐时间，所以酒吧里并没有太多的人。
画面里的布拉吉带着菜鸟两人一路兜兜转转，穿过大街小巷，最终进入了一家酒吧。
甚至不是被毁街区附近的酒吧。
十万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这个布拉吉真的能在规定时间内找出真相，或者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真相”就行。
局长下意识遗忘了布拉吉要求的“分批支付”。
他的一言一行，自离开警局的那一刻起，就被实时上传到了刑警总队的电脑上，一个老警察端着茶杯坐在位置上，死死盯着屏幕。
“让我瞧瞧你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吧。”
这种背景显赫（来自中央），领导信任（提前发放经费）的年轻人，一来就夺取权力，出尽了风头，自然是惹人嫉恨的。
在局长的指示下，不到一个小时，布拉吉就揣着十万经费，领着两只菜鸟出了警局。
临行前还跟守门的警卫挥手作别了一番。
布拉吉戴上礼貌，吹着口哨，一摇一摆地离开了局长办公室。
局长盯着他的背影，略微放松了表情。
奇人必有奇趣。如果真给他派来一个正儿八经的老警察，他可能才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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