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孙子常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所以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
“......”
“不是，你让我讲我不也没啥用吗······我，一学中文的，向来都是坚持能过就行的考试理念，真帮不了你什么啊！更何况这段时间我也一直都在码字，虽然没翘过课，那我也是拿个手机上课的时候在底下噼里啪啦打字，所以现在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其实比你也强不了多少。”
电话这头的我听着不由得望天，也是，我忘了，这也是个不听课的主儿。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不过......说起来我确实有个法子，或能解爱卿的燃眉之急。”唐唐在那头深沉凝重地说。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之光：“嗯？”
“转两条锦鲤吧，写着逢考必过的那种。”
“......”
“真的，我都转了好几条了。”
“......”
“还有事儿吗没事姐姐复习去了，过期不候，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啊。”
“喔，没了，都放完了。”
“那就跪安吧，回去请寡人吃火锅。”
“嘀嘀嘀嘀——”
刚挂断跟唐唐的电话，手机又响了。是消息提示音。
点开一看：“小安你稿子画怎么样啦？”是责编催稿，吓得我一哆嗦，赶紧给人家打电话。
“喂？乔姐啊......我是小安呀，之前不是存下稿了吗？都发到姐姐你的邮箱里了。”在责编姐姐面前，我一直是那个安分守己只知每日埋头画稿的平台十佳好画手“安冬尼”。
“是是是，没错没错，你正常连载的稿子早就发到我邮箱里了，我收到了，这不是还要准备好春节加更的稿子嘛......之前早就通知过你了呀。”
“春节......加更......？”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对呀，咱们平台万年雷打不动春节加更，而且这可是热门作品热门作者才有机会参加的呀，小安你是不是给忘啦？”
“没忘没忘，我这不是期末了嘛，事情比较多，就画得慢了些......”
乔姐听后语气里满满都是“过来人”的风范：“哎呀你放心，这些姐姐都可以理解，你呢也不要有太多压力，考试什么的还是很重要的。”
“谢谢乔姐，我这边一考完试就尽快画，一定不会耽误的。”
“我相信你，小安你连载了这大半年，从来没拖过稿，这可真是个难得的优良作风，一定要保持住的好吧。喔对了，你待会儿把你照片发给我一张，要高清的原图，生活照艺术照都可以，但最好是艺术照。”
我懵了两秒：“嗯？怎么突然要照片？”
“也是新春企划的一部分，让读者更加了解作者的上生活，都是很正常的过程，小安你漫画人气挺高的，过一阵子应该还有直播任务安排给你，做好准备，一定要习惯。”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乔姐......我争取。”毕竟我也不知道要是真让我直播了我能干什么，表演买泡面煮泡面吃泡面一条龙可以么？
“不要羞涩嘛，你平时都不发朋友圈，微博也从来不发自拍，搞得到现在连我都不知道你的长相呢......”
“这个主要还是因为我......人长得丑......”
“小伙子要有自信，没事，这年头照片能PS，直播有美颜，没什么好担心的。等你照片......对了，你会用美颜吗？”
“这个还真不大会，我平时都不自拍的。”
“没事没事，这个啊你放心，乔姐这边的姐姐们多的是P图高手，小安你不用担心的。”
“啊......哈哈......不担心......我相信乔姐。”我配合地笑了两声。
不得不说和责编通电话总是很有压力，特别是当你还拖欠了稿子没画的时候。
等到惴惴不安地考完试继续赶稿子，才发现照片什么的根本都不是问题，找了两个室友在他们回家之前让他们随便拍了一张给乔姐发了过去，乔姐竟然还很满意，直接放到了平台上，好多用户还夸我长得好看。这么一来被狠狠地鼓励了一下，还真觉得如果照片能当稿子用的话，我每天发个十张二十张的都不是事儿。
最后终于在乔姐三令五申的春节加更截稿日期前一刻，我把画稿打包成文件发到了她的邮箱里。
长舒一口气，最后那部分稿子是在回家的列车上完成的，还被旁边那个小姑娘全程围观。这下好了，拖了这么久才回家，各种能敷衍我爹妈拖延回家日期的理由都用上了，惹得这两位饲养员内心极度不悦。
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我的饲养员中只有我姐姐是支持我搞漫画创作的，要是被我爹妈看见我画这些东西，估计他俩应该会更不高兴。
火锅店包厢里，李棠琪正一个劲儿地把鲜切小羊羔肉卷往锅里丢，看着煮得差不多了马上捞出来蘸点料就往嘴里送，就差把“凶神恶煞”四个字加粗写在脑门上。
显然，她不是在吃火锅，是在发泄内心的情感，估计是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徐天看着这场景受了极大的震撼，毕竟我们哥俩还没动筷子呢，这吃的就已经没了，赶紧招呼服务生点单。
等到唐唐一个人吃完了四盘肉十分不雅地放下筷子打了个嗝，徐天这才开始颤巍巍地把肉下锅。
“所以......唐唐你这是怎么了，咋跟几天没吃饭了似的......”我逮了个空问。
唐唐一听把筷子往小碟子上一拍，“别提了，老娘这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徐天一听也重重地放下了啤酒罐“说吧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
“欺负倒算不上，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倒是真的。还不是我班上那些人嘛，期末考试成绩一出就来找我非要让我通融通融给她们个过，我只是个小小的课代表啊，我哪来的权力去做这样的事啊！”唐唐罕见的彻底炸毛出现了，火山口上愤恨得很。
要不说徐天这孙子在某些方面明显脑容量不足呢，这货听了有点晕，有些不明所以地问：“所以那些人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就不知道你能管多宽吗？想改成绩直接去找老师不就行了吗？”
“问题那可不就出在这里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们老师为人正直说一不二，直接找他那条路肯定是走不通，这才来找我，整得跟我能办得了似的。我能那么做吗？难道我能吗？！”唐唐说。
“那……那当然可不能够啊！不能答应啊唐唐，还说不是呢，这不就摆明了欺负你吗？！”
唐唐有些颓废：“我当然知道不能答应，就抻着他们了。期末考试成绩这是多大的事啊，就算她们让我替她们在老师跟前儿求情改成绩，那也是不可能实现的，真的是给我出难题，每回期末考完都是这样。”
听后，我总结道：“这种事啊，还真就是明说不行暗示不行，左说不行右说也不行。”
徐天被绕晕了：“啥......啥意思？”
“要是跟他们直说不行呢，那就是唐唐不讲情面不给他们台阶下。要是暗示呢，对方多半会装傻充愣到底继续软磨硬泡。如果真替他们找老师，十有八九得挨一顿批评，更何况这位老师一身正气，后果可能更加严重。至于直接改成绩，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唐唐也还是学生，根本没有那个权限。这不就难办了吗？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干脆不办呗。”我耐心给他解释。
唐唐听后点了点头，然后翻了个白眼喝果汁去了，徐天耸耸肩，继续涮肉。
沉默半晌，我左看右看，确定现在的气氛已经恢复宁静祥和，才幽幽开口：“那个......我问个事儿呗......”
“放！”两人异口同声头都没抬。
“我的责编让我开直播，怎么弄啊......”
在我意料之外的是，两个人都十分平静，没有讽刺也没有毒舌，这实在是奇怪了，我开始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没有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
李棠琪这才放下了筷子：“怎么，你那责编姐姐终于发现了你的美貌，准备靠出卖你的色相来涨一波粉了？”
“没有，我责编看过我的照片，没表示多吃惊，就说我拍照技术不错。其实这就是一个春节企划，是这个平台雷打不动的活动。”
李棠琪作为一个追星八卦界大佬，听后笑着说：“你那个责编姐姐没多吃惊，那是因为现在美颜技术强大，随便找一路人都能给你PS成明星鲜肉，所以冬哥这种天生丽质的，也就看不出有多出众来了呗。”
“其实要我说啊，咱们冬哥哥长得不就跟个小鲜肉似的嘛，还是纯天然的，这要是哪天走在大街上，被人拉去拍电影儿我都不奇怪。”徐天说。
我白了他一眼。
徐天这孙子一脸义正言辞：“哎，说真的啊，林安冬你这家伙长成这样，喜欢你的小姑娘一把一把的，竟然没谈过女朋友。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弯的？！”
我学着他的样子：“放心吧，我就算哪天弯了也是先对你下手。”
“那没救了，老徐家和老林家怕是要双双绝后。”李棠琪幽幽地说。
直播那天，乔姐把我排在了一个黄金时段。
我选了选柜子里的衣服，最后穿了白色连帽卫衣和水洗黑色牛仔裤，再加上一件墨绿色的外套。地点选在了我家附近的一间网红店，徐天和李棠琪也在。
进入直播间的那一刻，尽管做了心理准备，但真正看到铺天盖地的鲜花礼物和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哥哥”“安冬欧尼酱”时，我还是慌了。像是一只小羊羔子或者小牛犊子第一次进了屠宰场，四面八方都是明晃晃的刀子，过路人投来用以打量羊肉卷或者牛排肉的目光。
新鲜感、慌乱感、刺激感，惊心动魄而又毛骨悚然。
我开始按照提前做好的功课呆呆地跟她们尬聊，但反应还是不由自主地慢上半拍，偶尔跟徐天飙车扯个荤段子，评论区里的反应也很活跃。
粉丝们听到了徐天和李棠琪的声音，要求让他们两个出镜。
徐天秉承一贯的大爷做派，非常做作地在镜头前跟小姑娘们打招呼，当着一群人的面光天化日公然撩妹，李棠琪则笑得十分大方得体人畜无害，我见过她这样的笑容，在辩论赛上。小姑娘们都在底下刷“小姐姐这么可爱一定是哥哥的女朋友”这类话，我赶紧撇清关系：“我没有女朋友的，这个小姐姐是我的......”我的“朋友”两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李棠琪横过来的“助理”两个字给堵了回去。转脸一想，助理确实比朋友更有说服力，也更正式一些。
“我是你们哥哥抓来的助理。”她笑眯眯的样子令我和徐天后背一阵发凉，顿感四周阴风阵阵。
又是一大波“可爱”过去了。
平台要求的抽奖环节也很顺利，送出去了官方的日历和毛绒公仔吉祥物，还有我准备的漫画周边抱枕、签名照、签名漫画单行本，以及由徐天赞助李棠琪挑选的三支热门色号口红。
有的得到了礼物，有的刷够了礼物，各方皆大欢喜。
直播结束了，我的微博竟然一夕之间涨了大量粉丝，私信、评论、赞数也是轰炸一般挟卷而来。
等到直播活动全部结束后，乔姐给我看了后台统计的数据，我那一期竟然遥遥领先。于是平台官方立即拍板决定，把我的名字写在了新春漫展签售会的嘉宾名单里。乔姐开始督促我练签名。
我又慌了，伴随而来的还有强烈的不安，以及不知所措。
漫展签售的现场气氛热烈，在开始之前，会场门口前就排起了长队，很多粉丝都是从一大早就过来排队，甚至还有的是大老远从别的城市过来参加，有的还带了礼物。
我画的是少年漫，偏奇幻热血一些，所以这些粉丝读者当中以姑娘占大多数，也有一些汉子，不像是直播那天几乎是一边倒的姑娘。
原来这就是被人期待的感觉吗？
之前我都是按时更新，极少有被催更或者私信问剧情进度的时候，并没有很深的感触，直到在现场看到了这些粉丝们，感动之余还有些别的情绪，想要多为这些人做些什么的情绪。李棠琪全程在我旁边，也是感慨良多。
签售会的最后一站在一个著名的影视城附近，附近有很多明星拍戏，来的人格外多。
很意外的是，在一群排队的人当中，我竟然看到了一个大叔，一个气质和穿衣打扮上都十分特立独行的大叔。开始我还以为这大叔是替女儿或者亲戚来的，直到他站在我面前，把书递给我让我签名，然后就是静静地打量我，横看竖看左看右看，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许久，后面的人开始抱怨，李棠琪也看出了不对劲，找了一个工作人员来替她，然后将那位大叔带到了一旁。
她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够帮到您的吗？”
那位大叔报以和善的笑容：“你是......？”
“喔，我是他的助理。”她指了指正在给后面粉丝签名的我。
“您好您好，”大叔和李棠琪握手“不好意思我刚刚吓到你们了吧？你们放心我没有恶意的，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周正山，是一个选角导演，我们剧组正在那边影视城选角。”大叔递上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李棠琪接过名片，就算她见过不少大场面，这下也懵了。
半天，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语言：“周先生您好，请问......您需我们为您做些什么？”
“小姑娘，你不用这么拘谨的。你们这个签售会到几点结束？”
“今天下午四点。”
周正山看了下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这样吧，如果你们不着急的话，能不能在签售结束后，来一下这个会场旁边的‘名爵咖啡’，如果你们不方便的话，就在这里等一下也可以，不会占用你们太长时间的。”
“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我觉得你们那位漫画家的形象，非常符合我们下面一部戏的角色，想要......”
周正山没有说下去，李棠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您能稍等一下吗，我想去问一下安冬的想法。”
“好的好的。”
李棠琪走到我旁边，我对面前那个穿着洛丽塔小裙子的姑娘讲了一声抱歉。李棠琪在我耳朵边上把事情大致讲了一下，我也懵了。但随即就对她点了点头，说“可以的，咱去。”
李棠琪听后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到了周正山旁边，说：“周先生，我刚刚问过了，我们不着急的，结束之后我们会马上去您说的那个地方，是叫‘名爵咖啡’对吗？”
“没错，那到时候我就在那里等你们，咱们再详细谈。”
又说了几句，周正山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签售会很快结束，我和李棠琪去了他说的名爵咖啡，在那里，我们见到了那位严重中年发福的导演，说实在的，要不是他的资历作品摆在那里板上钉钉，就冲他那气质和形象做派，我可能会把他认作金融经贸专业的某位前辈。
再往后，一切都变得奇幻甚至玄幻。
我要去拍戏了。
“卧槽？你跨小半个国家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说这个？林安冬我求求你做个人吧！”
“不是，这不也是没办法嘛，我这段时间光顾着画稿子了，半点东西都没学，要是给那孙子打，他也就劝我高价请人替考。”
时隔多年，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时候唐唐说了什么，她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这真是个天大的好事啊冬子，这样以后等我写书出版了，你就帮我算版税和利润收入，省得我因为数学太差算不过数来少挣钱！”我知道她的梦想一直都是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然后腰缠万贯富得流油。
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果然，交友不慎误终身。
言归正传，都怪我整个学期一心沉浸在我的艺术创作里不能自拔，翘了无数节课，虽然漫画画得蛮顺利，连载不断还顺便俘获了大批汉子妹子的芳心堪称收获颇丰，但是这并不能挽救我岌岌可危的期末考试。马上就期末了，我也是慌得一批。。
“我，林安冬。”
“喔，”辨明了我的身份后，她的语气顿时改变“麻溜儿的，有本启奏无本退朝，朕现在忙得很。”
“皇上，你说我期末怎么办啊......”
没错，深思熟虑之后，在手工匠人和经贸男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这就是气节，宁可不到四十岁就发福成为一个油腻的中年男子、将军肚地中海常伴左右也绝不去天天刻石膏像的气节。我至今仍对当年自己的英勇啧啧称赞。
当时我的狐朋狗友徐天和李棠琪知道了这个消息的之后，一边一个猛拍我的大腿痛骂老天无眼。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我拨通了唐唐的电话，毕竟她身为一个光荣的中文系学生，还是个课代表，应该对如何有效考前抱佛脚深有心得体会。
“喂您好哪位？”是唐唐接电话时万年不变的商务语调。
再后来我和李棠琪混熟了就把她介绍给徐天认识，两人一拍即合就差当场义结金兰拉上我来个桃园三结义。
英明如我，早就知道这俩人必定是一丘之貉。
简单来说，就是当年参加高考时天妒英才临考政策改，该年分数线上调22分创历史之最。而我，华丽丽地，在以全国第十名的成绩拿到了心仪大学动漫类专业合格证的情况下，没能通过该大学的文化课线······正当我准备卷好铺盖卷，去某所没啥知名度的保底美术学院学雕刻，并自此成为一个手工匠人的时候，我收到了C城经济贸易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啥？学经贸？我一个从初中起就没上过完整课程，并且高考数学只考了惨不忍睹63分的美术生，竟然战胜了千军万马、成功独过独木桥，去......学经贸？老天爷你未免也太不开眼，你这样让那些寒窗苦读的莘莘学子情何以堪，打败他们的不是对手的习题册，而是数位板和水粉颜料什么的，未免让人绝望。不过路总是人走出来的，上帝为我关了扇门的同时还顺手关死了窗，那既然这样我就只能爬烟囱。
他口中的唐唐就是李棠琪，是我高中转学之后认识的一个外表身高一米五八肉乎乎萌妹子内心施瓦辛格般硬汉的奇女子。
想我当年也曾年少无知被这妞的外表所蒙蔽过，以为她像看起来一样软萌，直到我观看了一场由她领队的辩论赛。只见场上李棠琪同学小小的、如同土豆一般的身躯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一个人一支话筒一叠文件夹，就把对方四个彪形大汉整得哑口无言，摆事实讲道理有理有据令人叹为观止，不过比赛结束后据她亲口承认，那叠文件夹里面夹的都是没做完和讲剩下的卷子，她说大部分“事实论据”均来自现场胡诌，我为这出色的瞎编能力所深深折服。
后来我才被同学们科普，李棠琪同学初中高中均是辩论场上的一杆不败金枪，曾创下过以一敌四把对方队伍不加任何不良字眼杀得鸡飞狗跳片甲不留男默女泪的骇人记录。
徐天这孙子是我的发小，一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他说：“行啊兄弟，你不是正好不想将来到你爸妈公司吗？这样，你和唐唐将来毕业之后都到哥哥我家的公司来，你管算账唐唐管谈判，咱们铁三角又能闯荡江湖啦！立个小目标先挣他一个亿！”
那是分明就只是几个月之前的生活，现在回想起来，却好像中间已经隔了很久很久。
那时我林安冬介绍自己的时候，都是说我是C城经济贸易大学经贸类专业大三在读学生，业余时间是个画手，曾经是个美术生，性别男，钢铁直男的男。
至于我如何从一个根正苗红自幼怀有一颗热爱美术之心的专业生变成了一个恐怖的经贸男，那简直是一段充满血泪的心路史，但在血泪之余又充满了戏剧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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