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宇得知此事的时候正在和一干大臣讨论彻查丞相遇刺一案，这时有人走进来在玉宇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玉宇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朝那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出去。
“我们刚讲到哪儿了？继续……”玉宇朝众大臣开口，诸位大臣面面相觑，一人道：“殿下和丞相大人是在安庆大街，又正值晚上，没有证人，那群人又是一批死侍……”
“行了行了，这些我不知道要你给我重复吗？我现在要的是怎么解决。”玉宇顿时头疼，以手扶额。
“京城的管理一向是裴统领管的，可那日竟是王府的军队先到。按礼那个时刻应该是有禁军巡逻的。”又一人道。
这倒是提醒了玉宇，那日他和长清孤军奋战，动静这么大禁军不可能不知道。可居然他府上的军队先到，禁军才姗姗来迟，未免太不符合常理。
“回来把裴庆给我带来。”玉宇吩咐道。
“是。”众人齐声应道。
“哦，对了，那箭上的毒……”
“太医院那边在确认，要查位置来源还得再等几天。”一人连忙道。
玉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查出来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我！”
“明白。”
“小隐。”玉宇又喊了一声，一道黑影自玉宇背后转出，半跪在地上，众人齐齐一惊，他们都未见过室内还有人村在。
玉宇的暗卫陈隐。
“你去帮我跟着丞相大人，确保他安全。”玉宇道。
陈隐顿了顿，一个纵身人就消失不见了。
“行了，散了吧。”
众人还在惊叹陈隐功夫了得，玉宇已经发话，众人只好纷纷起身告辞。
长清留在府里休养，闭门不出，拒不见客。
三皇子玉辉遣人送来补品，说是略表心意，又说丞相大人要好生休养。长清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又收下了。
“母亲！”长清望着她的眼睛，母子俩生得相像，看着安静温和，可这平静之下，可能是利刃，是剑芒。
长清缓了口气，放缓语气，道：“母亲，此去前路茫茫，我此生也别无他求，只求报了父亲的仇，然后母亲能够颐养天年。”
“母亲也别无他求，只求你平平安安，将来娶个温柔贤惠的妻子，过完一生。但是，你有你的背负，母亲……”云昭的声音突然哽咽。
长夜未央，云昭拉着长清的手，望向窗外，窗外依旧是一片漆黑，只看得清烛火映照出一团小小的范围，就像他们的未来一样，只看得清脚下，却看不清未来。
长清也没有再讲话，该讲的都已讲完，其余的话都心照不宣。
一夜无话。
“哼！”长清浑身一颤，闷哼一声，许久才听到他开口，声音喑哑：“母亲，我已经计划好了，母亲不必担心。”
“是五殿下？”云昭又问。
“……嗯。”长清闷声应道，咬紧下唇，云昭处理完伤口，准备上药。
“母亲。”长清也一下红了眼眶，下意识想伸手抱她，却被云昭轻轻挡住，道：“你手上有伤，不宜大动，你自己要注意。”
长清愣了一下，悻悻的缩回手，低垂下眼帘，映出他眼底的两道青影。
“这条路艰险，好人是走不到最后的。不过没关系，他还有我。”长清笑了笑，笑容有些冷。
云昭帮他包扎好，穿好衣服，坐下来拉着长清的手，道：“你的选择娘支持你，只是娘是个妇道人家，帮不了你什么，只求不拖累你。”
纱布下的伤口再次崩裂，血流不止，可以看到伤口呈十字形，血肉外翻，看着十分狰狞，看到伤口的一瞬，云昭的手颤了一下，闭了会眼，才又睁开。
“清儿，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吗？”云昭将纱布丢在一旁，用新的纱布先帮他清理伤口。
“母亲，我已经别无选择。”长清声音喑哑，拳头握紧。
云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又缓缓松开，最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五殿下……或许是个好人。”云昭幽幽一叹。
“你可要想好，一旦走上这条路，你就别无退路了。”云昭又道。
“啊！”长清痛呼一声，云昭将药抹在他的伤口上，长清满头冷汗，下意识想将身体蜷缩起来，被云昭一把按住。
烛火昏暗，一豆灯火隐隐跃动，映照得长清的脸色苍白。
长清坐在桌前的椅子上，露出受伤的左肩，洁白的纱布上全是殷红的血迹，长清的脸庞微微抽搐，咬紧下唇。
云昭小心地解开纱布，目露痛苦之色，不过她是站在长清背后，长清看不到她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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