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一声父亲，你不觉得这些年亏欠吗？江安国？”李洛彻底怒了。江安国这不咸不淡的态度，让她想发火，但是她脑海里一闪过吴兴邦，就变得冷静了，她不断在心里提示自己，注意注意。
“过去那些过，已经过去了，我拟补不了……以后他来，我好好待他就是了。”江安国依然很平静。
“我想问问你江安国，当初……你真的只是为了让我替张慧兰生个孩子吗？”李洛问。
“李洛……这么多年过去了，问这些还有意义吗？”江安国叹了一口气，依然拧着眉。
“真希望张慧兰的并一直没有治好，没有江亦飞……是不是只有那样，你才会对牧野带着感情……”李洛像是在跟江安国说话，也仿佛是自己跟自己说话。
夕阳落满咖啡厅，江安国想着自己拿着医院体检单的那个下午，也是同样的夕阳。
“他什么时候再回来？我会好好跟他谈谈的。”江安国看着李洛，李洛让他想起的那段日子，他突然有些畏惧。
李洛看着江安国，她确实无法明白。
“我会好好跟他说……但是……他认不认你还另说……别以为我们死乞白赖的想来讨你什么……”李洛感觉到自己眼睛变得目光微微涣散，她原本以为会看到的江安国那种失而复得的激动，一丁点儿都没有看到，仿佛，仿佛李牧野根本不是他儿子，他丝毫不期待相见，也不聊什么亏欠。
江安国低头，苦笑了一下。他自己经营了很多年的东西，现在都是微不足道。
“你还会教慧兰钢琴吗？”江安国问。
“不会。”李洛嘴角的微冷，是这些年来最冷的一次。
“你们最好少见面，都没有什么好处。”江安国说道。
李洛没有说话，轻轻“哼”了一声。
“老吴一个人很多年，以后……你好好待他吧。”江安国继续说道，似乎是在安排一件很小的微不足道的事情。
“你不怕我把原来你那些事情告诉他吗？”李洛眼光露出威胁，那个炎热的广州的夏天，那次策划，她依然刻骨铭心。
“你真是个冷血的人……我早该看透……”李洛眼光闪烁。
“我会给他安排公司的职位，只要他愿意来……我不会亏待他……虽然亦飞一直在我身边，但是你放心，我会把一碗水端平。”江安国平静的说。
江安国走进咖啡间的前一秒都没有想过，张慧兰把他约过来竟然是为了让他见李洛。
李洛望着门口凝神的瞬间，江安国多门而入，很明显，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显眼的位置，李洛的目光正好碰到江安国的目光，有些疼的东西在，她迅速躲闪开了。
江安国瞬间明白了张慧兰的苦心，他看着李洛，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你们都好，我知道……我做不了什么，就别打扰。”江安国低下头。
“看你的模样，一点都不期待见到他，你真的不想看看你的孩子吗？不想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李洛明显语气有些生气，江安国的状态，让她失望至极。
“听说，你把他教育的很出色。”江安国喝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头，把眼光望向窗外，他不想让李洛看到他的目光，那里有他自己害怕被揭穿的东西。
“我只问你……”张慧兰觉得自己此刻的目光，是犀利的，只是全部被墨镜盖住了：“你所说的儿子……是李牧野吧……”
“……我只有李牧野这一个儿子，我早就跟你说过。”李洛回答，仰着头，她的模样理直气壮。
张慧兰摘下墨镜，她第一次，这样细致的看眼前这个微冷的优雅的女子。
“听说，后来嫁了个军人，现在看着，挺好。”江安国坐在李洛对面，没有忌讳开场。
“不用问我……这么多年，你最该问的是你的儿子……你真的没有找过他，为什么当初让我生下他？”李洛有些幽怨，声音变轻。
“李洛……我有一点要明确告诉你，即便是现在，我也没有办法忍受江安国和另外的女人在一起……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到你的身边去。”张慧兰重新戴上墨镜，站起身，轻声说了最后一句：“我知道，他原本也不会到你身边去……”
李洛有些错愕的看着张慧兰，没等她反应过来，张慧兰便迅速离去。李洛呆呆的望着张慧兰的背影，想着最后那一句话:他原本也不会到你身边去……感觉有些被青春年岁禁锢了的东西，突然被撕裂开，露出血红的液体，让李洛的心脏都感觉到一种疼痛，隔了年代的疼痛。
看到李洛准时出现，张慧兰并没有招手，甚至连墨镜都没有摘掉，只是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李洛坐到张慧兰对面，也并没有向通常那样再去喊“慧兰姐”。
“安国的骨肉……我自然不会反对相认，只是……”张慧兰抬眼直视李洛清凉的目光：“只是……我希望……李牧野在跟江安国相认之后，也会认江亦飞这个弟弟……”
李洛听着张慧兰的话，有些惊讶，她想着，难道真的只是这些台词吗？
“李牧野和江亦飞既是血肉相连……我没有反对的立场，我只是……我也希望牧野在退役之后能够迅速进入到社会当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李洛直言自己的想法，她迟疑的眼神掩饰了一部分内容没有说，那就是在李牧野和江亦飞之间的女人，魏紫苏。
“李牧野很优秀……”张慧兰低下头，咬了一下嘴唇。她眼前出现李牧野那张带着标致军人微笑的脸庞，难怪，难怪自己觉得似曾相识……李牧野果真就是那个自己曾经捧在手心的孩子，还好，他跟自己的母亲在一起，出落得这么好。
“谢谢……”李洛带着些许没落，她本来准备迎接奚落，张慧兰的淡然，让她有些失落。
.. ，跨越南北飞向你
文|木鱼书缃
李洛在咖啡厅里门口出现的时候，张慧兰已经等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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