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已经帮他放好了热水，费启的眼睛盯着他
“要我帮你？”被他这样盯着，他下意识得走过去
“出去”他面不改色，语气也硬冷
“哈？”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自己都不知道得罪了他什么
“我想自己一个人洗”这次的语言婉转些，他想起了那些话……
“父亲，我不想去，求你了。”费启哭着鼻子，对自己的父亲苦苦祈求着，可是，事实和自己的希望来了一个180度翻转
“小启，如果你不去，母亲就无法救过来了，你想母亲死吗？”他的眼泪和鼻涕一起流下，因为他也不舍，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有用，一个家都无法守护住
“我们可以想想其他的办法，我也可以出去打工，赚钱的”费启跪下了，这个弱小的孩童在扯着自己父亲的裤脚，在盼望，盼望这一切的事件从未发生
“你还不明白吗？医院不肯延迟交款，我们无路可走了，难道是想让我们全家人一起死吗？”他强壮而有力的臂弯把他架起来，他的忍耐已经用完了，不想再跟他说多一句话了“如果你被佟家给退回来，你就看着办吧”这是来自父亲的警告和威胁，毫无温暖可讲
费启在口中的话逸不出来，三个孩子，偏偏选中了自己又有何话好说？难道请求自己的的父亲把其他孩子送走？不！那是火坑，既然被选中了，就不要让别人来做自己的‘替死鬼’
那一天出来省城的天很暗，知道要下雨了，可两人却没有打开扇的想法，好像这场雨能洗刷自己的心灵
“从今天起，你就是佟家的下人了，以后不要再回家了，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不要随意惹人，凡是要忍……”他在告诫他，这是最后的一次教导，可他走远了，朝着他的未来
从那一刻，他的微笑不再轻易露现在世人的面前……因为，你轻易得到的，很容易失去。
那一条路，走了很久，腿都麻痹了，可那种痛一直存在心里，难以排除。之所以他们选择走路这一条，根本就别无他法，没有钱去搭车，那是一种奢侈的行为……
“可是你的后面有纽扣，你自己很难解开的”在他面前的他戳了戳那个纽扣
这件衣服是费启的妈妈买给他，作为新年礼物，那时候衣服的价格普遍都很贵，而自己的衣服都是自己的母亲用毛线自己织的，他的母亲就是干这类活，没日没夜地赶工，这是他出生以来，第一件买的衣服，他平时穿的，都是哥哥长大了穿不下的旧衣服，年纪小，也有点贪心和羡慕的，所以就哀求自己的母亲买一件给他，花了半个月的伙食费才买回来的衣服。他还记得当初的心情，是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他居然忘记了，环境静下来，让人尴尬得发热
两人的个子差不多，不过相比较起来，还是费启高了一点点
安叔接下来去做自己的事了。
两人到达了目的地，浴室
“难道不可以跟我一起睡吗？”他是独生子，在这个家，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父母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却被冷落在一边，想去讨好，可是……他们的眼中也只在乎金钱上的利益，好不容易有个小孩来陪自己，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不……”原本想拒绝的她，停顿了，因为她看见自己的儿子的脸上慢慢变得哀怨，作为他的母亲，又何尝不知他在想什么呢？“管家，在少爷房里加多一张床，让他睡吧”
少爷很开心，可是，被这家人如此喜爱，他却开心不起来。
“安叔，这个孩子……”看着在走廊尽头的两人，她真的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这么开心了，除非……
“这是我同乡的孩子，他的老婆病了，家里有3个孩子，他是最小的，怕养不大，就过来求我，我不忍，就带过来了”这也是他的私心，毕竟他家和自己家的血缘比较亲，不忍心看着他们死啊
“安叔你就好好管教他，晚了，休息吧”她站起来，回房了。
“挺好，手续之类的，都没问题了吧？”这个女人，举止言谈之间，都透露出优雅，可是，又比优雅多了几分令人恐惧的气息，这是他对她的第一个印象
“母亲”一个小孩跑了过来，孩童的稚气好像在他身边围成了一个光圈，他……无法脱离“这个孩子是谁？”他用微胖的手指指向他
“少爷，这是你的陪读下人”
“我们走吧”他的脸上又填满了笑容。
两个小孩的背影，两只手紧紧地抓在一起
女主人高兴了，因为他自己心心挂念的孩子，会关心他人，会站在别人的角度去思考
“去吧，安叔，给他带几套衣服给他，顺便带他去他的房间”
窗外边下着大雨，雷鸣轰打着黑暗的天空，闪电的光，给人留下痛苦的痕迹……
“夫人，这个是新找来的孩子，你觉得如何？”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带领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走进这阔大的房子，灯光照耀，把房子和外界形成了两个世界，一黑一光，而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世界，可在这个世界上，他的眼角还夹带着少许的泪珠。
“少爷问你话，别像根木头一样呆着”
“费启”他的声音有点颤抖，因为，他对于他接下来的日子都是迷茫地，就像一只站在绳索上的蚂蚁，一不小心，就会掉进火坑
“母亲，那我可以带他去洗澡吗？他的身上很脏，而且，穿得那么少，应该很冷吧？”他的眼睛上都堆满了泪珠，因为他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人
下人，哦，原来这才是自己的身份，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光鲜亮丽的世界给迷惑了
“你叫什么？”小屁孩离他有点远，因为他满身都是脏兮兮的，可是，这是他最好的一件衣服了，可是，他停顿了几秒后，也没有说出那个男孩想要的答案
Chapter 1 孩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陈涉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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